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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章 勾引女鬼打毀臉 文 / 風之靈韻

    她身邊發生了太多奇怪的事,讓他惶惶不安,他想瞭解她,想更多的瞭解她,這樣的她讓他突然間覺得害怕,很怕她會出什麼事,怕她會忽的消失不見了。

    伸出手去緊緊抓住她的手,春心怔了一下,轉過頭看他,「你怎麼了?」

    他也覺得自己唐突了,臉微微一紅。匆忙放開她的手,又忍不住問道:「你會不會離開我?」

    「說什麼傻話呢。」春心笑道:「我怎麼會離開你,我還要留在你身邊保護你的。」

    浩然這才安了心,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容。

    夕陽照在他們身上,在地上拖出兩個長長的影子,一左一右,一般的長短,邁著同樣的步伐,越去越遠……

    ※

    晚上的時候,那個千呼萬喚死不出來的西門,終於出來了。

    他的突然出現,連春心都禁不住嚇了一跳。這還是那個自命瀟灑不凡,做了鬼也風流的西門嗎?

    他的一張臉好像被人打癟了,成了真正的「鬼頭鬼臉」,那叫一個丑哦,讓乍見他的人倒吸口涼氣。

    西門一見春心就大哭起來,嚎喪著好像才死了親娘。

    春心咧咧嘴,自從認識他之後,還沒見他哭得這麼喪氣過。不由問道:「你叫你的相好的給甩了?」

    西門搖搖頭,哭得更傷心了。

    瞧他那樣一時半會兒是說不出什麼來了,她只好問同來的那隻小鬼,「你大哥怎麼了?」

    那小鬼撇撇嘴。「誰說他是我大哥,我將來修煉好就把他踹下去。」

    「好,有志氣。」春心大讚。這小鬼是新近死了,被西門收了當小弟,很顯然人家沒把他這大哥當回事嘛。

    她問:「你叫什麼?」

    「小爺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叫桑昂子。」

    姓這個姓的不多,洪山村有一家桑老頭。也不知是不是他的兒子。

    一人一鬼聊閒篇的時候,再看西門已經哭暈過去了,不是被這小鬼氣得,就是被女鬼傷了心了。

    問那小鬼發生什麼事,才知道原來西門在這一帶不是最厲害的。幾十里之外的陽谷縣還有個鬼王呢。西門也是沒事找事死催的,前幾天跑到陽谷縣,遇上一個叫金蓮的女鬼,聽說是勾引姦夫殺了丈夫,後來又被丈夫的弟弟殺了,總歸是私生活亂七八糟。

    她活著的時候是出了名的蕩婦。死了之後又是出名的淫鬼。她死了之後,也沒過了奈何橋,主要也是怕閻王把她下了油鍋。她為了躲避鬼判們的追蹤。就勾搭了一個鬼王。

    剛好前些天西門閒著沒事幹,上陽谷縣觀光了一圈,結果就和這女鬼看對了眼,姦夫淫婦一拍即合。沒幾天就好的跟蜜裡調油似地。這個說非你不嫁,那個說非你不娶,虛頭巴腦的事折騰的還挺歡實。

    他們兩鬼是情投意合了,可鬼王不幹啊,得知消息之後,就殺到了這裡,把西門抓住痛揍一頓。打得他魂魄好險沒成了飛灰了。那女鬼一見這樣,立刻投誠到鬼王懷裡,說自己是被西門哄騙住了,才會做下錯事。那鬼王原諒了她,人家夫妻雙雙把家還了,剩下西門一個頂著一張醜臉,羞憤的恨不能再死一次。

    他無法可想,這才哭哭啼啼跑過來,向春心求救來了,看看她有什麼法子能補救一下。

    春心聽完,終於明白他不是為那女鬼哭,也不是為了被打哭,而是因為他這張臉,成了這個模樣,以後再也不能勾引女鬼了。

    「能救嗎?還有救嗎?」南門終於不哭了,圍著她來回打轉。

    要是人的臉毀了,可以去看看大夫,上點藥什麼的。要是鬼臉毀了,該什麼辦呢?

    春心也深覺很頭疼,師父教了她不少法術,都是怎麼弄死鬼的,這給鬼整容的事還真不知道。

    她搖搖頭,「要不你去問問韓驕子,或者他會有法子。」

    南門歎口氣,「我跟他不是很熟啊。」

    她一想也是,韓驕子這人表面看上去挺好說話,但實際上卻很少與人為善,他素來無心,從來無情,看似對每個人都好,卻從來都把握著恰到好處的距離。要不是自己對他有救命之恩,恐怕也不會幾次出手幫她的吧。

    他一個千年狐狸,躲在這個小村子裡做什麼,她始終想不明白,要說為了她,她是一點也不相信的。狐狸和人之間終究不可能有什麼牽扯吧?

