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42 與湯琴見面 文 / 糖藕
女兒要找媽咪了。
這讓葉烯整個人都僵住了，有好幾分鐘都是不知所措的！
而唐少陵站在一邊，心裡也挺不是滋味的，只能吸了吸鼻子，「走吧，不是說今天去看湯琴的麼？」
葉烯點頭，小心翼翼的幫小葉來捻好被角，等著看護過來後，就跟唐少陵輕手輕腳的出了病房。
「今天姚大美女不在嗎？」出了病房，唐少陵才敢大聲說話。
「下午去外地開一個研討會了，要明天回來！」葉烯回應。
「所以你故意安排在今天去看湯琴？」說著，唐少陵嘲諷，「你已經提前進入妻管嚴時代了？」
葉烯冷眼掃了一下唐少陵，「你話很多！」
姚遺珠跟湯琴，江晨曦她們並沒有接觸過，以後他也不想她與她們有什麼接觸。
關於江晨曦，湯琴，對於他來說，都是與蘇萊息息相關的人物。
說句非常自私的話，他的過去，他並不希望被姚遺珠所瞭解。
其實更深層次的意思，不過就是……他並沒有愛上姚遺珠！！！
湯琴住在住院大樓17樓的癌症病房，是一個挺雅致的單獨包間。才推開門，葉烯與唐少陵還沒有來得及進去，就聽到裡面傳出湯琴的聲音。
「暖暖啊，你到底什麼時候才可以長大？媽媽現在生病了，也不知道能活到什麼時候，你是不是想讓媽媽連死都不安心啊今夜拍賣老師全文閱讀！」湯琴的聲音，帶著痛心疾首，「你到底在哪裡，又出了什麼事情，需要那麼多的錢？」
聽到這裡，葉烯與唐少陵對視了一眼，又聽湯琴在說：「咱們家，早就不比當年了，你是不是想要把媽媽挖空，將來我們一起喝西北風才安心？」
葉唐二人從湯琴的話中，立即聯想到了昨夜在酒吧，江晨曦與那位肌肉男在一起熱舞的場面。
是出什麼事情了！？
葉烯率先進入了病房，只見湯琴正從病床上下來，她身材瘦削，一張臉龐乾枯暗啞，早已不復多年之前的風韻猶存。快去年了！，七年的時光果然真的能夠改變一個人，不論是心境，還是樣貌。
當湯琴抬起頭，看見葉烯的那刻，立即滿臉的震驚。
湯家的老宅，其實還是在她手上的，而且湯家還有一些親戚，這些年她雖然在國外，可是也還是有著聯絡的。但是礙於當年葉烯放下的狠話，不許江晨曦再回來，所以她回來什麼人都沒有通知，就靜靜的在醫院裡呆著，只準備等著手術完成後，就回舊金山。
可是葉烯卻來了。
他是找人一直看著她們的嗎？
所以在初初的震驚之後，她又是一臉的防備。
葉烯說：「我昨天正好在酒吧看見了江晨曦！所以才會找人查了一下，才知道你們回來了！」
湯琴：「……」
唐少陵關好門走進來，「伯母！」
他依舊尊敬湯琴。
其實也許與唐少陵都是蠻尊敬湯琴的，覺得湯琴是一個大氣，有魄力的女人，人生唯一的污點就是找了江珧那麼一個敗類，又生了江晨曦那麼一個渣。
這次調查湯琴的時候，葉烯也順便調查了一下她們這幾年在舊金山的生活，財務狀態。
知道湯琴這些年一直做著一些投資，母女二人維持上乘的生活是完全不成問題的，直到一年前，湯琴發現了有病，進入治療狀態，便把手頭的一些投資讓江晨曦接手，結果沒多久，就讓江晨曦弄得血本無歸！
湯琴看著眼前二人男人。他們都是她從小看到大的，記憶中，還是那幾個會在玩得一身泥過來，直接跳上她家的沙發，嚷著要吃飯的少年，時間，真的好不經用，一晃眼已經過了這麼多年，而且早就回不到當初的時光了。
湯琴有所感慨，但是一想到江晨曦剛剛的求救電話，湯琴就知道自己沒有時間跟葉烯，唐少陵他們敘舊了，她必須趕緊換衣服，去把江晨曦弄回來。
但是葉烯卻擋住了她的去路，「江晨曦她……出什麼事情了嗎？」
「我也不知道，只是打電話來讓我送一百萬過去，不然人家不肯放她出來！」湯琴急得眼睛都紅了，也帶著點恨鐵不成鋼的怒氣，「我真不知道那丫頭現在到底怎麼了！！！當年明明是一個乖巧懂事的丫頭！」
湯琴其實也自責。江晨曦性情大變，就是在湯家破敗後。一個從人人捧在手心小公主，變成了一個普通的女孩，這箇中的落差，怕也真的難以接受，也許就是因為如此，才刺激到她的吧！
