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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章 吃盡他的豆腐 文 / 風之靈韻

    剛才和他聊天的時候,她忽然記起這一回,上一世也是在這一天,她無意中走進了書院,看見陳秋花和一個男的在一起,那會兒她還不認識南門,也看不出他是誰。只是瞧見兩個白花花的身子扭來扭去,她沒見這種場面,嚇得尖叫起來。陳秋花追出來,一把抓住她,叫她不要說。

    她只拚命搖頭,心裡害怕,本來就有些神智不清,被驚嚇得更加精神錯亂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後來她跑出院子,往家裡走的時候,在半路上突然有人衝出來,在她腦袋上狠狠敲了下。立刻血刺啦的,用手一摸,滿手都是血。也是她命大,沒死了。等昏昏沉沉的從地上爬起來已經天黑了,捂著腦袋回到家,根生問她出了什麼事,卻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頭上的傷口不算大,上了點藥,沒些日子就好了。可能也因為這事,陳秋花容不了她,才會攛掇根生把她送走的吧。

    過去的記憶一點點整理起來,回憶那時的情形,不免猜測從她身後下手的應該是陳秋花,可能怕她把她的姦情洩露出去,才對她下的狠手吧。

    她是恨陳秋花,可要想對付她,必須有計劃,這麼隨便抖摟出去就太便宜她了。

    一個人站在地上瞎琢磨,南門看她癡呆出神的樣子有些好笑,「你想什麼呢,難道不想回家,要跟我在一起了?」

    這句正提醒了春心,她才不能跟一個光屁股的男人,待在一起呢。

    跟他告辭,南門也不留她,笑道:「你記著拿東西,雞蛋給我留下。紅糖你拿回去吧。」

    春心一想也是,爬上床從小几上把那包紅糖拿下來。她正要下來,忽然聽到院門有人高聲叫道:「是這兒,就是這兒,那個書院老師就住在這兒。」

    還有的道:「抓住這龜兒子,先扒他層皮再說。」

    聽聲音不像好來的。春心一慌,一下栽在床上,正壓在南門身上。慌亂之下,手肘可能壓在什麼要害位置,南門悶哼了一聲,臉上表情有些猙獰。

    她也沒空管他。心裡暗想,這不會是南門又勾引誰媳婦,人家當家的找上門來了吧?

    南門忍著疼也慌忙起來穿衣服,可這會兒哪來得及啊,陳秋花走的時候開了院門。他們進來的也快,眨眼功夫就到了屋外。

    眼看著要衝進了,他一撩被子,對春心道:「快上來。」

    春心猶豫了一下,這屋裡東西少,連個大櫃子都沒有,就一張老大的床,一套桌椅,沒有藏身的地方。可是若真躲在他被窩裡,以後就說不清了。但要是不躲。她一個十來歲的姑娘和一個光著屁股的男人在一起,更說不清。

    正拿不定主意之時,南門大手一抓,拎著她後脖領子就把她塞被子裡了。

    到了這會兒她也不敢動了,緊緊捲住身子。也就是她長得又瘦又小,縮成一團就像趴了只大貓,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來。

    南門拿了幾件衣服搭在她上面,然後閉上眼假寐。

    就在這時,四五個大漢氣勢洶洶地從外面衝了進來,手裡拿著鋤頭和鎬子。一見南門便喝罵道:「你就是那個人見人不愛,狗見狗不理的,狗屁王八蛋的書院老師嗎?」

    這話罵的真叫人牙疼。南門咳嗽了一聲,一副虛弱不已的病態模樣道:「在下病重恕不能待茶,不知幾位壯士所來何事?」

    他們都是附近村子裡的莊稼漢,談什麼壯士不壯士的?

    一個高個兒點的小子,捅了旁邊那位胖乎乎的男人,「李大哥,看著不像他,你瞧他病得快死的模樣,怎麼也不像今天那個。」

    「誰知道他是不是裝蒜,他也不是什麼好人,附近村裡不知有多少娘子吃過他的豆腐。」說著突覺失言,忙又道:「是被他吃了豆腐。」

    若不是這會兒勢態緊急,春心肯定會笑出聲來。那些經常躲在院門外偷看他的婆娘還真是吃盡他的豆腐,說起來南門可是遠近馳名的鮮花一朵。

    李大哥問道:「喂,你今日可出門去了?」

    「自然沒有,我生著病呢。」南門說著撩起半截被子,裡面是他光光的腿,這倒是很能說明問題。

    高個小子道:「李大哥,看來真的不是他。」

    四五個大漢也有些信了,正要走,突然春心打了個噴嚏,「阿嚏……」

    也是南門一掀被子,涼風透進來激了她一下。

    李大哥臉色一變,叫道:「床上有人。」

    南門忙道:「是我養的一隻狗,外邊寒冷,在我被窩裡暖和暖和。」

    這個臭南門居然說他是狗,伸手在他腿上掐了一把,南門皺皺眉,笑道:「我這隻狗脾氣還不好。」

    「汪汪——」春心配合地叫了兩聲。

    南門又道:「我這隻小狗也感染風寒,聲音有點嘶啞。」

    幾個大漢往床上望去,瞧那大小,實在不像個成人,便真以為是條狗。

    他們今天上山,本來是為這個李大哥找媳婦的,李大哥的媳婦翠花一直很迷戀南門,接長不斷的上山來。她來的次數多了,容易讓人起疑,今天李大哥剛回到家,突然見一個男人從自己媳婦的房裡跑出來,光著半拉屁股,褲子都沒穿好,一看就是有姦情。

