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25章 意想不到的收穫 文 / 紫玉簫
電話鈴聲打破夜的沉靜，睡夢中的季一凡抓過電話，一個陌生的聲音傳來，「你好！請問你是這個手機主人的朋友嗎？」
「你是？」
「是這樣！我們醫院剛剛收治了一名落水的女患者，患者情緒極其不穩定，我翻看了她的手機，發現她手機裡只有你一個聯繫人，所以就打電話給你了！」
「我馬上過來！」
「一凡，出什麼事情了？」蘇婭被吵醒了，她揉著眼睛莫名其妙地看著換衣服的季一凡。
「梁歡出事了，正在醫院搶救，我得馬上趕過去！」似乎怕蘇婭多想，他跟著補充一句，「她在這裡除了我沒有任何認識的人。」
「我明白，你趕快去吧！」蘇婭也被這個消息嚇了一跳，「記得給我打電話！」季一凡應了聲，抓著外套急急忙忙的出了門。
c市中心醫院裡，季一凡趕到的時候梁歡已經被推出了手術室。正在昏睡中。
「她怎麼樣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季一凡攔住一名醫生詢問情況。
「我們給她打了鎮定劑，現在已經沒有事情了！」醫生回答。
「她不是落水嗎，怎麼打鎮定劑？」
「是這樣，我們在經過外環的高架橋時候，發現一名女士跳河輕生，於是就把她救上來送到了醫院，卻沒有想到她醒過來後呈現歇斯底里的狀況，所以剛剛醫生給她打了鎮定劑。」一個男人上來解釋。
「謝謝你！」季一凡握住對方的手連聲感謝，梁歡不會游泳，他不敢想像沒有人相救的後果。
可是梁歡為什麼要輕生呢？季一凡看著她緊閉的雙目百思不得其解。
梁歡的容顏還是那樣的美麗，看著這張曾經愛得死去活來的臉，看著她睡夢中微蹙的眉頭，季一凡心中有莫名的情緒在升起。
她和他的甜蜜彷彿就在昨天，他一直不敢去想。回憶是甜蜜的，痛苦的也是讓人沉溺的，他一直希望這過去的五年裡她過得甜蜜快樂。至少這樣他會覺得安慰，當年有關梁歡的事情他已經打包封存，一點也不想把記憶拆封，他怕這個女人依舊在自己心中有地位，他怕自己一時衝動會做出對不起蘇婭的事情。
所以他從來不去問梁歡這五年來的經歷，對於失蹤這五年來的生活，梁歡只是告訴他說當初被追殺時候被人所救，那個救她的人是宇辰國際的老闆，因為膝下無兒女就把她收為了義女。
她從來不解釋為什麼這五年來從來不聯繫他的原因。季一凡其實並不相信她的話，但是卻沒有立場去追問，他和梁歡在這五年裡已經分開成了兩條平行線，有的事情錯過就是錯過了，就算他知道她五年來的一切，他已經無力改變什麼。
對於梁歡所說的義母，季一凡曾讓韓斌去查過她的一切，卻發現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資料，這個女人從來不曾出現在公開場合，知道她真實身份的人除了梁歡外都已經成為了死人。
韓斌曾對季一凡說出過他對這個女人身份的猜測，他認為就是梁歡。原因很簡單，梁歡是五年前失蹤的，那個女人真正出現在老a身邊是在梁歡失蹤一年後，以梁歡的美貌，如果真的成為老a女人的乾女兒，又怎麼可能逃脫老a的手心。
不過季一凡否定了他的猜測，其中之一是他認為梁歡不具備收服老a一干幫眾的能力。在他的印象裡，梁歡永遠是溫柔可人的模樣，這樣一個無害的人怎麼可能會治住窮凶極惡的老a幫眾。
當然還有一個原因是他無法接受自己曾愛過的女人被老a那個變態狂折磨。老a對付女人的花樣太過繁多，如果梁歡真的是他的女人，那麼是否意味著她曾經也被鞭抽、牙咬、手擰、腳踢、針扎、火烙、刀割過？季一凡不敢想像。
「你是患者的家屬嗎？」主治醫生拿著病歷卡走了進來。
「我是她朋友！」季一凡回答。
「你知道患者家屬的聯繫方式嗎？」
「不知道，據我所知，她應該沒有家屬。」
正說著話，昏迷中的梁歡臉上突然出現痛苦的神情，嘴裡開始重複著一句話「別過來！求求你別過來！一凡救我！一凡救我！」她邊說邊揮舞著雙手，醫生馬上按住了手舞足蹈的她。過了好一會，她才平靜下來繼續昏睡過去。
