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七章 說話的『聲音』 文 / 思念的魔法
死亡並不可怕，有時候對自己來說。
死亡很可怕，有時候，對『他人』來說。
也許這一刻你害怕死亡，也許下一刻，死亡就會成為你唯一所嚮往的歸宿。
也許你並不害怕死亡，可是你害怕，因為自己，帶給另一個人死亡……不對！那應該比死亡更可怕！
如果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靈魂存在，那麼就代表著，死亡並不是真正的終結，可是，如果連靈魂也消亡了呢？
當李默成想到這裡的時候，他就有著想要抓狂的衝動。拼盡全力，向著那最後還未找過去的地方。
用著自己最快的速度！氣喘吁吁，整個胸口都變得非常難受，喉嚨都有些乾啞……可惡！為什麼還沒看到一輛車子？就連老天爺都在和他做對嗎？
還是說，因為接受了惡魔的賜予，受到了詛咒，幸運降低，然後就可以專職槍兵，成為專業的避雷針？
別開玩笑了！！！這一點都不好笑！
李默成很生氣！對於在這個時候都有心情對自己開玩笑感到很生氣，雖然自己的確是個樂觀的人，可是有時候，過於的樂觀，讓他失卻了本應該讓自己承受的痛苦。
這樣的話，那可真是更加更加的不可饒恕！這只能說明自己是個沒心沒肺的人！這樣來形容！
不過這個時候，他已經連罵自己的力氣與功夫都沒有了，這個時候罵自己，不說喉嚨乾啞很難罵出來，就算是罵出來，也會消耗自己現在本就不多的體力。
這種愚蠢的行為，可不是現在可以做的。必須要趕緊、趕緊！趕緊……
終於，看到了那片樹林，那最後的希望所在。
雖然眼前都是重重的黑影，李默成卻也可以憑借對這裡的熟悉找到其中要到的那一片地方。
穿入了樹木的間隙，感受著撲面而來的氣流，就像是爆發了自己的潛能一樣，靈巧的閃避開了迎面而來的樹木，並不斷用手撥開擋住去路的枝葉。
以著最快的速度，終於……眼前重重的黑影在樹木間最後的一列間隙消失，因為，已經要到了，樹林中那一片空地。
……
捲縮著身體，坐在了地上，緩緩的，眼睛一點點的就快要合攏，意識，也漸漸的開始變得朦朧。
對於身體的感受，對於自我存在的感受，對於這周圍所有的一切。
這一切的一切，都漸漸開始，失卻……
已經，什麼都沒有了。已經……什麼都不需要了。
現在就這樣，緩慢的，進入那絕對的沉睡，因為什麼都沒有，所以也不用在，痛苦。
因為什麼都不需要，所以，也不需要獲得快樂。以著失卻了獲得快樂的可能，來遠離痛苦。
這真是最公平不過。
不是嗎？
恩？什麼聲音？好像有什麼聲音？一個人的聲音……好像在說著什麼。
「……不要在睡了，起來了啦！這裡睡覺的話，會感冒的！」
沙啞的聲音，無法說得很大，顯得有氣無力的。抱住了坐在這片草地上的身影，在耳側，輕聲的說著。
小心的抱住，不敢抱得太緊，生怕因為抱得太緊，會出現無法挽回的事情。
用著下巴摩挲著耳側的髮鬢，感受著身軀上的暖意，雖然很疲憊，卻強忍著倦意，張合著嘴巴。輕輕的念叨著。
「等會兒……風就要大了，夜間的風可是很冷的！那個時候，可不會像現在這麼舒服，還是說，要我這樣抱住你取暖嗎？」
「……你還真是什麼都不想說了，可是，我想對你說，我錯了！把你變成了這樣，讓你痛苦！讓你難過！讓你有家不能回，讓你一個大男人成為一個女人……說真的！成為一個女人，對我來說也是一個不可想像的事情了！如果我成為女人的話，我也一定會很痛苦吧！真的，很抱歉！雖然已經有些遲了，我也想對你說，真的很抱歉……」
……
聲音，在不斷的念叨著，像是在訴說了些什麼，訴說完之後，又開始講述了些什麼。
講述的，好像是這個正在說話的人，和『另一個人』之間所發生的過往，話語間，帶著濃濃的懷念，又像是，過往的記憶中，存在著某種期待？這般的講述著。
……
「還記得我們用玩具槍打鳥的時候嗎？那個時候，我和你比賽，誰先打到小鳥，結果，你比我先打中了呢，我也不得不給你買了顆棒棒糖，那個時候雖然你沒有任何表示，不過我也看出你很得意……我可是很不甘心啊！於是我買了一大包塑料彈，苦練了三天射擊，誰知道等我練好了找你在比試的時候，你死活都不願意。現在想來，是因為你知道我苦練三日的槍法比你要好吧？不打沒把握的仗，還真有你的，這麼不想吃虧！或者說，在你看來，我就是個倔強的笨蛋吧！」
一邊說著，想起了往日自己的蠢樣，就連自己都有些想笑。
可以說，類似的事情，在過往的歲月中還真是數之不清，倔強的像個笨蛋一樣喜歡逞強的自己，還有很聰明，又帥氣，受女生歡迎，實際上是一個很害怕孤獨的這個傢伙。
沒錯，這個傢伙，實際上很害怕孤獨，不像他這個笨蛋，神經大條得根本就不知道孤獨為何物。
或許正是因為是個笨蛋，所以才可以和很多人交往合得來，實際上也沒有多少人討厭他。
可是這個傢伙了？