「哼，乖巧懂事！？」唐少陵嘲諷，「您確定您說的江晨曦跟我認識的是同一個人！？」
湯琴：「……」
唐少陵唇角一勾，「現在的江晨曦，才是真正的江晨曦道破九天全文閱讀！」
哼，當年的江晨曦純！？只怕要侮辱『純』這個字眼了。不過說起來，江晨曦的演技，才是真正的好！
湯琴的臉色大變，推開葉烯，「你們也看見了，我現在有事要做！如果你們只是來看我們母女笑話的話，那麼，目的應該已經達成了！我們現在正在經歷著馬上就要到來的貧困，與正在受著的欺凌！當年湯家有多麼的風光，我們現在就有跌得就有多重！！！」
葉烯拉住湯琴，「伯母，我們不是這個意思！」
說著，葉烯給了唐少陵一個眼神，「少陵，晨曦的事情，你去處理！」
唐少陵抓了抓鼻子，挑了挑眉，沒在說什麼，便出去了。
知道葉唐二人還是在維護自己，湯琴一下子也就虛了，坐在了床上，默默的淌著淚，也許也是想起了自己這些年的辛酸，現在又受著病痛的折磨，與當年的好時光，真的不能同日而語了吧！
其實，於她而言，落差難道不大麼！？
可是這麼多年強撐著，為的也是江晨曦，這個唯一的女兒啊！
女兒再不好，也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就算這幾年她也罵過江晨曦，可是哪一次江晨曦出現麻煩，不是她去收拾的！？
想著，湯琴又重重的歎了口氣，抬頭看向葉烯，「阿烯……」
葉烯坐到她的對面，不語，只是看著她，示意她說下去。
湯琴說：「阿烯啊，我這病，你看我住的病區就知道了！已經發現了一年多了，其實發現之初，我的情況不嚴重，在美國的時候，那裡的醫生告訴我，若是普通的情況，我這種情況的治癒率高達百分之九十五，但是我的情況很特殊，只能一直拖著，拖到了現在，這裡的醫生告訴我，正好又符合我情況的骨髓，讓我過來！但是具體什麼情況，還得看進一步的配對！」
葉烯點頭。
這些情況，他已經知道了。
調查上告訴她，湯琴一直沒等到合適的骨髓，所以手術一直不能進行，直到半個月前，這家醫院給了她好消息，她才會轉入這家醫院。
「其實我真的已經死心了！我這一輩子，風光過，也一直算是人上人，中年開始卻這麼的窩囊，我認了！我也不想掙扎了！就算讓我去死，我也沒什麼害怕的，可是……暖暖……」湯琴梗嚥了，「我真的很不放心她！阿烯，算伯母求你了！如果有一天我真的不在了。你能不能看在過去的情分上，原諒暖暖，並且幫我照顧她！不要讓旁人欺負了她，就行了！行不行？」
葉烯沒有吭聲。
湯琴卻作勢要下跪。
身份，尊嚴什麼的，在母親這個角色面前都是無關緊要的，只要為了孩子，湯琴什麼都願意做。
就在雙腿即將接觸到地板的時候，葉烯攬住了她，把她扶了起來，「伯母，你不要這樣！」
「我真的擔心！」擔心她若不在了，江晨曦會變成什麼樣！
「不用擔心……」葉烯道。
若有那麼一天，湯琴真的不在，他亦不管江晨曦，那麼還有辰哥在。辰哥已經回來了，他那麼疼江晨曦，是不會不管她的。只是現在辰哥還不能露面而已。
「有你這句話，我便放心了！」湯琴是真的放心了。所以抹乾了眼淚，露出了一個不是那麼好看的笑容。
她的心事，了了，輪到葉烯了渡佛成妻[天厲x天佛。
葉烯說：「什麼時候手術？」
「等著配對的信息出來後！」湯琴回答，「這些天，我也一直在等消息！」
「是這邊的主任親自給你動手術？」
「應該是的！也是他跟我聯繫，安排我入院的！」湯琴說，「其實我已經不抱什麼希望了，畢竟我的血型那麼的特殊。卻沒想到居然會找到那麼一個跟我血型一樣，並且願意捐給我的人！」
葉烯點頭，醫學方面的知識，他很匱乏，但是，「不是說血親之間，配對成功的幾率很高嗎？晨曦和你的不配麼？」
湯琴搖頭，「她的血型隨江珧！幸好也沒遺傳我的，不然以後真的一點病痛都不能很！」
「那麼特殊啊！」葉烯也沒往心裡去，只是隨口道：「是rh陰性？」
