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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三十九章 迷失的心 文 / 忽然飛了

    王焉華臉色緋紅的小聲道:「聽我娘說,你在婆家過得甚好,你能告訴教教我如何為人媳嗎?」媳既代表相公的媳婦,也代表婆婆的兒媳婦,這兩個媳婦該怎樣同時做好呢?

    「這個……其實我也不是十分清楚,我只能說居家過日子圖個順其自然吧!」這如何說,每家的婆婆性格不一樣,媳婦的品行也不一樣,便造成了相公對待她和婆婆的方式也不一樣,而且她和王焉華的性格也不相像,這讓她如何冒冒失失的回答。

    「唉!曉我從小飽讀詩書,後又熟讀閨訓,便是要嫁人,心裡還是有點惶惶的,不知該如何同他家人打好關係。」王焉華哪裡像別人說的那樣古板,看她說這話,眉頭輕皺,眸中略帶一絲愁色,似林黛玉般多愁善感。

    「焉華姐姐不必發愁,只要您抓住趙子書的心,讓他翻不出您的五指山,即使他在得瑟,最後還不是在您山腳下喘氣,仰著您遮陰乘涼。」

    「呵呵……」王焉華聽唐青兒這等比喻,不由得拿起絲帕捂嘴低笑。

    唐青兒心想:為了趙子書抱得美人歸,她這下虧大發了,還不知以後在王焉華心中是何等形象啊,不過有失必有得,想到可以從銀子上找些持平,便咧嘴笑了。

    「不如你同我說說你與薛公子是如何中意對方的。」

    涉及到別人她有些不敢說,可涉及到自己還是一臉的猶豫,看王焉華一副八卦的眼神,她直接道:「唉,中間的過程可謂是一波三折,不可道也,若非要說出來,只能概括為他為了娶到我,使用了空城計、反間計、連環計、走為上計、美男計,最後是苦肉計,才把我娶到手的。」說實話,我說的這些計策薛謙勳這廝真是全用到了,尤其是最後的苦肉計,一下子攻破我軍的戰營,不費吹灰之力,一舉拿下她。

    王焉華再也忍不住,也不拿絲帕捂嘴了,直接沖唐青兒哈哈大笑,笑的渾身發抖道:「那這麼說,薛公子娶到你,可以說是絞盡腦汁,能想的,不能想的,能辦的,不能辦的,都實行了唄。」

    「錯,是金子到哪裡都會發光,他定是瞧出我身上的發光點太多,照的他一下子睜不開眼,不得已將我娶回家中,用來照亮薛府,娶了我後,還可以省下賣買燈油的錢。」唐青兒眨眨眼睛道。

    「好了,好了,我可不能再笑了,若是讓我娘知道,我如此不顧形象的大笑,還不得罰我抄寫女戒,」王焉華拿起絲帕擦擦因發笑而閃出眼角的淚水。

    「這些都是為了博你一笑而已,很想然你笑了。」

    「青兒妹妹真是個妙人。」唐青兒給王焉華的印象很好,所以她不吝嗇的誇獎道。

    說了一會兒話,唐青兒站起來道:「看焉華姐姐心情不錯,那我這趟便沒有白白過來,不過在這呆的時間有點長,我怕婆婆見不到我著急,」

    往下的話雖沒說,可聰明如王焉華如何不知:「那我送青兒妹妹出去吧!」站起來同她一起往外走,接著又說:「本來我應同你一起出去的,可實在是不愛同這些夫人們打交道,只能送你到院門口。」

    唐青兒道:「我曉得焉華姐姐的顧慮,送到這就行,剩下的路有丫鬟帶我出去就可以。」

    還有幾十步就到院門口,王焉華站住,笑著說:「即是這樣,那我就不送青兒妹妹了,不過以後若是青兒妹妹有時間,還要經常來我家陪我聊聊天,說說家常。」

    「定當。」唐青兒也笑言道。

    府衙夫人家的菊花,顏色各異,確實是好看,不賞花的各府夫人便去前面看了好幾出戲,到了午飯時,各家夫人帶著小姐都入了席,唐青兒細看了一下桌上的糕點,菊花糕,菊花餅,菊花椰蓉包,花開富貴菊花酥及富貴菊花圖等等帶著菊花的糕點,真是琳琅滿目啊,饞的她直流口水。

