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 流瀾的冤家,蘿蔔! 文 / 湖瀾
更新時間:2012-06-01
村長對流瀾的話還是抱著一絲懷疑,卻又挑不出毛病,這讓村長很是矛盾,相信他吧,可又不敢相信神鳥真的升天了,不信吧,可這個外村人又怎麼會知道神鳥命中注定要回到天上呢。
而且,這位流瀾公子敘述當時情景,邏輯清楚有條理,話語生動形象,活靈活現自然逼真,聽著流瀾的話,他們腦海裡幾乎就能想像到當時神鳥飛天的震撼場景。
村長不由深深歎口氣,他真的不甘心就這麼接受神鳥離開的事實。神鳥是他們村子世世代代子孫的精神寄托,他們守護著神鳥,同時他們也在信仰著,神鳥能夠保護他們村子,讓村人生世平安,幾百年就這麼過著。如今現在卻要他們突然接受神鳥離開的事實,這要他們怎麼能夠輕易接受呢!
他看著面前一臉坦蕩蕩雙眼真誠的流瀾,想再開口質問些什麼,卻怎麼也開不了口。他的直覺告訴他,如果這位公子剛才說的神鳥飛天是騙人的,那就說明他的謊話很高超,編得天衣無縫,憑實心眼的自己從他口裡恐怕套不出什麼真話了。
流水探出小腦袋,拽拽流瀾的衣袖,小眉毛微皺:還不能走麼!
流瀾安撫地拍拍水兒子的頭,眼眸彎彎笑瞇瞇:忽悠人最急不得,很快就好了。
流瀾分心地又瞥了眼暗延,才發現他情況有些不對勁,他手撫著胸口眉頭緊皺著,薄唇死死抿成一條直線,將痛苦的呻吟咽在喉嚨裡。流瀾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惱怒地拍了下自己額頭,瞧自己迷糊的,都忘了該喂自己僕人吃藥。
他兩三步邁到暗延跟前,有些無奈地拍拍他的頭,「傷口痛了怎麼不說呢,你打算就算疼死也不說是不?」唉,他怎麼就收了個這麼傻呼呼呆呆的僕人呢。
暗延眼眨也不眨地看著流瀾,不答話。
……唉,流瀾認命地掏出藥瓶倒出一粒藥丸給他,「吞掉它。」
暗延老老實實地接過,吞了。
看著他這麼聽話,從來不違背自己命令,流瀾自我安慰地想,他除了臉皮好看,至少還有聽話的優點。
那邊流瀾給暗延餵藥,這邊村長一眼就盯上了剛才一直躲在流瀾身後的小男孩——流水。
從開始時他就注意到那位公子身後藏著一個小男孩和一個滿臉烏黑的男人,小男孩總是偷偷探出腦袋眨著眼看著他們,卻又乖巧地不吵不鬧,而那個黑臉男人更是一言不發低著頭,不說話不抬頭,徹底地無視他們。
或許……問孩子也可以問出真話吧,畢竟,孩子不像狡猾的大人睜著眼就能撒謊。
沒有遲疑多久,村長走到流水跟前,蹲下高大的虎軀,粗糙的大手揉揉流水柔軟的頭髮,他越看這個孩子就越加喜歡,孩子不僅長得可愛而且性格還很溫順靦腆,討人討喜。
流水眨著水靈靈的黑瞳大眼,怯生生地看著大鬍子村長,眼裡流露出膽怯和害怕的眼神,動也不敢動地任由村長揉他的小腦袋。
