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薛家 文 / 洗雨疏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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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姨娘含淚看了賈赦一眼,見賈赦絲毫不為所動,只得拿帕子擦著眼,帶著傷心,委委屈屈的出去了。
見著張姨娘出去了,賈赦方對著邢芸歎道:「你也別太心軟了些。她們只不過是些奴才,若是一有不遂,便過來哭哭鬧鬧,長此以往,哪還了得?」
邢芸聽著,不覺笑了笑,只大大方方說道:「雖是老爺這話沒錯,可琮哥兒到底是張姨娘生的,她捨不得也不奇怪,我瞧著張姨娘倒還聽得進話兒,不過勸幾句罷了。」
邢芸可清楚著,賈赦明顯是對張姨娘生厭了,她與其落井下石,白惹人埋怨,倒不若大大方方替張姨娘說幾句,得個賢惠的美名兒。
賈赦聽了邢芸這話,看了看邢芸,心裡不禁想著,他這個太太,賢惠是賢惠,可也太寬厚大度,張姨娘這樣不安分的,她還想著與人為善,也不仔細想想,張姨娘要強留琮哥兒在身邊是為什麼?
想了一想,賈赦又看著邢芸道:「你還怕她使性子,一個奴才而已,縱是生了琮兒,可琮兒的事也沒她插嘴的地方,什麼捨得捨不得的,沒得教人牙疼。」
邢芸一聽這話,心裡便暗暗發笑,只是面上不露分毫,故意低下頭,為難道:「老爺這話說的,張姨娘好歹為老爺生了琮哥兒呢……」
話兒未完,邢芸便飛快的抬頭看了賈赦一眼,眼神裡流露出些許不安,忙忙又低下頭去。
邢芸可明白的緊,這賈府裡的人都是一起子白眼狼,以後她只管做好人,這惡名兒自有賈赦擔去,反正賈赦是個糊塗慣的了,又是正經襲爵的老爺,賈母也開發不得。
只要賈赦對她千依百順,她要做什麼,都容易得多,為這個,邢芸在賈赦面前方如此……讓賈赦認為她溫順賢惠,怎麼也比讓賈赦認為她精明幹練的強。
賈赦搖了搖頭,只皺眉道:「你理這個作什麼,可是有人在你跟前胡泌了?往日給她的體面還少了,只為她生了琮兒,就得由著她胡鬧,這是哪家的道理。」
可不是你們賈家的道理,二房裡的趙姨娘不就是仗著這個,成天兒咋咋呼呼的麼,王夫人還只看笑話不理論,竟不知她也讓人看了笑話去。
邢芸腹誹了一句,只忙笑道:「老爺說的是,倒是我糊塗了。」
賈赦眉頭舒展開來,只笑了笑,一時正要說話,外頭丫鬟忙忙道:「太太,廚裡打發人來問,可送飯不成?」
用過了飯,賈赦忙忙出去了,他雖不務正業,但也是要出門應酬的,且如今又快到年節了,各家親朋的宴請更是不少。
邢芸如今不管家,賈母不出門,她倒可以跟著躲躲懶兒,但賈赦是正經襲爵的老爺,這些事兒卻是躲不開的。賈赦一走,邢芸便屏退了丫鬟,動念便進了空間。
只見方圓十數畝的湖泊一側,被五色的石子隔出半畝左右的池子,如同綠色綢緞般的荷葉亭亭玉立,紅白兩色的荷花嬌艷欲滴,香風細細,沁人肺腑。
邢芸撥了撥清涼的池水,轉頭用意念攝起些許蔓紫苔,蒸發掉其中的水分,揉搓成粉末狀,投進池水中。
雖然這樣很是浪費,但是要在空間種普通植物而不變異,這蔓紫苔就是其中的關鍵。
邢芸先前種蘭花和種竹子失敗的程度也是因為蔓紫苔,蘭花種在蔓紫苔稀少的地方,而種竹子時,邢芸對於地面環境卻沒有過多講究。
好在,這空間裡的蔓紫苔依舊在不斷生長,邢芸糟蹋一些,倒也無關緊要。
圍繞荷花池看了看,邢芸支著腦袋想到:這荷花才種下去沒多久,就快結蓮蓬了,看來,她該想法子弄點魚苗放進去,以後就可以在空間吃烤魚了。
看過了荷花,邢芸又轉頭看向一邊用土和石頭壘起來的土檯子,上面兩株梨樹花開若雪,懶懶的垂在枝頭,暗香淡雅,芳姿素素,看著便讓人心醉不已。