    她想了想道:「我去幫你問問,也不敢保證就行。」

    西門一個勁兒道謝,說要是真能治好他,要他做什麼都行。

    春心對此很感興趣,倒真的打算卯足了勁去求韓驕子。

    他們進陽明屋裡時,韓驕子正泡腳呢。他靠著椅背,瞇著眼,一臉享受的模樣。那泡腳的水居然用的是牛乳和玫瑰花的花瓣,牛奶香混著花香,聞起來很有種清新淡雅的牛奶芬芳。

    春心咧了咧嘴,怨不得他的肌膚又滑又細,原來是用這麼貴重的東西。牛乳什麼味道,她連喝都沒喝過,卻被他用來這麼糟蹋。

    走過去,先小心翼翼地道了個萬福,狗腿地笑道:「韓大人好。」

    韓驕子瞥了她一眼,腳抬起來搭在榻上,對著小榻努了努嘴。那上面搭著一條雪白的毛巾。

    他那動作實在太明顯了,分明是要她給他擦腳,春心本來想當成沒看見的,可想想後面的西門,只好磨磨蹭蹭走過去。抱起他那香腳用白巾輕柔的擦著,擦完用一塊稍大點的巾布包起來,重新放置在榻上。

    韓驕子享受地輕吟一聲,對她抬了抬眼皮,「說吧。什麼事求我?」

    春心摸摸鼻子,她表現的有那麼明顯嗎?

    把西門的事說了一遍,韓驕子沉吟一會兒,對著後面的鬼招招手,讓他上前一步。

    西門忙走上來。

    韓驕子優雅地托起他的臉,「傷的是左臉嗎?」

    西門點點頭。

    韓驕子緊緊盯著他的臉,似乎在比對測量著什麼。他看得時間太長,那灼熱的眼神,讓西門心裡一陣發熱,有那麼一霎那,甚至以為他愛上愛他了。

    正心馳蕩漾的時候。突然右臉上被人狠狠擊了一下。他只覺「噗」地一下,右半張臉似乎也縮進去一塊。

    韓驕子拍了拍手,「好了,現在左右臉一個樣,也不覺難看了。」

    南門登時哭起來了,雖然鬼沒眼淚吧。但哭嚎的聲音分外恐怖。

    春心忍不住掩了耳朵,頗為同情的看他,這真的跟她沒關係啊。她也不知道韓驕子會下這樣的手。

    南門哭喊著跑了,一邊哭,一邊叫著;「我還會回來的。」

    望著他倉皇的背影,春心歎口氣。「你何必打他那一下?」

    「瞧他不順眼。」他淡淡道。

    好吧,她終於知道,狐狸精的喜怒無常從哪兒來的了。白天的時候還看他挺開心的,這會兒突然間就翻了臉了。

    「你沒事吧?」

    「我有什麼事?」韓驕子扯扯嘴角,從屏風上抓起一件燙金滾邊的外衫,優雅地穿起來。

    她眨眨眼,「你要出門嗎?」

    「有個約會要赴。」

    他要走。春心不甘心地追上去,「西門真的沒法治了嗎?」她可不想以後看見他,都是這嚇人的模樣。

    本來鬼是精魂,靠拳頭是打不出變形的臉的,可誰叫他碰上一個鬼王,又遇上個狐狸精呢。碰上法力高深的,把他揉成球都有可能。只是她以後還有用他的地方,實在不想他頂著這麼張臉。

    韓驕子道:「我今天見你把那塊地的水澆了,我陽明屋的後院還有幾桶水,你把靈芝種下去,等收成的時候摘下來擠成汁,沒準他能長出一層新肉也未可知。」

    春心雙眼放光,「得多久才能種好?」

    「也就一千年吧。」

    她立刻胯下臉來。

    韓驕子勸:「沒事,他等得了。」

    問題是她等不了啊,她只是個凡人,又不是妖怪,能活一千年才怪了。

    氣呼呼地走出去,耳邊聽到他低低地聲音輕吟:「往窗外瞧,殘月高懸,你我心情猶如柳絲搖曳,你心裡想的是什麼?」

    「咬你。」她回應了一句,磨著牙走了。

    韓驕子望著她氣憤而走的背影,神色間有一瞬間的恍惚,這算是別離嗎?心會痛,會酸,會覺得捨不得?

    或者他也應該覺得慶幸吧,至少在臨走之前還能見她最後一面。

    空氣中忽然瀰漫起一股淡淡的山茶花香,是他們山上的山茶花,他最喜歡的花。

    低低地聲音道:「都出來吧。」

    眼前黃光一現,出現四個人……

    ※

    春心沒想到這回見他,竟是最後一次,等過了幾天她氣消了,再來陽明屋,這裡已經狐去屋空了。

    那一晚他出去,應該再沒回來過。整個陽明屋裡冷冷清清的,似乎是好幾天都沒住人了。

    韓驕子走了,沒打聲招呼就走了,這讓已經習慣他存在的她,心裡受了很大的創傷。她以為他不會這麼快走的,至少要她道個別,可是他沒說,什麼都沒說,甚至都沒有暗示她,他要走了。

    她坐在陽明屋裡對著他遺落的東西大罵,罵他無良,罵他沒有心,又跑到山崗上,大聲喊著「韓驕子——」,沒有回應,恐怕他以後再也不會回應她了。

    她傷心欲絕,抱著肩頭在山崗上大哭了一場,哭得嗓子都啞了。明煥的走得時候她都沒這麼傷心,好歹他還是當著她的面走的,讓她有心理準備,可是現在,這算什麼?

    算什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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