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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六十八章 發生什麼事了? 文 / 湖瀾

    更新時間:2013-03-17

    深夜,寒梅苑。

    寂靜的月色,月光微涼如水,是誰孑然獨望,寂寞的歎息,思念的人兒,。

    梧桐花謝,曲未終,人已散。

    暗延靜立在樹下,思緒在深夜中流淌,擔憂如野草般瘋狂竄長,束縛住心臟,胸口被勒得疼痛,彷彿被人掐住脖子般,窒息到無法呼吸。

    當在白天裡聽到瀾被綁架的消息時,心臟有那麼一秒鐘停止了跳動。當他撫上胸口時,渾身早已出了一身冷汗。

    先知老人說的對,再在這裡就留下去,他就會死掉吧。

    死掉又怎樣的,離開瀾後自己就如行屍走肉般,心臟雖在跳動著,可又何死了有什麼差別呢。

    瀾……

    深深吸了口夜裡的涼氣,暗延讓自己冷靜下來,他不能再去想和瀾之間的事情,現在唯一要做且必須要做的就是盡快把瀾找出來。

    綁架瀾的人絕對是山莊之內的人,有兩種可能性,一是與瀾有矛盾並且有犯罪前科的山莊莊主雲驚雷,二是喬裝成山莊內的客人,藏在蘭苑中的邪教——鬼殺組織。

    暗延沉思良久,側頭喚道,「綠袖。」

    「屬下在。」綠袖從角落裡閃出,單膝跪地。在沒有其他人的時候,綠袖都會自稱屬下而不是奴婢。

    「容彥那裡有消息了麼。」

    「暫時還沒有消息,他以命人密切監視雲驚雷與鬼殺組織。」綠袖抬起頭,擔憂地望著宮主緊蹙的眉,「宮主不必太過擔心,我相信流公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平安無事的。」

    「嗯,下去吧。」

    綠袖知道自己的話宮主是聽不進去的,歎了口氣起身退進角落裡,隱去身影。

    雲霧遮住月亮,冷風吹起,頭頂的樹葉簌簌響起,寒意灌進衣袖中,衣袍獵獵翻飛。

    暗延卻一動不動,恍若絲毫沒有感受到深夜的涼氣。

    門吱呀被人打開,卜羅一腳踏出房屋,由於他住的房間是流瀾的,房門正好對著庭院裡的梧桐樹,因為卜羅一眼就注意到了大半夜穿著一身白衣在樹下晃的暗延,爺很深,走廊上的燈籠光線昏暗,卜羅只能依稀看清暗延的身型,卻辨不清面貌。

    卜羅的劍眉微微皺了下,畢竟嘛,哪有人深夜裡會穿著一身白衣服在外面溜躂的?這不是成心想裝鬼嚇死人麼,而且還是正好在自己房門口,多晦氣。

    但卜羅生性不愛搭理陌生人,只是冷冷瞥了一眼暗延,只覺身型有些熟悉,卻懶得湊過去細看,腳下轉了彎,走到殷常非的房門口,乾脆利落地踹門,匡啷一聲巨響在寂靜的深夜顯得格外刺耳。

    暗延淡淡的目光睨過去,他認出了那人是瀾的朋友卜羅,於是不動聲色地瞧著卜羅的動作,也並不打算走過。

    屋內一片黑暗,卜羅臉色陰沉下來,已經深夜了殷常非還未回來,難道他也出什麼事了?這個認知讓他心情無比糟糕,一個是玄陽的大徒弟,一個是玄陽疼愛的師弟,兩人陸續失蹤,被玄陽知道的話還不怨恨死他?!

    該死!卜羅洩憤似的踹了腳門框,才甩袖轉身,眼角餘光冷瞥了眼依舊站在樹下原地不動的白衣人,大跨步回房,反手將門甩得震天響。

    阿銀被嚇得滾了床,跐溜被耗子還快地鑽進床底下,過了會才小腦袋探出來,瞄了圈房間,最後盯住坐在桌旁陰沉著臉的卜羅,怯怯道,「師父啊,發生啥事了?」

    卜羅瞪了眼不爭氣的阿銀,「殷常非失蹤了。」

    「啊咧?!一個師叔還沒找到呢,現在師侄又給弄丟了。嘖嘖……」阿銀幸災樂禍地晃著小腦袋道,「師父你慘嘍,武當的那個玄陽掌門知道了一定會宰了你啊。」

    「那我先宰了你!」三根銀針擦過阿銀臉頰釘進床板上,幾縷黑髮飄飄墜落,阿銀嚇得屁股尿流,嗖地將腦袋鑽回了床底下,再也不敢出來招惹心情不爽的卜羅。

    「臭小子,滾出來!」

    「徒弟不是球,不會滾……」

    「廢什麼話,快點爬出來!」

    ……好麼,改成爬了,阿銀還想不服氣地頂兩句,可以想到自己小命的安危,便牢牢閉緊了嘴巴,畢恭畢敬地雙手雙腳並用的——爬了出來。

    「師父你老誰有啥遺言,儘管吩咐!」

    卜羅狠狠踹了腳貧嘴的阿銀,冷冷道,「滾出去,叫外面那個穿白衣服的人滾遠些,大半夜地尋晦氣!」

    「好勒!」阿銀屁顛顛地開門跑出去,溜溜的大眼睛才轉了下眼珠,就一眼看到了在樹底下的站著不動的白衣身影,心中樂呵,好傢伙,怪不得師父讓他出來哄他,大半夜的穿著白衣服就那麼站在樹底下,跟個幽靈似的,嘖嘖嘖,任誰看到了都會嚇一跳吧。

