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83章 輕歌,能不能回來 文 / 朝歌盛世
君浚今天心裡總是藏著一股不安,心緒不寧,總覺得似乎有什麼事要發生,或者說,已經發生了什麼事。
自上次在輕歌的墓前看到那一抹孤魂之後,他的心一直沒有安生過。
那日之後,輕歌的靈魂再也沒有回來找過他,那日的一切,究竟是不是真的存在著?
桌上的煙灰缸裡滿滿的都是抽過的煙頭,輕歌最討厭這種煙味……是不是因為他又染上了這個壞毛病,所以她才不願意回來?
剛從煙盒裡抽出來的香煙被他精準地扔到垃圾桶裡,就連那一整盒香煙以及打火機也被他扔了進去。
莫名的煩躁,莫名的苦惱,莫名的心痛。
他又拿起桌上的煙灰缸一把扔到垃圾桶中。
他從前就有抽煙的習慣,只是認識了輕歌之後,在她不屑的目光下戒掉了這個伴隨了自己十多年的惡習。
可自從輕歌出事之後他又開始染上這個毛病,漫漫長夜,心緒不寧的時候他就會拿起香煙在雲霧中吞吐,如果不是這樣,他的心一定會一整夜寧靜不下來。
可是哪怕把整整幾盒煙抽光,他心底的痛也一樣無法平息。
他煩躁地耙了耙額前的劉海,看著屏幕上那張美得出神入化的臉,心裡的痛便又更甚。
那是他憑記憶自己畫出來的,輕歌在異世的靈魂。
只是匆匆一瞥,他已經把這張臉深刻在腦海裡。
今夜莫名地煩亂,也不知道在煩些什麼。
忽然他拿起手機,接通了一個熟悉的號碼,沒過多久,電話那邊傳來了一把迷糊的聲音:「這麼晚了,找我幹嗎?」
「小說寫得怎麼樣?寫多少字了?」
聽到他冰冷的聲音,寵兒立即清醒了一半,對著手機,期期艾艾地道:「我……我那個……我很快就可以寫好一章……」
「一章!」君浚恨得咬牙切齒,平時的溫潤在這一刻消失得無影無蹤。
多少天了?她居然連一章都沒寫好!
寵兒確實很心虛,可她真的不知道為什麼,每次打開文檔,想要把那個故事延續下來的時候,腦袋瓜總是亂亂的。
她真不是故意的,但就是如同被下了詛咒一般,沒寫幾個字就開始昏乎乎。
通常在那種情況下,她都會趴在鍵盤上昏睡過去,等醒來的時候她才會發現,原來她連一句話都沒有寫完。
到後來,她心裡開始有點慌了,也開始有點覺得是不是輕歌的魂魄一直纏繞在她的周圍,根本不願意讓她去碰自己的文,所以她才會每次都只是寫下幾個字便昏睡過去?
是輕歌不高興,她不高興別人碰她的文是不是?
可是,很不幸的是,君浚已經預付了她一部分工錢,而她,把那些錢都已經吃光喝光了,現在再讓她還錢,她哪裡還得起?
「君浚,偉大的君浚,你再給我點時間好不好?我一定可以……」
「一定可以什麼?」寫一章給他看?
他不是要一章,他要整個故事!
輕歌告訴他她在她的文裡,她活在她的小說中!
他需要蕭寵兒把整個故事給他延續下去,讓輕歌從她合情合理地在她的文中回到這個世界上!
他不是要一章!
哪個隔著電話,完全看不到他的臉,寵兒也能感覺到他冰冷的氣息。
感受著他話語裡的憤怒,她困難地吞了口口水,討好道:「我很快,我真的很快!你再給我點時間,我會把這個故事寫下去,讓輕歌回到這個世界,好不好?」
她雖然這麼說著,可心裡卻又亂了起來。
輕歌已經死了,已經消失在這個世間,她要從哪裡賠給他一個輕歌?
這個君浚,不是強人所難嗎?
更何況,她哪怕在故事裡讓輕歌以另一種方式回到這個世界上,輕歌也不可能真的回來啊!
那天在墓地裡看到的一切一定只是她眼花,是她看錯了,這世上哪裡有神鬼這些荒誕的事?
可是君浚卻彷彿著魔了一般,入了魔,發了狂,變得不可理喻。
他非得相信輕歌還在他們身邊,還在這篇文裡,他相信總有一日她會回來的。
他這麼執著,又硬是把錢塞給她去花,她能做什麼?除了不斷花他的錢,大吃大喝,買她喜歡的東西,她真的什麼都做不來。
美食和漂亮的衣服對她的誘惑太大了,她完全抵不過。
「君浚……」
「一個月!一個月之內必須給我把文寫好,要不然,等著還錢。」
他知道什麼事對她蕭寵兒來說最為重要,雖然他不屑於拿錢去要挾別人,但,這事對他來說如同他的生命一樣重要,他不得不去威脅。
掛上電話之後,寵兒整張臉頓時垮了下來。
一個月,一個月之內,她怎麼樣才能克服趴在鍵盤上昏睡過去的壞毛病?
輕歌,如果你真的有靈,如果你真的不喜歡別人動你的東西,那你自己回來好不好?
你自己回來,把你的文寫下去,別再坑害她了!
吃進去的東西怎麼吐出來,她吐不出來啊!
輕歌,你能不能回來幫幫她?
……
在床上哭了好一會之後,若璇總算把眼淚擦乾,才開始收拾好心情運氣練功。
懦弱可以有,但不能一直弱下去,自己不堅強,有誰會可憐你?
本來心情是真的很糟糕,但練了一個多時辰的內功之後,心境卻又開朗起來了。
原來練功不僅可以增加功力增強體質,還能修心養性調節心情。
一套心法練下來之後,心情也平復了。
心境平緩後,她發現那些被自己看得很悲傷的事情其實也沒有她想像中的令人難以忍受,既然活著就要往前看,日子總是要過的。
她執起衣袖拭去額際上的汗跡,剛下床套上靴子,門外便響起了下人的呼喚:「夫人,莊主請您到前廳用膳。」
她只是微微怔了怔,便回應道:「知道了。」
門外沒有半點聲響,也沒聽到下人離開的腳步聲,她知道那名下人一定是受了命等她,帶她去前廳,便也只好迅速下了床,收拾自己。
她畢竟是第一次來這個山莊,要她自己去找前廳在哪裡定然是找不著的。
山莊太大,房間又太多,門庭院落的模樣都是大同小異,一出門,沒有下人的帶領,絕對會迷路。
匆匆把自己整理好之後,她才出門,在下人的帶領下來到前廳。
名楚和其他人已經靜候在大廳的餐桌旁,似都在等她。
見她踏入廳門,名楚向她招了招手,淡言道:「到我這裡來。」
他身邊的位置是空的,一看就知道是身份重要的人才能入座,或許正是為了山莊的女主人準備的。
名楚,是真的以夫人的禮儀待她。
至少,在外人的面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