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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15 到此為止 文 / 豆蔻年

    更新時間:2014-02-03

    最初臉紅紅,最後眼紅紅。

    看著顧小夏泛紅的眼眶,慕延澤忽然愣住了。

    ——到此為止?

    她的到此為止,是什麼意思?是說爭吵到此為止?還是說他們兩人之間,到此為止?

    顧小夏用手背擦了擦眼角,強忍住在眼眶裡打轉的淚珠,道,「慕延澤,我不明白,為什麼到了今天,我們之間除了爭吵,就是爭吵,如果我們之間除了無休止的爭吵,什麼也沒剩下,那就此結束吧,我……,累了,不想再和你吵下去。」

    「我還沒累!!」慕延澤怒聲說道。

    「可是我累了!你我,一步之遙,終成陌路,愛到最後,只剩下無休止的吵架,吵架,吵架!那愛,究竟在哪裡?分開,不是因為不愛,而是因為不敢再愛。」顧小夏這麼說著,已然泣不成聲。

    她都快忘了,到底是為了什麼才跑來這個地方找慕延澤的?對了,好像是為了白皙的事,但為什麼,現在變成她和慕延澤在這裡糾纏不清的爭吵?

    而且爭吵的內容,似乎和白皙並沒有多大關係,完全是圍繞著他們兩人之間的感情糾紛。

    聽到顧小夏這麼說,慕延澤忽然愣住了,再也沒有作聲,只是愣愣的閉上了嘴,然後怔怔的看著顧小夏。

    這些話,很殘酷,也很現實,要說出口需要莫大的勇氣,顧小夏說了,哭了,慕延澤聽著,心如刀割。

    他不是石頭做的,他也是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或許他生性涼薄,待人冷淡,但這只能說,慕延澤的感情只給了極少數的人,例如,家人,至於別的人,慕延澤顧不上,甚至視為芻狗。

    在慕延澤的世界裡,這世上只有一類人值得他保護,那就是家人,除此以外,剩下的人,或是芻狗,任他魚肉,或是他的手下,供他驅使,或是玩物,捏弄在手掌之中,或是敵人,除之而後快。

    剩下的,還有什麼?似乎就真的沒什麼了。

    慕延澤的家人很少,慕夫人是其一,剩下的,除了早已過世的慕老爺子以為,能被慕延澤視作家人的,似乎就只剩顧小夏和小傑了,至於莫北和慕橙,勉強也能算得上,因為慕延澤至少對莫北百分百的信任,而慕橙就算再不討他喜歡,也是他同父異母的親妹妹。

    現在,他的「家人」,就站在他的面前,說出了這番話,慕延澤聽了心裡自然很難過。

    但在難過的同時,慕延澤也從顧小夏的話語中聽出了一絲端倪——不是不愛,而是因為不敢再愛。

    「小夏,我愛你,這麼多年都沒變過,現在不變,以後也不會變,你說不想再吵了,我也不想再吵了,我們以後都好好地,好嗎?」慕延澤的態度軟了軟,同時對著大廳裡候著的眾人揮了揮手。

    一眾手下,傭人,立刻心領神會的默默退了下去,不再打擾這二人。

    慕延澤的這句話戳中了顧小夏的心窩子,她等了這麼多年,盼了這麼多年?等的不就是慕延澤的這句話?

    不過很可惜,這句話雖是她一直苦苦等待著的,但卻不是她想要的,顧小夏吸了吸鼻子,任由眼淚洶湧而出,哽咽著說道,「但我們早就回不到過去,慕延澤,我也不想回到過去!過去的一切,對我而言,是一場噩夢,我好不容易才從噩夢中醒來,我不要再陷進去!對我而言,過去的一切,沒有任何值得我留戀的地方,過去沒有,你更沒有!」

    慕延澤愣住了,噩夢,對她來說,過去的一切,都只是一場噩夢嗎?這其中,也包括他嗎?他,也是她的噩夢嗎?

    慕延澤紅了眼眶,如果顧小夏哭了,是真的痛了,那他哭了,就是真的愛了。

    可他對顧小夏的愛,從五年前就跟清楚明白了,不是嗎?他從未改變過,也從未退縮過,他一直在前往走,可是顧小夏卻不斷地往後退,他不明白,為什麼他的堅持,他的情有獨鍾,換不來她同樣的堅持。