「剛才我們給她治療的時候她就是這樣一個狀況，所以才給她打了鎮靜劑。」醫生把目光看向季一凡，「她平時會經常這樣嗎？」
「我沒有發現過。」季一凡回答。
「這就麻煩了！」醫生推推眼鏡，「我們懷疑病人患有嚴重的抑鬱症，這次輕生可能是發病症狀，患者本人並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所以我們必須通知她的家屬，讓她的家屬盡量注意她的一切！」
「抑鬱症？」季一凡愣住了，梁歡怎麼可能患上這種病，難道在這失蹤的五年裡，在她身上的確發生了一些事情？
「抑鬱症嚴重時候會讓患者產生幻覺，做一些傷害自己的事情，如果你是她的朋友，請你一定要注意她的安全，最好給她請個看護。」醫生好心地提醒。
醫生的話讓季一凡突然想起梁歡一直說有人在跟蹤她的事情，難道那其實不是有人在跟蹤，而是她自己產生的幻覺？再聯繫到她今天晚上的輕生，季一凡覺得事情變得嚴重起來。「她的病需要怎樣配合治療？」
「很簡單，多讓人陪陪她，和她多說說高興的事情，只要經常讓患者保持愉快的心情，多做一些讓她開心的事情，她的病會慢慢治癒的！」
「我明白了，謝謝醫生！」醫生離開後，季一凡凝視著梁歡蒼白的臉，說不清的感覺從心底升起。過去這五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季一凡走後蘇婭再也沒有辦法入睡，她靠在床頭把玩著手機，一邊上網一邊等待季一凡的電話。
一晃幾個小時過去，季一凡卻還是沒有任何消息。蘇婭控制不住給季一凡去了電話，他只簡單說還在醫院就掛了電話。
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梁歡到底出了什麼事情，為什麼季一凡要在醫院陪她那麼久？蘇婭胡思亂想了半天，沒有結果，於是決定親自到醫院看看。她換了衣服準備出門，門被推開了，季一凡黑著眼圈走了進來。
「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看見季一凡，蘇婭的疑問隨口而出。季一凡疲憊地坐下，蘇婭忙給他倒了杯水。
接過蘇婭倒的水，季一凡一飲而盡，然後把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詳細的給蘇婭說了一遍。聽說梁歡竟然自殺，蘇婭也吃了一驚，季一凡抱歉地看著她，「婭婭，目前梁歡的身體很弱，醫生說她會有再次自殺的可能，她在這裡沒有任何親人和朋友，所以為了防止再次出事……」「我明白，」蘇婭接過他的話，「你放心去照顧她吧，我不會吃醋的！」
「我就知道我老婆最好了！」季一凡把蘇婭擁如懷裡，「謝謝你的信任，我真的很開心你能如此大度！」
梁歡的自殺讓季一凡百思不得其解，這五年來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瞭解梁歡，她小時候家境貧寒，但人卻很自強，曾吃過很多的苦，她人雖然看起來很溫柔但是性格卻很堅韌，像她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會抑鬱。
醫生告訴季一凡，再堅強的人都有一個底線，只有破了這個底線就會崩潰，要想治癒梁歡的抑鬱必須找到她抑鬱的根源，這就逼著季一凡不得不面對梁歡過去五年的生活。
季一凡找來劉松陽，讓他開始著手調查有關這五年的一切。
只要有心，這個世界上從來就不存在秘密。
幾天後，劉松陽給他送來了他想要的東西。一份有關梁歡當年失蹤的資料和一大箱碟片。劉松陽說那箱碟片是他花了大價錢從老a原來的管家手裡買來的。
資料的內容絕大部分是季一凡知道的，梁歡為了幫助吳承軒能成功奪取季氏來到他身邊，幾個月的耳鬢廝磨，她漸漸把心迷失在了他的身上，忘記了自己的初衷，資料還原她失蹤那天的真相，她已經取得季氏的內部資料準備送給吳承軒時候，卻在最後一刻反悔了。
