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503.為你擊鼓至天明！（1） 文 / 野北

    沈鳳初的聲音，經由內力傳開，穿過春夜凜冽的風中，清楚地傳到每個人的耳中。

    城牆上，龍門城守軍，看著那些飛揚在空中的燈火，想著之前聽到的傳說，心中很自然地生出怯意，聽到他的聲音，所有人的目光，俱是不自覺地向著沈鳳初的身上匯聚過去。

    在一眾目光中，沈鳳初輕輕地甩下衣袖。

    「停！」

    雲楚輕聲喝停。

    風停、燈停、沈鳳初的衣袖在半空中僵硬。

    她抬手，端起手中已經迅速完成的狙擊槍，瞄準半空中的一隻孔明燈下面掛著的小小銀筒，輕扣扳機。

    子彈，脫槍而出，準確地擊中小小的銀筒。

    噗！

    銀筒上，立刻破開一個小洞，有油從洞中噴濺而出，遇火而燃，轟然炸開。

    雲楚移動槍身，再次開槍，數顆子彈呼嘯而出。

    如同一指彈倒第一塊多米諾骨牌，炸開的火焰四散而開，立刻就將四周的孔明燈引燃，一聲接一聲的爆炸聲便在半空中響起。

    漆黑的夜空中，彷彿一朵一朵地盛開出美麗的焰火。

    「55、56……59……」

    雲楚在心中默數著秒數，目光卻只是仔細注視著空中炸開的孔明燈。

    待她數到一分鐘的最後一秒時，最後一隻孔明燈亦已經爆炸開來，將整片天空都映成一片火紅色。

    一切，繼續。

    沈鳳初的衣袖飄落，半空中的火光亦已經如閃電一般亮起，然後徹底消失，只餘下無數還有微光的亮點從半空中緩緩飄落。

    那一刻！

    時間彷彿再一次停止。

    除了沈鳳初與雲楚之外，在場的兩方人馬，包括城中聞訊而出的百姓在內，甚至對面陣營中站在華車之上的瓦剌國大祭司達瑪也是面色巨變，驚訝地瞪大眼睛。

    不可能！

    不可能！

    沈鳳初怎麼做到的？！

    他只是揮了揮衣袖，就毀掉了他的一千盞鬼燈？！

    這怎麼可能？！

    將手中的槍放到身後，雲楚長身而起，向側臉看過來的沈鳳初笑著眨眨眼睛，然後她大聲歡呼。

    「神祐我西北！」

    那個傢伙不是最喜歡裝神弄鬼嗎，現在，她就要打破了他的神話！

    龍門城的城牆上，所有的守兵皆是興奮地回過神來，歡呼。

    「神祐我西北！」

    「神祐我西北！」

    ……

    城下，瓦剌大軍，面面相覷，誰也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沈鳳初抬起右手，眾聲沉寂。

    遠遠地看著一箭地之外的瓦剌大軍，他冷笑，「達瑪先生，似乎你的神也要拋棄你了，對嗎？！」

    達瑪的目光迅速環視一眼四周那些不解地看向他的手下，細長的眸微微瞇起，「胡說，長生天永遠也不會拋棄他最忠誠的信徒！」

    他猛地展開雙臂，口中便念出一串如經文一般的瓦剌語。

    兩旁，神使手下立刻將儀式需要的大鼓並骨頭做成的骨仗送到他手中。

    「長生天啊，賜我力量來懲罰這些蔑視你的無知者吧！」

    拋出手中羊皮大鼓，他足尖在華車上輕輕一點，他的身體便如一顆星辰從華車上升起半空，在空中輕輕旋身，無比輕盈地落在鼓面上，盤腿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