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奇怪的小男孩 文 / 湖瀾
更新時間:2012-05-18
流瀾囧了,呆呆看眼前的小男孩,呵呵乾笑,「呵,呵呵,大哥哥在玩捉迷藏,有人在找大哥哥,乖小孩要裝作沒看見我哦,你這裡有沒有什麼隱蔽的地方?等找大哥哥的人走了我請你吃糖哦!」
小男孩看起來六七歲,一副瘦瘦弱弱營養不良的樣子,個子不高才到他的腰際,穿著一身灰色布衣,黑色的布鞋,不似富家少爺的裝扮,大概是哪個宮女的孩子吧。一張未脫稚氣白嫩小臉,眉清目秀,一頭蓬鬆柔軟的披肩烏髮,丹鳳眼明亮有光彩,高挺的鼻子,稍薄的小嘴刻意抿著,好個俊美的小男孩,長大後不知要迷倒多少女子啊。但是男孩安安靜靜沒有小孩子該有的歡騰玩鬧,給人安靜乖巧的感覺。流瀾看著手癢癢,忍不住想捏捏這張沒孩子生氣的小臉,調戲一把。他這年齡的小娃不該是有逃學滿大街瘋跑爬樹捅馬蜂窩把小女孩逗哭和小男孩打架的正常行為嗎?
男孩歪著頭打量了流瀾幾眼,最後慢慢點了點頭,微瞇下眼,轉身走,示意他跟上。
流瀾跟在小男孩身後咂舌,剛才他怎麼感覺剛才小男孩瞇眼的眼神裡有一絲嘲笑啊,一定是他眼花看錯了看錯了,七八歲的小孩而已,哪裡會有這麼高深的眼神啊!
緊隨著男孩進了屋,屋內很簡陋,傢俱不多,但打掃的很乾淨,一張木床,一張書桌,桌上中央有本翻開的書,還夾著一片樹葉,其他幾本本書被整齊的疊放在桌的左上角,右上角放著一盆蘭草盆栽,翠綠盎然。屋內最吸引人莫過於霸佔整整一面牆的大書架,架上整整齊齊得塞滿了書,密密麻麻,各種各樣的書都有,數量之多不禁讓人咂舌,不過若仔細看便會發現大部分的書都很老舊了,書皮泛白有不小心被撕裂或疊壓的痕跡,有的書甚至殘缺了半本頁數。
「你藏這裡吧。」男孩爬上床,伸手摸上床頭的牆上的暗門打開,竟有間小小的密室。
「謝謝小弟弟啊,一會有官兵問你話的話就說什麼都不知道啊!」流瀾兩三下跳進密室裡,回頭對小男孩叮囑。
小男孩用嫩稚的嗓音輕哼聲,「還不如直接說看見一個黑影奔城方向去了,這樣倒能轉移他們視線,以為你逃出宮了,不會再翻天覆地的手搜查了,躲個兩三天再逃出去就簡單很多了。像你這麼笨蛋的說辭,是沒人信的。」
聽過男孩的話流瀾頓時愣了,這這這是七八歲的小孩子嗎!太坑爹啊啊啊啊……
似乎他的反應早在男孩的意料之中,翻了個白眼再丟下一句話,「被官兵追捕,不是刺客就是盜賊,看你手中無刀劍無血跡,那就是盜賊沒錯了。還有以後騙小孩子不要說捉迷藏給糖果這麼幼稚的謊話,沒人會上當的。」
然後利落關上密室的門,懶得看笨蛋由楞轉變成傻掉的表情。
啊啊啊啊!!這個小兔崽子是人精吧不是小孩子不是小孩子吧!!
流瀾氣得直跳腳,竟然被一個小娃子給說教了太丟人了!這是誰家的孩子啊是每天吃人參長大的吧,忒精了!