也就是在那天晚上，她先後約了吳承軒和季一凡見面。
季一凡的眉頭皺緊了。那天梁歡先是去見了吳承軒，雙方鬧得很僵，然後她回到公寓收拾東西準備出發和他匯合，也就是在這段時間裡她出了事。
前後連貫，可以推出當時的她是在去見季一凡的途中被人帶走的。
是誰把梁歡綁架送給了老a？梁歡這五年到底是如何過來的，季一凡的目光看向那箱子碟片，在劉松陽把碟片放進dv後，他已經可以想像她所受到的各種折磨，他突然覺得沒有勇氣。
但是醫生說必須對症下藥，他必須找到她的心結所在，只有幫她打開心結，他才能配合醫生治好她的病。
昏暗的房間，一張足有五米寬的大床，皮鞭，繩索，銀針，燒紅的炭火，……無數叫不出名字的道具。這就是老a別墅內一間屋子的情形。
已經有過思想準備的季一凡在看見屋子裡如此眾多的虐待工具時候，還是被震驚了。
赤身露體的女人，被迫穿上各種各樣的挑逗衣服，男子獰笑的臉，拿著皮薄，用手擰，牙咬，針刺。女子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男子開心的狂笑，各種各樣的虐待姿勢，一張張觸目驚心的碟，記載了老a虐待過的女人所經歷的暗無天日的生活。
老a極其變態，他把每一個受虐過程都錄成了影像，一共近一百多張碟，記錄了一百多過青春活潑，貌美如花的女子在進入那間屋子後的生活。無一例外，她們都變成了一具具屍體被抬出。
當看見那張熟悉的臉出現在屏幕上，季一凡痛苦地摀住了眼睛，針刺，鞭打，火烙……
「為什麼會這樣？」他嘶吼出聲，那一張張放大的照片，在血淋淋的訴說著梁歡這五年的生活，沒有一個女人能忍受老a的折磨，可是她竟然撐過來了。
為什麼？這是為什麼？季一凡痛苦地閉上眼睛。他寧願梁歡真的死亡也不願意她忍受了五年這樣暗無天日的生活。到底是什麼支撐著她活下來？是要報仇，還是……
季一凡不敢想像後一種結果，梁歡是因為愛他而撐下來，五年前的誓言五年前的恩愛，當她一身傷痕，以她為信念活下來時候，他卻已經娶了她人為妻。是他背棄了當初愛的誓言，是他對不起梁歡。
「老大，要是梁歡當年肯聽從軒少的指示對付你，她就不會遭受這麼大的痛苦，我懷疑這一切都是軒少指示的。」
「這怎麼可能？」季一凡怎麼也不願意相信是吳承軒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就算是梁歡移情別戀，就算梁歡沒有按照他的指示行事，他也不應該這樣做，畢竟梁歡曾經是他心愛的女人啊？
「我們已經找到了當年綁架樑歡的證據，天叔受老太太吩咐前去阻攔梁小姐和你私奔，卻在梁小姐公寓外看見有人劫走了她。
「你去監獄找了天叔？」
劉松陽點頭，「據天叔說他發現劫走梁歡小姐的人身上穿著軒少幫派的衣服，後來天叔尾隨看見劫走梁小姐的車後來開進了老a的別墅，天叔後來馬上把這一切告訴了老太太，老太太為了斷你的念想去太平間買了一具女屍換上梁小姐的衣服和戒指，弄花她的臉，冒充了梁小姐，當時你悲痛欲絕，所以沒有仔細觀察，只憑一個戒指就認定了梁小姐的身份。」
「你憑什麼認定是他幹的？」季一凡咬牙切齒。
「那個時候最恨梁小姐的只有軒少。」劉松陽回答，「軒少和老a關係不錯，我猜測因為梁小姐背叛了他，他因愛生恨。還有梁歡小姐的親人的遇害現場也出現過軒少的人。」劉松陽沒有繼續說下去。
吳承軒是當時混得風生水起的黑道老大，他的人出現在梁歡親人的遇害現場絕對不是巧合，那麼可以推測梁歡親人的遇難一定是他下的手，或者他也有份。
而且以當時的情況來看，除了吳承軒應該找不出第二個恨梁歡的人，季一凡不由得回憶起當初吳承軒為了梁歡找他談判的話，「如果我得不到她，別人也休想得到她，為了她的安全，他家人的安全，你最好還是理智一點!」可恨當時的他壓根不相信吳承軒會這樣喪心病狂，所以他沒有退縮。
