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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一十四章 無題 文 / 湖瀾

    更新時間:2013-05-16

    話說天下英雄宴因為邪教的陰謀而倉促結束了,各門派的代表經歷了一場生死劫難後,紛紛心有餘悸地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去了。

    想必,此後五十年以內的天下英雄宴沒有人在掙破頭削尖了腦袋往裡面擠,恐怕還會避而不去。

    往後的事情就留著往後再說吧,且說現在,卜羅將受傷的流瀾托付給了霓裳宮宮主暗延之後,便牽著武當的大弟子三弟子以及駐守在城裡的十弟子十一弟子,歸心似箭地衝回了武當山。

    「玄陽,我回來了!」

    玄陽雙臂環胸居高臨下看著站在台階下風塵僕僕的卜羅,眼睛又將他身後站了一排的弟子掃了個遍,眉頭不滿地皺起,「流瀾呢?怎麼不見我二師弟?」

    卜羅張了張口,雖然他很想說流瀾已經將人托付給了他未來的夫家了你還是趕緊準備嫁妝吧,但顧忌到玄陽那過度的似父似母似兄似長的操心性格,於是很自然地改口道,「他還有事要辦,沒有和我一起回來。」

    「卜羅,你臨走前我囑咐過的吧,務必必須將人給我帶回來,他若不肯回來,那綁也要將他綁回來!」玄陽氣得在大堂上來回踱步,「氣死我了,卜羅你太讓我失望了!」

    卜羅歎口氣,扶了額頭,略帶不滿的紫眸凝視著焦躁的心上人,「你就那麼擔心你那個寶貝師弟?他現在已經是近三十的大人了,讓他在外面闖闖也好,江湖就那麼大點地,他又丟不了自己。」

    真是,枉費他一路快馬加鞭地趕回來,玄陽見到他一點高興的表情都沒有,一心就知道關心流瀾那臭小子。

    「啊?我是怕他會丟我們武當的臉面!我才不擔心流瀾會將自己搞丟了,我現在擔心的是他會不會到處闖禍,然後丟下一屁股爛攤子讓我來給他收拾!」玄陽插腰怒道。站在大堂兩側的眾武當弟子齊齊點頭,大為贊同掌門的見解。

    卜羅一時無語,記起了流瀾那與眾不同的性格與別具一格的愛好後,他竟也沒底了,這小子……會不會一時興起就將江湖掀個底朝天?

    半晌後,卜羅安慰道,「流瀾的脾氣收斂很多了,我看他在江湖上認識了很多朋友……」當然也積了不少仇,比如獨挑弦音閣閣主的傳聞他可是聽了不下十個版本,「而且現在與他同行的夥伴非常值得信任放心,他會好好約束流瀾的。」

    玄陽走下台階,一臉高深莫測表情地走進卜羅,眼睛危險地微瞇起,啟唇緩緩道,「你說,有個人會管住我的二師弟不讓他闖禍?」

    卜羅微怔,他說錯了什麼話嗎?

    「是啊……」

    啊字剛落,尾音還彌留在空氣中,寬大的袖袍揮起,玄陽一臉憤憤然地抓住卜羅的衣領,挑眉道,「你說有人能管住我的二師弟?你竟然說有人能管住我的那個一天不闖禍就閒地蛋疼的二師弟?!該死的,就連我這個大師兄兼掌門都管不住他,竟然有人能管住他!他的存在簡直就是對我一種侮辱!他是誰?!武當所有弟子聽令,務必要將這人……」

