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no.26 傷痕 文 / 艾露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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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空如血，孤風如泣。
荒涼的彷彿已被世界遺棄。
昏黃的天空中，懸掛著巨大的齒輪，讓人一看就心生壓抑之感。
似乎還在瀰漫著未盡的硝煙，彷彿被鮮血浸透的土壤，悲哀的看不到任何生命的痕跡。
在這裡，存在的…僅僅只是宛若劍之森林的劍丘罷了。
並非純正的英靈，也不是什麼有名的存在，紅衣的英靈孤身立於此地。
偉岸的身軀已經消磨殆盡，只剩下彷彿機械般的殘骸。
微微低著頭，孤獨的英靈卻是一臉悲傷的幾乎就要哭出來的表情。
到底是為什麼流露出如此的表情？
即使是被背叛，被捨棄，就算是拯救了人類，但卻被當做戰爭犯被處死之時，英靈也沒有流露出如此面容，從未怨恨過人類……
那位佇立著的高大身影，似乎永遠也不會被擊倒……
但是…他在為什麼而難過……
…………
「凜……凜…你怎麼了？」紅衣英靈一臉驚愕的看著窩在沙發上、閉著眼，似乎睡著了還在流淚的少女。
「唔……？」迷迷糊糊地睜開眼，伸手一摸，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早已淚流滿面。
已經睡著了嗎？看著身上不知何時被蓋上了毛毯，少女卻是沉默著，半天沒有任何回應。
這是怎麼了……
看著狀態似乎不太對勁的凜，英靈頗有些擔憂的皺著眉，隨後便再次擺出若無其事的樣子轉回廚房，「呀咧呀咧……看來是做噩夢了呢。」剛剛煮好的紅茶從壺中倒出，細心的用小勺攪拌了幾下，裝在托盤上，交到了少女的手中。「如果是因為心有餘悸的話，那麼想收到自家servent的安慰，就儘管要求好了。畢竟自家的master還是個小孩子啊……」
說著往日讓凜一聽就會生氣的略帶挑釁的話語，但此時的少女竟罕見的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到底是……
紅衣的英靈疑惑的皺了皺眉。
自己回去時已經夠晚的了，但沒想到凜似乎還是因為等他，而在這裡睡著了。
很容易就被感動了的自己，煮了紅茶之後正打算叫醒她，卻沒想到少女的情緒卻變的如此古怪，真是讓人不能理解啊。
「做的不是噩夢……我好像夢到了你的事情。」托著手中的紅茶，帶著滿臉憂傷的表情，少女如此開口道。「…看到了你死時的情景……」
什麼……
彷彿遭受了不得了的沉重打擊，紅衣英靈魁梧的身姿，居然失控的倒退了一步。
極力想要掩藏的內心，被毫不留情的撕開。英靈有了一種想要奪路而逃的衝動。
雖然那些埋藏在記憶深處，遭受了太多欺騙，背叛和出賣的過去，如今已經不會讓自己的情緒產生任何波動了。
但是心中的那些不願意被人看見的東西，特別是不想被凜看到的東西，曾經以為再也不會有人知曉，不會有人觸碰……如今卻因為令咒的聯繫，而徹徹底底的呈現在少女眼前……
不帶一絲掩飾……
…………
彷彿鋼鐵鑄就的身體一陣陣發寒，而這股寒意正是從心底傳出。
頭一次徹底無言，就連臉上那掩飾性的笑容都消失不見，英靈只是沉默著轉過身去。
「那麼……覺得很可笑吧。」很是乾澀的聲音，卻依舊帶著那種嘲諷的意味，「啊啊~~沒想到竟然會有著這麼可笑的過去，嘛……不過也算了，反正此身現在也只是作為捨棄了一切的守護者而已……」
懷著想要拯救所有人的願望，不惜以此身作為代價，但最終的結果，卻反而是斷送了自己。
連自己和親人都保護不好的傢伙，想讓所有人都幸福這種事根本就是不自量力。
只可惜，這種道理……只是在成為守護者很久之後才明白過來。
於是在明白了這個事實之後，才會發覺到，此身已經沒有存在的意義了啊……
心早已堅硬似鐵，私情也早已被麻木的冷漠替代。
對理想的執著使他孤獨地活著又孤獨地死去，然後繼續孤獨地守護著人類。無人理解，更無人想去理解。
但現在，理想更是在無數次的戰役中消磨殆盡，絕望的身軀中也只剩下這毫無意義的殘骸罷了。
就算是早已清楚，不管自己如何努力，歷史都不會改變，所改變的終究只會是平行世界而已。但這也只是淪落到如此境地，早已不堪重負的守護者唯一的慰藉了。
「說什麼奇怪的話啊！」少女的聲音陡然變的大了起來，愕然的轉頭看了過去，卻發現凜此刻的表情似乎變得很是生氣。
為什麼要生氣……這個念頭剛在心中一閃而過，便立刻被少女突兀的動作打斷了思緒。
挨了似乎怒氣沖沖的一腳，呈現出眼前的，便是凜那十分漂亮卻飽含擔憂之色的藍色眼睛。
「笨蛋！明明只是很厲害的人，為什麼要這樣貶低自己啊。」大聲的說著，卻似乎又像是意識到了什麼，臉上立刻渲染出一抹紅暈。雙手環胸，似做不屑的偏過頭去，「總之……本小姐作為你的master，絕對不許你再說出這種話。」
帶著很是霸道的說法，少女卻是一臉理所當然的高姿態。
這個……算是什麼……
有些被凜突然爆發出來的氣勢壓倒似的，對於少女的回應，自己竟表現的不知所措起來。
不過……凜，果然還是這樣呢。從成就英靈之位之前，自己就曾一度被她救贖著。
只是沒想到，直至此時，自己仍舊如此沒出息。
……如同流水一般清澈的微風，從尚未關嚴的縫隙中溜了進來。
被擱在茶几上的紅茶，此刻也已經放涼了。
似乎更晚了呢，透過窗戶望去，遠處的燈光已經變的只剩零星幾點了。
「嘛……早點睡吧，時間已經很晚了。」紅衣英靈若無其事的將話題岔開，隨手將茶杯端了起來，「但是，如果小master，你想穿著睡衣在沙發上睡的話，那我自然也是無法拒絕的——」
「啊~真是的！」話還沒說完，凜就一個利落的轉身，掉頭走進自己房間去了。披散下來的黑色長髮在眼前劃過一道優美的弧度。
「碰！」重重的關門聲似乎夾雜著少女的怒氣迎面襲來。不過她似乎忘了現在已是深夜，造成這樣聲響的話，可是會吵醒很多人啊……
有些無奈的歎了一口氣，但英靈臉上的表情卻帶著幾分發自內心的笑容。
今晚的月色還真好啊……
或許，只是心情變好了的緣故吧。
很是自覺的將茶杯清理完畢，紅衣的assassin有些出神的望向了窗外。
……不能再拖累凜了。
這樣下去，遲早會有人找到凜的頭上。僅僅憑著自己現在的實力，可是完全無法阻擋任何全盛時期的英靈。
單純憑著自己自私的意願而留下來的話，最終的結局一定不是自己所想看到的。
……那麼，該做出決定了……
握了握尚未恢復力量的掌心，英靈思索著的表情卻不帶一絲陰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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