他的意識裡，好像血型有陰性，陽性之分，陽性普遍，陰性比較稀少，也被稱為熊抱血型。
哪知道湯琴卻再次搖頭，淡笑了下，「我的血型，是更為稀少的那種，醫生告訴我說是什麼『孟買』血型！其實我一直也不知道，以前體檢，一直以為是型，後來我自己查了一下，才知道，一般的ab血型檢測系統根本就檢測不出『孟買血型』，都會被誤認為是型！我若不是生這個病，醫院給我進一步檢查，我根本就不知道！據說這種血型，就算在全世界，也就幾十例吧！」
葉烯聽著有些的驚訝，只覺得人體真奇妙，這種血型，他連聽都木有聽說過！
湯琴自嘲，「所以，現在這邊的醫生告訴我，有這樣血型人願意捐骨髓給我，我當時真的覺得，我的運氣，太好了！」
葉烯點頭，「的確！」
全世界才幾十例的案子，都能遇上，要說運氣不好，都沒人敢相信！
湯琴看向葉烯，努了努嘴，還是問道：「我看新聞，知道蘇萊還活著，現在也回來了，你們……」
湯琴的話沒說完，正巧門外響起了有序的敲門聲。
葉烯便立即站起了身，拿出一張名片又拿出了一支筆，在上面寫下了一連串的號碼，然後交給湯琴，「這是我的電話，上面還有唐少陵的電話，你在這裡萬一有什麼事情，可以跟我聯繫！我先告辭了！」
說完，葉烯就離開病房，拉開病房門的那刻，他訝異的看著站在門外的人，「你……」
湯琴也下床追了過來，也十分的吃驚，「小淼兒？」
湯琴也不敢確定，畢竟已經多年未見了，當年的湯淼還有點嘟嘟嬰兒肥的可愛丫頭，如今……已經是一個標準的都市女性了。
「姑媽……」湯淼哂笑了下，她沒想到居然會遇上葉烯，真是不知道踩上了什麼狗屎運。
「真的是小淼兒啊！」湯琴驚喜，「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的？我一個人都沒告訴呢！還有……這些年你去哪裡了啊？」
湯琴有好多疑問想要問湯淼。
葉烯默默的退出去，為她們關上了房門。
怎麼最近到處都上演著久別重逢的戲碼啊！
葉烯也沒有回小葉來的病房，只是叼了一支煙，來到了住院大樓的外面，在夜風中，吞雲吐霧天字號小白臉全文閱讀。
不知不覺就走到了急診室樓前。
急診室的人，忙進忙出，救護車的聲音來了又去，還有家屬們焦急，甚至痛哭的聲音，這大抵就是百味人生吧！
葉烯在夜風中呆了很久，抽掉了半包煙，唐少陵那邊也沒有消息，不過有他出面，把江晨曦給弄回來應該不是難事，他便也沒去電話詢問。只是起身，散了散了煙味，準備回小葉來的病房。等下還要弄醒她給她喂一次藥，也整好頭先唐少陵給買來的布丁還剩著點，他想著上去熱熱，把藥弄碎在裡面，一併餵給她吃比較實在。那丫頭最討厭吃藥了！這性子不知道是隨的誰，記得他和蘇萊都沒有這個壞毛病啊！
這時，急診樓前，又來了一輛救護車，醫生，護士都已經站在樓前待命了。
車上，下來了一個哭雞鳥嚎的漢子，操著不流利的普通話：「醫生，你們要救救我的孩子啊，一定保住我的孩子！醫生，醫生，上次給我老婆檢查的醫生說什麼我家老婆子不是普通血型，這會不會對我孩子不利啊？」
隨著漢子的咆哮聲，推車也從急救車上推了下來，從葉烯的角度看過去，正好能看見一個滿臉蒼白，汗濕的婦女，腹部隆起很嚴重，但是下身卻是一灘的鮮血，染紅了整個被單，很顯然，她很可能經歷流產。
可悲的是，她的丈夫絲毫沒有為她考慮，一直在說著孩子的事情。
即使葉烯身為男人，也為這個女人感動可悲！若是他，他一定會先顧好太太的性命，而後才會顧慮到孩子的事情。
但是一陣冷風吹來，讓葉烯感到一陣涼意的同時，也讓他自我諷刺的笑了笑，其實……他有什麼資格說別人啊！自己當年難道不曾如此麼？蘇萊第一次流產的時候，他不在她的身邊；後來，他不顧她的醫院，強行的要從她的身上取走孩子。其實，他比這個男人，比這個世界上大多數的男人都要惡劣！
呵……
葉烯苦澀萬分。
他提步走向住院大樓。
身後是醫生痛斥的聲音，「你都不知道要保護好你的老婆麼？你太太不是普通血型，那你知不知道，她若是出個什麼意外，沒有充足的血源，那就是一屍兩命！！！」
