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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前朝金粉 81 私奔 文 / 紫陌

    81私奔

    羅藝擰了眉頭,大惑不解的問大哥秦彝:「蕭將軍夫人不見了嗎?」

    人圍得越來越多,兵馬紛紛出來,羅藝都不曾想到這麼座小小的院落,竟然藏進如此多的兵馬。

    「小弟,那你來這裡做什麼?」秦彝一本正經的問,羅藝語訥了,他是打算來搭救任仙姝的,可是他並沒有見到任仙姝,就先被秦彝撞見了。

    「大哥,小弟是來,是來,是來幫……」羅藝言語含糊,秦彝氣惱道:「軍中無戲言,我奉命來梅花山別館擒隋軍的奸細,不想一趕到發現蕭將軍夫人無影無蹤了,只有山崖上一件衣衫掛在松樹上,不知是被強人推下懸崖掉入揚子江送命,還是自己賞月不留心誤墜崖了。或者蕭夫人被強人擄獲了去?」

    見大哥秦彝不像是在玩笑,羅藝心中犯了嘀咕,他猜出來秦彝大哥一定是助紂為虐替皇上來殺任仙姝,來故意裝做糊塗來問他是否見到了失蹤的任仙姝。難道任仙姝已經死了?

    秦彝吩咐眾人再去四下尋找,帶了羅藝立在懸崖向下望,搖了頭說:「聽說蕭將軍夫人知書達理,頗有雅興,喜歡月夜吹簫,該不是不留心墜崖吧?」

    「或者是被強人逼迫,自己為保貞潔墜崖了。」有人附和。

    秦彝揉拳慨歎,一臉的難色,羅藝故作糊塗的問:「如此也罷,回去覆命吧。大哥來擒奸細,可曾擒到?」

    秦彝搖搖頭說:「來擒『奸細』前,皇上命在下立下軍令狀,如果擒不會奸細,就提頭去見!」

    羅藝週身一震,從未聽說過擒拿奸細失手要提頭去見的。而且這「奸細」不用猜他也知道是誰。皇上為了掩人耳目,故意給任仙姝扣上一個私通敵國的罪名,就是為了斬草除根,免去朝臣的議論。

    羅藝見左右無人,對面是黑魆魆的山巒綿延起伏,低聲問秦彝:「大哥,你實話告訴小弟,大哥要來擒的奸細,可是……」

    秦彝警覺的打住他的話,四下看看低聲恫嚇他說:「不要亂講話,回府再說!」

    回到秦府,羅藝才知道大哥秦彝果然是奉了皇上的密詔去殺任仙姝的,只是秦彝到了梅花山別館卻發現任仙姝已經不見了蹤影。皇上的君命是要回復的,如今跑丟了任仙姝,就意味著皇上的血脈流落到民間。但軍令狀不容玩笑,這該如何是好?