    看著這麼多的糕點,唐青兒不由得伸手拿起一個菊花酥嘗嘗,果然甜香酥脆,味道真的很不錯。

    沈氏在一旁看青兒吃的如此香,也不禁拿了塊菊花糕放入嘴裡,嗯,確實入口即化,笑著說:「府衙夫人家的廚子做得糕點真是不錯。」

    唐青兒笑瞇了眼道:「是呢?娘。」

    這邊王焉華從她院子裡出來,喚丫鬟將她娘尋到偏僻地方道:「娘,我見過薛府少夫人,確實是個心直口快的人兒,為人風趣不說,還侃侃而談,不似那種小家子氣的,人也聰慧,期間我試探幾次一下,她都顧左右而言他的繞到別處,總之,值得一交。」這還哪是唐青兒心中那個有著江南水鄉,一臉憂愁的林黛玉。

    「是啊,娘同她說了幾句話,人確實不錯。」

    王焉華接著給她娘福了一下身,惹得她娘驚訝道:「你這是作甚?」

    「娘,若不是您把薛府少夫人領去看我,說不定如今我還在屋裡自憐自歎呢?」

    府衙夫人笑道:「你是我十月懷胎生下的閨女,我難道不知道你的心思,你嫁給趙子書後,要經常同薛家少夫人連絡,這丫頭心不壞。」

    「是,娘說的是。」王焉華道。

    蔣氏來府衙賞菊不是給兩個嫡女找夫婿,這鎮上的男兒,沒有一個配的上她的兩個掌上明珠,遂此次來是為了給幾個庶女找女婿,除去兩個嫡親女兒,剩下的三個庶女只有一個年歲小點,其他的都該定親嫁人了,以前在京裡怕別家人看不上,如今在這鎮上,以老爺的官位,她們嫁給鎮上員外家的公子算是高嫁了。

    有一位夫人姓金,家裡以賣藥材為生,如今鎮上的鋪子及旁邊的臨鎮,都有幾個鋪子,不過這位金夫人肚子也真是爭氣,一連生了五個兒子,在想生女兒時,年歲又大了,沒辦法她身邊只能有五個兒子時常圍繞她,如今四個兒子已經成親,只有一個小兒未成親,她從進府衙後院便看上蔣氏的嫡女薛靈,此女進退有度,說話捻聲細語,看著就是個有教養的姑娘,遂走到蔣氏旁邊道:「蔣夫人好,」

    蔣氏見這位夫人同她打招呼,一時間有些呆愣,後想到府衙夫人給她介紹過,忙道:「金夫人好。」

    金夫人看看蔣氏身後的薛靈,越看越滿意,不由的走到蔣氏身後,拉著薛靈的手道:「這位小姐,叫什麼名字,今年多大了。」

    薛靈從進到府衙後院便一直低著頭,實在是懶得理這種變相的相親大會,看有人握著她的手,還問她名字及年齡,略微抬頭看看她娘,見她娘點頭,小聲道:「我叫薛靈,芳齡十二。」

    「哦!在家可熟讀詩書,曉得閨訓。」

    「略知一二。」薛靈如何不知金夫人的打算,遂趁她不注意,悄悄抬頭向她娘求助。

    這時蔣氏上前道:「金夫人可是吃好了?」

    「吃好了,不光吃好了,還為自家兒子看好一位水靈靈的姑娘,」

    「哦,那真是恭喜金夫人了,小公子成親時,別忘了通知我一聲,我也去湊湊喜慶。」不問金夫人看上誰家女兒,反而接討喜酒的話,料想常參加這種宴會的金夫人定能猜到她是什麼意思。

