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三十三章 重謎 文 / 湖瀾
更新時間:2012-11-19
殷常非沮喪著臉出去叫三師弟進來,他覺得自己越來越像跑堂的了,身為堂堂武當的大弟子卻被自家師叔使喚來使喚去,不是偷人家的信鴿就是偷聽別人家的牆腳要不就是再兼職當個跑堂的,他的人生還真是慘淡無光啊!
房中只剩下卜羅和流瀾兩人,難得的,他們兩人沒有鬥嘴而是各自做著自己的事情,房內變得異常安靜。
流瀾狀似無聊地仰頭看著樑上的蜘蛛網,卜羅將針套攤開放在桌子上,認真地擦拭著銀針。
數著蜘蛛線的流瀾突然淡淡開口道,「喂,小心點。」
流瀾說得沒頭沒尾,說話時眼睛從頭到尾一直都在望著梁頂,看也沒看卜羅,讓卜羅聽得一頭霧水,房間裡就只有他們兩個人,他在和他說話還是在和樑上的蜘蛛說話?
「喂,你說什麼呢。」卜羅神色怪異地看著流瀾。從昨天打過一架後他就覺得流瀾有些不對勁了,說話做事都透著摸不清的詭異感,變得越來越看不清他了。
「蘿蔔,小心別死翹翹了喲。你死了掌門師兄會很傷心的。」流瀾微微一笑,笑裡有幾分調侃,還有更多卜羅沒有看懂的情緒。
有人牽掛著真好啊,即使相距千山萬水,也阻斷不了那份纏綿的牽掛。
若是我死了,誰會為我哭泣呢。流瀾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嘲笑最後變成了苦笑。
「你在咒我死麼。」卜羅瞪眼流瀾,冷哼。
流瀾聳聳肩,卻並不解釋他心中的猜測。
唐楚離和顧瑾之中了沒有人能解的毒,真的就只是兩個幫派的矛盾和內槓?這兩種毒除了神醫便無人能解,這不就是為了要引出神醫卜羅麼。以卜羅隨意妄為的性子在江湖上恐怕的罪過不上人,若有人故意設了個局中局引卜羅入甕也不是沒有可能。
殷常非和小三推門進來,兩人警惕且小心翼翼地觀察了門外情形後才將房門關上。
「怎麼?外面發生什麼事了?」看著兩人如此警惕,流瀾不由開口問道。
小三道,「流師叔,有五撥人鬼鬼祟祟地想靠近這裡。」
流瀾瞇眼笑,拍著手道,「哎呀,這麼晚了還來這裡做客,還真是熱情吶,小三你是如何接待地他們?」
「我點了他們的穴然後吊樹上了。」小三回答道。
「小三,下回再有客人上門就記得把他們扒光了再吊樹上,他們如此熱情地深夜潛來拜訪,我們總要禮尚往來地留下點他們的東西留作紀念不是?」
小三一臉深受教育地重重點頭,「師侄知道了!」小三從懷裡掏出幾樣東西,放到桌子上,有些沮喪道,「師侄想得沒有師叔周到齊全,只將他們身上的物品搜了出來,師侄下回定會記得要將他們扒光的!」
流瀾欣慰地拍拍小三的肩膀,「孺子可教也。」然後彎身湊近桌子上的幾件物品,饒有興趣地研究起來。
殷常非一臉沉重地望著自家的三師弟,心中一陣悲痛,多好的一個孩子呀,竟被師叔帶壞了,三師弟也太盲目地崇拜流瀾師叔了。不行,等回到師門,他一定要跟師叔說說,定要把三師弟從流師叔身邊隔離開,不然大好的一個苗子就要被流師叔給摧殘了。
卜羅眉一挑,纖長手指指了桌子上的其中一件東西道,「這是唐門的令牌,我在唐楚離身上看見過。」
流瀾笑瞇瞇,「哎呀,興許人家是來探望他們的唐少主的。」
卜羅嗤之以鼻。
殷常非也湊過去,吃驚叫道,「啊,這不是天下第一山莊的令牌麼,怎麼在自個家他們也要弄得偷偷摸摸?還有這個,這個是崑崙派的配劍吧,崑崙派的人為什麼……啊啊,還有這個!這是鬼殺組織的圖騰,難道鬼殺的人也混進山莊裡裡來了?!」
流瀾拿起最後一樣沒人認出的物品,在卜羅和殷常非眼前晃了晃,「這個東西呢?」他手裡拎的是一個本子,藏藍色書皮,邊角都磨出了
卜羅接過去隨手翻了翻,「裡面記錄了很多人的名字,嘖……」
「念出來。」流瀾敲敲桌子,眼睛懶散地瞅著桌子上的燭火。
卜羅挑了挑眉,將本子丟給殷常非,殷常非無語看眼兩隻懶人,下意識地抬手就要丟給身旁的三師弟,結果看到三師弟神色淡然地睨著自己,臉上寫著四個大字:後果自負。
殷常非眉角一抽,混蛋啊混蛋,小三跟著流師叔學得都目無尊長開始欺負大師兄起來了!哼,大丈夫能屈能伸!