    他一見眼珠子都紅了,慌忙追上去,那人卻遛的很快,眨眼就跑遠了。

    他罵罵咧咧地回自己屋裡,見妻子正衣衫不整的坐在床上,臉上紅暈暈的,一副激(qing)未褪的模樣。

    他心中怒極,喝道:「好你個賤人,竟敢偷人,剛才那人是誰?」

    翠花搖著頭,就是不肯說。他拽著她的頭髮辟里啪啦給了幾個耳光,打累了就氣呼呼摔門出去。

    可是等在外面轉了一圈再回來,妻子也找不到了。

    他不甘心,糾集了幾個兄弟四處尋找,想到平日裡妻子往這兒跑的次數最多,便覺她人就藏在書院裡,這才帶著人上這兒來了。

    可是現在瞧著南門病怏怏的模樣,實在也不像剛從外面鬼混回來。

    他點點頭,「可能是咱們誤會了,老師勿怪。」說著抱了抱拳,帶著幾人出去了。

    他們一走,南門鬆了口氣,忙掀起被子把春心放出來。

    三春一露出頭,立刻張嘴在他手腕上咬了一口,臭男人,居然敢說她是狗,她就變個狗給他看。

    南門大叫一聲,甩了甩手,罵道:「你個丫頭,還真敢下嘴啊。」

    「也沒什麼不敢的。」春心哼了一聲,跳下床。他在外面勾三搭四,和女人不乾不淨,連累的她也差點出了大醜,咬他一口算便宜了。

    一轉身把小几上的紅糖和雞蛋都抓在手裡,恨聲道:「這樣的東西給你才算糟蹋了。」說著拎著東西跑出門去。

    南門搖搖頭,心道,這丫頭跟只小野貓似地,也不知將來什麼樣的男人才能收服她。她這模樣倒是挺合他的脾氣,只可惜等她長大,時間太長了。

    蓋上被子繼續睡他的覺,剛才和陳秋花那一場運動讓他耗盡體力,這個騷婆娘還真像是狐狸精轉世,差點把他身上都搾乾了。

    春心一路往山下走,心裡還憤憤地,也不知西門到底想幹什麼,非得騙她跑這兒一趟。這下好了,好險沒把她給搭進去。

    心裡暗道,等她回去,一定好好埋汰埋汰他,臭色鬼,出什麼餿主意?

    正走著,突然聽到草叢中有聲音,緊接著一個頭從裡面探出來。那是一個女人,二十來歲的年紀,長得很妖嬈美麗。

    那女人瞧見她,怔了一下,春心也一怔,她想起剛才那李大哥的話,不由暗想,這女人莫不就是那個翠花娘子?

    就在這時,忽聽身後有輕輕腳步聲,春心知道自己出門時會被人敲中頭,早就加著小心呢,聽到聲音立刻一低頭,這一下霎時打空了。

    她冷喝一聲,「好你個陳秋花!」

    回過頭一看,那人卻不是陳秋花,而是一個男人,一張臉白白淨淨的臉,長得甚是俊美。只是身上的衣服又破又爛,也不知被樹枝劃的,還是被什麼東西撕破了。此時,他手裡正拿著一塊石頭,見沒打中,他有些愣神,呆呆地看著她。

    春心喝道:「你是誰?」

    男子沒說話,那女人卻跑了過來,輕聲道:「游哥,咱們怎麼辦?」

    那被稱作游哥的男子輕哼一聲,「她看見咱們了,這人不能留。」

    「一個小女娃,游哥就別管了,咱們快走,否則等那莽漢追上來就跑不了了。」那女人拉著他往對面的林子裡走,叫游哥的不停地回頭看春心,眼神很有幾分狠辣。

    春心嚇得一縮腦袋,心道,今天也幸虧這女人攔住,否則她還真不定怎麼樣呢。

    往家走的路上,找了一路,都沒等到陳秋花,也沒第二個人再出來敲她的腦袋了。她心裡覺得納悶,難道是她想錯了嗎?那天敲她頭的人不是陳秋花,而是這個男人?

    好在躲過了這一劫,她沒有敲破頭,只要不被送到道觀裡,下面的命運應該會被改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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