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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八章 半夜刺客做客 文 / 湖瀾

    更新時間:2012-07-17

    一個陌生女子竟然握著暗延的手?!

    流瀾插到兩人中央,不客氣地拍掉那女子握著暗延手腕的手,「你是誰?幹嘛握著他的手,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的嘛。」

    「你又是誰?」綠袖皺眉略帶不滿地看著突然冒出來的男人,女性的直覺告訴她,這個男人妨礙她找回她的主人。

    「我?」流瀾挑眉著指了指自己,挺起胸膛,笑瞇瞇道,「我?我可是他的主人,他是我的跟班!嘿嘿,姑娘找我家跟班是有何事,不如找他的主人我說一說?」

    「他……跟班?!」叫綠袖的女子瞪大杏眼,似對暗延是跟班的事很難以接受,但她也不甘示弱,柳眉一豎,伸手便要去搶被流瀾護在身後的暗延,流瀾抽出扇子去拍,綠袖吃痛收回手,氣得直跺腳,「他,他才不是你的跟班,真是大膽,竟敢冒犯我的……呃,我家公子!他數日前遭人暗算與我們失散了!」

    流瀾一揚眉,「誰是你家公子,抱歉姑娘,你認錯人了!請出門左拐下樓再出客棧大門,上大街去尋你家的公子去,實在找不到就去擊府衙鼓鳴冤找縣官叔叔幫你尋人。」暗延此時可是易著容,能認得出來才怪,這小妮子還真敢編。

    「他就是我家公子,我從小服侍公子長大的,料理我家主人的生活起居,即使公子易了容我也認得出,他身上的味道我最熟悉不過!」女子目光灼灼地緊盯著暗延,可惜暗延看也不看他,滿眼裡只看著流瀾。

    流瀾聽後一愣,眨眨眼看著她,「原來姑娘你是狗麼?靠狗鼻子來尋人,噗嗤嗤嗤……笑死我了……哎喲,暗延,笑得我肚子痛了……」

    暗延摟住笑癱在他懷裡的流瀾,輕不可聞地低歎聲。

    「你……!」綠袖被流瀾氣得說不出話,但當她看到暗延看流瀾的眼神,心更是震驚得說不出話,她還從沒見過,主人眼睛裡流露出那麼溫柔的目光!

    流瀾笑夠了,從暗延懷裡站出來,微笑道,「我的跟班現在失憶,以前的通通記不起來,你有什麼證據可以證明你就是他的侍女而不是處心積慮想殺他的人呢?」

    「我有!我知道公子名諱什麼字什麼,知道公子身上隨身佩著塊玉,上面刻著暗延二字,那便是公子的字,公子名彌無情,字暗延。公子平日素愛彈琴看書,喜穿白色衣裳,公子……」

    「卡!」流瀾打斷她,「嗯哼,他身上可沒有你說的玉珮,不信你搜,他是叫暗延沒錯,可那名字是給他起的,也許是你早有預謀跟了我們一路,早就聽到了他叫什麼,才編出個這麼荒誕可笑的故事。不管你再如何編,我都不會把他給你的,因為他、是、我、的!」

    「他是我家公子!!」綠袖氣得尖著嗓子喊道,清秀的臉蛋被氣得紅彤彤的,柳眉倒豎,水靈的杏眼充滿怒氣。若不是顧慮著主人在,她真恨不得上去抽死這個蠻不講理的男人。

    「暗延,你是什麼身份?」流瀾不理綠袖,而是轉身對暗延問道。

    「你的跟班。」暗延很老實地答道。

    「你身上有玉珮麼?」不露聲色地理了理胸口的衣領,流瀾問道。

    「沒有。」不露聲色瞄了眼流瀾的胸口,暗延答。

    「你喜歡彈琴看書穿白色衣裳嗎?」

    「不知道。」

    「好了~姑娘,你現在可以死心了吧。」

    「我一定會帶我家公子走!我發誓!」

    「嗯哼,你發毒誓也沒用,反正暗延是不會和你走的。暗延走啦,不要理這個女人。下回跟緊我,不要一個人落單,會有陌生的女人看你細皮嫩肉就想把你拐走,賣給黑店做成人肉包子的。」

    流瀾拉著暗延的手繞過女子出門。暗延任流瀾拉著,擦過女子肩膀時看也沒看她一眼。從剛才就是,女子那麼激動地說著他的身世,暗延卻是一點反應都沒有,默默旁觀著,好似他們爭執的主角不是他一般。

