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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六十四章 元旦劇場 文 / 湖瀾

    更新時間:2014-01-02

    張燈結綵,紅燈籠高掛,大街小巷,鞭炮辟里啪啦響個不停,摧枯拉朽勢如破竹之勢響徹天空,趕走了往年霉運晦氣,迎來了新一年新氣象。

    武當山下的一個無名小戲樓內,幾隻禍患趕走了戲班子占樓為窩,拖家帶口呼朋喚友,打算在這小小茶樓中開個跨年晚會。

    檯子下坐滿了賓客,大多是江湖人士,有武當掌門玄陽,少林寺的不悟和尚,也有邪派的天邪教教主閻墨,弦音閣閣主弦緲,表面上眾人和和睦睦齊聚一堂,至於背地裡麼,大概就是你來我往地暗器問候了。

    「咳咳!」流瀾穿著一身水藍錦緞施施然從帷幔後面走出,手裡一把白骨玉扇輕搖,面容俊朗,風度翩翩,沒有一絲江湖人的盛氣鋒芒,頗有文墨書生的清朗文雅風采。

    然而他劍眉飛揚,翹著嘴角微微一笑,眸中鋒芒銳利,隱而不露的睿智中帶著放蕩不羈的痞氣,七竅玲瓏心局中設局,裝瘋賣傻的算計,騙死人不償命,整個江湖也不過是他報仇的陪葬,如此人物怎會是一介無害書生?

    「俗話說人累了就該躺進棺材裡歇一歇,今是元旦,一個喜氣的節日,連死人們都在棺材裡撲騰鬧騰,咱們這些大活人也該聚一起熱鬧熱鬧才是。台下的各位都是在正邪兩派上能呼風喚雨的人,這兩年來在江湖上也是鬥得你死我活我不舒坦也絕不讓你好過,在今天這個特殊的日子裡,我希望大家能暫時放下彼此恩怨,歡歡喜喜地過完這個跨年元旦,如果有人敢砸我的場子,呵呵呵……」

    流瀾隨時一揮,手中白骨玉扇一劃,空氣發出撕裂的低嗚,辟啦——台上的木板瞬間劃出了一道深深的裂痕。流瀾掃了眼台下眾人,彎眸一笑,「各位也清楚得很,在下武功雖不算高強厲害,但手段卻是卑鄙無恥陰險至極,如果我想讓你夜不能安寢,那我會折磨得你連眼皮都不敢眨一下。如果大家不想發現自家的墳頭被刨祖宗十八代的屍骨缺胳膊少腿,或是發現家中的雞犬被拔光了毛,褲子全被剪成開襠褲……」

    「嗖——」一隻鞋子從賓客中飛出,無比迅猛地飛上檯子,正中流瀾的額頭。

    流瀾被砸得晃了晃,兩根手指捏著鞋子瞇眼看向砸來的方向。

    玄陽一臉恨鐵不成鋼地捶胸頓足,面目猙獰。

    「丫的混蛋不准再給武當拉仇恨了!!」

    流瀾讀懂了玄陽呲牙咧嘴的面部表情,摸了摸下巴尷尬一笑,「呵呵,剛才只是和大家開了個小小的玩笑,大家可以隨意在台下友誼切磋,只要莫要殃及花花草草小貓小狗就好。現在就由我和我家的跟班為大家送上一個小小的節目。」

    台下眾人稀稀落落地鼓掌,桌子下的暗器卻是打得火熱,辟里啪啦直響。

    一身白衣的暗延走上台,來到流瀾的身旁,默默而立。

    奇異的氣場令台下靜止了一陣,不知有誰突然喊了一嗓子,「聽說霓裳宮宮主與武當流長老形影不離,這位跟班大概就是君宮主了吧,大過節的咋還易容呢?」

    暗延像是沒聽見一般,不動安如山。墨眸靜靜看著流瀾,如深潭沉寂。

    流瀾瞇眼盯向台下的某個方向,黑影機靈地一閃,縮到高壯的不悟和尚身後,不悟和尚合掌淡笑。

    「是呀,霓裳宮宮主不以真面目示人,這是看不起我等嗎?」弦緲單手撐著下巴,狹長的媚眼微彎,風情流轉,媚骨**。隨著肩膀的傾斜,寬大的絳紅衣袍領口滑開,露出大片的白皙肌膚,平坦的胸膛雖無女子的圓潤酥胸,但如玉脂般的肌膚卻賽女子,淡粉的茱萸若隱若現,引無數英雄競折腰。

    「弦閣主言重了,江湖人都知道霓裳宮宮主美得似謫仙,非凡人之姿,若是我家跟班摘了人皮假面,就怕天下第一謫仙的稱號壓過你這天下第一妖孽的風頭呵。」流瀾不怒反笑,笑瞇瞇地說完,轉了眼珠看向弦緲一旁一直沉默不語的司琅,「司琅呀,你家主子有些衣衫不整,今風大,快幫忙攏攏衣裳,免得凍得花枝亂顫。」

