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八章 夜語 文 / 魚香肉撕

    「從今年開始，三月份進行政府部門的大換屆，其實說起來退休的都比較多，彭處，你們處長年齡也到點了吧。」大伙吃喝一陣後，呂方謹又繼續問道。

    「嗯，老處長退了也不知道誰能接替？」彭仕海有些感慨地說道。

    「怎麼，你不試試去競爭？」高慶林喝了口茶水，詫異地問道。

    「高處，現在處裡和其他處有背景的同事都虎視眈眈的盯著這位置，我本來就是老處長提拔的，沒法跟他們競爭。」彭仕海苦笑道。

    「彭處，其他處還有沒有退休的？」陸子民將碗裡的粉絲一口吸完後，開口問道。

    「陸鎮長，這次我們部裡幾個處的處長都要退休，空缺比較多。」彭仕海還沒反應過來，解釋道。

    「彭處，我覺得你可以去競爭相對權力最差的那個處長，先把級別提起來再說。」陸子民建議道。

    「彭處，陸鎮長說的不錯，你可以試試。」呂方謹也贊同這個辦法，出言勸說道。

    「成，那我就試試競爭幹部監督處。」彭仕海想了想，做了決定。

    「高處，什麼時候來咱們縣視察工作？」作為主人家，呂方謹自然不能冷場，又開始調侃高慶林。

    「呂縣，咱們級別一樣，你是地方大員，我其實也就是一小秘，豈敢視察你的地盤，等你當上市長書記的也提拔我當當縣太爺。」高慶林其實很想外放任職的。

    「高處，你那叫位列中樞，近水樓台先得月，以後肯定上升的快。」張曉勇反應挺快，小小一記馬屁就扔了過去。

    「呵呵，張局，托你吉言，咱們大家在座的爭取換屆的時候都更進一步。」高慶林心情大好，如是說道。

    散場之後，出得酒樓門外，各自安排不同，最後只剩下陸子民與呂方謹二人，對視一眼後，呂方謹先道：「陸鎮長，咱們現在去哪裡？」

    陸子民笑道：「你是地主，當然由你做主，我是客隨主便。」

    「那咱們去娛樂場所吧。」呂方謹試探道。

    「呂縣長，你這個同志才去基層半年，怎麼就染上一身惡習，難道就不怕我給嫂子告狀？」陸子民微微詫異，出言調笑道。

    「不是的，我聽說芙蓉市最近xx歌舞廳很火爆，想去見識一番。」呂方謹臉色有些發紅，趕緊解釋道。

    「這家我知道地址，縣長，反正也不遠，幾步路，咱們走著去？」陸子民沒想到就是昨天自己去的那家，開口問道。

    「呵呵，縣長，聽過四大鐵嗎？」見呂方謹點頭同意，陸子民邊走邊繼續問道。

    「這我倒不清楚，說來聽聽。」1990年這個緞子還沒流行，呂方謹自然不知。

    「一起同過窗、一起扛過槍、一起嫖過娼、一起分過贓，此乃當今四大鐵，縣長，莫非你覺得咱們的關係不牢靠，打算出錢請我嫖娼？」陸子民佯裝詫異道。

    「雖然我沒聽說四大鐵，可我知道嫖娼是必須各付各的錢，你小子，想誆我？」呂方謹也不呆板，甚是瞭解行情。

    「縣長，這我就不知道了，敢情你去過，老實交代，總共去過幾次？」陸子民沒想到呂方謹居然還知道這個，好奇心大起，趕緊問道。

    「去什麼去，吃飯的時候，公安局的吳局長講的。」呂方謹沒好氣的解釋道。

    到了xx歌舞廳門口，依舊買票撕票進去，正逢元旦，加之又是半下午，裡面沒坐幾個人，比起晚上，難得的清靜。

    兩人過去找了張卡座坐下，又要了一扎果汁，點起煙，開始愜意的品味起來。

    坐了一會後，舞台的燈光微微調亮，一道倩影從側面的階梯上去，站在台上，隨著音樂伴奏，輕吐朱唇，唱著那首熟悉的《逝去的誓言》。

    當這首華語歌壇迄今最為重量級天後的成名作迴盪在空曠的大堂裡，陸子民又想起後世進入21世紀以後，也不知何故，類似經典的歌曲或者歌星也鮮有出現，偶有幾個，卻是不多。

    氾濫的選秀節目推出一個個所謂華語歌壇的天王天後，卻不知他（她）們的代表作是什麼，到最後，選秀出來的歌手僅有兩三個支撐，21世紀的快餐文化造就的明星還沒大紅大紫，就已開始隕落。

    那個年代，在較大的城市裡，無論什麼行業的人都是一副匆匆忙忙的樣子，龐大的房貸與昂貴的醫藥費壓得人們喘不過氣，少數富有的人們也在憂愁，擔憂吃的不好，擔憂不夠玩的刺激，擔憂財產朝不保夕，所有的大城市，人們的精神整體處於亞健康狀態，難得有人能停駐下來，欣賞真正永恆的經典。

    音樂啞然而止，陸子民也回過神來，抬手發現差點點煙頭就會燙到手，趕緊熄滅掉，打眼望去，卻發現呂方謹的眼神隨著唱歌女孩離開的路線一路飄搖，直到背影消失在遠處昏暗的燈光中。

    「縣長，都走沒影了，還看，喜歡她就去吧。」陸子民抬手在呂方謹眼前晃了晃，慫恿道。

    呂方謹這才回過神來，有些訕訕笑著，不好意思地說道：「上次在這見過後，就總想再來，呵呵，不好意思，陸鎮長，其實我來過這。」

    陸子民也不介意，想了想，道：「縣長，如果你真的喜歡，我介紹你們認識吧。」

    呂方謹歎了口氣，道：「算了，我小孩都可以打醬油了，何必再去打擾別人的生活，再說我愛人對我很好。」

    「縣長，這叫意淫，沒看出來你還是個文藝青年。」陸子民故意開著玩笑，想沖淡呂方謹的惆悵。

    「那是，想當年我愛人就是我用一把破木吉他給追到手的。」呂方謹有些得意地說道。

    「你就吹吧，哪天我遇見嫂子一定要問問？」陸子民當然不信，道。

    說話間，陳永康一臉驚喜的走了過來，道：「陸少，怎麼來也不打個招呼。」

    「陳老闆，我和朋友一道來的，就不麻煩你了。」陸子民笑道。

    見陸子民並不介紹旁邊的男子，陳永康也不詢問，笑著寒暄幾句。

    「陳老闆，能不能請剛才那位歌手出來坐坐？」陸子民想了想，開口問道。

    「陸少，請稍等，我這就去請。」陳永康以為是陸子民看上了，趕緊說完就起身離去。

    「陸鎮長，怎麼到處都是你的朋友？」呂方謹還真沉得住氣，這才開口問起其他問題。

    陸子民笑著將昨晚的故事又簡單講述一番，聽的呂方謹搖頭失笑。

    說笑間，陳永康就帶著方纔的歌手走了過來，隨後就轉身離去。

    那姑娘剛剛卸完妝，素面朝天的一屁股就坐了下來，陸子民這才發現女孩居然就是周倩，頓時大為詫異地問道：「怎麼是你，不是叫你不要來了嗎？」

    「陸哥，我母親又住院了，雖然不用還你錢，可我還得掙醫藥費的。」周倩咬著下嘴唇說道。

    一旁的呂方謹見狀插話道：「你母親在哪裡住院？」

    陸子民聞言又介紹一番，這一打岔周倩倒是忘了回答呂方謹，無意間讓呂縣長鬱悶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