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7.困惑 文 / 阿儺

    和蔣靜帶著兩個孩子出去玩的一整天，我給小婉的手機打了不下五十個電話，但無一例外，全部是關機。這讓我愈發擔憂起來，甚至變得有些惶恐不安。

    蔣靜看不過去了說：「你就打小婉他們那個縣公安局的電話吧，讓他們幫著查一下。她不開機，你再怎麼打都沒用的。」

    我接受了她的建議，公安局那頭先是以困難為由推辭，但經不住我的一會兒溫和，一會兒強勢的態度的折磨，最終答應幫忙查一下。

    電話一直沒有掛，十多分鐘後，那頭說：「我們縣一共有十個叫夏小婉的，根據你提供的其他信息，我們進行了排除，最後鎖定了大銘鄉的夏小婉。我跟她一個鄉一個村的，我剛才打電話回去問我媽了，她說夏家沒出什麼事，她今天才去夏家串門了，夏小婉就呆在屋裡呢。所以你擔心的事情並不存在。請問你還有疑問嗎？」

    我被他這番話說的，半天會不過來神。有這樣的警察嗎？有這樣烏龍的巧遇嗎？

    「喂，先生你還在嗎？」

    「我在。」我回過了神：「警察叔叔，你沒跟我開玩笑吧，這可是關係人命的大事啊，你千萬不能馬虎了。」

    「我說的是真的，你這個群眾，怎麼就不相信政府呢。」他有些急了：「那你先把電話掛了吧，一會兒我跟小婉的弟弟打電話過去問問，問完了，我私人回你電話。」

    「那你快點啊。」他這麼一說，我倒還有幾分相信他了。

    抓了電話，沒幾分鐘，一條短信就進來了。——「這是小婉弟弟的電話，你自己打吧，省得又說我騙你。」

    我好笑，當即撥通了電話號碼。第一遍那頭沒接，第二遍還是不接。我就發了一條短信過去，說明自己的身份。第三遍的時候那頭總算接了。

    「喂，是小婉弟弟嗎？」我問道。

    「姐夫，是我。」那頭聲音壓的很低，好像怕人聽到似的。

    我急忙問道：「你姐呢，怎麼電話一天都不開機啊，你媽媽的病怎麼樣了？」

    「姐夫，我姐很好。往後你就別打電話來了。」那頭急促的說：「你給我姐買的那套房子你把它收回去吧。」

    說完，他就掛了電話。搞的我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再打過去，也關機了。

    不遠處，蔣靜和兩個孩子，在落馬枯葉的地上鋪著餐布，把吃得東西都一一拿出來。我從小婉弟弟的話裡讀懂了不少的含義。似乎是家裡攔住了小婉，她想給我打電話，然後被攔住了。可是小婉家裡為什麼會在她回去以後，反對我們在一起呢？難道是小婉說話漏了嘴？是沒有父母會答應讓女兒去給別人做小妾的。

    「老公，怎麼樣了？」蔣靜走過來問。

    我把手機放回去，搖搖頭：「有些問題，我猜想小婉的媽媽並沒有生病，那只是騙她回去的借口。她也許不會再回來了。」

    蔣靜沉吟片刻說：「那你會想要去找她嗎？」

    「讓我想想再說吧。」我一時難以下決定。因為我要去找小婉的話，她肯定會跟我一起走的，但是那樣一來，家裡就會跟她決裂。這對於一個從小就缺失親情的我來說，是一件很殘忍的事情，所以我不願意那麼做。但是我不去找小婉的話，她家裡人又會讓她跟怎樣的一個男人在一起呢？

    「媽媽爸爸，過來吃東西了。」女兒和兒子坐在餐布上喊道。

    「走吧，老公。」蔣靜挽起我手臂。

    為了不影響兩個孩子的興致，我把情緒收了起來。吃飯的時候，他們兩個還要玩遊戲。誰贏了，就能吃東西，輸了就喂另一個人。後來還非得讓我和蔣靜也加入進去。

    飯後，又開著車到幾十公里之外的地方，帶他們去攀爬一座海拔三四百米的山峰，滿山枯枝，迎合著天空，倒也顯得空明澄澈，石階一直從山腳通到山頂。山頂是個觀景平台，基本能夠俯瞰整個市區。

    因為風大，我們呆了一會兒之後，就下山了。

    回到市區以後，女兒一直趴在窗口往外面往，她數次囑咐我說：「爸爸，你看到精品店了一定要停車哦。」

    「你要買東西嗎？」蔣靜問。

    「我……。」女兒扭頭專注的看著弟弟：「我給弟弟買呀，他要走了。」

    女兒那種傷感的語氣，讓我有些不好受。

    兒子安慰她說：「姐姐，你別這樣，我很快就會回來的。下次我回來以後，我保護你，每天晚上都講故事給你聽。」

    「才不要。」女兒以翻書的速度改變了自己的態度。也許她覺得自己被取代是一種傷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