    暗延垂著頭,看著彼此緊握在一起的手,嘴角微微抿起,似是在笑。不管他以前是誰,不管他能不能恢復記憶,他只想陪在他身邊,哪裡也不去。

    夜晚。夜深人靜,烏雲遮月。

    「呃……」

    暗延看著一張床,踟躕著不敢靠過去。

    「呃什麼,你不要傻杵在床邊當木頭了,快熄燈上床啦,明日還要早起上路呢。」已經鑽進被窩的流瀾伸出個腦袋,揉著眼有些不耐地看著還在傻愣在床頭的暗延。

    「我……」

    「害什麼羞啊,咱倆又不是在馬車裡沒同塌而眠眠過!再呃啊我啊的就給我去門外睡!」自中午撞見一個女人握著暗延的手,一直自稱認識暗延並喊著要帶他走,流瀾的心情就變得很不好。他一回想到那女人的話,心裡就越發抑鬱,火氣也越來越大,漸有爆發趨勢。

    「哦。」暗延知道流瀾生氣了,不敢再猶豫,匆匆吹滅蠟燭,摸著黑掀開被子一角躺上床,牢牢躺在床的邊緣,不靠近流瀾一點。他沒辦法冷靜地躺在流瀾身側,一想到身側的流瀾在裸-身睡覺……暗延匆匆摀住心臟,不讓它跳得過快。

    「喂!靠近些,我又不吃人。」

    暗延默默挪近些。

    「再近些。」

    暗延又默默挪進一點點。

    「屬烏龜的啊你!」流瀾伸出手攬住暗延的腰,施力將他帶向自己,兩人緊緊地貼在了一起。

    身後是流瀾……暗延呆了,他能清楚感受到身後人的溫度,灼熱著他的後背。

    流瀾也不撒手,緊摟著暗延的腰蹭蹭他的後背,「果然是還摟著一個人睡覺最舒服,暗延,你身上冰冰涼涼的,一點也沒有熱膩的感覺,抱著睡覺最舒服不過了,沒想到你還有這個用處啊。在山上時,我們師兄弟幾人就喜歡互相摟著枕著對方睡覺。哈欠……好睏,我睡了……」

    流瀾在他背後蹭得起勁,暗延卻是動也不敢動。

    「唔……你的心跳怎麼這麼快?」

    「……沒,沒事。」

    「那睡覺,晚安……」

    「嗯。」注定,今夜他是無法入睡了。

    背後的溫度讓他怦然心動,淺淺的鼻息噴在他的後背上,讓他忍不住戰粟,緊摟在腰間的手,肌膚的接觸,灼灼熱熱,讓他腹下熱流湧動,心田激盪,自己好奇怪……

    暗延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他只覺得自己好熱,胸口好悶,好想衝出去澆一夜的冷水,讓自己冷靜下。但是他不能動,他不想吵醒流瀾,也不願,讓背後那股心悸的溫暖離開自己。

    暗延只能睜著眼,默默盯著黑暗,等待著天明。

    突然,屋頂傳出輕輕的腳步聲,很微弱,細不可聞,而後是瓦礫被輕輕揭開的聲音,暗延屏住呼吸,不露聲色地看著房頂,只見被揭掉的屋瓦處,除了有道月光招進來,還有縷縷輕煙飄進來,不一會,房內中就瀰漫了迷香。

    又過了片刻,兩道人影從窗戶外掠過,銀鉤從窗縫中探進來,一點點勾開窗鎖,「吱呀」窗戶被人打開了,兩個黑衣人無聲息地跳進房內,互看著彼此點點頭,舉起身上的大刀,一步步接近床。

    暗言屏住呼吸,半瞇著眸等待那兩個刺客慢慢接近,進入他最適合的攻擊範圍,在那一刻,他就可以出其不意地出招,一舉拿下兩人,最好還不會驚擾到流瀾。

    兩個殺手這時停下了腳步,不再向床接近,他們狐疑地盯著床上鼓起的兩座山丘,遲疑地不前進。一人對另一人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後者點點頭,握緊刀慢慢向床移近。

    很近,很近,很近了!

