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阿迪曼訓練場（五） 文 / 深藍夜
大廳之中，奧爾達斯?阿迪曼腦袋靠著座位邊上的把手，眼睛望著地面，像是在沉思。
他的旁邊站著兩個人，一個身著盔甲，腰佩寶劍，正是曾經的暗影百夫長，現在的阿迪曼家族騎士長克利福德。另一個人則穿著一身灰色長袍，腦袋上還披著一個大大的斗篷，他是奧爾達斯手下的智囊，管家曼德裡。
「你們就沒什麼想要說的嗎？」奧爾達斯慢慢從座位上直起身子，對他的兩個手下說道。
克利福德望了那穿著灰袍的管家曼德一眼，開口說道：「大人，恕我直言，那個人並不適合成為一個角鬥士，或許魯迪爾礦場才是他的歸宿。」
「不，克利福德，如果你有親眼目睹帝都角鬥場那場角鬥賽的話，你一定也會想方設法把他留下來。」奧爾達斯端起旁邊桌上的一個酒杯，小小的抿了一口，說道：「在我看到，這只桀驁不馴的烈馬，將會帶著阿迪曼家族的車輪滾滾而前，不僅僅是重現先輩的榮光，更要開創出一番新的豐功偉績來。」
「可這匹烈馬顯然並不怎麼好馴服。」克利福德說道。
「如果一句話，兩杯酒，三個女人就能搞定的話，他也承載不起我這宏圖之志。」
旁邊穿著灰袍的曼德聽了兩人的話，插嘴道：「大人，或許我有個主意？」
「說？」奧爾達斯瞥了自己的管家一眼，對於自己的這個管家，他還是頗為倚重的。
「依我看，那個奴隸之所以這麼頑固，肯定是還沒弄清楚自己的身份，我們需要做的便是讓他弄清楚自己到底是個什麼身份。只要做到這一點，到時候就不是家主逼著他成為家族的角鬥士，而是他求著家主加入阿迪曼家族了。」
「那要怎麼做？」奧爾達斯問道，對於關家曼德的話，他倒是很是同意，他清楚的記得那天晚上，那個頑固的奴隸便一直強調著自己是一個自由人，而不是生死全然不由自己做主的奴隸。
一個全然不認為自己是奴隸的奴隸，你拿自由去誘惑他，拿他認為本該屬於自己的東西去和他作交換，也難怪他如此不屑一顧。
「把他丟到礦場上去，讓他看看和他一樣曾經的自由人，到底都是一個什麼樣的處境。」管家曼德說道。
「礦場？」
「我記得魯迪爾礦場的比爾斯礦主和家主不是生意上的夥伴嗎？這點忙，相信他還是很願意幫的。」
奧爾達斯沒有說話，像是還在思考著其中的利弊。
良久，奧爾達斯才抬起頭，對克利福德說道：「再安排幾個人盯著他，到了礦場，我怕他也不會安生的做個礦工！」
這個時候，躺在病床上雷納也正從昏昏沉沉醒轉過來。
他重新打量著自己所處的環境，身上的脹痛感稍緩，但依舊全身乏力，使不上勁。周圍並沒有人看管他，但現在逃跑顯然不是什麼明智之舉，姑且不論自己爬不爬得起來，即便自己走出了這間小屋，只怕也是從一間病房走到了另一間囚室罷了。
他閉上眼，開始思考現在的處境，但他想到頭昏腦脹也沒想出一個好的解決方案來。
和以前他所有的經歷不同，現在的他只有自己一個人，沒有夥伴，沒有幫助，能夠依賴的只有這具帶傷的使不上半點力氣的身體而已。
第五天的時候，他的身體才恢復過來，在此期間，倒是沒有人來打擾他，不過幾乎每天都有受傷的角鬥士送進來，傷勢或輕或重，其中一個傷勢嚴重的角鬥士半條腿都廢了，丹迪爾給他做個了鐵支架，把他的傷腿固定住，勉強能夠行走。
也就是這一天，奧爾達斯又重新召見了他。
「效忠於我，成為一個享受萬人歡呼擁護的角鬥士！或者繼續做一個卑賤的奴隸，人人都可欺凌，人人皆可踐踏，沒有一絲尊嚴，像是一條癩皮狗活著？」
這是奧爾達斯看到雷納的時候說的第一句話，雖然已經確定對雷納的處理方案，但他還是想再爭取一下，也許在前幾日一番折磨之後，這頭頑固的薩里昂蠍獅會回心轉意也不一定。
雷納沒有說話，雖然身上還有有些乏力，但是他的背脊還是挺得直直的。這一刻他想到了埃德蒙茲，想到了角鬥場自己和莫裡斯為了生存而拚搏，他還想起了奧斯丁老騎士曾經對他說過的話。
輕晃的燭光裡，白色的手帕撫過十字長劍修長的劍脊，老騎士輕輕用手指彈著劍身。
「這把劍陪了我大半輩子，我老了，但是它卻還鋒芒依舊！」
那一晚，老騎士像是想起了往事，難得買了回酒，把自己灌了一個半醉。他老臉酡紅，一半是喝酒醉的，一半是長劍反射出來的燭光照的。
「我原以為能用這把劍來守護自己所珍惜的一切，但是最後我卻只剩下了這把劍！」老騎士輕輕揮了揮手裡的十字長劍，那長劍晃漾起一片銀光，四散在牆壁的縫隙裡。
那天晚上，在那片四散開來的銀光裡，臉頰酡紅的老騎士把手裡閃耀著珵亮光芒的十字長劍搭在了雷納肩上。
「雷納?海洛斯，我授予你為騎士！」老騎士打著酒嗝，對雷納說道：「我賜予你以騎士之榮耀，十字之光輝，嗝、、、以光輝十字之名，賜予你以自由之劍！」
雷納至今還清楚的記得那一刻的情景，那柄十字長劍上反射著耀眼的光芒，像是染上一層聖光。
雖然雷納心裡清楚的知道，只有騎士爵位的奧斯丁老騎士並沒有賜予他騎士身份的權力，但那一刻，他的心臟還是忍不住激動的砰砰一陣亂跳。
不過儀式只進行了一半便戛然而止了，後面的宣誓部分還沒來得及開始，老騎士便醉倒在了地上。
雷納扶著老騎士放到床上，撿起了掉在用地上那把十字長劍。雙手撫過長劍冰涼的劍身，老騎士的話彷彿還響在耳旁。
「以光輝十字之名，賜予你以自由之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