    阿銀一步三跳地向樹下的暗延跑過去,隱在暗處保護暗延的蒙面侍衛欲要現身護駕,暗延卻悄然打了手勢讓他們原地候命。

    暗延轉身背對著阿銀,因此當阿銀湊近時,只能看到他的後背,阿銀仰著脖子極為流氓地叫道,「嘿!大兄弟大半夜地不睡覺出來閒逛啥呀,穿著一身白衣裳不知道會嚇著別人麼,我師父叫你趕緊走人,別在他門口晃悠。好心告訴你哦,我師父他更年紀大了脾氣壞得很,動不動就毒死個人玩,我勸你還是趕緊去別處溜躂去吧。」

    阿銀從小就是個流浪兒,跟著一群乞丐討生活,沾染的流氓痞氣一時還真改不掉。

    暗延沉默了會,然後道,「告訴他,我叫暗延。」

    阿銀眨眨眼,這是來認親滴?哎呦喂,有好戲看了!阿銀興奮地轉身飛奔回房間,衝著卜羅樂呵呵道,「師父,他說他叫暗延!」

    然後眨著大眼睛等著卜羅的反應。

    卜羅聞言露出驚訝的神色,自言自語道,「竟然是他,又回來了麼,看來他已經知道流瀾那小子失蹤的事情了。」

    阿銀好奇地湊近聽八卦,「師父,外面那人是誰啊?」

    卜羅哼了聲,習慣地抬腳踹他,「別多問,睡覺去!」

    「哪有師父您這樣的啊,利用完人就把我一腳踹開!師父您說嘛,外面那人是誰啊?他好生奇怪,我也說不清是哪裡怪,就覺得他和別人不一樣。」

    卜羅睨了眼不死心又貼過來的阿銀,抬手狠狠拍了他的腦袋,隨口說道,「那是流瀾的姘夫!」

    阿銀驚訝無比地張大嘴巴,「啊!這也忒勁爆了……」

    卜羅懶得再搭理這個煩人的小徒弟,伸了懶腰奔床走去。阿銀扭著脖子呆呆瞧卜羅脫衣,上床,蓋被,躺下一系列動作一氣呵成,不由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地提醒道,「師父啊,殷常非失蹤了,您不去找找麼?」

    「我會告訴玄陽他的大徒弟叛幫出走了。」

    「……」夠狠!

    「那……外面那個白衣人咋辦?他好像會一直站下去唉。」

    「是流瀾禍害的他,你找流瀾那混蛋管去。」

    「……」廢話!如果流瀾沒失蹤,那白衣人也不會傻到半夜站在樹下玩吧。

    「師父……」

    嗖——銀針穿過燭苗,整根沒入柱子中,火苗閃了閃,倏地滅掉了。「再煩老子睡覺,老子把你紮成蜂窩!」在卜羅憤怒的咆哮威脅中,阿銀抱著腦袋滾進床底下。

    唉唉。師父果然老了,越來越愛發脾氣了。

    而房外庭院樹下的暗延仰起頭望在雲霧中若隱若現的殘月,深沉的黑眸更深了幾分。

    若是他那日沒有離開瀾,瀾是不是就不會遭人綁架了?

    「嘿嘿,君小娃這是望月思誰呢呀?」蒼老的聲音突然響起,暗延側頭瞅了眼出現的兩位老人,「你們能佔卜出他現在的位置麼。」

    白袍老人撫著鬍鬚,一臉笑瞇瞇,明知故問道,「君小娃還未說你這思念的人是誰呢。」

    「我心中迷惘之人,我心中牽掛之人,我心中……所愛之人。」

    「哈哈哈,君小娃果然夠爽快!」白袍老人笑呵呵點頭讚許,就連那少言寡語一直冷臉扮閻羅的黑袍老人也微微讚許地點了下頭。

    「你們能佔卜出他的位置麼。」

    「不能。」白袍老人乾脆利落地回答道,「幾星相遇,命數皆亂,現在你們的命格已不是我們能佔卜出的。」

    暗延垂了眸子,眼底閃過一閃而逝的失望神色,但是更多的是堅定在眸中凝聚。如灼灼火焰般,將暗沉的黑眸燃亮。

    「我會找到他的。」暗延如此說道。

    殘月穿破雲霧,月光傾瀉下來,如銀色的薄紗般籠罩在暗延的身上,泛著一層淺淺淡淡的光。

    「你代表光芒的星,他代表著混亂的星,你們皆是孤星之命,只是一個偶然的相遇,卻讓你們的命格緊緊纏繞在一起,福兮禍兮,禍兮福兮,就看你們自己的命數了。你要記得,每一步,都有可能決定你們的未來如何,切記萬事多思量啊。」白袍老人如一個神棍,觀望著星象神神叨叨起來。

    暗延抿了抿唇,此次他已想好,不管是福還是禍,他都絕不會再丟下瀾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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