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92章 居然,真的死了 文 / 朝歌盛世
那是一個淪陷在生死邊緣的上午,至少,對若璇來說是這樣。
很多年以後,每次想起這個上午,她依然心有餘悸,真的很怕,很怕再來一次。
她做了什麼?
她其實真的什麼都沒做,只是跳了一支舞,一支肚皮舞,爾後,整整一上午被折騰得體無完膚。
他逼著她跳,她不跳,他就咬她。
是真的咬,每次總會咬得她大聲尖叫,每次,總會讓她丟掉所有的矜持甚至尊嚴,跳,不斷地跳。
哪怕兩條腿發酸發軟發脹,哪怕整個人像被抽空了一般,尋不到半點力氣。
慕寒瘋了,她是這麼認為的,他一定是瘋了。
不然他不會一直要一直要,從離開正廳回到寢房,一直到晌午過後,兩個多時辰,他不許她離開,不許她休息,只是讓她跳,不停地跳。
可她一跳,他就會像著魔了一般,剛釋放過的身體總是在最快的速度恢復戰鬥力。
最終,她在一次無法承受的悸動中暈死過去,暈在他的懷裡。
之後她做了一個很可怕的夢,夢中,自己變成了一個人頭蛇身的怪物,金光閃閃的鱗片在身上發出陰森耀眼的光澤,一圈一圈,恐怖而驚悚。
醒來時床上只有她一個,慕寒再一次不知所蹤。
其實她該習慣的,習慣總是一個人獨自醒來。
不管纏綿有多激動,有多激烈,最終,她還是被會丟下。
永遠只是一個人。
兩條腿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身上幾乎沒有完好的肌膚,不是被親的咬的便是掐出來的青紫,慕寒下手總是不知輕重,甚至經常在聽到她呼痛時,他還懷疑是不是她故意裝出一副嬌弱的模樣。
誤會總是在她一身瘀痕下解除,證據確鑿,他無從抵賴。
悠蘭和陽光依然守在帳外,聽到帳內的動靜,悠蘭恭敬問:「公主,讓奴婢們伺候您梳洗吧。」
「不必了。」她倒回床上,抬頭看著房頂,感覺很無力。
「公主……」
「出去,我想一個人靜一靜。」說不好現在是什麼心情,或許是失落,也或許是絕望,反正,心裡沉甸甸的。
「公主還沒用午膳……」
「出去!」她加重了語調,話語裡透著一絲不悅。
悠蘭和陽光嚇了一跳,互視了一眼,面面相覷。
最終,兩人朝帳內的倩影行過禮後,默不作聲退出房間。
若璇也不知道自己在氣悶些什麼,或許是因為覺得自己在這裡真的像個女奴一般,沒有半點**,也或許是,感覺到寂寞。
很深很深的寂寞。
開心的時候,沒有人與她分享,不開心的時候,也沒有能和她說說話。
她真的很寂寞。
寵兒,寵兒在哪裡?
從前不管是開心還是不開心,身邊都有蕭寵兒陪著,她笑,寵兒會比她笑得更大聲,她哭,寵兒也會陪著她哭,雖然每次都是假哭,但至少,也是哭。
在這裡,她什麼都沒有,沒有親人——親人都是假的,他們不僅不愛她,甚至處處想著利用她,為達目的,不惜以傷害她為代價。
她也沒有朋友,悠蘭和陽光怕她,慕寒欺負她,皇甫燁威逼她,名楚疏遠她,更別說那些對她的男人虎視眈眈的皇姐們。
其實細想起來,她根本沒有資格去氣她的皇姐們,說起來,這個公主殿裡的男人根本不屬於她,一個都不屬於。
她不過借了這具軀體暫住而已,總有一天她會回到屬於自己的世界,總有一天,她會離開……
眼皮依然很沉重,她下意識捲起被子蓋在自己身上,意識越來越模糊,眼前的一切越來越不真實……
鏡頭變換了好幾幕,最終,她看到了自己的墳墓,付輕歌。
在這個地皮貴得讓人抓狂的年代,她居然有自己的墳墓!
墓前,屈膝坐著一個男人,背影熟悉得讓她指尖發涼。
她眉眼一亮,整個人頓時興奮得想要尖叫。
無聲走到他身後,習慣性伸手去偷襲:「君浚!」
他被嚇了一跳,驀地回頭看著她。
可他的眼神是陌生而冰冷的,在她再次伸手去觸碰他的時候,他忽然一把扣住她的腕,聲音如同來自地獄一般森寒可怕:「滾!」
用力一揮,直接把她揮倒在一旁的水泥花壇上。
若璇的臀部撞上花壇的邊緣,這一下,痛得她呲牙咧嘴五官頓時糾結。
「君浚你個混蛋!你敢推我!你死定了!我咬死你!」他.娘.的!慕寒皇甫燁他們欺負她也就算了,現在,就連君浚也敢這樣對她!
是不是都當她是病貓好欺負?
「你們都欺負我!你個混蛋!我好不容易回來,你居然敢欺負我!」小嘴一扁,兩顆晶瑩的淚水倏地滑落,哭得,完全沒有一點預警。
「嗚嗚嗚,混蛋……」
她從地上爬起來,掄起拳頭用力向他揮去。
君浚就像整個人石化在那裡一般,面對她的攻擊完全沒有半點反應。
她罵他混蛋,她說要咬死他……
輕歌生氣的時候總會說,君浚你死定了,我咬死你……
輕歌會掄起拳頭用力打他,會說咬死他……
眼前的女孩頂多十六七歲,一張在這個年代從未見過的傾世麗蓉美得令人眩目,可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她的眼神,好熟悉,好像輕歌……
他忽然一把扣住她的腕,眸光瞬間變得寒光懾人:「你是誰?」
「你神經病!」他居然問她是誰!他腦袋是不是短路了!
可是她剛罵完,便看到眼前那個石碑,石碑上,有她的照片,有她的名字。
付輕歌……
「我死了……」她掙開他的大掌,走到石碑前,跪坐了下去。
看到上面的照片,看到屬於她自己的名字,整個人彷彿在一瞬間被抽光了所有的力氣般,就連呼吸也微弱了起來。
「我居然……真的死了。」她伸出手,想要輕觸墓碑上的照片,伸出的手卻被君浚一把扣住。
「別碰她!」這個來歷不明甚至還穿著一身怪異服裝的女孩,他不知道她是誰,可他不允許她碰他的女人。
付輕歌,是他的女人!
哪怕他從未跟她說過半句表白的話,哪怕她從不知道他的心意。
但,她是他的女人,就算死了,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