    眾弟子撲上前,死死抱住掌門的胳膊大腿和腰,齊吼,「掌門您要冷靜,要冷靜下來啊啊啊!」

    ………

    卜羅默,玄陽這醋吃的地方也太囧了,讓他都不知道該吃流瀾的醋還是暗延的醋,不對,這種醋未免也太沒有意義了。

    「那人叫君無名,字暗延。」卜羅頓了頓,繼續道,「他是霓裳宮宮主。」

    玄陽安靜了,他踹開眾弟子,掏了掏耳朵,「霓裳宮?名字有點耳熟,嗯哼……照滅不誤!」

    一直乖乖站著充當背景的殷常非用肘悄悄地戳了戳一旁的三師弟宮鈺,「小三兒呀,咱師傅又要變身了。」

    「嗯。」宮鈺點了點頭。

    「只有牽扯到他的那幾位寶貝師弟,師傅才會變身成好戰狂啊……唉,咱們就是地裡野生野長的小白菜啊,沒人疼啊,地裡黃啊……」殷常非郁卒念叨。

    「嗯。」宮鈺繼續點頭。

    「唉……你幹嘛一直點頭?」殷常非斜眼。

    「困……」宮鈺繼續點著頭,他的腦袋有一下沒一下的點著,眼睛早就閉上了。

    「………」在這麼吵鬧緊繃的氣氛下他都能睡著,實在是讓殷常非探望莫及。

    視線越過三師弟,殷常非望向他的十師弟和十一師弟,只見他們一人捧著一個香噴噴的紅薯淡定地啃著,早就無視這混亂的場景。

    「十師兄,他們怎麼還沒有鬧完啊,一個紅薯飽不了肚子唉。」

    「再等等吧,喏,我手裡的紅薯先分你一半。」

    「一個半也不夠吃。」

    「……全部給你。」

    小十一美滋滋接過,一手一個紅薯美滋滋啃起來。

    「………」殷常非沉默。

    此時大堂上的爭吵已經進入白熱化的階段,玄陽一手掄起一人高的花瓶欲樣往外面沖,眾弟子前仆後繼地拚命攔之,玄陽英勇無比地扛起花瓶飛起,腳猜著眾弟子的腦袋向大門口飛奔,他扛著百斤重的大花瓶依然能施出蜻蜓點水般身姿輕盈衣袂翩翩的輕功,不得不出武當的輕功真是天下一絕可獨步天下。

    眾弟子被踩的嘩啦啦倒了一片,玄陽如戰神護體,摧枯拉朽之勢勢不可擋,眼看著就要衝破最後的防線———殷常非等人。

    其實他們很不想當那什麼最後防線,只因為他們站的位置實在是不湊巧,他們的身後就是大門口,而如今他們齊齊地站著已然將門口擋住了,在玄陽眼裡,他們就是最後要擊垮的敵人!

    「大師兄,莫要讓師傅過去去去去去去———!」

    「師弟啊,要攔住師傅哇———」

    在眾師弟火辣辣期盼的視線中,在師傅玄陽燃燒著斗火凶氣騰騰的視線中,殷常非抖了抖身子,他他他他……

    還是抱頭蹲下吧!!

    就在殷常非蹲下的瞬間,一把大劍貼著殷常非的髮梢劃過,鋒利的大劍在空中劃出一道凌厲的弧度,空氣如被撕裂般得發出短促的嘶聲,宮鈺倏地睜開眼眸,精光四射,嚴肅地注視著怒氣騰騰飛奔過來的師傅玄陽,目光對峙,大劍橫於胸前。

    「………」十師弟拉著專注啃紅薯的十一師弟默默向角落移啊移,避免傷及無辜。

    「吧唧吧唧。」某吃貨被拖走。

    「小三兒啊,你不會是想和師傅動動動手吧……」殷常非一臉的欲哭無淚,「還有,你耍帥就耍帥,但也不能差點削了我腦袋啊……」

    「不能讓他去打攪流師叔。」宮鈺淡淡道,如劍出鞘的鋒利眸子盯著玄陽,全然沒有眼前人是他師傅的自覺。

    「所以說流師叔才是你師傅,是吧是吧……」殷常非碎碎念。

    此時玄陽凌空踏來,寬大的道袍灌了風般獵獵作響,肩後的黑絲飛揚而起,俊氣的臉上煞氣十足,他掄起花瓶,氣勢逼壓而來,勢不可擋地砸向宮鈺。

    宮鈺舉劍欲砍,就在此時———

    黑色的皮鞭如蛇般靈巧地纏上玄陽的兩腳,向後狠狠一拉,玄陽身體失去重心,被人往後拉去,手中的花瓶自然脫落,砰地砸在地上,碎得稀里嘩啦。

    宮鈺默默收起大劍,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眼簾半垂,無神的眼眸裡困意十足,鋒芒感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原來會變身的不止師傅一個啊……殷常非感慨,嘖,流師叔真是作孽啊!

    一臉陰森森寒意的卜羅抽回皮鞭,一手勒住玄陽的脖子,低沉怒道,「鬧夠了沒!」

    「沒。」玄陽回得乾脆利落。

    「你……」卜羅氣得咬牙切齒,偏偏這人是他苦戀了數年的心上人,打不得罵不得,此時對他是完全沒轍。

    「卜羅,你快點鬆開我!」玄陽不耐地吼道。

    卜羅僵著黑臉猶豫不決。

    眾弟子拚命地搖頭和使眼色。

    玄陽的二弟子直接指了某個方向,話裡有話道,「麻煩神醫將師傅送回房間,還請您照顧好師傅。」

    卜羅頓時心領神會,彎了彎嘴角,一直扛起被皮鞭捆得結結實實的玄陽大步離開。

    看見了卜羅最後揚起的那一抹邪笑,他扛著玄陽回房後會做出來的事情,傻子都猜得到。

    「你竟然出賣師傅!」殷常非作為大師兄憤憤指責道。

    「你真是沒出息,只會抱頭蹲。」二師兄閒閒還口道。

    「你真小人!」

    「你真膽小!」

    宮鈺轉身回房睡覺,十師弟十一師弟奔向廚房,眾弟子默默散場,臨走時皆丟給了大師兄和二師兄一人一個無比鄙視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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