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89.逝者如斯 文 / 阿儺
一個星期之後,法院開庭了。我早早的和幾個同事趕了過去。這是我為了公司的產業,第二次進法院了。
到了時間,我們在律師的引導下坐到了原告席位。趙總沒有出庭,他有不出庭的資本。就在他被傳喚的當天,他就讓手下給我打來了電話。讓我不要把事做的過的過分了,他在黑白兩道有的是人,隨時都可以找人整死我。要是我願意撤訴,私下解決的話,趙總以後一定會扶持我公司發展的。
我不知道他咬定了不肯承認自己指使了那些人,去我公司做那麼齷齪的污蔑行徑,卻說出了上面一段看似強硬,實則硬中帶軟的話來。
我什麼都沒有講,就回了一句法院見吧。
審判長問道:「被告人為什麼沒有出庭。」
被告律師起身說:「審判長,趙總因為身體不適,因此不能出庭。」
審判長點點頭,律師座下後,庭審正式開始。我們這方,主要是律師在對答,被告那方,都是律師在說話,代替趙總出庭的副總,偶爾插嘴一句。
第一天的庭審,進行了四個小時,午間休息了兩個小時。
吃午飯的時候,我問律師說:「我們應該是勝券在握吧。」
律師說:「別怕他認識的人多,背景硬,這場官司打下來,我要讓大家都知道,西城市第一律師是怎麼擺平黑暗勢力的。」
「哈哈……。」陳經理舉起了飲料:「這場官司打贏了,別說西城市,就是貴州省的第一律師也非你莫屬啊。」
下午開庭以後,證人開始出庭了,眼瞧著風向標朝著我們這頭飄,我愈發覺得輕鬆了。
當天沒有宣判,選在了三天以後。離開的時候,我感激的對律師說:「我已經看到你的成果了。」
律師卻微微皺了一下眉,俄爾舒展,笑笑沒有說話。
回到公司,我立馬就把庭審的情況告訴了蔣靜。她笑的很勉強:「那好啊,壞人是應該受到報應的。」
我關切的問道:「你怎麼了,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蔣靜一下投進我懷裡,嗚嗚的哭了:「老公,我爸爸住院了。」
「怎麼回事啊?」我也跟著緊張了起來。
蔣靜說:「我上午才得到的消息,爸爸早就患有心臟病,已經做過兩次手術了,這一次怕是挺不過去了。都怪我不好,只顧著自己,讓他這麼大年紀了,那兼顧那麼多的工作,他要不是那麼累,應該不會出事的。」
我催促說:「那你就別耽擱了,帶著兩個孩子回去吧,我讓羅陽哥送你們。等這頭的官司完結了,我就趕回去。」
蔣靜說:「爸爸沒有在小城,在省醫院。你跟我一塊去吧,他特別囑咐的,他說自己的時間可能真的不多了,要見見你。」
「你告訴爸爸,那個人是我了?」我問。
蔣靜搖頭:「沒有,是他自己提到你的,其實他早就知道你是兩個孩子的爸爸。你放下其他的事情好嗎,跟我一塊回去見見爸爸。這次不去的話,興許真的見不到了。」
我知道這個時候已經猶不得我猶豫了,把幾個經理叫到辦公室,開了一個簡易的會議,吩咐了一下工作,就帶著蔣靜驅車回家了。她的心情很糟糕,不時的掉著眼淚,打去醫院餓電話,幾乎是一小時一個。
回家接了孩子,然後直接奔機場。晚上的時候抵達了省城。其實我心裡除了擔心之外,還有些忐忑。記得第一次見到蔣父的時候,我就有些心虛。這一次也不例外。甚至還有些愧疚。躲躲藏藏,哪裡是一個男人應有的表現呢。我突然後悔了,應該在自己拿過公司的產權以後,就去見見他的。可惜那個時候我得遷就著張雪艷,終未成行。
那頭早派了人開車到機場接著我們,因為知道了我「姑爺」的身份,都很恭敬。走到病房門口時,我止住了步子,終究還是膽怯了。
「沈總,快進去呀。」身旁的人催促說。
我點點頭,還是邁出了那艱難的一步。蔣父躺在病床上,吸著氧氣,看來真的是不行了。蔣靜撲在蔣父身上哭泣,兩個孩子也跟著哭。
我走近去的時候,一個屬下在蔣父耳畔說了兩句,他眨了下眼睛。蔣靜隨即讓開了。我走到病床前,撲通一聲跪下,喊了一聲爸爸,心中的愧疚讓我掉出了眼淚。
他拿手碰了我一下,我抬起頭,他艱難的笑著,費力的舉起手,指指蔣靜,接著對我眨了眨眼睛。
我拉過蔣靜,一起抓著蔣父的手,我保證說:「爸爸,你就放心吧,我會好好對待靜姐的。」
他又眨了下眼睛,一顆眼淚滑落,手跌落了下去,眼睛再也沒有睜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