    若是看上她家的庶女,她覺得金家還是配的上的,可若是她嫡親的女兒,給她家靈兒提鞋還差那麼一段,哼,真是不自量力。

    金夫人裝作沒聽到沈氏拒絕的話,笑呵呵道:「實不相瞞,我看上你家的這位小姐,」說著還將薛靈拉到蔣氏身邊。

    蔣氏臉色有些不好,可還是笑著說:「這可怎好,小女的婚事由我家老爺決定,即使我這個當娘的也不敢說上幾句,」

    「是嗎?那不知薛大人何時回鎮上,若是回來,我去您府上求親,」金夫人步步緊逼道。

    「這……這我也不曉得,」蔣氏給出一個模糊的答案,她不能說薛靈在京裡定親了,若是將來老爺打算讓靈兒在鎮上找婆家,那不是自己打自己嘴巴嗎?可也不能給金夫人準確的答覆,因為她沒看上金家。

    「這樣啊,」金夫人有些失望,畢竟這些家夫人帶著的小姐,她一眼相中眼前的薛靈,看蔣夫人這意思,是一點與自家結親的想法都沒有。

    蔣氏笑著說:「這事得看緣分是不?」

    既然蔣夫人給自己一個台階,金夫人便順著台階下來,笑呵呵對薛靈道:「我是真喜歡你,唉!」歎了一口氣轉身走了。

    金夫人並沒有走遠,而是向沈氏走去,見她同兒媳婦在那親密的說話,走到她身邊,輕拽她道:「沈夫人,我都點事想找你商量一下。」

    沈氏有些詫異,雖然她同金夫人經常參加府衙夫人的邀請,可一直沒有什麼交情,不由自主的被金夫人拉到一邊道:「不知金夫人喚我過來是?」

    金夫人是爽快人直截了當道:「我看上你們薛府的姑娘,想請您幫忙說道說道。」

    薛府姑娘,薛情、薛怡都還小,還得過兩年才能許配人家,難道金夫人看上的是……,沈氏吃驚道:「莫非……」

    金夫人道:「是的,我看上你們二房的嫡女,不知你能不能幫忙牽個線。」

    沈氏想了想道:「金夫人不是我不幫你這個忙,我家二弟妹剛回鎮上,哪能如此著急將女兒嫁出去,怎麼也得在留一段時間啊,」又緩了緩道:「在說這畢竟是二房的事,我這個做大嫂的不宜插手啊,」

    金夫人道:「你們都是一家人,也不用你說太多,只要幫我家小兒在你二弟妹面前美言幾句便行,在說咱們都在一個鎮上生活著,將來若是成為親家,在生意上互相幫忙不是很好。」

    沈氏看了看正在同別人閒聊的蔣氏,笑著說:「是挺好,可畢竟不是自家的閨女,有些話……有些話你也曉得,金夫人」

    金夫人沉吟片刻道:「是我的不是,讓沈夫人為難了,」聰明人不必將話說的太透,只半句話或一個眼神都能知曉是什麼意思。

    沈氏又道:「你也知曉我二弟是當官的,他可是想讓嫡親的女兒嫁給身上有功名的人。」這話很講究,不直接拒絕你,而是婉轉的向你說,你家男兒身上沒有一個是有功名在身的。

    金夫人一聽便明白沈氏的意思,這是好心提醒自己,遂感激道:「謝謝沈夫人的提醒,不瞞你說,今兒府衙來了這麼多小姐,我只單單看好薛家二老爺的嫡親女兒,沒想到……」沒瞧上自家。

    沈氏道:「緣分沒到而已,」

    「是呢?沈夫人說的及時,還是在看看吧!」金夫人搖搖頭道。

    見金夫人拉著大嫂說話,蔣氏內心嗤笑,這金夫人還真是,竟然惦記上自家女兒,薛靈模樣、學識還有待人處事都是一等一的,在京城時,便有很多媒婆上來求親,她都以年齡太小打發走了,回到鎮上後,也時常從下人們嘴裡聽說鎮上有的好多人家都在打聽靈兒的事兒,每每聽到她是很驕傲的,真是一家有女百家求,可若是像金夫人這樣的商戶,家裡都沒出個秀才,如何讓她瞧上眼。

    剛才金夫人說待老爺回鎮上時,她要來拜訪自家,為了保險起見,還是給老爺去封信交代一下,這鎮上的男兒都配不上自家閨女,若是京裡的達官貴人,她還是很樂意的。

    蔣氏便想該如何跟老爺說呢?直接說鎮上的商戶看上自家女兒,她不同意,老爺定會給自己甩臉子,因為薛家就是商戶,即使老爺當官,薛謙勳考上秀才,可還是實打實的商戶,可不這麼說,她一時間又找不到其他借口。