自我安慰一番後的殷常非認命讀起本子上的人名,「程子豪,顧瑾之,宇秋,古浪天,殷常……矣矣?!還有我的名字哎!左小天,唐楚離,蕭子臣,哼,還有重陽派的傢伙,周小星……」數頁翻完,終於念到了最後一頁,中間殷常非還喝了喝幾杯的水,「呼,終於到最後一頁了,葉思瑤,莫刀……啊!師叔,最後一個人名是你哎!」
流瀾皺了下眉,搶過殷常非手中的人名冊翻起來,「這裡面大概兩百多的人名,唯獨顧瑾之和唐楚離的名字後面畫了個叉,還有我的名字,像是新添上去的……」眉頭微蹙,流瀾垂下眼簾沉思起來,神色中多了幾分凝重,「你們說這裡面的人名都有什麼共同之處?」
「共同之處……都是現在正在山莊內做客的人!」殷常非拍桌子興奮道,他經常在江湖上走動,所以對人名冊中的人名都是有所瞭解的,「哎?不對啊,這裡面怎麼沒有那些江湖上的老人呢?像峨眉的無心大師,鶴山老人這樣的武林前輩沒有呢?」
「亂想也沒用,直接將人捉進來問話。小三,這個人名冊是從誰身上搜出來的?把他帶進來。」流瀾將人名冊往桌子上一扔,笑瞇瞇道。
小三領命轉身出門。
「小一,這兩日我讓你收的東西都收了麼?」流瀾睨眼殷常非,殷常非渾身一激靈,從袖子裡費勁地掏出一個大布袋,往桌子上刷刷一倒,倒出一摞紙條。
「這是什麼?」卜羅隨手拈起一張,啟唇念著紙條上的內容,「島,安。這是啥玩意?」
「咳……是師叔吩咐我偷的別人信鴿上的信箋。」殷常非略有些尷尬地撓撓頭。
卜羅高深莫測地鄙視了眼流瀾,流瀾笑瞇瞇回視。
「蘿蔔,你再讀讀其他的內容。」流瀾眨眨眼道。
卜羅哼了哼,暗忖流瀾這廝臉皮一下山,臉皮就丟沒了,以前在山上時好歹只是臉皮越來越厚,現在直接是沒臉沒皮,做壞事也做得一臉坦然理所當然,呵,等回到武當時他定要向玄陽狠狠告上一狀!
流瀾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聳了肩膀悠悠道,「咱們倆半斤八兩,五十步笑百步,你告我的狀,我也可以向師兄掌門說你害死了我的跟班。」
「你……!你的跟班是你自己趕跑的,別把責任推我身上!」
「他身上中了你的毒,最後也會因為你的毒而死,所以不是你害死的那會是害死的呢?」流瀾嗤笑。
兩人僵持中,小三進門,蘿蔔冷著臉色抓過一大把桌子上的信紙,冷聲冷氣地念起信上的內容。
「家中甚好,相公勿牽掛……師門前日鬧了火災,還好,師兄的房間至燒去了一半……這是哪家的白癡啊。師傅,天下第一山莊的飯菜和好吃,若是可以的話,請為徒弟帶回點那裡的點心吧,徒弟會感謝師傅八輩子的……呵、呵,奇葩!流瀾你偷來這些沒用的信幹什麼,偷窺別人的私事很好玩麼?」將手上的信紙洩憤地狠狠揉成一團,卜羅臉色陰冷,盯著流瀾陰測測冷聲道。
「噓。」將食指放在唇上,流瀾示意卜羅稍安勿躁,他將注意力放在剛進房間的小三身後,小三手中攥著幾股斷繩,身後卻是空無一人,於是流瀾了然道,「人跑了?」
「嗯,好像是被人救走了。」小三心情有些不好,微垂著腦袋悶悶道。他攤開手,手上的幾股繩子斷處是很平整的切割痕跡,好像是被人用刀乾淨利落地斬斷的。
「人跑了就跑了吧,小三不用自責。」流瀾笑了笑,側頭睨向卜羅,「麻煩蘿蔔神醫繼續給我們讀信了喲。」
「為什麼叫我讀。」卜羅不善道,他看向來像是很閒的人麼?
流瀾笑瞇瞇,眉眼彎彎道,「你來這裡之前,掌門師兄肯定交代過你凡事必須要聽我的話對吧?」
流瀾一提這個,就瞬間陰沉了臉色,「原來是你故意讓玄陽這麼說的。」
「是喲。」流瀾坦然地點點頭,然後困擾地鎖眉看小三,「我只是沒想到掌門師兄竟會讓小三,陪著你下山,唉,師兄這是在不放心我的能力麼?」
「流師叔,是我請求師傅讓我跟著卜神醫下山來找師叔你的,師叔我想幫您!」
流瀾看了比自己小五歲卻比自己高出一個頭的健壯少年,緩緩一笑,歎氣道,「三兒,你已經長大了,不用再一直跟隨著師叔的腳步走了,你要為武當創出一番新的天地知道麼?」
「師叔,那我呢那我呢?」殷常非一顆那腦袋湊上前,指著自己興奮地晃來晃去。
「你早晚都是要潑出去的水,還是趁早嫁給陸遙別再浪費師門的糧食了。」流瀾攤手,嫌棄地揮開殷常非那張可憐兮兮的臉。
「這幾張信有些不對勁。」卜羅將所有紙條看過一遍後,挑出幾張攤開,手指戳著上面的內容道,「這張上面寫著計劃如期舉行,勿失敗。還有這張,花梨亭,準備好人名冊,今晚派人去取。我覺得這紙條上說的人名冊就是這個。」卜羅睨了眼桌子上的那本人名冊。
「這個一會在討論,其他紙條上寫了什麼?」流瀾垂眸沉思,花梨亭,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這個名字在上次截獲的紙條上也出現過,那次的紙條寫的是什麼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