    「大哥不是說,任仙姝或許跳崖死了嗎?」羅藝問,其實他也不大相信這個推論,秦彝苦笑道:「是大哥搜索不到任仙姝,急中生智想出的一個應對的法子。」

    秦旭一拍桌案喝道:「藝兒,你從實招來,任仙姝被你藏匿去了哪裡?」

    羅藝慌得跪下,他哪裡知道任仙姝去了哪裡,但是他確實是做賊心虛。

    「你也忒大的膽子了!同任仙姝本來就糾纏不清,如何還去招惹他?難不成你真是同她有什麼私情?」秦旭大怒,羅藝頻頻搖頭,不知這髒水如何就不知不覺間淋在了他的頭上。

    「死不改悔的畜生!老夫看你是屢教不改。遲早要被女人誤了你的前程和功名!」老太宰大怒。

    羅藝一臉委屈,想爭辯說是與他無關,義父卻冷冷質問:「你不知情,那你今夜獨自摸去梅花山別館任仙姝的住處是為何?」

    「我,我去找大哥。」羅藝結結巴巴說,腦子飛快地想著如何應變,給大哥秦彝遞個眼色,秦彝卻呆愣愣的不說話,記得羅藝恨不得咬他一口。

    羅藝滿腹的委屈,梗了脖子索性道出心中的憤懣不滿:「爹爹,皇帝昏庸欺占屬下的妻子,還要殺人滅口,連自己的骨肉都不肯放過,簡直就是無道的昏君,為什麼要保他?丟了任仙姝又如何了?那也是天意放了任小姐母子一條生路。爹爹無非是因為大哥在聖駕前立下了軍令狀,辦事不利要掉腦袋。羅藝不怕死,爹爹但可以將羅藝綁去聖駕前受死,贖回大哥!」

    秦旭越聽羅藝爭辯越是氣惱,羅藝無法解釋他如何那麼巧出現在梅花山別館,就是嫌疑最大。但是此事不宜聲張,保羅藝就要捨棄親生的兒子秦彝,但秦彝是秦家獨子;若是捨去了羅藝,秦旭心中也不落忍,氣急敗壞地吩咐秦彝請來家法重重地拷問羅藝,一定逼他招供出任仙姝去了哪裡,書房內亂作一團。

    秦彝幾次開口要為小弟求情,都被父親的目光逼視回來,歎息道:「我今天審他,他不肯說;明日皇上審你,莫說你逃不脫干係,就是秦家也逃不脫干係。」

    被縛在了條凳上時,羅藝的眼淚落了出來,他不知道為什麼要哭,兩軍陣前躍馬橫槍取上將首級他毫不含糊,箭雨如蝗,領軍出征他眉頭都不皺一下,只是受不得這種無端的委屈。

    任仙姝去了哪裡他也不知道,如何能對義父澄清自己的清白他也不知道,大哥按住他的腰手卻停在那裡遲疑了片刻,羅藝不是一次被義父責打,只是這次尤為的不甘心。

    「爹爹就是打死孩兒,孩兒也不知道任姑娘去了哪裡?螻蟻尚且偷生,她若跑了也是應當。孩兒是動了惻隱之心要去救她,可是去晚了一步。」

    「好端端的,你哪裡動的惻隱之心,你如何深更半夜去她一個女人的住處?」秦旭親自扯開羅藝的衫子,露出一段蜂腰,狠狠的抽了幾下呵斥:「從實招來,任仙姝去了哪裡?若不交出她,你大哥就沒命了!」

    羅藝疼得踢了腳掙扎嚷著:「爹爹,孩兒確實不知道,是任家姐姐對孩兒說,昔日她誤嫁了蕭將軍,都是因為孩兒的緣故。孩兒深感罪孽深重,才動了惻隱之心去救她於水火。」

    羅藝想到這裡自己也委屈後悔,若不是他當初言語輕佻,同任仙姝眉目傳情逗笑過幾次被她誤會,怎麼就讓任仙姝一心的想了去追隨他,出了這些陰差陽錯的事。鞭子抽在身上一鞭重似一鞭,秦太宰聽了羅藝講述的他和任仙姝這段孽緣的始末,更是氣惱,打得羅藝嗷嗷的掙扎著大哭失聲,上身卻被大哥秦彝緊緊縛住掙扎不得,只是兩條腿在不安分的亂踢亂踹著掙扎。秦府素來家風嚴謹,秦彝平日都是謹言慎行不苟言笑,更不敢多看女子一眼,更不要說如羅藝這樣眉目傳情。羅藝被打得三魂出竅時,耳邊義父的斥罵聲和秦彝大哥的求情聲都漸漸模糊,他依約在燈光中看到一個嬌媚的身影驚愕的立在不遠處望著他。羞愧令他本能的挪挪身子,秦蕊珠走向前對父親求告道:「爹爹,莫要責打小哥哥了。他是淘氣調皮意氣用事,可是若是放了任姐姐,小哥哥沒有大錯。是皇兄他太過無禮,阻止皇上做錯事,是為人臣盡忠的表現。」

