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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70 故意,抓著耗子打碎了花瓶! 文 / 月疏影

    對於這些日子府內外的紛紛擾擾,柳靜菡卻是全然不知。

    司徒俊這一次倒是瞞得結結實實,也是拿定了主意不讓柳靜菡為這些事情所困擾。

    再者,柳靜菡這一次突然暈厥之後,自己也是小心翼翼,不肯再隨意因為一些事情動氣動怒,甚至她自己也是刻意的斷絕和外界的來往,圖的不過是給自己一份清靜和少思少慮的機會。

    司徒俊這邊廂不希望柳靜菡冒險入宮,可是樹欲靜而風不止,偏偏就有無數的人想要弄清楚這楚王妃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錢貴妃的聖旨下到王府,即便是司徒俊再想隱瞞,也是不能的了。

    柳靜菡板了臉孔特意問了李義山,這才知道了這段時間的風風雨雨。

    她沉吟片刻,這才冷冷說道:「她們這是就想著要看看我到底死沒死?」

    「呸!不許胡說!」司徒俊趕忙捂了她的嘴。

    「我如今這副樣子,只要是入了宮,必然有人要問起到底是得了什麼!若是讓人拿住,說出什麼『鬼胎』之類的話……只怕這孩子是絕對保不住的!」柳靜菡此刻完全可以想像,那些虎視眈眈之人一旦拿住了這個把柄會如何的逼迫她拿掉腹中的孩子!

    關鍵是上一次入宮距今時間很短,可是彼時她的精神狀況和身體狀況都還算是可以,然而現在呢?

    她不用照鏡子也知道自己短短的一段時間內就瘦的只剩下了一把骨頭!

    還有那蒼白的臉色和發青的嘴唇無時無處不昭示著她的身體狀況已經每況愈下。

    而且這些事情在脈象上全然無法解釋,現階段也找不到合適的病症與之相符,那麼那些有心人是不是已經找到了某個見多識廣認識「夏梓草」的太醫,來幫自己定下病情呢?

    「這個時候,你無論如何不能進宮!而且厲長清說了,你絕對不可以再受刺激,也必須好好臥*休息!」司徒俊看到柳靜菡變幻莫測的表情,就知道她必定是坐不住了。

    「然而如今的情形,若是不進宮,只怕是更坐實了我已經患上疾病的傳聞,那邊會不會直接安排人下來給我安上一個更加恐怖的病?」柳靜菡皺著眉頭,那張蒼白的小臉顯得越發的令人心疼。

    司徒俊搖了搖頭,心道,你這樣的多思多慮,又何嘗不是稱了那些人的心?

    那起子小人未嘗不是因為這個緣故才會給柳靜菡下這樣的毒,可見對方還是瞭解柳靜菡的性格的。

    他有些恨恨的站起身,走到窗前站定。

    那窗台處恰好放了一盆氣味淡雅的水仙,他一把揪下一朵嬌嫩的花,揉了又揉然後憤憤的拋在地上。

    柳靜菡本來在思考事情,等到抬頭的時候就發現司徒俊又在扯那花朵。

    她趕忙阻止:「別,快別!可別碰那花!」

    「你還有心情心疼這麼幾朵花?」司徒俊好氣又好笑,可是隨即就覺得手指的皮膚有些不適,再低頭一看,居然有些紅腫。

    「哎呦,果然是腫了!趕快去洗一洗。」柳靜菡連忙吩咐人進來端水進來。

    司徒俊洗好了手,用帕子擦乾淨了還是覺得手指陣陣的不舒服。他有些不明白,自己不過是揪了幾朵花,怎麼手就腫了?

    「你哪裡知道這些花朵的厲害?這些水仙平時是沒有什麼的,可是那花和葉的汁液都有毒,碰了之後會導致皮膚紅腫的……你也是個沒有記性的,你難道忘了……」

    說到這裡,柳靜菡眼珠一轉,突然說道:「今日可得麻煩你替我入宮了!無論如何,我是不能去的!」——

    錢貴妃聽說了如今外面關於楚王妃的傳聞,越發的起了好奇之心。她雖然知道自己可能只是被人利用來瞭解柳靜菡的具體病情,可是她還是按捺不住,想要看一看這個屢屢和自己作對的楚王妃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可是就這麼期待著,期待著,來的人居然不是柳靜菡,反而是愁眉苦臉的司徒俊!

    錢貴妃也顧不上莊妃和賢妃還在場——兩個人自然也是找了各種借口,就是想要瞭解楚王妃的具體情況,她立刻是撂下了臉字,有些氣惱的說道:「如今你們的架子是越發的大了!看來我的懿旨居然是成了一張廢紙!」

    因著名義上,錢貴妃是代替皇后行事權利的,所以宮內外都把她的旨意也稱作懿旨,而武德帝多年來也一直默許了這種稱謂。

    莊妃和賢妃雖然不屑錢貴妃擺臭架子,可是此刻也對於楚王夫婦的大膽感到驚訝——

    好歹錢貴妃也是長輩,這樣公然的抗旨,實在是有些說不過去!

