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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041章 劫了大巴車(三) 文 / 一手老歌

    我們暫且把李振濤稱之為老李,老李這主意怎麼看都有幾分坑對面老大的嫌疑,一幫子人吃了叔侄倆那是不在話下,可是上車惹到了乘客的重怒,要怎麼收場呢。

    那位做老大的能夠混到這份上自然不是神經衰弱智商平庸之輩,這年頭已經不再是空喊口號主義的時代了,要拿出真金白銀方能服眾。老大敢於劫車絕非善類,從他在幾公里外的過道安插有盯梢的小弟可以看出他是有策略的,膽識也具備,拉一幫人劫車犯事也夠判個重刑的。

    老大算是有勇有謀的一位了,他就不擔憂大巴車上的乘客暗中打報警電話嗎?這幫子人就真這般有恃無恐,目無法紀嗎?其實這份擔心完全是多餘的,他們所處的方位屬於華夏國湖北、山西和河南的交界地,是真正「三不管」的地方。大巴車上的乘客就算是撥通了電話,也講不清地方,就算勉強說清了地方,三個省市縣的公安系統相互推搡,誰都不願出警。

    坐擁這般完滿的天時地利與人和,這幫人才會有凌駕於王法之上的霸道和匪氣。當然了,他們絕不是第一次幹這非法的勾當,從前有私家車打這開過,那是少不了要打點加孝敬,開車著急辦事的過路人當是破財消災,也就沒啥報警的意識。更有甚者,那些公車私用的蛀蟲,就更不敢提及動用公車遭遇劫道的事兒了。

    事實再次證明,土匪幫子和大家閨秀同樣都是慣出來的,眼前純良的工農混合軍操起傢伙不再是生產和耕作。「弟兄們趕緊的,幹起來呀!」老大給起了個頭,後面的事情就順理成章了。

    「老大且慢,我在這裡插一句嘴,不然我這就沒法做人了。」老李有些聲嘶力竭地說道,簡直就是即將被押赴刑場的懦弱男人附體一般。

    「有話麻利地說,別耽誤哥們發財的時間,如果你個老痞子說的是廢話,就有你好看的。」老大身邊一個眼神純淨頭腦精明的小弟說道。

    痞子?還是老痞子!兄弟們樂呵了,這老痞子喊得沒錯,給土匪出主意搶劫自家大巴車上的乘客,這不是痞子,這又是什麼呢。眾人的嘲諷並沒有把老李激怒,倒是他的侄子李長治恨得牙癢癢,他同情叔叔的軟弱,也嗔怪自身武力的不足。最後他只得是氣得上身和面部發脹,無處發洩,好漢不吃眼前虧的道理,他再不濟,也還是明白的。

    老李這可多能忍,被一幫人當了老爹又罵了痞子,他就是不發作,在他後來的描述中這叫智取。智取你懂嗎?就是不動干戈,玩**。

    「老大你找幾個兄弟把我和司機用麻繩給綁上,有這結實的捆綁可以嚇唬住乘客,有膽小的乘客直接遞錢,兄弟們都不用張口更不用動手。萬一大巴車上有好勇鬥狠的人看到您這般的武力全然是乖巧地掏錢了事,我和司機小哥兩人以後還得吃這碗飯,得有反抗的痕跡。」

    老李這話不無道理,捆綁上車,於雙方順利開展工作都有好處。事後老李對著大巴車上的乘客甚至是對於長途運輸公司多少也好有個交代,即便是即將遭人魚肉打劫的乘客也好有個說辭不是,遭人上車打劫了,那幫子人太暴力抓住司機和檢票就是五花大綁,不給錢都不行,這麼說出來倒也不算慚愧丟人。

    「哎喲,老小子你還要點痕跡是不,現代版的苦肉計張口就能演出來,你道行不淺嘛。」站立在老大身邊高個子跟班正挖苦著老李。

    「哪能像是兄弟說得那樣,我也就討口飯吃的人,家裡老的好幾個、小的也有一兩個。以後還是要幹這個營生,我這大半輩子沒啥手藝,全靠車輪子滾起來賺點碎錢。」老李接到對方挑釁的話,好聲好氣地說了回去。

    「都別墨跡了,再聊天這都要天亮了,你去車上拿繩索,扇幾個耳光著力捆起來。」老大指著右手邊的一個小弟說道。「你們倆也給我老實點,別再吐廢話了,走在前面帶我的人上車收人頭費。等會兒你們倆自覺地把隨身所有的財物交過來。」老大一改溫和的面色惡狠狠地對這老李叔侄倆說道。

    悍匪哪來溫柔派,這不是亂世,出不了英雄,恃強凌弱就是這幫人的那點本事,遇到壞人怎麼辦?這很簡單的嘛,你要比壞人更壞、比惡人更狠。在大巴車上正處於腦海混沌狀態的熊蕭漁就全方位地用行動闡釋了這個亙古不變的真理,威風是打出來的,道理是講出來的。

