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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二十章 誰欺負了誰 文 / 風之靈韻

    他掙扎著站起來,「我要去問過敬王,他為何殺我夫人?」

    春心慌忙止住他,「大人且慢,還有一事要向大人說明。」

    「何事?」

    她把在明清道觀敬王推人入井的事說了,前後經過都是她親眼所見。

    蘇大人一聽臉色大變,紅霓雖不是他的親生女兒,但畢竟有了感情,他也得了王妃身死的消息,卻沒想到會是王爺親手所為。

    他咬牙,「好個敬王,真是狠毒。」

    春心歎口氣,「敬王此舉確實太過,只是他是王爺,不是一般人能扳倒的,大人匆忙去質問敬王,不但不能給他定罪,被他反告誣陷就不美了。」

    「那如此便叫他逍遙法外嗎?」

    「我想給大人引薦一人,想叫大人見見。」

    蘇大人忽的幽幽一歎,「這都這時候了,你還叫大人嗎?」

    春心眼角微濕,這是已經認下她了嗎?

    看她遲疑,蘇大人道:「既然你母已認定你是女兒,我又豈有不認之理。」

    春心欣喜,有生之年能認下父親也是喜事一件。她跪下恭恭敬敬磕了幾個頭,蘇大人心情一好,身上也覺輕乏了。他本就沒什麼病,只是急火攻心,一時氣短難耐,這會兒氣順了,便從床上下來。

    他俯身扶起她,問道:「你要讓為父見誰?」

    春心拿了件衣服披在他身上,「大人若覺能站起,那就請整裝出門迎接吧。」

    朝廷下官衣衫不整見王爺,那可是不敬的罪。

    蘇大人穿戴整齊,打開房門,萬萬沒想到站在自己房門前的居然是明瀾,待看見那玉樹臨風的身影,真是嚇了一跳。

    他慌忙跪下磕頭,明瀾一把他扶起來。「有事到裡面說。」站在外面這許久,站的腿都疼了。

    春心退出屋去,屋裡只留兩人說話,再往下他們說什麼。她不知道,而能不能說服蘇大人就要看明瀾了。

    兩人議了大約一炷香的功夫,明瀾從裡面出來,其後蘇大人並沒對外宣佈她是蘇家的女兒,一切都還是與原先一樣。這也是為了迷惑別人,表示蘇家並不知情。

    春心身為人女,卻不能為母守孝,心裡很有些難受,出蘇府時要不是明瀾一路拽著她,她真的會哭暈過去。

    一連幾天她的心情都不是很好。也沒回自己家,就在端王府裡為母親念往生經。

    府裡人都很有默契的沒打擾她,就連韓驕子也一樣,只是在門口守著。幾日之後,她終於從屋裡出來。第一件事就是找明瀾。如果要對付敬王,又有什麼比明瀾更合適的?

    浩然已經回來,他在家裡多日終於查到一些有關火災的線索,那日起火之時有人看到幾個人影往李家抱柴火,那幾人的相貌描述的很清楚。

    浩然一手好畫藝,根據所述畫了幾張畫回來交給明瀾。

    明瀾很是高興,平日裡明琪做事滴水不漏。很少有做錯事的時候,現在出了這麼大的紕漏,他定會查找證據,稟明皇上,好好參他一本。

    他把手下人分成幾撥人,有的去道觀查紅霓死因。有的去西街勘察,那輛破損的馬車已經運回蘇府,好好研究一下車廂的碎片,總也有所得。

    這些事都由明瀾著手去辦,而春心只管幫他把南門、明煥和陳冷湖聯繫在一起。

    南門早就與明瀾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上次幫著方成思翻案,他也幫過忙的,於公於私,他都不會不向著明瀾。

