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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八十二章 陌城對戰司琅 文 / 湖瀾

    更新時間:2014-02-11

    一身灰衣的司琅身手敏捷地躲避過武當弟子的視線,偷偷潛上武當山。武當派氣氛此時格外凝重嚴肅,大部分的弟子都被安排在門口和院牆,嚴密把守,不讓任何人有機會進入武當之中。

    司琅屏息觀察,繞了一圈終於尋了最薄弱的地方將看守的武當弟子打暈,翻身越進院中。他將自己隱藏進牆角的黑暗中,小心地打探著四周的環境,他的運氣不錯,這裡似乎是個人跡罕至的偏院,並沒有人經過。

    不過他要去哪裡找水井?

    司琅提步貼著院牆走,腳步放輕沒有發出一絲聲響。他就像是黑暗中的影子,與黑暗融於一體,不露形色。

    突然,遠處響起碎碎的腳步聲,司琅立即閃身躲進樹影中。兩個武當弟子捧著東西氣喘吁吁地小跑過來,「快走快走,儀式快開始了!」「哎,想不到容崢師叔一回來就要出嫁。也好,咱們以後也不用再遭殃了。」

    「迷塵師叔也回來了,好像是也帶回了自己的愛人,怎麼不一起成親?」「我挺小李子說那個人身份特殊,掌門頭疼的很,也不知道該拿彌塵師叔那一對怎麼辦。」

    「什麼身份啊?能比邪教魔頭身份還特殊?」「我也不知道,大家對那個人的身份好像挺忌憚的!」

    兩個武當弟子邊聊著邊快步疾奔,粗心大意地他們卻並不知道,自己的身後偷偷尾隨了一個不速之客。

    司琅尾隨著武當弟子來到武當後院,後院燈火通明,屋簷與長廊之上都掛上了紅燈籠,看起來格外喜慶,每個武當弟子都忙碌地跑來跑去,出入祠堂,焦急爛額地準備成親事宜。司琅閃身轉進僻靜的小路,沒有再跟著武當弟子,他要去找武當飲水的水井。

    他躍上屋頂,小心地趴伏在瓦磚上,避開那些守在屋頂與牆院上的武當守衛,他瞇眼仔細盯著每一處屋頂,終於在後院西北方向發現了正冒著裊裊炊煙的煙囪,就是那裡!

    既然成親必然會開灶,有煙的地方必然就是廚房,而飲水的水井必然在廚房附近。

    廚房專門設在一個大院裡,裡面走動的人格外得多,大多都是出入廚房端菜的人,在月光下,他見得真切,水井就在院裡的一個角落裡,而水井旁正有兩個武當弟子在洗菜。

    司琅極有耐心地隱藏在暗處,等待著時機。司琅沉穩謹慎,又極有忍耐心,若是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他不會輕易出手,若出手,就必須成功!他緊攥著手中的紙藥包,他雖無意害武當,但這是唯一的籌碼,他必須緊抓住這個籌碼,讓武當與自己做交易,交出閣主的解藥!

    廚房裡走出一個胖伙夫,吆喝了一聲,洗菜的武當弟子連忙端起洗好的菜奔回廚房,一輪的端菜剛剛結束,此時院子裡沒有一個人——司琅瞇眼,瞬間疾步掠向水井,就是現在!

    僅僅是一瞬的時間,司琅已奔到水井旁!

    然而他還未站定,身後忽然一陣凌厲風聲,司琅敏感地察覺到殺機,身體憑著直覺向左邊閃開,一把銀劍咻地刺穿了他的殘影,再慢半步,他就要命交代在了這裡!

    司琅的武功不是正統,他沒有教他武功的師傅,他的敵人就是師傅,經過千錘百煉,與無數對手交手後磨練出來的,在一場場生死交手中,他的意志越發堅韌,如果想活下來,那就要殺死眼前的敵人!

    「你是殺手!」初一交鋒,司琅就從對方的攻擊中看出了他的身份。江湖上,只有殺手的劍毫不猶豫,快狠絕,為了殺人而出手,出手必為殺人。

    剛才那一劍,是衝他的要害刺的。

    「聰明。」陌城微微翹了唇,冷眸看著司琅,這覺得這人相貌無奇,卻有幾分眼熟,「閣下何人。」

    「與武當有仇之人。」司琅握住腰間的劍柄,不畏不懼地答道。他迎上陌城的打量目光,也不客氣地打量回去,心裡暗驚,這人是殺手中的佼佼者,如此厲害的殺手怎麼會來暗中保護武當?

    「你與武當有仇不關我事,但是。」陌城舉起劍,冷眸瞇起,「這陣子無聊,就愛管閒事,想報仇等我不在時再來!」

    「此仇今日必報!」閣主受毒所累,每日每夜都承受著痛苦煎熬,他決不能再看到閣主那般痛苦!