這梨樹是邢芸用吃過的梨核種出來的,一共種下去七八個梨核,卻只長出兩株樹來,這還多虧了是在空間裡,要是在現實裡,邢芸怕是種上幾百個梨核,也種不出一棵樹苗來。
梨樹,荷花,土檯子旁的空地上不但種了麥子和豆類,還辟出一塊小小的水田,種了些稻穀,如今已然成熟了,豐收的稻穗壓彎了稻稈,金燦燦的顏色,幾乎晃花了邢芸的眼睛。
邢芸撓了撓頭,她好像記得要先割下稻穗,再脫谷,然後翻曬,再挑選碾米,剩下的稻稈也有用處。
邢芸正想著,忽覺得眼下一陣風掠過,那金色的稻田,瞬間暗淡了下去,幾片荷葉落在土台上,一堆白白淨淨的大米出現在荷葉上。
邢芸張了張嘴,最後無奈的聳了聳肩,她倒忘了,她能用意念控制空間……邢芸抓起一捧米看了看,縱是她不知好壞,也看得出這米很是不錯,至少不比賈府裡常吃的碧粳米差。
可惜空間沒有煮飯的工具,她不能嘗嘗味道,想著,邢芸又瞅了瞅旁邊的麥子,好像也已經熟了。
邢芸抿了抿唇,還是先留著不管,明兒進來再說,正好也看看這麥子在空間裡會不會有什麼變化。
邢芸轉過頭來,微微歎了一口氣,空間裡的東西還是少了點,她倒還想再種些蔬菜水果進來,可是奈何身份在那,弄不到種子和樹苗。
不過邢芸倒也不氣餒,橫豎日子還長著,這路都是人走出來的,她多想幾個法子,能弄到多少是多少,弄不到的,等著空間再修復一段時日,也是有辦法的。
時光如梭,剎那便過了一月有餘,這日掌燈時分,邢芸剛從賈母那邊過來,正坐在鏡前梳頭,卻聽得簾子一動,賈赦進了屋裡來。
邢芸往牆上看了一眼,只笑道:「老爺怎麼這時候才回來,我還道著老爺不過來了呢?」
說著,邢芸便起身替賈赦解了大氅,又親捧了一盞溫著的秋梨燕窩湯來,遞給賈赦,溫言軟語道:「老爺且用點湯,驅驅寒氣,也省得明兒咳嗽。」
賈赦接了湯,喝了幾口湯,果覺身上暖和起來,看著邢芸的目光越發柔軟了幾分。
這段時日,也不知怎麼回事,他倒不怎麼愛往姨娘屋裡去了,縱是去了,也呆不久遠,只覺得那些姨娘年青美貌,可就是不夠體貼,成天兒弄性子使小氣,鬧得他頭痛,反沒有在邢芸這兒輕鬆自在。
賈赦放了湯盞,只看著邢芸說道:「前兒來咱們府上的賈雨村,謀了個金陵府尹的缺,明天便要上任去了,今天特過來拜辭咱們家,多說了幾句話,方回來晚了。」
邢芸正吩咐丫鬟去打水,聽見賈赦這話,心中一動,暗忖道:賈雨村去上任了,這薛家怕也快來了,也不知那薛寶釵長的是什麼模樣,能被稱作群芳之冠。
想著,邢芸便笑道:「原是這樣,前兒老爺才說這賈大人頗有才幹呢,今兒這賈大人便上任去了,倒是老爺慧眼識人了。」
邢芸心裡暗暗翻了個白眼,她再煽些風點些火,等著賈雨村斷了薛家的案子,倒要看看賈赦是個什麼臉色?
賈赦面色一僵,咳嗽了幾聲,方帶著幾分尷尬道:「說這些做什麼,安置了。」
邢芸忍不住一笑,方服侍著賈赦睡下了。
轉眼便進了冬月,榮國府雖日日雞鴨魚肉不斷,但也趁日殺了幾口豬宰了幾腔羊,備了幾桌席面供各處主子享用。
賈府裡的飲食本就油膩,邢芸日常吃著便覺得克化如今,如今見了這席面,越覺無趣,不過略動了幾筷子清淡點的菜餚,便將未動的飯菜賞給了下頭的丫鬟婆子。
一時閒閒的繡了一陣花,正想進空間裡轉悠轉悠,摘幾個果子嘗嘗,卻不料外頭忙忙來了個丫鬟傳報道:「薛家姨太太帶著薛家哥兒姐兒進京來了,老太太請了太太過去呢。」
邢芸一怔,只微笑道:「知道了,我這便過去。」
說著,邢芸便忙命了丫鬟打水進來,服侍著她梳洗更衣。
一時邢芸重又梳洗上妝,另換了身胭脂紅緙絲八寶纏枝蓮花紋的衣裳,披了件雪青色平金牡丹大氅,便領著丫鬟忙忙往賈母院子裡去了。
一進賈母院子,邢芸便見著鴛鴦迎了上來,只笑道:「太太來了,老祖宗正念著太太呢。」
邢芸微微一笑,只說道:「薛家太太可來了?」
鴛鴦一笑,只回道:「二太太領著二奶奶往外頭接去了,還沒進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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