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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76添堵 文 / 洗雨疏風

    賈赦聽說,不由得怔了,過了好一會兒,才道:「你這話也太過牽強了。咱們兩府素來親近,蓉哥兒媳婦又討老太太的喜歡,節下高興多留她一陣,本是尋常事。再說,這酒桌上坐著,丫頭媳婦們侍候著,凡事都沒遮人眼目,能謀劃什麼?你縱然賭氣,也不該說這話。」

    邢芸哼了一聲,啐道:「賭氣?我賭什麼氣了,也不睜著眼睛瞧瞧,這府裡有哪一個人值我生氣麼?我要是真動了氣,你還能在這坐著,早進和尚廟吃齋去了。我話說的牽強,再牽強也越不過你老娘去……蓉哥兒媳婦討她喜歡,這話你說著也不嫌牙疼,你老娘要是真心喜歡蓉哥兒媳婦,會拿蓉哥兒媳婦去換二房的富貴?呸,不過是瞅著人在跟前,心裡發虛,作個假樣兒哄人罷了。往日裡,璉兒媳婦也得你老娘喜歡的緊,如今怎樣,還用我細說麼?」

    一語未了,外頭間便是一陣腳步聲傳來,邢芸尋聲看去,卻見木香掀簾進來道:「二老爺使人來請了老爺過去。」

    賈赦聽了這話,料著賈政或是有事,只起身出去了。見賈赦去了,木香方走到邢芸身邊,小聲道:「我到庫房裡尋了一圈,並不曾見著什麼人參,想是太太記混了?」

    邢芸一聽,便是撲哧一笑,待笑過了,才向著木香道:「那小庫房裡原就沒什麼人參燕窩,不過是我藉著扯個幌子。你說說,到底是誰記混了?」

    木香聽得邢芸這話,頗有些哭笑不得,無奈道:「既是這樣,太太借什麼扯幌子不好,偏說這個,如今話出了口,可到哪去找去?」

    邢芸聽得木香此話,不禁笑道:「什麼要緊的,有銀子還怕買不著東西不成?別說咱們家庫房沒有,就是有,也是不能給的?」

    木香聽了,心中一動,不由得瞅了邢芸一眼,小心道:「可蓉大奶奶正病著,老爺又……太太若不給,日後老爺問起來,只怕……」

    邢芸笑了一笑,懶散的靠坐在軟榻上,淡淡道:「怕什麼,我又沒說不給,只是不能給咱們府上的罷了。」一邊說著,邢芸一邊拿起放在花几上的象牙篾絲編織團扇,撫著扇面上迎風綻放的牡丹花,冷笑道:「如今府裡恨毒咱們大房的人不少,蓉哥兒媳婦這病又來得凶險,倘若病好了還罷,若是不好了,焉知那府裡不會怪罪咱們?再者,這吃食藥材的事兒最是難說清,咱們滿心兒送好的去,可萬一遇著那起子爛了心肝的,縱是再好也成不好了。」

    木香面露遲疑之色,方又問道:「那依太太的意思?」

    邢芸一笑,說道:「京城裡的藥鋪不少呢,撿著幾家有聲名的老字號,使銀子讓人送到東府去。好也罷,歹也罷,咱們只給銀子不沾手,也不怕什麼?」

    木香點頭應下,正要出去,忽又止住腳步,斟酌道:「那老爺或是珍大老爺問起來,可怎麼……」

    邢芸扇子一揮,沒好氣道:「笨死了。就說咱們房裡的人參,前兒都製成藥了,又不好驚動老太太,只得往外頭尋了叫人送去。隨便編個謊話,支應過去就完了,難道老爺還會去翻庫房不成?」

    木香臉兒紅了一紅,正要出去,卻見得費婆子捧著個匣子悄悄進來,上前請了安,又說道:「王家的聽說太太最近不大有胃口,特意去尋了些新鮮的橙子,叫我給太太送來。」

    木香忙從費婆子手中接了匣子,笑道:「難為王嫂子出去了,還這麼記著太太。」

    說話間,木香忽瞅著費婆子的顏色不對,不禁呆愣一下,再一看邢芸,旋即會了意,忙忙打起簾子出去了。木香方一出去,費婆子便忙忙道:「家裡來人說,三小姐張羅著賣宅子哩。」

    邢芸大吃一驚,不過想想邢家三姑娘那腦殘的德行,登時平靜了下來,冷冷道:「她賣給誰去?」費婆子遲疑了一下,回說道:「還在尋人呢。也是事兒湊巧,王家的買橙子時,遇著了家裡的舊人兒,閒談了一會,才知道這事。聽說三小姐還告訴人說,太太不給銀子,也不給她備嫁妝,她也是沒法了,才打算賣了宅子招婿上門。」

    邢芸深吸一口氣,強壓心中的怒火,又問道:「全哥兒呢,賣了宅子,她打算叫全哥兒住哪去?」

    費婆子看著邢芸的臉色,聲若蚊吶道:「三小姐說,家裡的產業都叫太太挪作嫁妝了,全哥兒自然該太太照管著,關她什麼事兒?就是太太不管,前頭還有二小姐呢,怎麼也輪不到她去。」

