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五章 十七與暗延初見! 文 / 湖瀾
更新時間:2012-07-02
煙霧漸漸散去,與流瀾糾纏打鬥的平子不可避免地吸進去一些藥粉,全身功力漸漸流失,力氣也像都揮霍一空般,越來越沒有力氣,終於再也支撐不住,滑倒癱跪倒在地上。
現在的他,連抬個手臂都很費勁吃力。
沒有人再阻攔了,流瀾連忙轉頭去尋流水,卻發現床上空無一人,只有一床凌亂的被子,而那個安子也不見了,被撞破的窗戶吱呀吱呀搖搖欲墜著。
流瀾怒不可遏,掄起桌子砸到跪在地上的平子身上,桌子四分五裂,而平子也被砸得摔倒在地,掙扎地動了動,卻始終都爬不起來。
流瀾的雙眼冒著怒火,不解氣地瞪著地上的平子,像只暴躁的獅子在房間裡衝撞,凡是能舉得起的東西他通通舉起砸到地上的人身上。砸到最後,房間裡已是一片狼藉,流瀾劇烈喘息著,踢開他腳下的障礙物,走向被他掩埋住的平子。他一想到他最疼愛的兒子被人帶走了,胸中的怒火就又騰騰燃起,怎麼也撲滅不了。打出了皇宮,水兒子從未離開過他的身邊,小小的他會害怕的!
不把水兒子還給我,我就讓所有人賠命不可!!
流瀾已被憤怒蒙住雙眼失去了理智,他赤紅著雙眼想上前逼問流水的下落,走到一半卻突然頓住。
繼而臉上露出掙扎之色,表情來回變換著,一下子憤怒雙目赤紅,又一下子平淡雙眼冰冷,他表情變幻得越混亂,他眼底的掙扎就越劇烈,最後他閉上眼,臉上的表情終漸漸恢復平靜,抿著唇瓣表情平淡,沉沉呼了口氣,平復劇烈的情緒。待他再睜開眼時,臉上已面無表情,眼裡是一片冰冷的薄霜,閃爍著凌厲冷冽的光芒。
他走到被東西堆積成的小山丘跟前,抬腳掃開破木殘具,露出被掩埋住的平子。而後他閃電出手,一把掐住平子的脖子把他從殘木堆中提起,狠狠抵在牆上,一寸寸捏緊,危險的語氣冰冷道,「他把流水帶到哪裡去了!」
「你你………」平子眼裡一陣錯愕與驚懼,身子不可抑制的微微顫抖。為什麼現在眼前的人和剛才完全判若兩人,他的眼神,語氣,氣場全都改變了,現在他完全像個冰冷無情的人,他看自己時,冰冷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個死人!
「我不想聽廢話,我問你一遍,若不答我就掰斷你一根手指。他把流水帶到哪裡去了!」流瀾眸裡冷光一閃,下手不留情地折斷平子的左手大拇指,痛得平子冷汗淋漓,臉色煞白。
「啊……好痛好痛………」體內彷彿被數萬隻蟲子撕咬般劇烈刺痛著,又好像被一把火灼燒炙烤著五臟內腑,痛得他只想一刀解決了自己,可是身體卻越來越無力,好像不是自己的,連痛得掙扎都掙扎不了,四肢僵硬地像具屍體……他的身體死了?那為什麼還要他的五臟六腑那麼疼……!好痛好痛……啊啊啊!!!