    坐在弦緲身旁的灰衣男子司琅環臂抱著他的鈍劍,冷漠地睨眼流瀾,低頭不語。

    「你……!」弦緲咬牙,狠狠瞪向流瀾,還想說些什麼,卻被祀燁不耐煩的嚷嚷聲打斷,「可不可以不說廢話啊,二師兄你再嘮叨我就要回去睡覺了!」

    姬無月攬了祀燁的腰,附耳低笑,「寶貝的話深得我心,**一刻值千金,我更期待跨年時和寶貝在床上滾床單嘖。」

    「變態,去死!媽的誰要和你滾床單!」祀燁臉色燥紅,一掌推開姬無月爆出粗口吼道。

    「……」眾人默,視線在祀燁和姬無月兩人之間來回打轉,目光滿是曖昧。

    見眾人絲毫沒有熱熱鬧鬧開晚會的心思,流瀾無奈歎口氣,小聲嘀咕,「我怎麼覺得這個跨年元旦絕對開不下去呢,把這群傢伙們全聚集在一起就像是一鍋老鼠屎壞了兩粒米,實在糟蹋啊……」

    暗延握住流瀾的手,黑眸專注地望著流瀾,冷淡的聲音緩緩道,「我陪你。」

    流瀾抬手摸摸暗延的頭,「哈哈,還是我家的跟班乖哦~」

    暗延微微低了頭,傾身靠近了流瀾,任流瀾去撫摸頭髮,兩人之間的距離無聲息地拉近,彼此的舉止親暱而自然。

    「兩粒米?」暗延突然問道。

    流瀾眨眨眼,「當然說的是你和我。」

    「哦。」暗延點頭。那麼一鍋老鼠屎就是指台下的那一群人了。

    「延,把左手抬起來。」流瀾道。

    暗延沒有遲疑和不解,默默抬起手。流瀾笑瞇瞇伸手握住暗延的左手晃了晃,鬆開,又吩咐道,「再把右手抬起來。」

    右手抬起。

    流瀾握住晃了晃,鬆開。

    「吻我的額頭。」

    暗啞眨了下眼,俯身,薄唇在流瀾的額間輕輕印下一吻。

    流瀾彎了彎眸,摸了摸下巴想了會,又道,「單膝跪下,吻我的手背。」

    暗延撩開衣擺,單膝支地,背脊挺直,即使是跪在地上,也猶如一座挺拔陡峻的山峰般氣場強大不可忽視。

    突然之間,暗延的一舉一動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桌子下來往的暗器落了一下,嘈雜的吵鬧靜止下來,他們的視線全部集中在暗延身上,看他平凡而普通的側臉,輪廓稜角卻深刻分明,他的黑眸裡凝結著千年不化的冰,冷淡而疏離,似乎世間萬物也入不了他不染塵埃的眼眸,然而他卻獨獨專注地凝望著那一人,再怎樣的繁華繚亂也驚擾不了他的目光。

    眾人心裡此時卻想,唉,多好的人啊卻被那粒老鼠屎給禍害了。

    暗延握住流瀾的手,湊到自己的唇邊,垂了眼眸,黑眸中是情愫隱隱流轉,薄唇如蝶一般,輕柔地吻上最愛的花瓣,留戀著久久不願再離去。

    流瀾心微微悸動了下,環抱住暗延的脖子,側過頭,遮擋了眾人的視線,張口咬上暗延的耳垂,輕聲低喃,「笨蛋,只是一個吻而已,幹嘛吻得這麼色情,害得我都快忍不住想撲倒你了。」

    暗延扶住流瀾的腰,大掌隔著衣料緊貼著肌膚,緩緩游移,低沉道,「不用忍耐。」

    流瀾拽著暗延的手嗖然起身,對著台下的眾人鞠躬,「我和我家跟班的節目表演完了,熱烈歡迎下一對表演者。」說罷,便急匆匆地拉著暗延閃人。

    「哎哎?你們的節目表演啥了?這就結束了?」觀眾們看著更爽,結果流瀾來個突然謝幕,於是紛紛不滿地吵鬧開。

    流瀾厚臉皮地扭頭笑嘻嘻道,「節目叫馴馭忠犬喲,現在我要和我家忠犬去滾床單了,祝各位玩的愉快唷!」

    流瀾拉著暗延消失在帷幔後面,台下的觀眾們啞言無聲,這武當的流瀾真是熱情豪放放蕩不羈啊……

    「這哪是熱情豪放放蕩不羈,我看明明是不要臉皮厚顏無恥哼。」弦緲冷嘲。一旁的司琅竟難得默默點了頭。

    紫川揉了揉額頭,無奈地寵溺一笑,「淵兒他真是真性情,誰家的弟弟能及得上我家的淵兒這麼可愛呢。」

    同桌的夙狩暗紅的眼眸一閃,接著說道,「我教養出的人必然是比任何人都強上百倍。」

    鄰桌的殷常非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暗暗嘀咕,「唉,這倆人的眼睛是瞎掉的麼……」

    流水板著小臉,小嘴一張,不客氣地毒舌他家爹爹,「太蠢太丟人。」一旁的九夜呵呵一笑,掰了一塊糕點餵進流水的小嘴裡,哄道,「這點心味道不錯,水兒吃吃看。」

    玄陽拿腦袋撞桌子,「武當的顏面遲早都要被那混蛋小子丟光了啊!!」

    卜羅心疼得忙把手放在桌子上,讓玄陽撞在他的掌心裡,「別氣別氣,他敢讓你生氣,我就毒得他一輩子四肢僵硬大腦癱瘓嘴巴也說不了話。」

    玄陽狠狠瞪了眼卜羅,挑眉道,「你毒得那只是我師弟!你敢下手?!」

    「我說笑……」

    「嗯……其實太狠了,只要毒得他一輩子說不了話就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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