「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你就很讓我羨慕的被一群女生包圍住，當時我的想法就是，到底是從哪裡跑出來的小白（臉）沒有拴上繩子？
這也就是，所謂的羨慕嫉妒恨吧！」
「只是到後來，我也發現了啊！你這個傢伙雖說很受女生的歡迎，可是，也因為這樣極度的受男生們的排斥了！所有的男生，包括我在內的男生們都對你很不爽……也因為這樣，你想要和男生搭話的時候，也沒有一個人想要理會你。當時的我看到這裡可是心中暗爽……」
「不過或許是我太笨了吧！那個時候暗爽就算了，竟然對著你哈哈大笑了起來，也就是在那個時候我就開始和你槓上了吧！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們兩個就經常互相慪氣，或許正是以此為契機，我開始關注著你的一舉一動，並且逐漸瞭解你是個什麼樣的人，我還知道，你有時候因為男生們都不理你，就很難過的躲在了沒有人的角落，哭泣過……也就是在那個時候看到這些，我突然間覺得，和你慪氣是很不應該的。」
「於是我就決定，在沒有其他人的時候找你，想要和你商談不會再和你鬥氣這件事，我找到了你經常跑去睡覺的那棵樹那裡，並且故意裝作很生氣捶打著你睡覺的那棵樹……好吧！我承認我當時有些不好意思，只能通過這種方式叫醒你，不過你隨後對我說的話讓我的主意有了點改變。決定，讓我們成為最要好的朋友……呵呵！我當時果然是個笨蛋啊！竟然因為你說的那些話，而受不住誘惑……可是如果不是這樣的話，我們也不會成為最好的朋友！」
喂喂喂！他在說些什麼啊？這些，都是不曾告訴那個傢伙的心裡話。
可是，如果現在不告訴這個傢伙的話……
「繼續說一些我對你的感觀發生改變的事情吧？還記得有一次，我覺得你是一個很混賬的傢伙，明明說好是朋友了，卻……」
很多很多的事情，很多很多的，曾經在心裡想過卻不曾說出的話語，此時此刻，都傾倒而出。
對著那耳側的所在，盡力的讓自己說得更加沙啞的聲音放得清晰。
不知不覺間，自己也不知道說了多少，只是想到哪裡，說到哪裡，有時候也會說一些自己的糗事。有時候，也會說一些另自己覺得得意的事情。
終於，天際開始濛濛亮起來，天邊顯得昏暗的光，開始為這個世界裝點色彩。
漸漸地，看著這逐漸天亮的天空，眼皮變得越來越沉重，努力的掙扎著，可是，就連沙啞到極點的低沉話語，也變得很緩慢。
「……對了？我說到……哪裡？好像……是……那個呀，我說的是……總之，對不起，我……原本沒想過把你變成……這樣……可是，已經做了，醒了的話，無論你對我……怎樣都……可以，打我……罵我……用腳踢我，甚至是，將我送去進行……**割除手術……」
一片混沌，大腦此時，早已經混沌得連思考都快要做不到，只是強撐著，說下去，直到再也無法承受。
與其說是抱著，此時，倒不如說是趴在了身前的人背上，頭無力的搭在了身前人一側的肩膀。在說話的聲音截然而止之後，不久，呼吸也變得均勻平穩……
如果他醒了的話一定會覺得很奇怪吧？一個本該失去意識的人，這個時候卻可以支撐起他的身體。
因為啊……
「你的確是個笨蛋！」
轉過頭，看著肩側，搭在上面的那張臉，陷入了熟睡之中。
「可是，卻不是一個無藥可救的大笨蛋！我的確很想揍你一頓！可是……如果現在揍你的話，你這個傢伙或許根本就感覺不到疼吧？累成這樣子，像個死豬一樣！就連拿開水燙你都燙不醒！」
「……」
「好好休息一下吧！等你醒了後我才找你算這筆賬，在這之前，你給我好好的休息！然後就像你說的那樣，無論我對你……做些什麼都可以……所以，我……現在，不對！我到底在想些什麼啊！」
很是苦惱的搖了搖頭，隨即，將雙手伸向身後，背起。
「真重……不對！是我的力量變小了！果然，女生的體格就是麻煩！我又多了一條教訓你的理由了！」
「……」
「哈——！這個時候和你說什麼你都聽不見！弄得我也像是個傻瓜一樣！說這麼多話幹什麼？……算了，畢竟你也說了這麼多，說真的，還真虧你記得這些了！很多事情就連我也都忘記了，如果不是你說了的話還真不會想起了了，竟然連那麼小的時候的事情也……」
一邊背著，抬起頭，看著頭頂的那片天空。
那片周邊的雲團纏繞的，就像是被什麼給鑽穿的天空，念叨著，半響，終於邁動了腳步。
緩步的，背著一個人，離開了這片樹林間的草地。
清晨的風將徹夜的涼意吹了過來，拂動著髮絲，微微的，讓正在熟睡的某人鼻子微微抽動著。
因為那髮絲的輕拂，帶來了絲絲的癢意。此時，天已經差不多要完全亮起。
在這個暑日，天上的月亮卻還沒有真正的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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