「不要怕我哦,我是村長老爺爺。小娃娃你叫什麼名字啊?」村長慈祥地問道,一臉溫和的微笑。
流水低下頭,小聲囁嚅,「我……我叫流水。」
「流水,真是好名字呢,小流水能不能告訴爺爺剛才你們在吃什麼呢?」村長指指地上一堆的骨頭。
「水兒肚肚餓,爹爹給水兒抓的野雞……」帶著孩子特有的奶聲奶氣軟軟的聲音,流水抬起小腦袋乖巧地回答問題,一答完小腦袋又飛快地低了下去。他的大眼睛水汪汪的,說話的時候雙眼晶瑩發亮,眼眸就像被擦亮的鏡面,瑩光閃閃玲瓏剔透。他的雙頰紅撲撲的,嫩嫩的臉蛋讓人忍不住想親一口。
流水乖巧內向靦腆,長得又可愛白嫩,精緻如瓷娃娃,瞬間就俘獲了這裡在場所有的女性,她們心疼地望著皺著委屈小臉的流水,真想把他拐回自己家好好疼愛著。
村長也十分心疼這個瘦小的孩子,流水不吵不鬧,就乖乖的站在一旁,不像是別的孩子貪玩胡鬧。到了這個年齡的小孩子最是難管,總是哭鬧不休,又吵又鬧,總是吵鬧哭喊想引起大人注意,偏偏又打不得罵不得,煩得人夠嗆。村長自己家就有三個小孫子的,最大的十歲最小的五歲,沒一個是讓大人省心的。
還是這個小流水乖啊,性格乖巧懂事,自己乖乖呆著不會煩別人。
「那小流水知不知道你爹爹帶回來的漂亮大鳥去哪裡了呢?」
「……漂亮的大鳥不見了,嗚嗚……」小小肩膀顫抖著,流水揚起漂亮的臉龐,雙眼淚汪汪的,小鼻頭也紅紅的,圓滾的淚珠一滴滴地滑落臉頰,他咬著嘴唇不讓哽咽哭出聲,「水兒好喜歡漂亮的大鳥,想讓它陪著水兒,水兒沒有玩伴水兒好寂寞……嗚嗚,可是大鳥飛走了,好多云云載著大鳥不見了嗚嗚……」
看著瓷娃娃淚眼汪汪地小聲哭泣,在場的所有女性都心疼地心肝都碎了,她們無一不埋怨地瞪著惹哭瓷娃娃的罪魁禍首——他們平日裡最敬愛的村長。
村長尷尬地撓撓頭,手腳無措地不知道該如何哄孩子,平日裡家裡的孫子若是哭鬧,一般他只要一瞪眼,哭嚎的孫子立馬就嚇得止住哭了。哎,這個孩子又不能像他孫子似的瞪他,先不說自己會心疼捨不得,光村人們所有女人向敵人似的瞪著他,他也不敢再欺負這個精緻可愛的瓷娃娃了。
村長慌亂地哄著流水,可偏偏從沒哄過孩子的他越哄孩子哭得越厲害,流水的哭不是哇哇哭出聲,而是咬著嘴唇無聲的哭,眼淚像珠串子似的不斷從臉蛋滑落,看得揪起一群村人的心肝,又是憐惜又是心疼。
無奈,村長大叔只得求救孩子他爹爹,流瀾很淡定地無視他求救的眼神,和暗延一起抬頭研究天是方的還是圓的。
真是不負責任的爹爹,孩子哭了都不知道過來哄!村長氣得直炸鬍子,喊來幾個中年婦女讓她們哄小男孩。結果一群老老小小女的蜂擁衝上前,把流水包圍其中,爭先要哄他。
水兒子,你真不愧是爹爹的兒子,忽悠人的本事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啊。流瀾欣慰地自我感慨。
胸口的傷慢慢不痛了,看到被一群人包圍的流水,暗延不解地扭頭去看流瀾,皺眉疑問:他為什麼,裝哭?