    「無需多言,想報仇先來打敗我。」陌城話音剛落,司琅瞬間抽劍襲上,兩劍相擊碰撞出激烈的火花,甕聲直響,劍身輕顫。

    陌城勾唇,「你不是我的對手。」司琅面無表情地斜眼掃了陌城手中的劍,反身再刺,陌城旋身躲開,一招鷹空長擊反刺,司琅沉著應對,劍掃無痕攻陌城下盤,陌城翻身一躍,鴿子翻身手腕翻轉,劍變化無常,幻化出無數虛影,好似千劍齊發無處可避。司琅出劍抵擋,但還是微錯開分毫,劍氣掃中肩頭,劃出一道傷口,鮮血流出瞬間浸染了灰衣。

    「我不是你的對手,但我瞭解你的劍。」司琅退後幾步,吞下一粒止血丸,盯住陌城手中的劍道,「你的劍曾近斷過,能合,我就能讓他再斷!」

    陌城連忙看自己的劍身,果然見到劍身上有一處細小的裂痕,竟不知道是什麼被弄出來的,他緊緊盯住司琅,皺眉,脫口而出篤定叫道,「你是司琅!音絕閣的司琅!」他的劍曾近斷過,因此以交易的方法請音絕閣的司琅將他的劍修好,司琅不僅是音絕閣閣主身邊的劍士,還是江湖上最精絕的鍛造煉劍大師的唯一傳人,繼承了其所有鍛造手藝。

    司琅雖是音絕閣的人,卻十分低調不張揚,江湖上很少有人見過司琅的真面目。陌城卻想不到那個司琅竟是眼前這個相貌無奇沉默寡言的男人。

    不過既然他是司琅,那麼就知道他來這兒報的是什麼仇了。「原來你是替音絕閣閣主來報仇的,看來流瀾讓他吃了不少苦頭。是他先招惹別人,如今他也算是自作自受,你又何必跟著這樣的主人。」陌城無意落井下石嘲笑弦緲,只是他看那個陰氣古怪的弦緲也十分不順眼,弦緲不甘安守本分,早晚惹出禍亂江湖的大麻煩。

    「即使所有人皆負他,我也絕不會負他。」

    「愚忠!」陌城眼裡卻十分讚賞司琅這份忠心,可惜卻是忠錯了人。他與弦緲有個幾次交道自然瞭解弦緲是個什麼樣的人,那個人眼裡只有自己,自私自利對別人沒心沒肺,只要能利用的就不會手軟,司琅對他忠心,哼,他卻未必珍惜這份忠心!

    司琅其實並不愚蠢,守在閣主數年的他怎麼會不知道閣主是個怎麼樣的人?就是因為知道,知道閣主的性格有多的惡劣,喜怒無常,自私自利,他身邊的人全都是懼他畏他,沒有一個是真心實意待他,音絕閣閣主雖然囂張狂妄肆意妄為,身邊圍著不少手下,但他卻是最孤獨最寂寞的,一個人,活在亂世裡。所以他無法離開他,無法拋下這樣的閣主離開,閣主願意利用他,那他就把他整個性命都交給閣主,只要閣主需要他,他就會一直守在他的身邊,哪裡也不去。

    電光石火,陌城再次出招,凌厲的劍氣襲擊司琅,司琅用他的鈍劍阻擋之,開天闢地舉劍劈下,陌城忌憚司琅手中的鈍劍,腳下疾步後退退開,並不直接用劍去接招。

    「劍鋒畢露必易摧,鈍劍無鋒卻有鋒!」司琅喝聲道,出招快而狠,劍氣鋒芒大盛,鈍劍雖無刀鋒卻盛刀鋒,冷冽的殺氣逼得陌城步步後退。

    「你是劍士,手中必有劍,我是殺手,手中只有殺招!」陌城腳下忽得一頓,迎上鈍劍不退反進,眼見著劍刺穿他的胸膛,他的身型驀地一晃,腳下無蹤幻步,殘影皆為幻,竟無法捕捉到真身,司琅暗暗喊糟,收劍回擋,但再快也比不上江湖第一殺手的移形幻步!陌城接近司琅的身體,掌上蓄力出掌,擊中司琅的胸口,司琅瞳孔微縮,噗的吐出一口血,身體如斷線的風箏跌飛了出去。

    司琅受傷不輕,但手裡依然死死攥緊著劍柄,掙扎著想要起身,但身體卻像失了所有力氣般,沉重地動彈不得。

    「我只用了六成力,念你愚忠放你半條命。」陌城收掌,殺手向來只有殺招,出招必致人死地,下手絕不留情。陌城沖某個方向喊道,「血衣十五,血衣十六,將人還回去。」

    兩個蒙面黑衣人從房簷上跳下,單膝跪地道,「屬下遵命!」然後一人架起一個胳膊,跳上牆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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