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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五章 壽宴(上) 文 / 灼言

    四月十五,原本是一個再也尋常不過的日子,對於李家上下而言,今年的四月十五卻是非同尋常,原因無他,這一天是家主李義深的六十五大壽。

    今天前來祝壽的可不僅僅只是李家的族人,墨崖城各方勢力的頭腦都會登門道賀,事關家主和李家的顏面,每一個李家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生恐出現一絲的漏子。

    雲逸也不敢大意,早早地結束了早晨的武道功課,來到正廳。

    李家直系老少三代此刻齊聚大宅正廳,按照大壽的儀程,李義深的子孫們要在客人到來之前向他祝壽。雲逸是外姓子弟,再怎麼受家主寵溺,也只能按照規矩站在三代子弟的後面,站在最前面的卻是長房長孫李沖。

    看著個個揚眉吐氣的李家老少,雲逸心中一笑,「今天搞出這麼大的陣勢,看來還不僅只是為了替外公祝壽這麼簡單啊。」

    李家重挫宿敵龍家,勢力得以大肆擴張,雖說還沒有完全穩固、消化,然而有了萬象樓、玄甲軍的強勢支持,連郡守府那邊也不得不對李家表現出容忍、退讓的態勢,如今的李家,在墨崖城中再無任何一家世家大族能夠與其比肩。

    在這種背景之下,李家家主六十五大壽自然要隆重地慶祝一番,還要藉著這次家主過壽將李家的強大向各方勢力展示出來,不僅只是為了炫耀實力,也是為了震懾、鞏固人心所需。

    見李沖一掃消沉、頹廢,神采飛揚,少了昔日的浮躁,多了些沉穩和自信,雲逸暗自搖頭一笑,看來上次扮高人對李沖的點化還是很有效果,不過還要繼續持續深入地扮下去。

    巳時三刻,祝壽開始了。

    先是李義深的子侄輩們上前祝壽,各房之間自然要在壽禮暗中較一把勁,爭相獻上早已精心準備好的壽禮,來博取李義深的歡心。雲逸苦笑一下,這一次他可沒什麼好東西拿出手的,等會兒少不得要被人奚落上幾句。

    子侄輩中最後一個上前獻禮的卻是一個中年婦人,一身洗得發白的土布衣衫,這身打扮顯得十分格格不入。她滿臉的皺紋,頭髮也是斑白,不過收拾的卻是十分乾淨整潔,被眾人異樣的目光注視著,也顯得很平靜。

    中年婦人在堂前跪下,朝李義深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頭,「二房劉氏,恭祝公爹福如東海,壽比南山。媳婦特為公爹繡了六十五個壽字,以祝永年。」

    下面的女眷中有人忍不住嗤笑一聲,有人竊竊私語起來:「一個低賤的婢女,也敢自稱是二房的媳婦?」「誰讓她來的,這不是丟李家的人嗎?」

    這個劉氏,正是李塵的生母。她原本只是一個婢女,李塵之父又早死,李塵住進李家大宅修習武道,她卻住在外面,日子過得十分淒苦,也難怪其他人瞧她不起了。

    雲逸在心裡一歎:「世家大族規矩森嚴,倒不怪外公刻薄寡恩。趨炎附勢,人性如此,就連至親之間也不例外。」

    李義深擺擺手道:「起來吧,心意我收下了。這麼多年你過得也是淒苦,長逢對不住你,我也對你跟李塵疏於照顧。這樣吧,以後搬進大宅來住,每月到大宅按照其他幾房少夫人的定例領取例錢。」

    李塵站出來,大聲說道:「李塵現在已經長大,自能贍養母親。」

    「有骨氣!」李義深點頭一笑,接著卻是臉色微微一變,目光變得銳利起來,「三重關,中期!李塵,你什麼時候突破到三重關,並且還提升到了三重關的中期?」

    偌大的正廳,霎時變得一片寂靜。

    李塵卡在三重關的關口,五年多時間一直寸步難進,昔日的李家天才,最終淪為李家上下的笑柄。

    沒想到他說突破就突破了,還一躍從二重關後期連升兩級,到了三重關的中期。他修煉的又是最難修煉的土屬性功法,如此驚人的提升,也除了那個怪物一般的外姓子弟了,若不是家主一口道出,誰能相信?

    李塵立即成了整個正廳的焦點,投向他的一道道目光中神色各異,有驚訝、欣慰,也有困惑、質疑,當然不會少了嫉妒。

    前不久,李塵在二重關後期的時候,就有過打敗李沖的經歷。現在他連升兩級,成為李家三代中當之無愧的第一人,又怎麼不讓人對他刮目相看?又怎能不讓人嫉妒?

