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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零五章 銀髮男子 文 / 湖瀾

    更新時間:2013-05-06

    流瀾用手臂抵著地面,強忍著身上的劇痛,艱難地從地上慢慢爬了起來,兩腿因為疼痛而發軟使不上任何力氣,他才站起來又要踉蹌地跌倒。

    流瀾撲在了離他最近的樹上,才沒有讓自己變得更加狼狽不堪。他急促喘息了會,然後又翻了身背靠著樹,讓自己的姿勢變得盡量舒服些。

    僅僅是從地上爬起來,就幾乎用盡了他的全部力氣,流瀾仰起頭望著被參天樹林遮擋住的蒼穹,點點光芒從交錯的枝葉間照射下來,落在流瀾蒼白的臉上。

    他閉上眼,心道,他還不能死,他還要把暗延從那個巫祖婆婆手裡搶回來,所以他現在還不能死,他必須要撐住……

    延,你要等著我……

    流瀾扶著樹,邁出了打顫著雙腿,不就是被擊了一掌又中了一天一夜後就斃命的蠱毒麼,有什麼大不了的,他的命硬著呢,死不了……

    自己是百毒不侵的體質,可是這是他頭一次中苗疆蠱毒,到底會不會有事,他心中其實是沒底的。

    也許……這已經算毒發了?腳落地,流瀾徐徐深吸了口氣,忍受著萬蟲啃噬的鑽心劇痛,很好,邁開一步了……

    流瀾搖晃了身體,打算邁出第二步,腳才剛剛抬起,在半空中抬著的腿還在發顫,一股巨大的力量又將流瀾撞倒在地,撞倒流瀾的男子沒有摔倒,他不住地回頭提防著什麼,並沒有太在意摔在地上的流瀾。

    流瀾艱難地側過頭,斜眼去瞧是哪個王八羔子敢撞他,王八羔子難道不知道他從地上爬起來要費多大的勁嘛!

    這一斜眼,流瀾立時瞪大眼睛,震驚地開口叫道,「掃把星!」

    掃把星祀燁猛地被人叫了名字,聲音又是耳熟的很,他回過頭,臉上同樣帶著不敢置信的表情,「靠,我一定是眼花了吧,二師兄才不可能來這裡。」

    說著兩手拍了拍自己的臉,又淡定地轉回了頭。

    流瀾怒,大叫,「祀燁你丫混小子還不趕緊給我滾過來!」

    祀燁立馬屁顛屁顛地奔過來,蹲下身子去扶流瀾起來。

    流瀾起身起到一半,祀燁不小心踩到了流瀾的衣角,於是流瀾又狠狠跌回到地上,祀燁被流瀾帶倒,壓在了流瀾身上。

    流瀾,「………」

    祀燁,「………」

    流瀾渾身疼得要死,如今再加上祀燁體重的施壓,五臟六腑即使沒被蟲子啃爛也要被祀燁給壓爛了,痛得他幾乎一口氣提不上來憋死過去。

    流瀾憤怒大吼,「我叉叉你個掃把星,離我遠點!」

    「……明明是你叫我過來的啊。」祀燁也一臉悲催,手忙腳亂地從流瀾身上爬起來,剛剛站穩,便伸手要將流瀾扶起來,流瀾咬牙拒絕,「你給我滾到那棵樹下站好,我自己來!」

    「擦,你還敢嫌棄我!」祀燁也怒了,憤憤不滿地邁腳。

    腳下卻被樹根一絆,祀燁兩手撲騰著卻抓了空,重心決定了他的倒向——於是他再一次,四腳八叉地壓在了流瀾的身上。

    流瀾兩眼一翻,直接昏死過去。

    在意識彌留之際,他想,沒有死在敵人手裡,卻死在了自己人手裡,他上輩子是造了什麼孽才有這樣一個掃把星師弟……

    流瀾是大嚷著暗延的名字甦醒過來的,他大汗淋漓地坐起,表情驚懼而迷茫,顯然他還陷在夢境之中,意識渾渾噩噩,完全沒有注意自己身在何處。

    「看來你做了個噩夢,夢到了什麼?」斜靠著門框的男子勾著唇角,感興趣地看著流瀾。

    男子很俊美,不是男子特有的剛陽俊氣,而是陰柔邪魅的美,皮膚雪白得像是常年不見陽光,勾魂的眉眼似乎帶著邪氣,男子雖然臉上帶笑看起來很友善,但若觸及他的目光必會被凍得渾身動彈不得。

    引人注目的是,男子有一頭幾乎長得著地的銀白色長髮,順滑如絲綢般的披在肩後,又似陽光下的瀑布,折射出瀲灩光華。

    頎長的身體略顯單薄,他穿著一襲寬大的白袍,白袍上繡著奇怪的圖騰,白袍的衣領和袖口很寬大,露出一片雪白的胸膛和白蔥細腕。男子脖子上戴著黃玉雕成的骷髏頭模樣的項鏈,他的服飾打扮看起來像苗疆人,卻又不像。

    男子帶著股神秘危險的氣息,渾身散發著活人勿近的警告。

    「啊……」男子的聲音喚回了流瀾的意識,從噩夢中清醒,昏迷前發生的所有事情一下子湧入大腦,流瀾不堪重負地撐住額頭,腦袋一陣陣的刺痛,就好像被巨石壓著或被人摀住了眼耳一般,沉重得讓人意識渾噩不清,困乏得無法完全清醒。