    三下五除二的功夫,老李叔侄倆人就被三個大漢五花大綁起來了,這捆人也夠快的,那仨人出道前是農民下田捆秸稈練的活兒。緊接著叔侄兩人門前臉上被三人掄了幾下狠的,這下手夠黑的,原來這三人以前是在工廠操控機床手上的力道大著呢。

    原先是跟著老大身邊的左膀右臂們押解著老李叔侄兩人就往大巴車上湧進去,這豪華氣質妝點過的車廂怎麼著也要比農用車的後翻斗感覺舒服。

    土匪幫子領頭的胖子說話了,「你們都醒醒,給我醒醒,我們代表當地的道路施工隊上車收過路費了,每個人五百塊,小孩子算半個人,就是一個二百五。」

    說完,擠上車的不到十個土匪都笑了,「你他嗎的,太有才了,小孩是二百五,你以後給生個伍佰給哥們幾個瞧瞧。」

    大巴車上的乘客大部分是被土匪中胖子的喊叫聲給驚醒了,大多還沒弄明白狀況,不少人還在犯著迷糊,可是那胖子後面說出來的價格著實把他們嚇趴了。這不就是明搶!

    當乘客們抖擻了一下精神後,有的揉一揉眼睛根本不敢相信眼前的這群人,有的掏一掏耳朵驗證一番這到底是不是幻聽,還有的人捂緊了錢袋子,這年頭誰賺錢都不容易,一張口就是五百塊,這幫子人到底是窮瘋了還是神經間歇性失常。

    這是在檢票員李振濤的大巴車出的事,車上的乘客正常的生理反應之後就是望向司機的坐席和檢票員的專座,但都是一望無果。上車的土匪排頭,有兩個低垂著腦袋,肩背處起伏顫抖像小雞崽子被喊話的胖子給拎在手裡的人引起了乘客們的注意。

    「你們別再費勁找了,你們車上的司機和檢票員都在我們手裡。」土匪中領頭的胖子說話間手底侍弄了幾下,老李叔侄倆生疼的倒吸涼氣「嘶嘶」叫。

    此時,幾個乘客看清楚了情況也明白了狀況,「我們的司機和檢票員被他們給綁了,看樣子還挨了不少毒打。」這番預估的言論在大巴車裡小聲的傳播開來了。

    大巴車上有軟蛋子乘客認為抵抗是徒勞無力的,便開始在心裡安慰自己,破財消災,財去人安樂。大部分乘客是隨大流的跟風心態,只要這車上大部分的乘客都交了過路費,那麼就沒轍了,自己也就跟著上交吧。總之,大巴車的乘客此刻是表現出了面對暴力恐怖的各類反應,不一而同。

    老李叔侄倆原本耷拉著的腦袋被那胖子土匪一把給扶了起來,他們臉面上都不好看,被大巴掌片子掄出來的印記混合著嘴角滲出來的血跡,模糊了司機小李那帥帥的臉,老李本就稜角分明的臉也像是被打成了變形。

    上車前,老大是跟這胖子土匪交代過的,「讓他說話!」

    胖子是明白其中的深意,既然要做戲,就要在人前做,不直播上演,你當是綵排呀。那三人接連三人滾輪組合的幾下是要他們兩人狼狽一些,這是老李版主意的原型。老大就是老大,當然是要站在更高、看得更遠,讓一個人說話就是要狠勁死命地掄他。

    胖子土匪,舉著老李的腦袋衝著臉面就是一記肘擊,割肉那般疼痛的繩索緊緊地捆綁在身上,老李無言,看樣子他尚未領教到江湖裡更加深邃高遠的智慧力量,免不了是要受皮肉痛苦了。

    排頭第二位置的土匪體型敦壯,一副孔武有力的樣子,朝著老李身後腰部以下就是一腳,若不是老李被胖子土匪提著,怕是要被身後的力道給踢飛出去。

    緊接著,胖子土匪眼看老李如此不上道,就往司機小李身上去了,踢踹了三下五下的,小李年輕人身子夠硬,咬牙就捱了過去。

    舉著大皮鞋印子的屁股妄想直起身來的老李,痛的齜牙咧嘴的,他不知道這麼一腳還治好了他多年來的痔瘡。老李當然沒有機會踉蹌著站立,胖子土匪捏緊了拳頭揮舞了下去。這一記拳頭的重量少說得有五斤,如果老李不做任何防護就這麼軟碰硬重擊下去,他的鼻樑骨起碼是要骨折的。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這電光火石的危機關頭,老李像是遭到雷擊一般的開竅了說出來了屬於他的台詞,「你們一定要交過路費!我這就是下場。」說畢,老李他裝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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