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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三章 唐鐵柱家秋收啦! 文 / 忽然飛了

    轉眼到了中秋節,李氏早就在前幾天包好粽子,粽子沒有什麼花樣,就是把糯米泡了三天,等糯米泡成白色,用箬葉裹上再用繩子綁了,放在鍋裡煮熟就能開吃。

    家裡平常都是野菜粥對著玉米餅吃鹹菜,好不容易盼到過節,吃的還是糯米,一家人都高興壞了,待粽子煮好,用籃子裝了十個,給正房送去,分家後即使搬出去住,李氏怕村裡人說她不孝,逢年過節,該送的東西一樣都沒有少過,可這也沒有滿足婆婆的胃口,還是時不時的在村裡嚼舌根,說她家壞話,李氏也不在意,反正她的心意到了,村裡明眼人都能看見,她就是說的再多,也不見得有人相信。

    唐鐵柱在自家院中站了一會兒,起身去地裡看看水稻還有苞米,春天時,每天早上天不亮就聽到「布谷——布谷」的叫聲,唐青兒對這叫聲很熟悉,每當聽到布谷叫時,就意味著要春耕,前世的課本裡有這樣一句農彥:布谷布谷,磨鐮扛鋤。可現在是秋天,便再也聽不到這種聲音。

    唐鐵柱早就把家裡的杈杷、木耙、大掃帚、鐮刀準備好,待水稻黃透了就下鐮刀收割。石頭早早起了床,在廚房門口圍著,等著吃第一鍋煎餅子,李氏也笑得格開心,手腳利索的和面,又坐在灶下燒火。

    唐青兒把菜籽油拿出來,看她娘拌好了面,韭菜也洗淨切好,便把油遞給她娘。

    「我攤煎餅,你去掰些莙達菜,待會兒焯了涼拌。」一想到今天中午能吃到煎餅,唐青兒便興奮地拎著廚房外的筐子去了後院兒摘菜,回來時看到嬌兒穿著李氏新做的粉色黃花小花衣褲,坐在西屋門口的蒲席上玩著布偶。

    最近這段時間大家過的很平靜,正房沒有人來找她家麻煩,這種寧靜的生活唐青兒是很嚮往的,聞著滿院子濃香的煎餅味兒,大大的吸了口氣,心想,這樣的味道兒才是她想像的農家生活:小橋流水人家,枯籐老樹昏鴉,再配上農家的炊煙,油香,飯菜香……好一副農家清平樂啊。

    木頭喂完家裡的幾隻雞進屋,同樣看見嬌兒摟著布偶,眼直直的盯著廚房的方向,嘴角的哈喇子晶晶流著,笑著捏了捏她的小鼻子,轉身去廚房幫忙。

    早飯還沒做好,唐鐵柱從田里回來,大步邁向廚房,一臉兒的笑意對婆娘說:「南面的水稻地都乾透能割,要不今兒就開鐮!」

    李氏忙著煎餅沒空回答他。

    用完早飯,唐鐵柱兄弟把大掃帚、木叉子、木耙子從家裡拿出來,先拐到打稻場裡把農具卸下,又拿著鐮刀去地裡。

    兩家忙了四五天終於把兩畝水田割完,又雇同村養牛的牛車拉到打稻場。

    唐青兒在家裡刷鍋準備做午飯,木頭和石頭這幾天也不去周夫子那裡,下地幫爹娘綁稻子,二嬸家的唐菲兒在家照顧幾個小的,而李氏和孫氏則去打稻場,前幾天碾好的場地,今兒還得先掃一掃浮土,待會兒唐鐵柱兄弟倆會把割下的水稻往這拉,拉一車要攤開一車,趁著天氣好,得抓緊些收。

    場地邊兒上,早就把看場地的草棚子搭好,草棚邊有一顆六七十年粗的楊樹,濃綠的枝葉把陽光擋在外面,風一吹來,聽見沙沙的樹葉聲。

    木頭石頭每天都唸書,白天玩的時候很少,這次農忙,唐鐵柱讓兩個兒子在家幫忙,既是為了讓他們知道種地的辛勞,又能使他們懂得只有付出辛苦,才能收穫豐收,卻不知兩人早就玩野了,一到場裡就撒歡瘋跑,李氏扯著嗓了喊他們半天,才不情不願的回來。

    下午的時候,拉稻子的牛車回來一趟又接著拉剩下那些田里那些,李氏和孫氏攤鋪稻子,一車接著一車,根本沒閒的時候,毒辣辣的日頭把稻子曬得啪啪作響。

    除了攤鋪新拉來的稻子,還要每隔一個時辰再去把晌午攤好的稻子翻一遍,曬透了,打稻子時才省勁兒。

    打稻場是幾家合用,造的極大,李家的稻子收得早,這兩天他們便把整個場子全佔了。石頭木頭雖然小,但是用小叉子翻稻子的活計還是能搭把手的。

    稻子曬到第三天上午,北邊那塊地的稻子割完,場裡的稻子也曬得焦透,唐鐵柱套了牛拉著大石滾子後面拉著大磨盤,把稻子壓開。

    幾圈兒過後,蓬鬆的稻子桿兒被壓實壓憋下去,女人們就拿著叉子在後面翻松,然後再壓,打稻子是個慢活計兒,女人男人也能趁著壓子稻子的空檔歇息一下。

    二畝水稻同往年一樣,每畝產四石(一石等於一百二十斤),把唐鐵柱兄弟倆個高興壞了,這樣算二畝水田征去一半的水稻,這些省點吃也能吃到明年開春,更何況還有山腳下那塊苞米地。