    羅藝憋得面紅耳赤,不知道他挨打慘叫求饒時那糗態是否被小妹蕊珠看到,蕊珠永遠高貴如月中的仙子,俯視著他,求情時語氣都帶了居高臨下的不屑。

    「蕊兒,不要胡鬧。也不害臊,還不退下!」秦旭斥責女兒。

    只有在任仙姝的事情上,羅藝同秦蕊珠唯一一次達到了共識。

    羅藝養傷的兩天沒見到秦蕊珠。平日他頑劣調皮被太宰責罰時,秦蕊珠都會幸災樂禍的來看他笑話,說上幾句挑釁的風涼話,故意氣他,似乎以此為樂。但是這回秦蕊珠沒有來,在秦府這些時日,他承受了義父許多教訓,有時令他覺得屈辱,但是他知道義父是公正正直的,義父一心為了他好。只是這次,羅藝覺得義父是如此的懦弱,身為太宰,竟然為虎作倀,還去貪生怕死的對付一個弱女子。

    但他更是擔心大哥秦彝的性命,他甚至想捨命去救大哥秦彝,可是放走任仙姝的事情畢竟同他沒有干係。

    這天秦夫人坐在了羅藝的病榻旁,帶了一臉虛假的笑查看他的傷口對他說:「藝兒,你不肯說實話,你爹也不逼你。可是你也不能讓你大哥就此丟了性命。不如,我去宮裡替你講情,就是是任仙姝腹中懷的孩兒是你的,是你們私下媾和結下的孽種,任仙姝一時著急編了假話去蒙騙蕭摩訶,才說是皇上的骨血。你看,如此一來,皇上的顏面有了,孩子生下來也名正言順了,你頂多是因為作奸犯科受些皮肉之苦,娘和爹也為你求情,就是丟了功名,日後風平浪靜再重回軍中,你看可好?」

    羅藝心裡一涼,秦夫人的如意算盤真是好,這樣就將姦夫的罪名扣在了他的頭上,開脫了皇上,解了皇上的心病,也赦免了大哥秦彝的罪。苦笑一番,搖搖頭說:「娘想得果然周到,只是羅藝不曾做過的事不會輕易承擔。」

    秦夫人氣惱得不行,也不敢發作,陪了笑離去。

    因為任仙姝的生死不明,皇上以私放了隋軍奸細為名拘押了秦彝下了天牢。秦府上下都明白皇上的用意,不止是氣惱秦家辦事不利,更是有意給平日喋喋不休在皇上耳朵邊勸諫的太宰秦旭一個打擊。秦家的勢力太大了,文臣武將都聽從太宰這個前朝老臣的指揮,軍中大權執掌者不是秦太宰的兒子們,就是學生們,這令陳後主十分不快。

    張麗華酸酸的說:「若非秦太宰手握重兵,如何連皇上床頭枕邊的事都想去管?下次皇上臨幸妃子,怕是太宰也要守在一旁看看是否有違禮法?」

    陳後主藉機貶了秦彝的官,心裡尋思了如何發落他。

    這些日百官紛紛來勸諫,說是秦彝少將軍是軍中不可或缺的人才,不能或缺。秦彝的兵馬也蠢蠢欲動,陳後主彷彿手中握了一隻刺蝟,無法扔出去,無法處置。羅藝心想,在秦家他不過是多餘的人,義父收養他,不過如在戰場上收養一匹喜歡的駿馬,但那又如何?只是他,錯將自己想成了秦家兒子,天天爹爹長爹爹短的隨在老太宰身後,鞍前馬後聽憑調遣。

    羅藝一臉悵然失魂落魄的去天牢看望大哥秦彝,冷冷的說出他的想法,秦彝卻厲聲制止。

    羅藝終於喊來了義父,承認他確實同任仙姝有染,放走了任仙姝,同意獨自承擔罪責,放出大哥秦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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