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十九章 -重回阿芬多爾(三) 文 / 深藍夜
公爵府在市政廳北面大約七百米的距離。
雷納曾經不止一次由奧斯丁老騎士帶著從公爵府的外面經過,那時,他對著這座有著高高的白石院牆,青色琉璃瓦的莊園充滿了好奇,只想著什麼時候可以進去看看。
裡面肯定有著一個漂亮的花園,他聽人說,貴族們總喜歡在自己的莊園裡種上許多名貴的花種,用來襯托他們的高貴的身份。
這時他走進去的時候,卻沒看見那個他曾經想像中種著許多名貴花木的花園,而是一個碧綠的小草地和一個坐落在其中央的小小水池。
走過這片草地,雷納走進了公爵府的後院。
太陽慢慢的下了山,公爵府也點起了一個個的燭台,上面插著的羊脂蠟燭跳動著一個個黃色的焰光。
「布倫努斯,今天怎麼這麼晚才回來?」一個婦人迎上來,接過布倫努斯公爵剛剛脫下的外套。
「還有客人嗎?」看到後面跟著的雷納,婦人說道:「怎麼也沒有派人回來傳個信呢?」她抱怨道:「安麗,快去加上一副刀叉,有客人來了。」
布倫努斯公爵笑著對雷納說道:「這是莫裡斯的媽媽!」
「夫人好,很高興能看到您!」雷納連忙行禮致意。
婦人看了看雷納,「這個年輕的小伙子是……」
「這是雷納?海洛斯男爵,陛下新封的男爵,是莫裡斯的朋友。」布倫努斯公爵介紹道。
「雷納?海洛斯?」婦人想了想,忽然驚訝的說道:「你就是那個雷納,你不是和莫裡斯一起被俘了嗎?」
「的確如此!」
「那你怎麼會……」
「好了,親愛的,咱們先開飯吧!這些話我們可以一邊吃飯一邊聊!」布倫努斯公爵說道:「客人剛剛進門,可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是是,海洛斯男爵,還請您見諒,請原諒一個母親對兒子的焦急心情。」
晚餐是煎魚和香腸。
公爵夫人先叉了一塊煎魚放到雷納前面的餐盤裡,笑著對雷納說道:「這是剛補上來的黃魚,你嘗嘗?」
雷納連忙點頭致謝。
餐桌上並不只有公爵和公爵夫人,還有一個女子,一個年輕的女子。
「這是莉莉絲,莫裡斯的妹妹,我的小女兒!」布倫努斯公爵對雷納介紹。
「莉莉絲小姐,很榮幸認識你。」雷納說。
莉莉絲斜眼看了一眼雷納,滿不在意的答應一聲,把一塊煎魚塞進了嘴裡。
「莉莉絲,你該有些禮貌才是,這是你哥哥的朋友!」
莉莉絲愛理不理的態度讓公爵很是生氣,忍不住訓斥道。
「哥哥的朋友?」莉莉絲撇了撇嘴,「我們布倫努斯家族可沒有一個做低賤傭兵的朋友!」
「莉莉絲!」
「我可沒有說錯話,難道他不是一個傭兵,一個低賤的為了幾個第納爾就可以收買的傭兵。」
「是誰跟你說的這些,每一份職業,每一份工作,都是值得尊敬的,哪裡有高尚和低賤之分。」布倫努斯公爵重重的一拍桌子,上面的碗盤都震得往上跳了跳。
「莉莉絲,你最好學學怎麼做一個公爵家的小姐,這麼沒有的教養的話,可不是我們布倫努斯家族的人可以說出口的。」
「我可沒有說錯話,他跟我們根本就不是一個階層的人,他只是一個低賤的傭兵,而我們是高貴布倫努斯家族,他根本就沒有資格和我們坐在一起吃著開春補上來的鮮魚!」
莉莉絲站起身來,指著雷納的鼻子說道:「他就應該在骯髒的酒館裡,吃著那些用粗鹽巴醃製成的鹹魚,啃著硬得像木頭的麵包,他只配吃那些食物。」
看著眼前指著自己鼻子的手指,雷納心裡這麼想到:「鹹魚,不,我可吃不起要五枚第納爾一塊的鹹魚,還是一個第納爾就可以把肚子填飽的黑麵包最好。」
「莉莉絲夠了,給我滾回你的房間裡去。」布倫努斯公爵氣的白鬍子都顫動起來,雙手也在發抖。
「哼,去就去,我可不要和這麼一個賤民坐在同一個桌子上吃飯。」莉莉絲氣呼呼的一腳踢翻身後的椅子,提起裙子跑了出去。
場面很尷尬,雷納忽然有些不知道自己也該做些什麼,這樣的情形是他始料未及,怎麼也沒有想到的。