    就在她思索該怎樣同老爺說時,沈氏走到蔣氏身邊,小聲說:「金夫人剛才找我,讓我幫著說情,看看能不能促成她家小兒與靈兒的婚事。」

    蔣氏淡淡道:「那大嫂怎麼回的。」

    見二弟妹這個架勢,沈氏臉色也不好看,直接道:「我拒絕了。」

    聞言,蔣氏的臉色好些,頗有些不好意思道:「大嫂,剛才我的態度不好,您別生氣。」

    「二弟妹既然話都這樣說了,我也與你說些知心話,如今府中大小事務都由你打理,你定是以為我會同你生氣,因為你奪了我的管家之權,其實你並不知道,我一點也不在乎這些,我就勳兒一個兒子,他如今娶親,家裡的生意打理的又好,我又何必同你掙同你搶,所以您就放下心來管家吧!我是不會和你掙得。」

    「大嫂……」

    「二弟妹,不瞞你說,我和你大哥這些年雖然過著名存實亡的夫妻生活,可他還是將手裡的銀錢交給我打理,所以我手裡從不缺銀子花,在你回來的前幾天我就想把這管家權交給你或者青兒,問及青兒時,被他一口否決,她對我說,娘要是不管,便交給二嬸吧,可別指望我。」

    沈氏有些躊躇道:「大嫂,我並不知你的打算……」

    「說這些幹什麼?就似剛才,金夫人同我說幫她小兒牽媒拉線的事情,我是一口拒絕了,靈兒是我親侄女,二弟又是個當官的,我怎可能把他的嫡親女兒許給商戶人家的兒子,」又歎口氣道:「二弟妹,你把我想的太……」太狹隘了。

    「大嫂,我錯了,不該這樣想你,剛才因為靈兒的事,讓我一時頭腦發蒙,你別同我計較。」

    「以前你和二弟在京城,你們雖不經常回來,可你們每次回來,我就覺得咱們妯娌似親姐妹般,怎如今便得這樣斤斤計較。」

    「大嫂,我……」卻說不出任何反駁的話,她從回到鎮上,便開始一步一步奪大嫂權利,想著掌管薛家的內府,便等於掌握了半個薛家。

    沈氏淡淡道:「二弟妹,以前爽快大大咧咧的你,哪去了?還是那個在我失意時,安慰我的二弟妹嗎?還是那個見到我拉著我的手,給我說些京裡趣事的二弟妹嗎?」

    沈氏說完也不待蔣氏回答,自顧自的轉身去尋青兒,青兒頭次來府衙,又帶著不知輕重的丫鬟,若一時莽撞衝撞了其他夫人,便不好了。

    一連三個問號,把蔣氏問的呆站在菊花樹下,不知該如何反應,一時風吹過來,滿樹的菊花瓣飄落在地下,如同此時蔣氏的心,一片一片的落在地上,卻沒有聽到任何回聲。

    以前想著那些女人再陪在老爺身邊又如何?他的正室也只能是自己,其他小妾便是想翻騰,也翻不出什麼花樣來,因為家裡的產業都在自己手裡呢,老爺只知道做官,對於內宅,對於銀錢,一向都是由她打理,是從何時她開始變了。

    再回想這幾年自己的所作所為,她不禁皺起眉頭,是什麼讓她變了,是老爺納的那些妾室,還是同京裡那些夫人的來往,讓她不自覺的迷失了以前的自己,更甚者是後院發生的那些烏七八糟的事情玷污了她的眼睛及她的心智,既想不通又想不明白,只能低頭看著落了滿地的菊花瓣。

    唐青兒一個人坐在桌前吃著東西,不時抬頭看看周圍夫人和小姐們,她們都在熱熱鬧鬧的說些趣事,只有她一人呆坐在一旁,津津有味的吃著桌上的糕點,彷彿她是遺世而獨立的人,殊不知她這是藉以遮掩她內心膽怯。

    ------題外話------

    終於這個禮拜終於能休息了,明天或許三更,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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