    邢芸抿唇點了點頭,冷笑道;「好個三姐兒,我沒白看錯她,果然是個人物兒。」

    費婆子見狀,恐邢芸將怒火壓在心裡,傷了身子,忙上前勸道:「太太留神氣傷了身子。三小姐本就是那性子,自太太嫁了之後,全哥兒又小,在家裡無人管束,越發……幸而今日知道的早,太太打發人去教導兩句,三小姐知道錯兒,自會改了去。」

    邢芸輕哼一聲,說道:「她既是那性子,我能是菩薩不成?全哥兒還在呢,咱們家不用她招婿上門不說,這宅子更由不得她來賣!你回去告訴她,現住的宅子是全哥兒名下的,我不吭聲她就別想打主意。她要嫌在家裡住的不痛快,咱們家還有幾間沒住人的舊房子,我這個作姐姐的心好,全當陪嫁送了她。叫她往那住去,日後生老病死,我也再不過問,從此大家清淨。」

    費婆子聽得邢芸這話,忙道:「那舊房子哪還住的人?原就是老太爺那輩為了守孝修的幾間小房子,幾十年沒有住過人來,又沒個人守著,這些年一直鎖著。前些年夫人沒了的時候,家裡使人去看了一眼,說是一間整齊的屋子也沒了,門窗爛了房頂漏了不說,就連地上也長滿了荒草,還沒進門就是一股子霉氣熏天。別說打掃收拾了,就是修補裱糊都費事,這些年下來,怕是更不堪。」

    邢芸嗤笑一聲,說道:「若是能住人的屋子,我能給她?沒得壞了屋子。她既不念著全哥兒,我又何必為她考量,趁早了斷開來,我一年還能省上些一兩千銀子。我念著姊妹情分,生怕委屈了她和全哥兒,她倒好,越發顯了能耐,真拿我這個姐姐當軟柿子捏了?」

    費婆子聽說,忍不住歎了口氣,只是想了一想,又忍不住勸解道:「三小姐到底是太太的妹妹,如今雖做了這樣的事,可也是不知事的緣故,太太且容忍些,叫了她進府來好生說說……太太若叫奴才傳了那話回去,依著三小姐那拗性子,只怕當即便要搬到那破屋子住去。這樣一來,太太如何安心得下,就是奴才們,也對不住夫人生前的交代啊。」

    邢芸抬眼看了費婆子一眼,笑說道:「有什麼對不住的?要說對不住,也是三姐兒對不住,礙你什麼相干。」

    費婆子聽言,知是再勸不得,可心下實在過不去,忙忙道:「話雖如此,可一想著夫人在時的光景,再看著如今太太和三小姐……都是一家子骨肉,若不是被人調唆,怎會到了今天這般……」

    邢芸閉了閉眼,思量了一陣,方睜開眼來,冷著臉吩咐道:「你去庫裡把備好了的節禮拿出去,給二妹妹和家裡送去,順道把這事告訴二妹妹,憑她料理去。」

    費婆子見邢芸鬆了口,趕忙應下出去了。邢芸將扇子一摔,自王善保家的出去之後,她該送的東西該給的銀子,沒挪下一樣兒。

    若是這樣兒,還得不著一句好話,那只能說明邢家儘是些白眼狼,她也不用再顧忌什麼情分不情分了?

    正想著,邢芸看著牆上的掛鐘,忽又想起邢三妹前兒來府裡的事情,眼神一沉,旋即喚了丫頭進來,笑道:「你到二老爺書房裡告訴老爺一聲,就說前兒我與老爺說的事作罷。如今咱們學堂裡吵鬧的緊,寶玉才和人打了一架,這還是老太太寵著的。換了全哥兒,他那脾氣,還不掀翻了天去,沒得叫人生氣犯愁不說,還得罪了親戚。」

    看著微動的珠簾,邢芸無奈一笑,這才消停了幾日啊,王夫人又忍不住給她添堵來了,不就給了王夫人一巴掌麼,又沒抱了寶玉扔井裡,也不知王夫人哪來這麼怨氣,一點子心胸都沒有。

    虧得王夫人成天吃齋念佛呢,念了這些年佛,還這麼小肚雞腸,估計沒念之前,王夫人肯定是小人報仇,從早到晚,一天換成二十四飛時辰也不夠她扎小人的。

    不過邢芸也不是光抱怨不行動的主,王夫人唆使著邢三妹給她氣受,她藉著賈政治寶玉,她不差這一個妹妹,可王夫人就只有一個寶玉了……橫豎心疼的人不會是邢芸。

    作者有話要說:ps:昨天晚上登陸是傲什麼防火牆阻擋,點開分頻主頻都是這界面,我都無語的爬去洗頭睡覺了,留著我可憐的電腦下遊戲。

    睡了一覺起來,剛打算關機,突然發現晉江又好了,這抽風的頻率,我只能自我安慰,不抽就不是晉江了…o(╯□╰)o

    劇情前面寫的快,現在突然寫不動,我都想好了後面的劇情了,為毛就是寫不快啊,淚目!!

    不會是卡文了吧,我想撞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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