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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熱鬧 文 / 洗雨疏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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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賈赦思量了一下,半晌才含糊說道:「你顧慮的很是,只是像咱們這樣的人家原就不必讀什麼書,只要認得幾個字,能明些事理也就是了。再著,那家學雖廣有青年子弟,卻也只是族中家貧不得請師者,又是祖上所設,說來縱有什麼,也該珍哥兒出面才是,與咱們家……」

    邢芸聽說,心裡也明白了過來,難怪著寶玉和秦鍾大鬧學堂,滿學堂的子弟都看著,偏兩府裡就好像一聲也不曾聞似的,彷彿滿府的耳報神都打瞌睡去了。

    原來裡頭還有這緣故……

    邢芸想著,只微微一笑,又向著賈赦道:「倒是我不知道了,只是老太太既說了,老爺若不去,日後問起來,豈不又招得老太太不痛快。依我的話兒,老爺或邀了二老爺,或遣人告訴珍哥兒,懶懶的往學裡去一遭,既不妨事,老太太那兒也有交代了,可不是兩廂便宜。」

    見賈赦似聽了進去,邢芸方又笑了一笑,正欲再說些什麼,外頭的小丫鬟卻忙不迭報道:「二老爺打發人來請了老爺過去呢。」

    賈赦臉色瞬間便陰沉了下來,只整了整衣裳,看了看日影兒,冷哼道:「就說我睡了,有事明兒再說。」

    邢芸抿唇一笑,只拿了件紫貂皮石青緙絲大氅過來,對著賈赦嗔道:「老爺還是去一遭罷,不然,明兒老太太知道了,老爺可不又白惹氣一場?」

    賈赦聽了,也只是搖頭歎氣,接了大氅,往身上披著,便領人出去了。

    見賈赦去遠了,邢芸方才鬆了一口氣,揉了揉太陽穴,吩咐丫鬟道:「把那平金帳子給琮哥兒送去,順道兒再問問他有什麼想吃的想喝的?」

    丫鬟應下出去了,王善保家的在旁聽見了,只湊上前道:「太太待琮哥兒也太厚了些,橫豎份例在那兒,又不少什麼,何苦再給什麼帳子被子?琮哥兒又是個聽不進話的,張姨娘更不識好兒,沒事尚要說出幾分不對來,如今只怕……」

    邢芸翻了個白眼,半是無奈半是鬱悶的冷聲道:「你這話,倒是在挑我的錯兒了?」

    王善保家的面上一白,微微打了寒顫,只忙賠笑道:「我不過是說說,怎敢挑……太太的不是……」

    邢芸瞅著王善保家的這樣兒,雖瞧不上眼,但也不好薄了王善保家的體面去,當下只冷笑著向王善保家的道:「有些話兒我不說,你倒越發忘了形了,你瞧瞧這府裡上下有那個體面奶奶像你這般……今兒傳風明兒喚雨的,就差著起個檯子上去唱戲了。若不是你跟了我這麼些年,又還算勤勉,我早……」

    邢芸停住話,沒好氣的看了王善保家的一眼,方才放緩了語氣道:「早前我便和你說過,琮哥兒再怎麼也是這府裡的主子,容不得那些眼裡沒人的胡亂編排,若有什麼說三道四,你聽也別聽,只管著啐去。偏你怎麼著,你原是我身邊的舊人兒,這些事兒本該你思量著斟酌著,現兒倒好,反要我操心囑咐。」

    聽見邢芸要打發她出去,王善保家的魂都駭沒了,過了好半天,才緩過神來,陪笑著央告道:「都是我糊塗了,太太是明白人,我實不是有心的,日後再不敢了。」

    邢芸聽著,只是一笑,漫不經心道:「我知你不是有心,你若是那有心人,我也容不得你了。這府裡自祖宗那輩起,就沒個刻薄待人的規矩,待下人尚是如此,何況這府裡正兒八經的主子。依我說,寬厚些也好,不招事不招恨,一家子都和和氣氣,縱是有事也沒了。」

    邢芸是真沒心思在榮國府裡爭什麼長短,眼瞅著船都快翻了,爭著位置有怎麼樣,還不是掉進水裡餵魚?

    有這功夫,她還不如鼓搗鼓搗空間,好好為將來做些準備,就算日後沒了榮國府,她還能繼續過她的逍遙日子。

    王善保家的想些什麼,邢芸也清楚,無非是那套兒雞犬升天的老把戲,好似如今她得了賈赦的青眼,就該上風壓到了下風,東風壓到西風,在這府裡掌住權拿住勢,王善保家的這個陪房也能跟著風光時興起來。