    聽春心說完,他不禁笑起來,「倒沒想到你會誠心誠意幫著端王。」

    春心歎氣,「我為了報仇。」套一句他經常說的話,既然在河邊已經濕了鞋,那也沒有再捧著鞋當寶貝的道理。還不如所幸完全趟濕了,也好過不幹不濕的活著。

    她想起一事,問道:「上次你們和常月見面,談的怎麼樣了?」

    「還好吧,常月還算客氣,只是他一直不肯入方家門,想必怨氣未盡。」

    「可有什麼好法子嗎?」

    南門搖頭,一想起這個他頭都疼了,方成思答應讓常月認祖歸宗,他也甘願讓他繼承爵位,為此府裡都吵成了一鍋粥,可是常月依然不肯與他們和好。

    方家能做到這樣實屬不易了,方夫人得知兒子要讓出爵位,不鬧了翻天才怪了。春心問道:「你沒問他想要什麼嗎?」

    「問了,他沒有提,只說以後再說吧。」

    總這麼拖下去也不是個事,春心便道:「我陪你去見見他吧。」

    南門自是高興,從情意上說,春心比他和常月更深。

    「他應該會聽你的話的。」

    春心咧嘴,聽不聽就看運氣了。

    陳冷湖的府第並不很大,不過兩三進的院子,春心敲門進去,她是晚上到的,常月已經從翰林院回來,正在府裡用餐呢。

    見她進來,也不起身,只淡淡道:「吃了嗎?」

    「沒吃。」春心不客氣地坐在他對面,不等他吩咐就自顧叫下人添碗添筷。

    常月也不理她,只埋頭吃飯,等吃完之後,灌了一盞茶才問道:「你來幹什麼的?」

    「別著急。」春心嚥了一口飯,這幾天她食慾不振,都沒吃什麼東西,這會兒吃開了頭,才覺餓壞了。

    她狠吃了一通,才道:「是南門叫我來的,他要我問你,你到底想怎樣才能放棄仇恨?」

    常月沉默了,他本來懷著雄心壯志不壞方家誓不罷休的,最好把方家祖業拿到手,可現在人家把爵位祖業都碰到他面前,他反倒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春心繼續道:「方成思畢竟是你父親,難道你真想要他的命嗎?」

    常月也不知此事該如何,生養之恩大如天,就算父親再有錯,也斷沒有親手殺父的道理。可要他和殺母的仇人把酒言歡,他又做不到,也因為這樣才心中鬱鬱,對於南門多次的勸說不理不睬。

    春心多少能猜到他想什麼,低聲勸道:「既然令堂已經死去多年,死人不能復活,想必她泉下有知也不希望你活在痛苦仇恨當中吧。你即是方家子孫,認祖歸宗是理所當然的事,令堂也希望你能入主方家吧。」

    看常月表情有些鬆動,她不禁暗歎,果然抬出親娘來,是人都會動容。

    常月手裡握著筷子,一下下撅著,只把兩根筷子撅成七八段。

    他臉上猙獰著,恨聲道:「那我的仇呢?方成思不承認害死我母,那母仇難道不報了?」

    「只要你成了方家主人,以後想找誰報仇都不難,總比你在外面尋找機會要好的多。不過你要記住一點,方家畢竟是你的親戚,凡事留幾分情面,別做的太過。」

    這句話完全打動了常月,他越尋思越覺有理,不由心中暗歎,自己自詡聰明,卻不如個丫頭想的明白,這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啊。

    春心見他應了,立刻回去告訴南門,至於什麼時候把人接回府裡,什麼時候開祖堂,上報朝廷改立爵位繼承人,那就是他們自己的事了。

    南門自動上書放棄爵位,讓給其弟,在京中很是轟動了一陣,其後方家大擺筵席,開祖宗祠,把常月的名字寫進族譜,自此陳冷湖改名為方常月。

    方成思對自己的錯誤直言不諱,自知難辭其咎,便提前向皇上上表辭官歸老,爵位也讓給了方常月。

    為了這事,方夫人自然狠鬧了一陣,但沒有人理她,隨她一哭二鬧三上吊,這事已是鐵板釘釘了。南門本來就對這國公之位不感興趣,於他,只是有人替他擔起了擔子,並沒有損失什麼,但方夫人就不一樣了,常月上位,她再也不是方家女主人,甚至隨時有可能被人報復。

    下一步常月會查找指使殺人的主謀,不過這就不是別人能管得了的,既然做了,就要承擔後果。

    在認祖歸宗的儀式上,明瀾親自到賀,與方家人相談甚歡。

    常月達到目的,自會盡心為明瀾辦事,有他這個文武兼備的高手在,明瀾真是如虎添翼。

    而接下來就是明煥了,她認識明煥多年,本來應該相知甚深的,但這幾年他的轉變太大,讓人很有些琢磨不透。甚至她不知道他想要的是什麼,在乎的是什麼。

    她沒有直接去明煥的府,而是讓明瀾把他請過來,兩人在王府的花廳見面。

    「你怎麼會在這裡?」

    明煥一見她,眉頭微微皺起,似對他在端王府的事很是不滿。

    春心以手帕掩臉,哭泣起來。

    這是真哭,不是假裝,這些時日她一直隱忍著,從沒把心裡的痛苦跟任何人說過,就連韓驕子也沒有。但是現在,見到這個一起長大的朋友,竟然忍不住眼淚嘩嘩的流。原本還有些假裝的意思,到後來假戲真做,哭的甚是淒慘。

    明煥頓時手足無措,自認識她開始,還從未見她哭過,似這般好像下雨似地的場景簡直奇哉怪哉。

    他有些哭笑不得,問道:「到底怎麼了?端王欺負你了?」

    春心白他一眼,真虧他想得出來。把她和明瀾放一起,指不定誰欺負誰呢。

    她把這些時日發生的事都跟他說了一遍,母親意外身死,自己受人陷害,還有在城外打了個國師的事,都一一道來。她得罪國師又受朝廷緝拿,現在是有家歸不得,迫不得已才要在王府中暫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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