    黑衣人已經高高舉起了刀,刀光閃爍。而暗延藏在被窩裡的手攥緊成拳,伺機在最恰當的一刻,蓄勢而發。

    就在刺客的刀要砍下的那一秒,就在暗延要縱身出拳的那一秒——門被人粗暴地從外地踹開了,幾乎是踹開的同時,兩支銀簪從門外飛進射向那兩名刺客。

    一名刺客反應及時,向後仰身躲開迎面襲來的銀簪,「叮——」帶著破空回音,銀簪刺入牆壁之中。而另一名刺客,也就是挨著床頭的那名黑衣人刺客回頭,看見迎面刺來的銀簪,本想要躲,卻一下子被人點住穴道動不了半分,露在面罩外雙目瞬間瞪大,銀簪破空,刺入他的眉間,死亡來得猝不及防,連痛苦的反應也沒有,直接俯面向前倒去。

    「……怎麼回事?」被踹門聲吵醒流瀾揉著眼,睡眼朦朧地坐起來。

    暗延也坐起來,擋住半裸著的流瀾。

    流瀾不明所以,頭一歪,看見了房內一躺一站的兩個黑衣人,以及站在門口的綠衣裳女子綠袖。他眨眨眼,「這是……半夜來做客?」

    房中央的黑衣人見同伴被殺死,暗殺目標已醒,身後又有搗亂的援兵,此時先機已去,再刺殺也是徒勞,他恨恨咬牙,殺意濃濃地看眼暗延,便轉身縱身一躍跳出窗戶,如輕燕般飛離客棧,融進夜色中。

    「公子!你沒事吧?」女子綠袖急急跑進房中,關切地問道。

    暗延不理她,扯過疊在床頭的衣衫,轉身給喜歡裸-睡的流瀾披上,掩住他**的身子。

    綠袖也不在意暗延無視她的態度,反而是被暗延的行為深深震驚了,表面上雖是波瀾不驚,心裡卻是如波濤浩浪般翻捲不止。

    她以前從未見過她家的主人會如此細心照顧一個人,她的主人彌無情,一直都是個無情無心,不懂人間感情之人,他總是淡淡的微笑,對誰都是溫柔的神色,身為貼身服侍主人的侍女她知道,其實,從沒人能進入主人的眼,主人的心裡,主人的溫柔就是最無情的對待。

    「哈欠——暗延,剛才又有刺客造訪了?卻被那個女的給打跑了?」

    「嗯。」

    「出現的挺及時的嘛。」流瀾朦朧著淚眼瞄了眼看著暗延走神的女人綠袖。

    「我一直在為我家公子守夜,保護公子是我身為貼身侍女的責任。」知道流瀾對自己還存在敵視懷疑,但綠袖還是好脾氣回答道。這個男人很可能是主人重要的人,她就要好好對待。

    「一個貼身侍女還會武功……你叫綠袖吧?綠袖姑娘,我很好奇,你說的你家公子,他到底是什麼身份呢?」流瀾微瞇了眼,清亮的眼瞳裡射出精明銳利的視線,似要把綠袖看穿一般。

    流瀾霎時的轉變,令綠袖一驚,這男人不簡單,深藏不露嗎?白天裡他給她的印象就是個不講理的男人,可現在他的眼神太銳利了,眼底閃著精光,哪裡還有半分剛才被驚醒時流露出迷糊模樣。

    綠袖為難地看眼暗延,「這個,我還不能說,公子身份太過特殊,否則不會有一批批刺客要刺殺他。日後,等公子尋回記憶,定會知曉自己身份的。」

    「哈~口風挺緊的嘛~」流瀾話題一轉,眨眨眼,掩唇打了哈欠,眼裡又泛出水霧來,眼簾半垂,朦朧地似要昏昏欲睡,「哈欠~我困了,先睡了哦。」說完,不等兩人反應就直接扒了衣裳鑽進被窩,沒一會,就呼呼大睡了。

    綠袖錯愕地瞪著已經開始打呼的流瀾,剛被刺客偷襲刺殺過,屋裡還躺著個屍體,他說睡就睡,一點也不擔心再有刺客……真是腦袋缺根弦!她剛才一定是看錯了,這個缺根弦的男人怎麼會有聰明銳利的眼神呢!

    「公子也睡吧,我去把屍體處理掉,然後繼續為公子守夜,請公子安心。」綠袖躬身行禮道。

    彎了許久,卻等不到暗延吱一聲,綠袖抬頭,發現公子暗延也躺下了,還是背對著門。

    唉……失憶的主人更不愛搭理人了,連一句話都不對她說。若不是曾聽到過他對那個男人說過話,她還以為主人啞了呢。

    沮喪的綠袖直起身,拖著黑衣人的屍體出了流瀾他們的房門,還把房門給輕輕帶上。

    「匡當——」

    剛被帶上的門還沒支持幾秒,就在綠袖面前,轟然倒地。

    綠袖黑臉。

    ………咳咳,貌似,她剛才踹門用的勁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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