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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二十九章 搶了她的男人 文 / 風之靈韻

    「有妖怪啊——」他終於大叫出聲,然後撒腿就跑。

    他身形剛動,就見韓驕子向前邁了一步,這一步也不是邁的多大,卻穩穩地把他攔在身前。

    「你想怎樣?」浩然冷聲問。

    真難得到了這個時候,他居然沒有昏倒,這已經比許多男人都強得多了。韓驕子暗自點頭,果然不愧為春心一直念念不忘的心上人,還真有幾分膽量呢。

    他嘴角輕揚,讓自己的笑容好像三月的春花,可說出的話卻活活嚇死人,「我想怎樣?妖怪自然要吃肉的,你覺得我會怎樣?」

    他笑著欺進一步,扇尖輕輕托起他的下巴,就好像一個浪蕩公子在調戲一個良家美人,「不過你是男人,你的肉不好吃,你若告訴我剛才那個丫頭去哪兒,讓我把她吃了,我就放過你……」

    「你休想。」浩然冷聲說著,挺起了胸膛,「你要吃就吃我吧,不要傷害她。」

    韓驕子心想,這小子也不是沒有良心,對春心也算有心。雖然事實是如此,可他心裡卻忍不住微微泛酸,這個李浩然從各方面來說應該算是春心的良配了,她能嫁給這樣一個人,以後也會過得幸福的。

    可不知為什麼,他就是覺得不高興,不樂意,甚至忍不住想,他除了不是人之外,到底哪一點比不上李浩然了?憑什麼他能和她成親,他就不能?

    關於這個問題,他曾問過自己無數次,除了「人妖殊途」,再也想不出什麼。可就是這四個字,或者就已經注定了他這一生都與她無緣了。

    輕輕歎口氣,心裡有一種濃濃的失落,本來還想好好懲治浩然一番出口氣的,可是現在卻忽然間什麼心情都沒有,也什麼都不想做了。

    神色有些頹然,冷冷道:「你走吧。」

    浩然得了特赦。撒開腿就往家跑,他只是個普通人,心裡害怕自是必然的。只希望這輩子都不要再碰見這個妖怪,那麼長的舌頭,到底是吊死鬼還是什麼?

    回到家裡,他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烙餅,一夜都沒合眼,一方面是因為被韓驕子給嚇的,另一方面也是在想等明天怎麼跟娘說退婚的事,又怎麼跟春家說這事?

    春心回到家裡。也是一夜難眠。

    她晚上和浩然出去。遇到韓驕子本來心裡就很忐忑不安。韓驕子的性格雖然表面看起來溫和,但這隻狐狸其實是很沒譜的。他什麼好事、壞事、缺德事,都能幹出來。

    她有些後悔,實在不該扔下浩然就跑了的。留他一個在那兒,備不住韓驕子會做什麼?

    有心回去再看看,又想自己剛回家就晚歸,實在不成樣子,讓紅霓看見了,多半要起疑的。

    她躡手躡腳回到房間,本以為紅霓已經睡著了,可剛一進門,忽然眼前一亮。屋裡的油燈已經被點著了。

    紅霓披著件衣服坐在屋裡的床頭上,手裡拿著火石,對她冷冷笑著。她頭髮披散著,微微有些凌亂,看來是躺在床上一會兒。實在睡不著了才爬起來的。

    春心知道她沒睡,肯定是在等她。

    紅霓放下火石,拿起根針把油燈撥的更亮些,藉著燈光一上一下地打量她,隨後輕嗤一聲,「就知道你出去不會做好事,你說,你幹什麼去了?」

    春心裝作毫不在意地去拿桌上的茶壺,想倒點水喝,可搖了幾下,裡面一滴水都沒有。想必紅霓也不會燒水給她喝的。

    她放下茶壺,冷聲道:「我做什麼,應該沒必要知會你吧?」

    紅霓定定望著她,許久許久之後突然道:「你肯定是和浩然私會去了。」

    春心一驚,心想,她是如何知道的?

    這一遲疑,紅霓立刻知道自己猜準了。本來她也不知她出去做什麼了,只是看她回來的這麼晚,還面色潮紅,便猜想是見浩然去了。試問,天下除了男人,哪還有能叫女人羞澀臉紅的東西?