    除非,那楚王妃真的是病得下不了*了?

    想到這種可能性,那剛剛得了孫子的賢妃忍不住嘴角上揚。

    司徒俊的臉上都是無可奈何,他咬了咬有些乾裂的嘴唇,低著頭說道:「娘娘贖罪,王妃,王妃實在是來不了了。」

    「哦?此話怎講?來不了?難道是病了?若果是病了,那麼怎麼不見你們宣召太醫?你們也太任性了!這孩子的事情再小也是大事!你們怎麼可以自專!」錢貴妃一拍身邊的小几,憤怒的說道。

    的確,如果真的柳靜菡病了卻是不肯上報宮裡,就有知情不報甚至欺君的罪名!

    司徒俊歪了頭,只是不肯出聲。既不承認也不否認。

    錢貴妃氣得倒仰,咬牙切齒的說道:「楚王!你還需要自重!你得明白,我下了明旨,她不入宮,就是抗旨!」

    「娘娘的旨意也並非聖旨。王妃確實身體不便,所以不能入宮!請您不要再逼迫我們!」司徒俊低著頭,態度恭敬,可是言辭卻有些無禮。

    錢貴妃的怒火高漲!

    這是明擺著嘲諷自己拿著雞毛當令箭了!

    這是說她壓根就不是皇后,還要擺出皇后的架子了!

    「楚王!你要慎言!本宮不會一忍再忍!你實在是太過無禮了!」

    然而,楚王給錢貴妃的回應還是只有沉默。

    過了半晌,無論錢貴妃如何的苦口婆心,司徒俊就是不肯開口。

    一時之間,錢貴妃也是動了真氣!

    她二話不說,直接當著所有人的面就讓宮裡的太監去請武德帝過來了!

    莊妃和賢妃也沒想到楚王居然這般的糊塗,就是不肯說出來。她們的心中也不免更加的好奇,到底是什麼樣的病居然讓楚王三緘其口,不惜冒著得罪錢貴妃的罪名也不肯說出個所以然?

    這種瑣屑小事本來是不應該去麻煩武德帝的,可是事關子嗣,所以也算不上是小題大做。

    不過兩柱香的功夫,武德帝就領著麗嬪匆匆而來了。顯然他方才是在麗嬪的宮中休息。

    看到武德帝一臉惱怒的模樣,錢貴妃就知道自己派過去的太監只怕是已經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遍這裡的情況了。

    武德帝在上位坐下,他皺著眉頭看了一眼又出現在這裡的莊妃和賢妃,直到把二妃看得都有些渾身不自在。

    兩個人都明白了,這是武德帝對她們倆屢屢攙和到錢貴妃這裡而感到一絲的不滿。

    二妃對視一眼,雙雙低下了頭,也各自下了決定,以後不會輕易和錢貴妃弄玄虛了。

    武德帝看了一眼站在下面的司徒俊。

    這個兒子一向是個省心的,即便是眼睛瞎了的時候也不曾向他訴苦,給他製造麻煩。可是最近不知道是怎麼了,卻是屢屢的出現問題。

    今天,居然讓錢貴妃特意請了他過來主持公道?

    「楚王,你到底是為何對貴妃不敬?」武德帝一開口語氣就不善。

    司徒俊心中冷笑不已,可是臉上卻是越加的恭敬:「父皇,兒臣何曾敢對娘娘不敬?您是最知道我的!娘娘總是把兒臣當成自己的孩子,兒臣自然也是一向是把娘娘當成親生母親敬愛的!」

    這話說完之後,他自己是臉不紅心不跳,可是錢貴妃卻是一噎。

    她有心反駁,可是豈不是說明自己並不是真的對司徒俊真心仁慈?那麼這些年兩個人之間「母慈子孝」的面具就要徹底撕破!

    她只能是接口說道:「正是因為如此,本宮才會更加的生氣。你們明明知道皇上是如此的重視這個孩子,卻為什麼把什麼事情都藏著掖著,讓人懸心?」

    司徒俊到了武德帝的面前,依舊是那副欲言又止,滿腹委屈的模樣,可是就是不肯說出原因。

    武德帝不是傻子,自然看出司徒俊的眼神飄忽,又是滿臉的有苦說不出,根本就是有話不敢說。

    他瞇了瞇眼睛,突然說道:「楚王,你有事情就直接說!否則朕要治你欺君之罪了!」

    麗嬪在一旁冷眼旁觀,倒是看出了幾分的端倪,趕忙接口說道:「王爺,你要明白皇上的苦心!可不能再讓皇上傷心為難!」

    司徒俊聞言,彷彿是下了極大的決心,這才吞吞吐吐的說道:「請父皇贖罪!兒臣並無欺君之心!只是,只是不想沒打著耗子,反倒打碎了花瓶!」說完,他的眼睛就不由自主的看向了錢貴妃!

    這話怎麼說?

    錢貴妃突然覺得司徒俊那雙寒凜凜的眼睛就那樣盯著自己,她就覺得自己也如墜冰窟。

    不對,不對,他是故意讓自己發火,故意引著自己把皇上找過來的!

    他到底要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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