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7.心癢癢 文 / 阿儺

    趙總的葬地和我養父是在一個墓區。持續一個小時的葬禮結束之後，人員陸續離開，我也讓公司的經理們回去了。一直到趙總的墳前，只剩下我，羅茜母子和曾副總。

    我對曾副總說：「你下午要回公司的吧？」

    曾副總說：「是要回去，處理的事情還多著呢。」

    我說：「那等會兒我過去找你，有點重要的事情談。羅茜等下就坐我的車吧。」

    曾副總朝我們倆都看了一眼，點點頭，掉頭走了。

    我轉而對羅茜說：「你和孩子去車裡等一會兒吧，我去我爸的墳上看看。」

    「我也去吧。」羅茜說。

    我想了一下，點了頭。因為沒有帶任何祭品，我就跪下給養父叩了三個頭，羅茜也拉著小孩一起跪下了。

    走出墓區的時候，我們一人牽著孩子的一隻手，說些平常話。時間已近傍晚，太陽在西頭垂垂欲墜了，雲彩正塗抹著腮紅。

    上車後，我拿出股份轉讓合同給羅茜：「我們先把這個給簽了吧。」

    羅茜接過合同和筆，看都沒看就落下了大名。我又拿出印泥盒，讓她按了手印，因為她沒有印章，只能按手印了。

    收好了合同，我問道：「接下來你們是回家，還是去公司啊？」

    羅茜說：「去公司吧，有車送我們的。」

    和羅茜母子分別後，我就去了曾副總的辦公室。他需要忙的事情很多，自然不在了。我讓他的秘書去催促了兩次，他才急匆匆的趕了回來。

    「那邊正收拾呢，董事長找我有什麼事啊。」曾副總抽了紙巾擦額頭上的細汗。

    我一邊往外掏合同，一邊說：「你先坐下吧，我給你點東西。」

    「給我點東西？」他茫然的回到了自己的轉椅上。

    我把兩份轉讓合同遞交給他：「看看吧，這都是你應得的。」

    曾副總簡單的翻了一下，臉色開始發紅了。他抬頭望了我一眼，目光裡透露出不可思議和不敢置信。我示意他仔細的看一遍。

    十分鐘後，曾副總突然站起身，走到我面前，鞠了一個九十度的躬。我急忙起身扶住他，客氣的說：「曾總，不必如此，這都是你該得的。」

    曾副總是個明白人，一看就知道這事是誰給他辦下來的。

    「話雖如此。」曾副總停頓了一下：「要是沒有董事長的話，我知道我是得不到這些的。往後董事長有任何吩咐，儘管讓我去做就是了。」

    我握住他的手：「你是長輩，我應該尊敬你的。但我有個不情之請。」

    「董事長請吩咐。」曾副總表現的都有些惶恐了。當然這也不意外。天翼鞋業百分之五的股份，那可是近千萬的現金啊。他做總經理一年也就不過二三十萬。有了股份之後，利滾利，要不了幾年就是幾千萬身價了。當然這得是在天翼鞋業發展順利和穩當的前提之下。

    我說：「往後公司的事情，就得你多費心了。我文化低，也沒什麼管理經驗，以後就指望乘著您這棵大樹乘涼了。」

    「董事長說的哪裡話。」曾副總說：「你是年輕有為。至於公司的事情，只要我能夠處理好的，絕對不讓董事長費心。」

    他這話聽著有點擅權的味道，但是我要的就是這個。不論是我自己公司的陳經理，還是天翼的曾副總，我都是在考察並確信了他們的人品之後，才加以重用的。當然我對他們也不是沒有一點防備，畢竟大家都是在商業圈裡混的，誰知道哪一天會不會突然變性了呢。控制下屬，我除了拉攏和贈予外，也還在制衡和監督上有所手腳。這一點在陳經理的身上是表現的很明顯的，現在當然也輪到曾副總了。

    我藉機提出說：「曾總，我可能很少有時間過來管理公司，重擔總歸是落在你的肩上了，但有些事情肯定是要通過我這個董事長的。你看這樣好不好，我把自己的秘書調一個過來，她負責你我之間的聯絡，僅僅是聯絡，其他的事情一概不參與。」

    曾副總思忖了一下，點頭說：「一切都由董事長安排了。」

    「那行，該說的事我都講完了。」我起身拎包：「曾總，我就先回公司了，這頭的事就辛苦你了。」

    曾副總主動給我開門：「我送送你吧，我也要下去。」

    「你那棟別墅花了多少錢啊？」電梯裡的時候，我隨意的問道。

    「幾百萬，一輩子的積蓄啊。」曾副總的語氣裡有些心疼：「我記得我跟你說過的。」

    「回頭我也搞一棟別墅去。」想像著他那棟別墅的豪華，我都不免心下癢癢。

    「這對董事長來說還不是舉手之勞。」曾副總一陣輕鬆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