    雲逸將眾人的神色盡收眼底,最後將目光落在李塵身上,心裡也是一陣欣慰:「李塵早就有破三重關的實力,只是心結太重才卡在關口五年之久,我幫他解開心結,破關入三重關又有什麼難的?至於破關之後又飛躍至三重關中期,與那瓶提純過後的葵精露有極大的關係,最大的功勞卻是他自己,厚積薄發,他在武道上的成就不可限量。」

    劉氏看著眾人矚目中的兒子,辛酸與喜悅的情緒湧上心頭,忍不住失聲痛哭起來。剛剛那些還在嘲笑她的女眷們紛紛上前,勸慰的、恭喜的,正廳裡一時間熱鬧非凡。

    李塵忽然轉過身,朝三代子弟站立的人群大步走過來。站在前面的李家子弟都不明其意,紛紛讓開一條道。

    李塵逕自來到雲逸身前,單膝跪地,右掌撫胸,左手撐地。

    大廳中頓時一陣嘩然——李塵的動作,正是武者拜師的特有禮節。

    不等眾人反應過來,李塵滿臉崇敬地仰視雲逸,哽咽著說道:「再造之恩,李塵李塵永世不忘……」

    雲逸覺得腦袋頓時大了一圈,趕忙伸手扶起李塵,責怨道:「你是我表兄,這麼拜我豈不是要折我的壽?一邊站著去,免得攪了外公的好事。」

    「李塵一時激動,冒失了。」李塵不好意思地撓撓頭皮,十分罕見地露出少年人的表情,讓人覺得怪異無比,看向雲逸的眼神,更像是在看一頭怪物。

    雲逸指點李塵的事情,也只有李義深和李長廷兩個人知道,兩人對視一眼,神情都是有些古怪:從扳倒族老,到李家有今日的大好局面,還有李沖、李塵現在的轉變,哪一樁能少的了這小子的功勞?李家,還真的是出怪物了啊!

    岳清婉站在女眷中,目光一直就沒有從雲逸身上離開過,李塵跪拜雲逸,更是讓她的一雙清眸中多出了一絲少女的情愫。這一幕落在李沖的眼裡,他的心中先是一陣強烈的嫉妒,接著卻又哂然而笑:「再過十來天,我就能得到武道強者的指點,用不了多久,我會讓所有人都對我仰視還有什麼樣的女子得不到?到那時,清婉表妹也會後悔不迭吧!」

    「小逸,你給外公準備了什麼壽禮,還不拿出來讓大傢伙兒瞧瞧?」

    李義深的一聲大笑,將人們的注意力又一次集中到了雲逸的身上。

    當李大棒槌和李果兒捧著禮物走進正廳時,李家的長輩們無不莞爾,小輩們卻沒那麼多的顧忌,忍不住大笑起來。

    李大棒槌手中捧著一個小小的酒罈,看酒罈上的封泥,顯然是剛剛釀製而成的。酒以陳為貴,再說了,以李家現在的權勢,哪兒弄不到一罈好酒來,弄一罈酒來當壽禮,可不是一般的寒酸。

    李果兒的手中捧著的則是一個卷軸,一看就知是字畫之類的東西。看卷軸、紙張依然是嶄新的樣子,這副字畫顯然也是剛剛寫成不久,更不會貴重到哪兒去。武者向來不喜歡舞文弄墨,李義深也不是喜歡附庸風雅之輩,書房中除了武道典籍之外再無其他書畫,最為寵溺的外孫卻偏偏弄了一副書畫來給他當壽禮,這又算是哪門子事?

    別人不敢當面說什麼風涼話,李沖卻是毫不忌諱,嘲諷道:「凌家表弟對祖父大人還真是一片孝心啊,不知道是出自大街上哪位賣字畫的手筆?」

    眾人跟著發出一陣善意的笑聲。

    李義深的表情也僵了僵,鬍子抖了幾下,心裡不免有些惱怒:這小子,連我老人家的壽禮都這麼不盡心,看我下來怎麼收拾你!臉上卻不得不擠出一絲笑意,「長釗,你不喜好一口酒嗎,小逸的孝心歸你。」

    李義深的義子李長釗不僅是個修煉狂人,還嗜酒如命,聽了李義深的吩咐,哈哈大笑一聲上前一把從李大棒槌手中搶過酒罈,直接出了正廳。

    雲逸吃了一驚,趕忙追了出去。這可是一壇玉髓春啊,要是被李長釗全都喝了,還不出大事?

    李果兒見少爺在眾人面前丟了面子,忍不住說道:「家主,這幅字可是少爺親手寫的,花了少爺不少心思呢!」

    李義深笑著說道:「那小子什麼時候會寫字了,太陽從西邊出來了不成?打開讓大家見識見識他的墨寶!」

    眾人又是一陣大笑。

    李果兒展開卷軸,孤零零的一個「武」字呈現在眾人眼前。

    「小逸的字還不錯嘛……嗯?咦!」

    李義深臉上的戲謔頓時僵在那裡,接連發出兩聲截然不同語氣的驚歎,眼中精芒連連閃動,身形一晃,來到字幅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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