嘖……
流瀾瞇眼笑捏捏暗延烏黑的臉蛋,心裡有點驚奇,這人有時笨歸笨,觀察力卻格外敏銳呢。
他笑得開懷,突然一股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流瀾收起笑容瞇眼掃視四周,天色還沒有黑透,可四周不遠處的樹已經陷入黑暗中,只能看到枝幹的大概輪廓。一陣風刮過,大樹便張牙舞爪地顯出猙獰的可怕姿態。
流瀾心裡很不安,他預感有什麼事要發生,在不樣的預感中卻又透著股詭異的熟悉感,還是很討厭的熟悉感,真是討厭的感覺啊!……他看向被包圍水兒子,打算把兒子叫回來盡快離開這裡。
誰知道他還沒來得及張口,冰冷的哼聲突然響起,人群外傳來一個滿是嘲諷語氣的男子聲音。
「我道是誰有那麼大的本事,能招惹得讓全群的人群起而攻之。原來是你啊,流瀾!」
流水好奇地向人群外張望,可惜個子太矮被擋住了。他氣得咬牙,這群女人真是麻煩。
他想,這人定是爹爹的仇人,因為他能聽的出他喊流瀾兩字時極為咬牙切齒的。
皇宮。
我是最耐心的獵手,步步設下陷阱,只等你,甘心淪陷。
御花園的花亭中,兩個男子在對弈,棋盤上是黑白子縱橫纏錯廝殺天下。
一個身穿明黃色長袍,高挑的桃花眼卻時不時的抬頭看眼對面的男子,拈起一顆黑子擊扣著玉石圓桌,劍眉皺緊,凌厲霸氣。一個白衣長衫,單手托腮笑得風輕雲淡,他端起一旁的青花瓷杯徐徐吹開浮葉,抿了口茶水,淡雅清香,口齒留香。
看著明黃色長袍的男子久久不落子,白衫男子忍不住提醒道,「軒轅凜,茶我已經喝了三杯了。」言下之意為你該落子了。
軒轅凜苦大仇深地瞪著黑白棋子廝殺得滿目蒼夷的戰場,彌塵真是一點也不讓著他,步步相逼殺得他丟兵棄甲逼入絕境無路可走。
「彌塵,難道你……就不能讓我一下子麼?」
迷塵啞言失笑,「敢問皇上,需不需要草民多讓你十步呢?」
「我說過了,私下裡你我就以名字相稱,沒有皇上和草民。」軒轅凜不悅地皺起眉,而後他嘴角翹起,眼裡精光閃爍,「咳,如果彌塵想讓我十步,那我就勉為其難地接受吧。」
彌塵放下茶杯,好笑地搖頭,笑容如沐春風,「軒轅凜,你真像我的幾位師兄呢。」
「哦?」
「不要臉皮。」
「………」
當今朝上朝下還沒有一個人這樣大膽地當面說皇帝不要臉皮,也沒有一個人敢直呼皇帝名諱敢不跪拜,除了他,彌塵。
皇上對他的寵愛,宮內皆知。自從他進了皇宮,皇帝再沒有睡在哪個妃嬪的床上,也沒有再召見過她們。
「你總講你的幾位師兄都是禍害,一直都是欺負別**害鄉里,難道他們就沒有能夠欺負他們的仇敵?」軒轅好奇地挑眉問。咳,從某方面來講,他對面的彌塵其實也算是禍害——專門給別人帶來災難自己平安無事的禍害。
「怎麼可能會有呢,你是沒見過他們的破壞力,向來只有他們欺負別人的份,沒有別人欺負他們的份……嗯,要說仇敵勉強是有個,其實不算是仇敵,多半是看彼此不順眼才總是爭鬥。那個人喜歡我的大師兄,其他幾個師兄不想大師兄被人拐走,就鬥起來了,像個小孩子似的胡鬧,你打打我我打打你,其中就數流瀾師兄和他斗的最厲害呢。一個從不肯吃虧壞主意層出不窮,一個小肚雞腸有仇必報,結果兩人積怨也越來越大。」
「哈哈,你們武當真是有趣,那個人也是你們武當人?」
彌塵不滿地看他一眼,搖頭。
「他不是武當弟子,他是天下第一神醫,卜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