見平子似痛得痛不欲生恨不得一死,不像是因折斷手指頭而痛的,他垂眸,瞄見地上碎掉的瓷瓶,淡淡地開口道,「我忘了,流瀾給你下的是『死亡之眠』,慢慢的,你的身體就睡著的人般不能動不能說,安靜地像具屍體,但你的五臟六腑卻在一點點腐蝕中,直到你所有內臟會化為一灘血水,你的身體卻完好如初,安靜得讓人以為你只是睡死了。內臟被腐蝕的滋味怎麼樣?」
他淡淡的詢問語氣好似在問他晚飯味道怎麼樣。平子痛得不想開口,死咬住唇角不讓自己的痛苦的呻吟喊出口,疼得越痛咬得越用勁,嘴角流出一絲殷紅的血。
他抿唇輕勾起平子的下巴,嘴角微噙著冷酷的微笑,「說吧,你弟弟把流水帶哪裡去了。即使你不說,你弟弟中了『死亡之眠』也跑不遠,我照樣能抓住他。」
「哈……唔,外面有人接應……哈,哈……你兒子早被帶走了……」平子憐憫地看眼流瀾,似乎想笑,但腐蝕內臟的疼痛讓他的臉極度扭曲,辨不清是笑還是哭。
「你們閣主這麼想得到流瀾?」他冰冷的臉上已佈滿殺氣,冷冽的眼神毫不遮掩對平子的殺意,他倏地施力捏緊他的喉嚨,「很好,流瀾就如他所願,會去找他。作為代價,你,必須死。」
脖子被一寸寸捏緊,窒息的疼痛感漸漸掩蓋住內臟腐蝕的疼痛,平子閉上眼,嘴角掛著抹淺淺的笑,呵……真好,終於要解脫了麼……閣主,請看在我和弟弟為你而死的份上,放過我妹妹吧……
在死亡的這一瞬,他的大腦中閃過無數的畫面,有他們兄妹三人在大雪地裡快被凍死餓死的畫面,有閣主給他們食物的畫面,有閣主性格反覆無常虐待他們的畫面,有妹妹笑得燦爛的畫面,有弟弟安固執不肯罰跪的畫面,有妹妹被閣主……
最後,大腦歸於一片空白,只剩耳邊的嗡鳴聲,以及眼前的一張冰冷俊秀的臉龐……
「閣主會去……參加天下英雄宴……去,天下第一莊吧……如果見到我妹妹……請,不要……傷害………」平子沒有低喃完,頭就已經往旁邊一歪,斷氣了。
平子死了,十七心中突然有種悵然不知所依感,手還掐著平子的脖子,可他的雙眸已經走神得沒有焦距了,就那麼茫然地呆立在狼藉的客房裡。
「流瀾!」暗延突然衝了進來,見到狼藉的地面一愣,隨即又看到流瀾正完好無損地站在牆邊,心莫名地踏實下來,走到他跟前仔細地打量,「你,沒受傷吧?」
他鬆開掐住平子脖子的手,已經沒了氣息的平子了無聲息地順著牆慢慢滑落,最後歪倒在地。暗延這才注意原來房間裡還有個人,但他只稍稍瞥了下又馬上把所有注意力放到流瀾身上,根本沒有仔細看地上的人是誰,及時看清他的相貌認出此人是客棧小二,恐怕他最不會吃驚的,因為別人他從沒放在心上過。
此時卜羅也進了屋,他看見屋內的情景微微皺了下眉,怎麼會弄這麼狼藉,他太信任流瀾的水平了。很快,他又注意到新的問題,有問題的不是倆人麼,怎麼只有一個小二,另一個呢?難道逃跑了?還有……流水那小娃呢?
他看向流瀾,卻是愣住了,他怎麼也沒想到他竟然會出來。事情已經嚴肅到讓十七現身了?!
「十七,發生了什麼事?」他走過去,急問道。
卜羅沒叫錯,現在的流瀾的確是十七,流水被劫走導致流瀾暴走激出十七現身,否則暴走的流瀾難免會幹出什麼失去理智的事。即使是十七掌控這身體,但流瀾的憤怒也影響著十七的行為,讓十七都忍不住被憤怒支配,失去理智地抹殺了一個無辜的人的生命。
十七低頭看了眼平子的屍體,垂下眼眸淡淡地說道,「剛下山時流瀾曾罪過音絕閣閣主,所以他派人想抓走流瀾,卻最後抓走了流水,引我過去。」
「十七……?」暗延不理解地看著流瀾。
「嗯。我叫十七,不是救過你的流瀾。」十七直望著他的眼說道。
「不對!你是流瀾,感覺,是一樣的!」暗延不信,固執地認為他就是流瀾。
「感覺麼……」十七微微勾下唇,「因為我們是一體的,十七,流瀾,小五,共用著這具身體,不要太相信**,用心體會。」
說完,他貼近暗延,唇瓣輕輕拂過暗延的唇,輕柔的,蜻蜓點水一般。只是稍碰即離的一個輕吻,連滋味也感覺不到,卻讓暗延傻傻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