密室很暗,牆縫微透進些光大概地能看清密室全貌,他走下樓梯,瞇起眼睛打量起這間不大的密室,整間密室不大,空空蕩蕩沒什麼東西,密室中間只放著一張四方桌子,兩個板凳,便再無其他。沒有發現什麼有趣的東西,流瀾有些掃興地坐回樓梯口,等那個小人精放他出去。
說實話,在這森嚴重重明爭暗鬥人而自危的皇宮裡,他本不該相信一個陌生小娃的,而且這個小孩還是個人精,但是他忍不住想信了這個男孩,這個孩子身上有股乾淨沉穩的氣息,眼裡同樣是明亮不含雜質的,大概是生活在皇宮偏僻的地方沒有被沾染上絲毫的爭權奪力陰謀與**吧。他是個乾淨的孩子,所以他選擇信他。
不過他對男孩的身份產生疑惑了,這個男孩不該是尋常百姓家的孩子,他的相貌他的才智無不彰顯了他絕非池中之物,小小年紀便以氣宇非凡,雖一身寒酸打扮卻也遮蓋不住他天生的華貴。隱隱的,對男孩的身份,他心中已有了幾分猜測……
此時暗門被推開了,男孩招手示意他出來。
流瀾知道官兵已經走了,他出了暗門,蹦下床才發現屋內多了一個老婦人,一身臧藍色長褂,一頭白髮服帖的梳到後面盤成髻插著根木簪,此時她正站在桌前,皺著眉頭,額間皺紋全擠在了一起,一雙銳利的目緊緊打量著流瀾這個身份未知的不速之客,似在評估算計著什麼。
流瀾斂了心神,警惕地回視老婦人,師兄總說薑還是老的辣,這個老得半隻腳已經踏進棺材的老太婆一看就知道是個精明的主,她那幾眼帶著算計的打量直讓他起雞皮疙瘩,唉唉,千年老妖加上人精小鬼,不知道鬥不鬥的過啊……
突然,老婦人開了口,「他怎樣?」
小男孩努努嘴,瞥了流瀾幾眼,「隨意。」
他們的對話讓人有些摸不著頭腦,而且完全無視了眼前的流瀾。
男孩握住老婦人的手,低聲,「啞嬤嬤,我陪你走了再離開。」哦!原來老婦人叫啞嬤嬤,流瀾點點頭,自動拾取有用的信息。
「小風,也就明晚吧,唉。」說完,啞嬤嬤喘了口氣低低咳嗽起來。哦!原來這個小人精叫小風。
矣,這個老婦人活不久了,流瀾觀察她的面色之後就已經發現了,面堂發黑,眼睛時而無神渙散,步伐浮虛,沒有幾日了。人老了大病小病總容易積一身折騰,這都是人年輕時種的果,年輕時不好好愛惜自己的身體,結果老了都要受病榻折磨的罪,這個老婦人已經燈盡油枯,沒有多少生氣了。
「咳咳咳咳……」小風扶著咳嗽不止的啞嬤嬤坐到床上。啞嬤嬤掏出帕子擦擦嘴角看站一旁的流瀾,「小伙子,你叫什麼,來皇宮作何?」
流瀾轉轉眼珠,估摸著他們救自己一命算是好人,應該不會再出賣他,他忙擺上一副正直俠義的模樣,「不要擔心,我不是壞人,我叫流瀾,為救家師之命才來皇宮盜草藥的。不料驚了官兵,幸好有你們出手搭救,真是萬分感謝。他日我一定會報答你們的救命之恩的!」
「你師乘何處?」
「武當派前任掌門無求道長。」
「哦,倒是個正派。」啞嬤嬤輕喃了一聲,忽地又一轉話題,「今年多大,可有娶妻成家生子?」
流瀾被問的有些楞,心裡嘀咕,她下一句不會要給他說媒了吧。
但還是老老實實地回答,「今年二十七,尚未娶親,未有成家的打算。」最後一句全然是怕啞嬤嬤真給他說媒親事,堵她的口的。
「那好,我現在就要你報這救命之恩!你把小風帶走吧,他給你當兒子,以後不准再娶親成家有其他任何兒女!」啞嬤嬤一口氣說完,命令氣十足。
噗………!!!
御花園庭院的錦鯉池畔,一個穿著青色錦袍的年輕公子溫文爾雅地淺淺微笑,將手中的魚食撒入池中,引得一群群的錦鯉簇團爭搶,清澈幽綠的池水在晨光的照耀下,碧光灩灩,漣漪繞繞,顯得分外美麗。
「我聽昨個夜裡宮裡吵吵鬧鬧的,是有什麼事嗎?」他漫不盡心地問道。
「公子勿擾,是……是昨個夜裡有刺客,在捉拿刺客呢。」身後的小太監頭壓得低低的,戰戰兢兢地躬身答道。
「哦,是麼。」突然他莞爾一笑,頗有興趣地打量著小太監,「你似乎很怕我?我是洪水還是猛獸了?」
「奴才不敢,公子帶下人極好,從未打罵過奴才……奴才,奴才沒有怕公子……」小太監惶恐地抬起頭,又驚覺這樣不合規矩,便又把頭垂得低低的。
「那你雙腿怎麼哆嗦得跟打架似的?」
「呃……呃……奴才天生雙腿有疾,站著就愛打哆嗦……」
「呵呵,這樣麼。我倦了,回去再睡會,小永子走吧。」青衣公子起了身,彈了彈身上的落葉,不等小太監便先邁開步離開。
小太監小永子輕吁了口氣,呼,安全了。不怪他膽戰心驚,是實在是這位公子太邪門,從他進到宮裡到現在,凡是服侍過他的人到現在都還躺在床上起不來呢,公子待下人很好從不打罵,偏偏公子身邊的奴才們都出意外無疑能倖免,不是被花盆砸了腦袋,就是不小心摔斷了腿,斷了胳膊,被毒蛇咬了馬蜂蟄了等等千奇百怪的意外層出不窮,而公子卻絲毫沒事。
他已經是第三批被派來服侍公子的了,經過前兩批血淋淋的悲慘遭遇,他不可能不害怕這個「霉」公子。
唉,說實話,「霉」公子人除了「霉」了點外,是個好主子呢。
「哎哎,公子等等奴才~」眨眼的功夫,公子已走了百步開外,小永子回過神慌忙就去追,結果轉身轉的太快,身形不穩,腳下又踩上塊圓石頭,登時腳下滑開,雙臂撲騰了幾下,「撲通」一聲跌撞進池中。
看來他也躲不過「霉公子」的霉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