為了報復他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啊！季一凡的眼中有恨意出現。我已經容忍你到現在，季家欠你我並不欠你，吳承軒我不會放過你！就算是為梁歡，為死去的父母他也一定要像吳承軒討回公道。
為了配合梁歡治療，季一凡大部分時間留在了醫院照顧梁歡，梁歡的病情時好是壞，清醒時候和他有說有笑，發作時候歇斯底里完全變了一個人。不過只要季一凡在，她的狀況就會很好。
醫生說她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現在只有他是她唯一的精神寄托，所以要讓季一凡盡量抽時間陪著她。
蘇婭對於季一凡去醫院陪梁歡一直很有微詞，不過當她親眼看到梁歡發作的歇斯底里時，她就不再反對，「那個場景太可怕了，你不知道，一直溫婉動人的女人突然像一個瘋子一樣的發狂，幾個壯年男子都制止不了的情形有多可怕，還好她認識季一凡，要不我還真認為她瘋了！」
「抑鬱症有這麼厲害？」許曼聽了蘇婭的描述持懷疑態度。
「有！我度娘過，說會歇斯底里！」蘇婭肯定的回答。
「真是奇怪，」許曼沉思，「按照常理推斷她發瘋時候應該不認識任何人吧，可是為何一看見你家季美男就安靜了？你難道不覺這中間有什麼？」
「能有什麼？」蘇婭反問，「醫生說要一凡陪著她，讓她不在害怕，感受溫情，這樣她才會好起來。」
「你腦子進水了！」許曼嗤之以鼻，「沒有人照顧可以請看護，特護，為什麼季一凡要從早到晚的陪伴？這段時間以來季一凡是不是都沒有回過家？」
蘇婭點頭，「你怎麼知道的。」
許曼看蘇婭的眼光奇怪起來，「難道你就沒有想過另外一種情況，這什麼抑鬱是他們倆搞出來的，知道你同情心氾濫，所以以這個為借口相處，他們孤男寡女長久呆在一起，搞出點什麼東西來，你就等著抹眼淚吧！」
「你看多了！」蘇婭反駁，「一凡不是那種人。」
「季一凡是不是那種人你應該比我清楚，狗改不了吃屎的德行，老娘對於他這個人一直抱懷疑態度，如果換成你老闆，老娘可能會相信。」
「他現在變了，你沒有發現他身邊緋聞少了嗎？」蘇婭為季一凡開脫。
「得了吧，梁歡不是緋聞啊！」許曼反駁，「他們倆過去經常上雜誌報紙頭條難道不叫緋聞？」
「那是工作需要，還有我親眼看到她發狂，我覺得她真的很可憐！」蘇婭想起梁歡孤身一人，想到她竟然因為抑鬱症自殺，她的同情心不氾濫都不行。
「可憐？你不可憐啊，你不要忘記你自己的事情，蘇爸爸現在還在醫院裡，可是季一凡身為女婿一次也沒有露面，這什麼意思？我可不相信季一凡是因為愛心氾濫才去照顧那個女人？」許曼氣哼哼的，說的話卻一針見血，「我一直在奇怪一件事情，如果他心中有你一絲一毫早就去醫院看望蘇爸爸了，就算所謂的人之常情他也應該去看，就怕他有別的想法，他出那麼一點小錢和小力只能感動你這樣的傻瓜，就連一個外人都做得比他好萬倍！」
「這個……說是為了我的安全考慮。」在許曼的提醒下，蘇婭這才發現，從蘇爸爸住院到現在，季一凡的確一次也沒有出現過。她回答的語氣也有些不確定。
「也只有你這種人好騙，去看丈人幾分鐘時間都抽不出來，理由還蠻多，而老情人卻能整天整天都陪著，他怎麼不怕那個女人不安全？鬼才相信那女人生病了！他們換個環境偷情還差不多！」
「可是……」蘇婭現在也犯難了，她一聽說梁歡的事情後就愛心氾濫，腦子一發熱，的確沒有想這麼多，現在在許曼的提醒下，她突然發現好像有點不對勁。
「別可是了，等你想明白黃花菜都涼了，反正我是不相信他們之間能清清白白，如果不想發生意外，你最好還是跟過去看看。」
許曼說著風風火火的拉著蘇婭出門，她不但親自陪著蘇婭去挑選了水果和鮮花，還把她送到了醫院門口。
在去醫院的路上，蘇婭一直在糾結，她這樣貿然的出現會不會不太好，畢竟她和梁歡不熟，要不要先打電話給季一凡說一聲。
她的顧慮又招來許曼的一通鄙視，「我讓你去醫院看她，是探虛實，不是真去看望，你腦子怎麼這麼不開竅，只有突然襲擊才能有意想不到的收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