    「這裡是哪裡,我昏迷了……多久?」流瀾搖晃著走下竹製的床板,晃了晃悶重的腦袋,這種感覺……就好像是他為暗延擋了一刀昏迷多日後甦醒過來的時候,一樣的迷糊混沌,迷茫不知身在何處……

    「這裡是寒舍,你昏睡三日了。」銀髮男子回答道,他抬腳走進房間裡,房間的角落裡傳出窸窸窣窣的輕響,不久一條紅紋花斑巨蟒從竹櫃中鑽出,在地上緩緩游移向銀髮男子。

    巨蟒大概有人腿般粗壯,蛇身有七八米長,它吐著腥氣的蛇信抬起蛇頭,

    銀髮男子愛憐地撫摸著巨蟒的蛇頭,他斜眼瞥了流瀾,「你不怕?」

    流瀾搖搖頭,目光直勾勾地盯著巨蟒,「我以前吃過一條巨蟒,味道很不錯。」

    巨蟒衝著流瀾吐蛇信,不安地擺動著長長的蛇尾,銀髮男子輕笑一聲,「祀燁的師哥挺有意思,祀燁初見到紅兒時被嚇暈了,你比他膽子大。」

    「他怕蛇,以前被摔進過蛇窟裡。」流瀾提不起興趣回道,他走到門口向外看,外面的明媚陽光刺得他將眼睛微微瞇起,他現在站的位置是一座很大的吊腳樓上,有三層高,是用竹子搭建的。

    流瀾放遠了視線,發現這裡是個很大的苗寨,一座座吊腳樓錯落有序地聳立著,穿著短褂短褲的苗族男人走動著,與族人很熱情地擁抱交談著,沒有見到苗族女人,吊腳樓上空炊煙裊裊,女人們大概是在家裡做飯,老人們坐在吊腳樓前,手裡編織的竹簍,小孩子們在空地上玩耍嬉鬧著。

    不過路過的或老或少的苗族人都會偷偷瞥眼站在吊腳樓廊道上的流瀾,目光裡帶著排斥與敵意。

    流瀾自覺地將他們不友好的目光當成了羨慕嫉妒,摸摸自己的臉,暗暗自戀,自己長了一張天下無雙傾國傾城的帥臉麼?所以這麼遭人仇視嫉妒。

    他回到房間裡,搬了張竹椅面對面和銀髮男子坐著,流瀾率先發問道,「掃把……祀燁呢?」

    銀髮男子手裡把玩著一條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綠蜥蜴,他勾了唇邪笑道,「他從我這裡逃跑,為了救你又回來求我,我自然要好好懲罰他一番,你想見你師弟麼?」

    「算了,對調教不敢興趣。」流瀾冷冷拒絕。

    銀髮男子似乎很驚訝流瀾的反應,他玩味地翻轉著手腕,綠蜥蜴順著手臂爬上他的肩膀,老實地趴伏著。

    「我聽說你們師兄弟關係不錯,現在看來……好像並不是這樣?」

    流瀾沒有心情回答他的問題,更不想向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陌生人歌讚他們師兄弟間的兄弟愛。他目光冷峻而嚴肅,直截了當地問道,「我身上中的蠱毒是你解的?看來你懂蠱術,你認識一個叫巫祖婆婆的人麼?」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銀髮男子好暇以整地將手交疊,眼神冰冷而嘲諷地看著流瀾,「因為祀燁我才會救你的命,現在你醒了,可以馬上滾了。」

    流瀾心中焦躁,銀髮男子的不配合更是讓流瀾火大,但是在別人地盤上他必須要收斂不能太過張揚,他已經吃過一次虧了,在沒有救出暗延之前他可不想再吃第二次!

    暗延在等著他,他必須要去救他!

    流瀾,要冷靜。

    心底一個聲音響起,平復了流瀾焦躁不安的心情。銀髮男子聳了下眉,他敏感地察覺到這個中原人的氣場一下子改變了,從一個暴躁的困獸變成了一個從容不迫的獵人。

    悠然自得的氣質,卻散出一股勢在必得的氣勢,不過眨眼功夫就有如此轉變,和初醒時簡直是大相逕庭判若兩人,祀燁的這個師兄……真有幾分意思。

    「我在山上見到祀燁時他沒有斷手斷腳活蹦亂跳的很,衣服也甚是乾淨,從他快將我壓死的體重來看,他來這裡後怕是長了好幾斤的肉,還白嫩了不少,你說祀燁是從你這偷跑的,那就是說是你將祀燁飼養得白白嫩嫩。」流瀾微微一笑,從袖中摸出扇子有一下沒一下地扇著,「我為什麼還要擔心祀燁會在你這裡吃虧呢?我看得出來,你對祀燁很好。」

    銀髮男子審視著流瀾,目光不似之前的那般冰冷,「看來祀燁說的沒錯,你是個很聰明的人。」

    流瀾好奇自家師弟是怎麼在別人面前介紹自己的,「哦?他怎麼說的?」

    「他說他的大師兄是武當最苦逼的人,又當爹又當媽,還要當師兄當掌門,有時還要打臉充胖子給一個個找上門的道歉賠禮,二師兄是最不能招惹的禍害,一會裝瘋賣傻一會賣萌裝可愛,但就屬他最陰險最小人,一肚子壞水禍害完了師門裡的就禍害山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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