    她大叫道:「你好不要臉,自己有了男人,還要搶別人的男人。」

    「隨你怎麼說吧。」春心淡淡道。要不是知道她會害浩然性命,她也不是非得拆散他們不可。

    紅霓從床上跳下來,也不穿鞋,衝到春心面前,抬手就要打她。

    春心閃身躲開,她又撲了上來,彷彿要玩命一樣,嘴裡大叫著:「讓你搶我男人。」

    春心也不可能任她隨便打,兩人就撕吧起來。她身手和力氣都不知比紅霓不知強了多少,可架不住紅霓跟了瘋了似地,抓頭髮,戳眼睛,掰手指,什麼下三濫的招式都用上了。

    春心被她纏夾的有些心煩,一把抓住她的手,喝道:「你要再鬧,我就不客氣了。」

    「你個小賤蹄子,搶別人男人的小**……」

    她越罵越狠毒,到後來實在聽不下去,春心乾脆拿手帕堵住她的嘴。紅霓「嗚嗚」地說不出話,但眼神卻死死盯著她,裡面全是怨毒憤恨。

    到了現在,春心也沒什麼可顧及的了,用床單捲成一條繩子,把紅霓綁在床頭。

    既然彼此都撕破了臉,等明天浩然上門退親,肯定還有一場硬仗要打。大不了再被人趕出家去,不管怎麼著,今晚也先睡個安穩好覺再說。

    這是她和紅霓對立以來,第一次大佔上風,看著她掙扎著想罵罵不出來的樣子,心裡痛快極了。這麼多年受她的窩囊氣,也算一朝報了。

    脫衣躺在床上,卻也是輾轉的不能安眠,腦中時不時閃現韓驕子變形的臉,又忍不住想起浩然,在他眼裡她是那麼的美好,這恐怕要叫他失望了。

    第二天一早起來,她也不急著放開紅霓,先在院子裡洗漱完,又到雞籠裡掏了四個雞蛋,在鍋裡煮了,她吃了兩個,剩下兩個打算留給春水。

    等陳秋花起來,發現雞蛋沒了,自然好一陣大罵。

    春心也不理她,她的女兒都敢打了,偷兩個雞蛋怕什麼?

    她到春水房裡,想把春水叫起來,順便看看韓驕子回來沒有。

    春籐被送到外地讀書了,上回她回來就已經走了。春家就這麼一個會唸書的男丁,根生還指望他光宗耀祖呢,可他學習並不用功,鄉試也沒考中,只中了個秀才。

    對於春籐的未來,春心是知道的,他中了秀才之後就再無發展,後來娶了鄰村一個富戶的女兒,當了人家倒插門的女婿。根生所有的希望也在那一刻泡湯了。

    春籐沒在,原來的屋子就住著春水,昨晚本來叫韓驕子跟他一起睡的,可是那空著一半的被褥,很顯然韓驕子昨晚沒住在這兒。

    他是狐狸精,本來也不需要她擔心的,可不知為什麼,想到昨晚他被氣得現了原形的模樣,心裡就覺得發顫。暴怒的他可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的,可別真出了什麼事?

    慌忙在四處找,家裡,村子裡,昨晚村西那只株槐樹,他以前租住的陽明屋,都找了一個遍,都沒找到人。

    她心裡發急,這隻狐狸精不會是生氣走了吧?

    垂頭喪氣的返回家,這會兒春家已經鬧得翻了天了。

    春心出門之後,陳秋花就去屋裡叫紅霓起來吃飯。她一進門,竟然看見紅霓被綁在床頭上,嘴裡堵著手帕,哭得滿眼是淚。

    她尖叫一聲,忙把女兒放下來,哭喊著找根生理論去了。

    指著根生鼻尖好一頓臭罵,罵他沒本事,惹得她們娘倆受盡委屈,一個不知爹娘是誰的雜種,居然也能欺負到她頭上了。

    根生見她罵的惡毒,不由辯了兩句,「都是爹生娘養的,你何必罵得那麼難聽?」

    這一下陳秋花可翻了,抬手就給了根生兩巴掌,「到現在你還敢護著她,那小雜種莫不是你跟外面的女人生的?」

    根生被她打毛了,他男人的尊嚴,豈容這般踐踏?

    他抬手還了她兩巴掌,喝道:「就算我和別人生她,也是在認識你之前,你在這兒抽什麼風?」也是他還算心疼陳秋花,悠著勁兒呢。只使了了七成力,饒是如此,陳秋花的臉蛋子也腫了老高。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又哭又鬧,撒潑打滾,出盡了丑。

    根生看著心裡厭惡,忽有些後悔自己娶了這麼個女人,頭兩年還算溫柔可人,現在怎麼變成這麼個沒皮沒臉的模樣?

    紅霓也在旁邊哭哭啼啼,說根生薄待了她。

    根生心裡有氣無處發洩,一家人正「閤家歡樂」的時候,浩然上門來了。

    ……

    他從早上一起來,就跟李氏說要退婚。

    李氏道:「你這孩子,剛訂好的婚,怎麼就想退了?」

    浩然早想好了主意應對,他也不提要娶春心的事,只道:「母親,其實我瞧上一個女子,比紅霓出身好,長得也漂亮,最難得的是性子很好。」

    李氏正發愁把紅霓娶進門,怎麼駕馭這丫頭呢,聞聽不由道:「這是哪個大戶人家的女子?」

    浩然笑道:「這個容後再說,娘先給我把這親退了吧。」

    李氏對別人苛刻,對這個兒子卻是最寵。既然兒子不想娶,那便不娶就是了。

    李大叔卻說什麼都不同意,兒子剛定的親,又豈有退親的道理?若真的退了,這叫他以後怎麼在村裡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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