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一章 後果 文 / 楓樹倉
皖州市。
市委大樓。
「啪。」馬戰龍將一扎材料狠狠得摔在辦公桌上。
一旁的市紀委書記李立群輕輕地敲著桌子，這是他的一個習慣，表示他在考慮事情。
「老李，你認為是誰將材料送過來的。」馬戰龍和李立群是大學同學，關係相當不錯，後來兩人步入仕途，在不同的地方執政，幾十年過去了，都成為部級高官。三年前，馬戰龍從西部某市市長調任皖州市市委書記，剛好李立群也升為市紀委一把手。
兩人見面，卻沒點破關係，有時候隱藏實力是個正確的招數。以致所有人都認為紀委記沒有什麼關係，不然兩人不知要面臨多少政敵的聯手打擊。
「我也不知道，昨晚鬧哄哄的，我開門出來就看見這個，趕緊收了起來。」李立群想起昨晚和今早發生的事，有些想笑。
「宋威現在怎麼樣了？」馬戰龍修養相當不錯，平時都是稱呼宋威為宋主任或者宋威同志。他的恩師就告訴過他官場上再大的仇，見了面也得好好稱呼人家。但今日，他非常生氣。如果不是李立群拿到桌上的材料，他馬戰龍估計要提前退休了。
「呵呵，醫院躺著呢。」李立群平時相當嚴肅，板著個臉，很少發笑。要是讓他的那些下屬見到領導這個樣子，肯定大跌鏡框。
「活該。」馬戰龍自認為對宋威還是不錯的，可對方卻朝他後心捅了一刀。現在兒子和後妻偷情讓他撞見，再加上網上的視頻，不犯心臟病才怪。
「陳部長怎麼說的？「馬戰龍想起陳萬里大半夜給他發的那張圖片。
「圖片經鑒定是真的，但我沒讓人說出去。」李立群知道宣傳部長是老馬的人，沒著急動手。那張圖片他也有收到，一個部長抱著一捆錢笑呵呵的拍照，絕對坑大了。
「而且，官網上宋威兒子和他老婆的那段視頻也是老陳弄上去的，可他說不明白，只記得開始有人用槍威脅他的事。」李立群緊皺眉頭，他懷疑那個兇手就會催眠術，可這麼厲害的人物全中國估計都沒幾個，也不知道老陳怎麼得罪人家的，對了，還有宋威。
「哎，老陳可惜了，對了，他兒子怎麼樣了？」馬戰龍怎麼也搞不懂陳俊為什麼半夜拿槍自宮。
「五四手槍威力非常大，老陳兒子下半身都快斷了，能不能活下來都是個問題。」胡祥朔對陳俊印象不是很好，一個敗家子而已。
「馬書記，胡局長有事向你報告。」秘書突然推開門走進來。
「胡鬧，誰讓你進來的，不知道敲門嗎？」馬戰龍來皖州市就沒發過這麼大脾氣。可今天他和李立群聊得東西事關重大，決不能讓人聽見。
「馬書記，我…」秘書被嚇傻了，平時老闆對他還是不錯的。
「算了，你讓胡局長進來。」馬戰龍揮了揮手。
「好的。」秘書朝馬戰龍鞠了一躬：「馬書記，剛剛是我魯莽了，對不起。」今天這事馬戰龍要記心上，他這個位置估計不保了。
「行了。」馬戰龍記得以前跟秘書講過有急事直接進來，不用敲門。
李立群站起身，朝馬戰龍道：「那，老馬，我就不打擾你了。」有些事，李立群必須避嫌。
「哎，老李啊，今天這事沒的說了。」馬戰龍向李立群一點頭：「謝謝你。」
「嗨，瞧你說的，不記得當年幫我的事了。」
馬戰龍笑了笑，當年讀大學，李立群追求現在的妻子，自己給他出謀劃策，兩人練習半年的二胡，在女生宿舍下很騷情了一把，終於幫他追到心上人。
李立群出了辦公室，看到個身著警服的壯漢站在外面，正是市公安局的胡局長，馬戰龍的鐵桿心腹。
「李書記好。」胡祥朔不敢再李立群面前托大，搞不好人家就請他去紀委喝茶了。
胡祥朔走進老闆的辦公室，馬戰龍已經穩坐在椅子上，那份文件也收了起來。
「老胡，怎麼樣了。「馬戰龍問道。
「嘿，馬書記，不是我講，找宋主任和陳部長麻煩的肯定是同一個人，而且我也問過那兩名被打傷的值班武警了，對方伸手相當厲害，一個回合就撂倒了他們，其中一個據說是被人家直接瞪暈的，到現在頭腦還不靈光。」
「怎麼可能？」馬戰龍有點懷疑的看著胡祥朔，這傢伙軍人出生，說話大大咧咧的。
「說實話，我也不大相信。」胡祥朔撓撓頭：「不過嘛，對方要是用了高科技也說不定。」
「有這種武器嗎？」馬戰龍哪裡懂這個。
「要不我打電話問問國安局的葉局長，她估計知道。」
「什麼？」馬戰龍一臉無奈的看著胡祥朔：「老胡，你給我聽著，這是千萬別捅到葉局長哪裡。」開玩笑，葉青蓮要參和進來了，什麼事都得曝光，一想到這個中年美婦，馬戰龍頭都大了，惹不起，真惹不起。她可是中央世家葉家的二小姐，滕家的三媳婦，皖州市最牛的女人，沒有之一。