    她的噩夢,卻是他這一生最美的一場好夢。

    「對過去,沒有任何留戀嗎?包括我?」慕延澤看著顧小夏,語聲顫抖。

    叱吒風雲,縱橫j市的慕大少爺,居然也會哽咽,也會顫抖,若不是親眼所見,根本不敢相信。

    是動情了吧,也只有在面對自己所愛的女人,才能這般動情,流露出來的,全都是慕延澤隱藏的真感情,最真實的一面,他絕不會讓除顧小夏以外的第二個人看見。

    顧小夏哽咽許久,違心的說道,「沒有。那樣不堪回首的過去,那樣的你,沒有任何值得我留戀的地方,慕延澤,我不願回想過去,更不想舊事重提,我只想,重新開始。」

    當初有多愛,現在就有多恨,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絕期,她對慕延澤的恨,會持續到生命的盡頭,哪怕許多後,她百年歸去,她也會繼續對慕延澤恨下去,只要心中的那一口氣還沒有完全散掉,她會慕延澤的恨,就永遠不會消去。

    因為她還清楚地記得,在她剛剛懷上身孕的時候,慕延澤讓她簽下人工流產同意書,她的心,在那一天,那一晚,在那個公園的沙堆旁,就已經死了。

    直到五年後的今天,顧小夏仍能清楚地記起來,那天,她一個人跪在沙堆裡,天空中下著淅瀝瀝的大雨,打在她身上,淋濕了她的發,遮了她的眼,她就那麼一直跪著,拚命地用手護住剛堆好的泥人,她告訴自己:顧小夏,不管你多沒用,多懦弱,但從現在起,你不再是一個人,你有寶寶了,你要保護自己的孩子。

    那天她哭得很慘,淚水混著雨水不斷滑落,她不記得自己到底哭了多久,她只知道,哭到最後,連腦袋和鼻子都跟著痛了起來,後來的後來,她告訴自己,顧小夏,好好記住這一天,你所受到的羞辱和疼痛,要記得是誰帶給你的。

    於是她告訴自己,她要恨慕延澤,恨一輩子。

    「慕延澤,我不會再給你第二次傷害我的機會。」顧小夏看著慕延澤,眼神決絕,「這麼多年過去,我以為你變了,你好歹有了孩子,我以為你的心不會再那麼狠,為了孩子,你至少別做那麼缺德的事,但我錯了,慕延澤,你的心還是和五年前一樣狠!你太讓我失望了!你太可怕了!」

    慕延澤怔了一怔,道,「對,我心狠,我可怕,我無情,我冷漠,這些罪名你都可以安在我身上,我不會有任何異議,但是,我身為慕氏集團少主,我若不這樣,我如何在j市立足?我如何讓手下的眾人新服?小夏,你有替我想過嗎?為什麼你對任何人都那麼寬容,但對我,你偏偏如此苛刻?」

    「我為你想,呵……」顧小夏冷笑一聲,甩了甩頭,看著慕延澤,眼神凌厲,「……那五年前,誰又為我想過?」

    五年前,她所受的屈辱,她差點連孩子都保不住,她驚慌失措且家人不在身邊的時候,誰又為她想過什麼?那時候,慕延澤在哪裡?慕延澤在幹什麼?

    呵……,她想起來了,那時候慕延澤讓溫柔轉交給了她一張人工流產同意書,對啊,就是那張人工流產同意書,讓她對慕延澤所有的期待和幻想,徹底破滅。

    讓她從一個少不更事的小女孩,迅速成長,蛻變為一個女人,這過程,對她而言,是極其痛苦的。

    慕延澤心頭一苦,知道這女人又是在為五年前的事糾結了,但說到底,五年前的事,他也是受害者,不是麼?於是慕延澤皺著眉說道,「五年前,你不告而別,把我一個人丟在j市,你傷心難過生氣,但你有沒有想過我?我就不傷心,不難過,不生氣了嗎?顧小夏,你的心是肉做的,我的心也不是鐵打的,你看不見我流淚,不代表我的心就不痛,我只是不想在別人面前表現出自己的懦弱!」

    「夠了,你又要開始狡辯了,你強詞奪理的功夫一流,我不和你爭什麼!」顧小夏怒從心頭起,道,「你還有理了?你還惡人先告狀了?五年前的事我隻字不提,你以為我就真的忘了,真的釋懷了?慕延澤,我告訴你,我不提,是因為我不屑於提,我覺得噁心!我想一想,都覺得噁心!!」

    噁心?慕延澤愣了一愣,這女人為什麼會用到噁心這兩個字?五年前,不是她主動跟著白皙離開的嗎?她懷著身孕跟著別的男人跑了,給他扣了一頂大大的綠帽子,她還有理了?

    「好,那你倒是說說,五年前到底有什麼事讓你覺得噁心了!你說出來,我聽一聽!」慕延澤怒聲說道。

    顧小夏嘴角往上勾起,眸中躺下一行淚來,一字一咬牙的說道,「真的要提嗎?慕延澤,真的要揭開那些醜陋的傷疤,重提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嗎?好,你要聽,那我就說!我告訴你,五年前,當你托溫柔把那張人工流產同意書交給我的時候,你在我心裡,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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