「海洛斯閣下,還請您見諒,平時對女兒太過縱容了一些,才養成了她這樣的性子!」布倫努斯公爵對雷納說,這句話裡他對雷納的稱呼用上了敬語,可見其心中的愧疚,剛見面的時候,他可是一直直呼雷納的名字的。
「沒事,沒事。」雷納尷尬的點了點頭。
「快吃吧!這煎魚還是趁熱吃好,一會該涼了。」公爵夫人也是一臉的不好意思,又給雷納叉了兩塊煎魚。
晚餐的氣氛很沉默,公爵夫人甚至都沒有再詢問莫裡斯的事,三人安靜的吃完晚餐,雷納便告辭了,這麼一種怪異的氣氛,讓雷納渾身都不舒服的緊。
其實雷納一直都知道,像莉莉絲這樣出身名門的貴族們大多都看不上自己這個一個平民,可不是所有人都跟莫裡斯和愛麗絲一樣,願意和他這個平民做朋友。
即便是自己現在貴為男爵,甚至有了自己的城堡,但在他們眼裡,自己依舊不過是個暴發戶而已。
在安靜的街上低頭走著,身後的影子在路燈下越拉越長,像是一個瘦長的幽靈尾隨在他的身後。
不知道走了多久,雷納一抬頭,正看到安提爾酒館的招牌停在自己的前面。
雷納歎了口氣,走進了酒館裡,現在的他正好借那幾杯烈酒沖走自己心裡的鬱悶。
走進酒館,沖櫃檯要了兩杯高度的葡萄酒,雷納忽然發現,這酒館的老闆似乎換人了,他在就酒館裡掃了一眼,安提爾也不見了,卻是多了幾個衣著暴露的女侍應,端著酒水在各個桌子間穿梭,她們的裙子很短,不經意間就可以看到看到裡面雪白的臀肉。
「原來的老闆呢?」雷納收回目光,問櫃檯後的服務員。
「你是說安東尼嗎?」服務員說:「聽說是把酒館賣了,去了薩里昂。」
「薩里昂?」雷納喃喃道:「他們去薩里昂做什麼?」
那服務員接道:「誰知道呢?」
雷納沒有再問,而是大大的灌了一口酒。
耳邊不時響起幾聲女人的尖叫,那是幾個穿著超短裙的女侍應被客人摸了屁股。不過她們這尖叫聲卻是三分抗拒,七分逢迎,要知道,她們做的可不只是端酒的工作。
在櫃檯的另一邊,一個滿臉大鬍子的男子正抱著一個女侍應亂摸。
他的大手伸進女侍應的衣服裡,停在她豐滿的胸部,從顫動的衣服上,可以看到他正粗魯的揉捏著下面的豐圓。
大鬍子的另一隻手停在女侍應的臀部,不知道在做些什麼。女侍應不時發出幾聲輕輕的呻吟,臉上滿是潮紅。
他們的動作讓雷納一陣面紅耳赤,他轉過頭,不去看他們,但腦子卻忍不住想著剛才看到的那一幕亂糟糟的情景。這就是這些女侍應的另一種工作了,在潘德酒館裡,經常可以看到這些既是侍應又是妓女的服務生,除了酒,她們是傭兵們和獵人們流連於酒館不肯離開的第二個重要因素。
似乎男人對女人的胸和臀特別感興趣,深溝豐臀往往能讓男人們的眼珠子定住再也移不開。
雷納正是情竇初開的年紀,正是某些隱晦的**開始萌芽的時候,在艾伯倫這個小村子裡,他這個年紀的男孩子和女孩子很多都已經抱著在草堆裡打滾了。
他記得村子裡鐵匠的女兒曾經把自己拉到了她家的馬棚旁邊的乾草堆後面,脫下了裙子。雷納依舊記得那一片雪白的顏色是怎麼晃花了自己的眼睛,不過他做的第一件事,是把推倒了剛剛把裙子脫到一半的少女推倒在了乾草堆上,然後像碰見了鬼一樣的跑了。
「是的,見鬼了!」在後面很長的一段時間裡,雷納都在這麼鄙視著自己。
雷納覺得自己永遠忘不了自己在十五歲那年,曾經有一個女孩子在他的面前脫下了裙子。
當然,他更忘不掉是半個月之後的一件事情。
那天,正是一個夏夜。
他從村子裡的麥場旁邊經過,忽然聽到麥垛後面傳來一陣隱約的呻吟和低低的喘息聲。
這聲音讓雷納感覺有些熟悉,卻又想不起來誰。他好奇的繞到了麥垛後面,只見兩個人正抱在一起,在地上打滾。
在上面的是個女人,她低低的喘息,斷斷續續的呻吟像是附骨而來魔咒,讓雷納身子忍不住抖了抖。
透過清亮的月光,雷納看清了那個女人的臉。
鐵匠的女兒,這個在半個月前在自己面前脫下裙子的少女此時正咬著唇,一臉春情的發出既像是痛苦又像是快樂的哼哼聲。
「見鬼了!」
某個男孩,走在小路上,口中喃喃的說著這三個字,像是低聲的詛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