這樣一句話，讓葉烯的內心咯登了一下。
恍然間他好像意識到了什麼，他想要去捕捉，卻看見唐少陵走過來。
「人呢？」他問。
「送她去醒酒了，不到明早醒不過來，放心吧，派人看著呢，丟不了！」唐少陵回答。
葉烯問：「怎麼回事？」
「就是昨天酒吧跟她一起跳舞的那個肌肉男，其實就是一個二流子，專門勾引一些在酒吧裡鬼混的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單身女青年，然後進行勒索，簡直沒品到了極點！」唐少陵涼涼的說，「今天若不是正好遇上我們啊，那踐人就要被訛去一百萬了！」
「那男人訛人都訛這麼一大幣數目？」葉烯簡直不敢相信，上下打量了唐少陵一眼，「這麼好賺的話，你也下海吧！」
「……」唐少陵一時無語，「我勒個去……老子下海的話，拉著你和辰哥，還有顧寅，林陌一起去！！！！」
葉烯噴，堵在心口的那股子不知名的氣，好似要散去了。
這時唐少陵才回答，「都是江晨曦那小踐人沒腦子啊，都被人訛上了還不懂得收斂，還在那說自己家多風光，敢訛詐她，讓他們吃不了兜著走！你說，這不多訛她訛誰啊趕屍道長！」
葉烯：「……」
「得了！」唐少陵無奈道，「你去跟伯母說一聲吧！」
葉烯卻挑眉道：「你上去吧！」
「不去，我怕我到時候說到江晨曦要和伯母吵架！」唐少陵非常有自知之明。
葉烯卻神秘兮兮的說：「我覺得你應該自己上去，也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能有什麼收穫！」唐少陵雖然狐疑，卻還是堅持不上去。
葉烯只好無奈點破，「湯淼在上面！」
他剛剛雖然站在急診樓前面，但是住院大樓那面也是一直注意著的，並沒有看見湯淼出來，所以說應該還在。猶記得當年唐少陵找過一段時間那女孩子。想來有那女人的消息唐少陵應該會高興才對。
哪知道唐少陵卻不動如山，只是『哦』了一聲。
「怎麼了？」葉烯皺眉，「當年不是一直找她來著麼？如今人就在眼前，不上去了？」
「見過了！」唐少陵說。
葉烯：「……」
唐少陵看了眼葉烯，歎氣，「前兩天，小葉來送來醫院，你把蘇萊逼走，我當時在場，我雖然知道你是不想讓蘇萊看見小來來那個時候的狀態，怕她自責心疼，可是蘇萊不知道啊！我真心不希望你們弄太僵，這對你對她都不好，也想著她回國我還沒去見過她，所以就去她下榻的酒店找她了，結果遇上的卻是湯淼！」
「……」葉烯沉默了半響，才道：「少陵……我和蘇萊的事情，你真心別攙和！」
「可是我卻不想看見你們鬧得如此的僵！」
「鬧得不僵又如何？我們難道還能相親相愛麼？」葉烯提高了音量，回吼！
「為什麼不能！？」唐少陵跟葉烯嗆聲，「去他媽的倫理道德，血緣關係！你們特麼的不就是表兄妹麼，那又如何？這在國外，很正常的關係！就算放在國內，提前個幾百年，也是很正常的關係！有什麼不可以的！？」
「有什麼不可以！？」葉烯吼，「你看見來來了？你看著來來如此的受苦，你還能覺得有什麼不可以的！？來來就是我和蘇萊結合的罪證！我們兩個犯的錯，讓來來來承受了！！！」
因為他們是近親，所以來來從生下來開始就跟別的小朋友不一樣！！！
拿葉來來堵唐少陵，還是有效的，他果然不吭聲了。
葉烯這才道：「不去打擾她，才是我能給她最好的回報！我們都不要去打擾她！」
不去打擾，是他給她最好的愛！
葉烯皺著眉頭看了唐少陵一眼，決定不去繼續剛剛的話題，而是問，「還有，你剛剛是說湯淼現在是住在蘇萊那？」
「準確來說，應該是湯淼一個人住在那兒，而蘇萊住在別處！」
「那也就是說，蘇萊是和湯淼是有聯繫的……」葉烯說著，眉頭已經皺得很緊了，在思索著一些事情。
……
他心中的一口悶氣，似乎漸漸的能找到結症所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