    別的不說,今年山腳下那塊苞米地照閨女的方法育肥,沒想到肥料的勁竟那麼大,苞米桿粗葉綠,苞米棒子每個都有小娃子胳膊那麼粗,有不少老人走到自家地看著苞米棒子都說:「這棒子長得真喜人,唐老大真是會種地,比我們老人都會侍弄地啊,今年他家的地是豐收了,」

    水稻、苞米就這樣收割完差不多花了半個多月時間,看家裡院子中晾的那麼多苞米還有水稻,唐青兒嘴角不由得輕佻起來,這下可不用擔心冬天吃不飽,看她爹在院子中間翻曬苞米,走到她爹面前說:「爹,家裡還剩下這麼些糧食,您打算都賣了嗎?」

    唐鐵柱從沒想過這個問題,以前糧食除去交稅,剩下的根本就不夠吃,長這麼大還是頭一次剩下這麼糧食,一時愣住深思起來,過了半響說:「這些剩下的糧食哪能賣啊,我準備把它們晾乾,用布袋裝起來放在二樓通風的地方,留著自家吃,」小時候村裡發生過一次旱災,從春天到秋天沒下過一場雨,秋收時更加是顆粒無收,連山坡上的野菜都不長,即使有錢也買不到糧食,大家只能啃著樹皮熬湯喝,只有村裡的地主家沒死過人,而村裡一多半的人都餓死了,挺過來的人瘦的成琵琶骨,不死也掉成皮,這樣的記憶讓唐鐵柱印象深刻,手裡即使有了糧食也不能賣了換錢花。

    唐青兒本就是這個意思,遂聽到她爹這麼說,高興的直拍馬屁說:「爹您真是迨天之未陰雨,徹彼桑土,綢繆牖戶,」

    「這是什麼啥意思,」唐鐵柱哪裡懂得這文縐縐的詞語。

    唐青兒清了清喉嚨說:「這句話是《詩經》中一篇標題為《豳風&8226;鴟鴞》的詩,描寫的是一隻失去幼鳥的母鳥,仍然在辛苦的築巢,其中就有我說的這句詩:」迨天之未陰雨,徹彼桑土,綢繆牖戶。「意思是說:趁天還沒下雨,趕快用桑根的皮把窩巢纏捆牢固,以免受侵害。後來。大家把這幾句詩引伸為」未雨綢繆「,意思是說做任何事情都應該事先準備,以免臨時手忙腳亂。鳥兒尚知未雨綢繆,人們更是深明其理。」

    「你這閨女同爹說話怎麼還咬文嚼字,你又不是不知道爹爹不懂這些,下次說話簡單明瞭些,」唐鐵柱心知閨女這是在誇自己,面上還是擺出一副不高興的樣子。

    唐青兒哪裡還看不出她爹嘴角輕咧,明明是心裡高興,還非要弄成生氣的樣子,她爹常年下地幹活,臉色又黑,眼角有些皺紋,他剛才故意板臉的樣子破有些不倫不類的,當然這話可不能對她爹說。

    李氏從屋裡出來便見爺倆在那交頭接耳的不知在說些什麼,好奇的走過去,聽到閨女正在哄當家的,嘴角抿笑道:「你又惹你爹生氣了?」

    「哪有?哪有?」唐青兒沒聽見她娘的走過來的腳步聲,乍聽到她娘的聲音,嚇得忙往後一仰,嘴裡連忙反駁道。

    「真的沒有?那我剛才怎麼聽見你給你爹賠禮道歉呢?」

    「娘,你偷聽我和爹說話,」

    「我哪裡偷聽了,你們又不在屋子裡說話,又沒有用板子擋著,怎麼能說我是偷聽呢?我這明顯是光明正大的聽你們爺倆說話,」

    「爹,你看看我娘,偷聽還這樣蠻不講理,」唐青兒故意和她娘說唱反調,秋收後,她娘的心情一直很好,可能是見今年的糧倉竟然還有餘糧,每天都是笑呵呵的,偶爾還像這樣和她爹、還有弟妹們開玩笑。

    每到她和她娘鬥嘴時,她爹都會被吵得耳朵疼,便像現在這樣和稀泥道:「你們都沒錯,都是我的錯,行了吧!」唐青兒和她娘兩人對視一眼,不明思議的嘴角傾斜。

    唐鐵柱抹了把額頭上的汗,見媳婦和閨女兩人在那偷偷的笑,憨憨的說:「好哇!你們兩個竟然合起火來逗我,」

    李氏緩了口氣說:「是你自己笨,還賴我們,是不閨女?」

    唐青兒沒接這話,走過去搖著她爹的胳膊說:「爹,我可是最聽你的話,也最和您貼心,我絕對不會笑話你。」

    「就是,我閨女最向著我,怎麼能笑話我呢?嘲笑我的只能是你娘。」

    「得,我是看出來了,你閨女就是個牆頭草,哪強往哪倒,」李氏無語的看著閨女,這閨女是她生的嗎?怎麼這樣狡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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