「哦，我知道了。」胡祥朔看上去大大咧咧的，其實心裡什麼都明白。不然也混不到現在這個位置。
「查到其他線索沒。」馬戰龍繼續問。
「還沒有。」胡祥朔回道：「不過我會努力的。」
「老胡，你說兇手是不是特別厲害。」馬戰龍忽然想到一個重要的問題。
「肯定的啊，有幾個人能隨隨便便進市委大院，還弄出那麼多事來。」胡祥朔一想起宋志方和萬美韻的那個視頻，渾身火熱火熱的，當初，自己怎麼光顧看去了，忘了下載。現在全刪了，沒得看了吧。
「能隨便進市委大院啊。」馬戰龍輕聲念叨著。
胡祥朔一聽臉色變了：「馬書記，要不要我晚上調一個武警中隊過來。」胡祥朔除了是公安局長，還是武警總隊的副政委。
「胡鬧，你這麼做其他人會怎麼說。」馬戰龍不想授人話柄。
「又不是保護您一個人。」胡祥朔嚷嚷道。
「行了，你先回去吧，案子先壓著，等待會開完常委會再說。」
市委大院出了這麼大的事，照例得開個碰頭會。
「那好，我走啦。」胡祥朔轉身就走。
「記住，別把事捅給國安局，知道麼？」馬戰龍吩咐道。
「哎，馬書記，我剛剛想起來葉局長那娘們回北京了。」胡祥朔回道。
「胡說什麼呢？」馬戰龍有點生氣：「以後不准叫人家娘們。」
「哦。」胡祥朔點點頭，心說老闆不會暗戀人家葉局長吧。
市委，會議室。
馬戰龍坐在首位，看了眼其他常委，朝秘書扔個眼色：「看是吧。」
秘書整理整理衣服，當著這些大佬他也不是第一次開口，可還是得小心應付。
「昨晚。市委大院發生的事情，各位領導都有所耳聞吧。」秘書頓了頓：「兇手先是潛入人大宋主任家裡，拍下那個…影響很不好的視頻，然後又是潛入陳部長的家中，用特殊手段控制陳部長，不但栽贓陷害他，還傷害了其兒子陳俊。」
秘書說得很簡短，這都是馬戰龍讓他這麼講得，有些事，該遮還得遮。
「什麼栽贓陷害，又沒人讓他站著拍照，還有那捆錢，兇手帶去的嗎？」政法委書記徐朝東是市長譚啟師的人，第一個發難。
「我估計兇手會某種催眠術，而且那捆錢很可能是從宋主任家中拿到的，因為宋主任家裡的保險櫃被盜了。」統戰部長任虎宇發表意見：「再說了，這十幾萬塊錢能說明什麼？我斗膽問問諸位，哪個手裡沒這麼點錢。」
「宋主任現在昏迷不醒，但也用不著把罪名按到他頭上吧。」譚啟師皺了皺眉頭，他現在關心的是宋威手裡的那份材料去哪了，是不是讓兇手拿走的。
「有那麼厲害的催眠術嗎？能讓別人開槍自宮。」組織部長楊舟獨來獨往，從不參加書記和市長的爭鬥。可他真是看不慣陳家那小子，吃喝嫖賭樣樣都占，還想打自己寶貝女兒的注意，活該**沒了。
「現在年輕人啊，受點打擊什麼都能幹出來？」楊舟繼續潑冷水：「還有，那把槍從哪來的，在市委大院裡私藏槍支想殺人嗎？」
市軍區政委謝曉峰全然不在意會議室裡的爭吵，他誰都不鳥，開會投中立票，揣著明白也當糊塗。
「謝政委，你怎麼看？」馬戰龍看著一臉悠閒的謝曉峰有點不爽，就得點你名。
「啊，我能怎麼看，我看兇手就是來報復的，以他的身手，把市委大院殺個底朝天都行。」謝曉峰當年在越南打過反擊戰，說話一就是一，二就是二。
「要不，哥幾個晚上去我那躲躲。」謝曉峰眼裡瞧不上這群文官，就知道天天叫自己開會，開你妹的會。
「呵呵，謝政委開玩笑了，咱們平時不做虧心事，怕什麼怕。」馬戰龍說著有意無意的看了眼譚啟師。
譚啟師心裡一跳，不會是馬戰龍讓人幹的吧，不可能，陳萬里可是他的人。
「照我說呢，這件事不宜擴大，我建議派出一支小隊暗裡調查。」李立群開口了。
「這個我認同。」任虎宇點頭同意。至於那些視頻，相片什麼的，全推給黑客就是了。過不了多長時間，誰還記得起這些事。
譚啟師沒什麼話說，兇手那麼厲害，逼急了搞不好找自己麻煩。最好兇手把那份文件發到網上去，到時不用自己動手，什麼都解決了。
「那就這樣吧。」馬戰龍站起來做最後報告：「宋主任由於心臟病暫時不能工作，我建議讓副主任劉著接手，而陳部長，也讓他歇兩天吧，讓周副部長主持宣傳部的工作。」
馬戰龍一碗水端平，其他常委不好多說什麼。
「沒啦。」謝曉峰呵呵一笑：「那我走了。」
「哦，晚上要不要我派人去市委大院守著。」
「不用了，我們有武警。」馬戰龍對這個大老粗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