正文 338.誰比誰冷血？！（5） 文 / 野北

    刀箭相接，雲楚只覺自己彷彿砍中了一座山。

    虎口瞬間撕裂，整個左臂幾乎都要斷掉一般的疼痛，雲楚緊咬著牙關握緊手指，才沒有讓雕龍刃脫手。

    寧缺這一箭，力道何等霸道，以她現在內力想要格開他的箭，自然也要付出不小的代價。

    好在，她做到了！

    火花飛濺，鐵箭斜飛出去，擦著沈鳳初的衣袖掠過，斜射入密林中，擊落碎枝落葉無數。

    沈鳳初在一株樹梢上輕輕借力，再一次掠起。

    剛剛離開樹梢，他的胸口已經劇烈起伏起來。

    感覺到他氣息不對，雲楚擔心轉臉。

    噗！

    沈鳳初體內燥動的氣息再也無法壓制，一口鮮血從他唇間噴射而出，新傷舊傷之下，他這樣勉強地使用內力，身體亦已經到了能夠承受的極限，氣息一滯，他和她便一起向著林中落去。

    即使如此，他仍是不忘收緊手臂，將她抱在懷中，用自己的手臂和身體保護住她。

    兩個人，沉重落下，穿過樹枝向下墜落。

    一路上，不知道刮斷多少樹枝樹葉，然後，悶聲落地。

    「沈鳳初，你怎麼樣？！」

    掙扎著爬起來，扶起沈鳳初，指開他臉上的亂髮枯葉，藉著月光看著他滿是細碎劃傷的臉，雲楚的心，彷彿被一隻大手猛地用力握住，悶疼。

    那個平日裡總是整潔非常的風華男子，身上華服早已經被劃得七零八落，臉上東一道西一道滿是被樹枝劃出的細小傷口，頭髮不僅凌亂，還落著不少散碎的樹葉。

    認識他這麼久，她還是第一次看到他如此狼狽。

    「放心！」沈鳳初吃力地張開眼睛，回她一笑，「得不到你之前，我捨不得死！」

    「去死！」她低罵一聲，手卻拉著他的胳膊，將他從地上拖起來，「快走！」

    「好！」沈鳳初嘴裡答應，手卻一把將她推開，「你先走，我來拖住他們，然後咱們到大船上匯合！」

    以她現在的能力，跟本不可能帶著他離開。

    如果說，必須有一個人留下來的話，他寧願是留下來的那個。

    拔劍，他抿緊嘴唇拼最後的力量站起身，逕直向著追過來的寧缺衝過去。

    寧缺揚手，匡啷一聲，他橫背在身後的刀亦已經出手。

    昏暗的夜色中，他手中長刀，如一道血色閃電割裂夜色，毫不留情地削向沈鳳初的繞指柔。

    那把刀，長近兩尺，刀身比普通的刀要窄上幾分。

    刀身上，有細密的魚鱗樣紋路，刀柄處是如雀羽一樣的造型，華美中透著鐵血肅殺。

    這把刀，正是器榜排行第三的寶刃——朱雀刀。

    此刀乃是前朝愛刀如命的唐帝所制，相傳此刀乃是用足有一座小山那樣多的異礦經千錘百煉，全程皆取人血浸染，刀身通紅，如火如血，故稱朱雀。

    雲楚不識得朱雀刀，卻已經感覺到那刀上傳來的殺意。

    抓住垂在手側的絲帶，她拚力向後一帶。

    她早已料到，沈鳳初定是不肯先走，故此，早在剛才，就已經將絲帶纏在他的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