    這也是人之常情,家下人誰人都是這般,倒不獨王善保家的,邢芸只嫌棄王善保家的不動腦子,動不動就胡怨亂罵,完全不顧慮府裡的情況。

    越想邢芸是越覺頭痛,若不是王善保家的還算忠心,她……

    桂葉笑盈盈的打起簾子回來道:「外頭有人抬了幾個銅鍍金琺琅缸過來,說是太太讓人籌辦的荷花缸,可不知該放在哪兒?」

    邢芸聽了,心中一動,只忙說道:「姑且讓他們先放在廊外頭,靠邊兒放著,待會再挪地方。」

    當下邢芸也沒空再生氣兒,只向著王善保家的說道:「罷了,我也不多說了,你自己知道就好。去外頭瞧瞧,既是有人抬東西過來,且教丫鬟媳婦們避著些,東西也收緊些,別混笑混跑的,讓人看了笑話去。」

    王善保家的偷眼看了看邢芸的臉色,見邢芸面色和轉了,方才諾諾應著出去了。

    轉眼便又過了幾日,也不知榮寧二府得罪了哪路神仙,橫豎這幾日就沒太平過。

    先是賈赦賈政賈珍抽空去了學堂一趟,開眼見識了下裡頭的學風,除去賈赦這個萬事不管的,賈政和賈珍是又氣又惱,若不是礙著賈代儒,只怕當場便能打殺了幾個不成器的孽障去。

    不過當時雖發作不了,可這事後記起帳來,自然是怒從心頭起,學裡那些浪蕩子弟,也算倒了大霉了。

    賈政和賈珍出起氣來,都是能下狠手的人物,只要捻著錯處,就是一頓棍棒侍候,除去幾個就讀的親戚和年幼不大曉事的,這學裡的子弟們竟是個個帶傷。

    偏賈珍也刁鑽的緊,不但打人,還遣人將原由告訴各家父母。

    這下子,那些子弟是舊傷未癒又添新傷,竟是前所未有的規矩起來。

    這事還罷,畢竟是家學的事,不礙榮國府什麼,只是賈政瞅著家學裡那些不成器的學生,回頭瞧見了寶玉和賈環,這兩兄弟一個弄胭脂一個玩骰子,激的賈政面如金紙,順手就抽了上去了。

    教訓時倒是教訓痛快了,可轉頭賈母心疼王夫人哭,就連那不著三四的趙姨娘也在賈政跟前嚎了一場,鬧得賈政是頭昏腦脹,只恨自己為什麼要長了耳朵。

    見賈政打了自己的命根子,賈母少不得要尋人問罪,賈政沒得半點好處不說,就連賈赦也被賈母揪著又嘮叨了一場。

    賈赦心裡積了氣,回頭自是要發出來的,也合該賈璉不走運,正被賈赦給撞著了,當了這個出氣筒。

    賈璉好好的生出事來,心裡也不大自在,偏鳳姐兒也不知道,拿了個家事來討賈璉的主意,一言不合,兩口子就這麼爭了起來,這底下的丫頭見著了,哪有不勸的,結果……

    橫豎是熱鬧的雞飛狗跳,唯有邢芸勉強躲了幾日清閒,其實認真計較起來,也算不得清閒,哪處有事她都得去問候一聲,只是事不沾身罷了。

    這日裡,邢芸到賈母那兒請了安,又去看過了寶玉,方才悠閒的回了自己屋裡。

    懶懶散散的靠在榻上打了個哈欠,邢芸拿被子蒙了蒙臉,這鬼天氣,出去一趟,倒像有刀子刮臉似的,生疼生疼的。

    邢芸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懷念現代的化工產品,倒不是說古代沒什麼防凍產品,只是那些面脂手膏,天然倒是純天然了,但功效麼,如果不大出門還勉強,要是經常出門,那……

    邢芸癟了癟嘴,反正她也是有事才出門,至於這兩天……只能說是人算不如天算啊!

    邢芸輕錘了錘被子,這薛蟠進學裡讀書關她什麼事,她幹嘛在賈赦面前多嘴啊,這下子倒好,把自己也給帶累了。

    想起明天還要四處去寒暄問好,邢芸就無力倒地,她突然好想做個面罩出來啊……

    不過帶著面罩出去的話,大概明兒被人圍觀的就是她了,這府裡的下人又多了嚼舌頭的素材,賈赦或許還得擔上個打老婆的罪名,要不然邢芸好好的,幹嘛把臉掩住呢,定是被賈赦打傷了,所以才如此這般……

    邢芸打了寒顫,瞬間打消了這荒謬的念頭,她倒不為賈赦的名聲擔心,只是想著那些來探望看候的人群,就頭疼起來,這幾天她可是清楚領教了那些三姑六婆的威力,這哪是來探病的,純粹是沒事閒磕牙的。

    還沒瞧上人呢,就先在旁哭上了,待哭過了,扯著點滴事兒便能說了半天去,若瞧著了人,那更了不得,知道的是寶玉傷著了,不知道的還以為哪家辦白事呢。

    作者有話要說:ps:昨天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了。淚目,家裡來人好討厭,家庭聚會什麼的,更討厭啊!!!!暴躁啊!!!!大概最近都是日更了,如果有事我會請假,雙更什麼的,我只能說可能會有……

    另外:謝謝a197206028和2541還有692676三位書友的地雷,謝謝親的支持鼓勵,我會繼續努力的,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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