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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否夢裡客 072、吻,對手 文 / 側耳聽風

    閻蘇到了五王府,一襲桃粉色的長裙,溫婉的面容含蓄的氣度,相較於豐延紹府上任何一個側妃妾室都要出彩。

    岳楚人與豐延蒼也在,她沒有絲毫意外,只是笑歎著她來晚了。

    「確實晚了些,大家都等你多時了。」靠在太師椅上,岳楚人笑得意味深長。不止是她在等著,豐延紹的後宮更是等了許久了。

    看著岳楚人那笑,閻蘇似乎明白了什麼,不過卻是不甚在意的笑笑,走至豐延紹面前微微福身,「蘇兒見過王爺。」

    「坐吧。今日你來,閻兄要獨自在府中過小年了。」豐延紹儒雅謙和,也是因為今日屬於家宴,所以稱呼閻靳為閻兄。

    在岳楚人的對面坐下,閻蘇笑容淺淺,「哥哥今日去了城郊軍地,與軍士共度小年。」

    豐延紹點點頭,對於閻靳,他還是很佩服的。

    岳楚人靠坐在那兒,聽著他們這對未來的夫妻對話,很官方啊。不過他們日後肯定能做到相敬如賓,聖人都說夫妻就該相敬如賓,但那又何嘗不是另外一種貌合神離呢?

    就在此時,大廳外那一眾妾室來了,岳楚人和閻蘇動作一致的扭頭看過去,當先的是那兩個側妃,後面則是那五六個妾。

    「見過閻小姐。」進得大廳,除卻那兩個側妃,其餘的女子均福身問禮。

    「諸位姐姐不必多禮,許久不見,諸位姐姐過的可好?」站起來,閻蘇很熟稔的與她們說話,相當有大房風範,看的岳楚人也不由得嘖嘖稱奇,這個時代的女人,果真都是好樣的。

    「閻小姐許久未來了,我們可是想的緊。前些日子您派人送來的方子我們一直在用,效果很是不錯呢。」兩個側妃一左一右的將閻蘇圍在中間,大有以她為中心的模樣。

    「好用就好,下次我再給你們送幾個別的方子來,女人用了特別好。」閻蘇笑意盈盈,她們好像親姐妹一般。

    岳楚人幾乎不眨眼,從那些個女子身上一一略過,仔細打量,其實她們好像也沒有有惡意的,看樣子像是誠心交好。

    「怎麼了?眼睛都直了。」身邊,豐延蒼低低的聲音傳過來,還帶著笑意。

    岳楚人扭頭掃了他一眼,然後很誠懇的讚歎道:「對於如此和諧的場面,我感到很神奇罷了。」

    「莫不是她們吵翻天你才覺得正常?」豐延蒼輕笑,鳳眸如水。

    「反正我是做不來,要有這麼一群人在我眼前晃,連帶著你全部滅掉。」單手支著下頜,岳楚人斜睨著他,虧他還能笑得出來。

    「夠狠,說的我都開始害怕了。」順著她往下說,看她笑起來,他亦是輕笑。

    「七王與七王妃真是濃情蜜意,讓人羨慕的不得了。」驀地,對面那寒暄的女人們開始關注對面了。他們倆一俯首一仰頭的注視著,那看向對方的神態也著實讓人欽羨不已,尤其是對面的女人們。

    乾笑了一聲,岳楚人依然保持那個姿態,不予回答。

    豐延蒼淡笑自若,氣度無雙。

    「他們倆是連體嬰,互相對視之類的毫無稀奇,還有更讓人受不了的呢。」閻蘇輕笑,一邊說著,語氣熟稔,自是也表明了她與他們二人的關係不一般。

    「你們姐姐妹妹聊你們的,說我們幹什麼?大家都是普通人,夫妻之間的事都大同小異的,你們用得著那麼稀奇麼?」岳楚人不樂意,她和豐延蒼可是很清白的。

    「七王妃不高興了,我們就不要再說了,新婚燕爾的,害羞很正常。」一個看起來有些年歲的女子打圓場。

    「嫂子們誤會了,我這還真不是不高興。只是我家小蒼子臉皮薄,一會兒把他說害羞了,你們可哄不好。」坐直了身體,岳楚人終於和那群女人聊上了。

    說到豐延蒼,對面的女人又齊齊的將視線轉向他,而後便是一陣高低不一的笑聲。

    「不是還有你麼?老七最是聽你的話,估摸著你說一,老七決計不敢說二。」閻蘇嘖嘖歎息,馭夫有術啊。

    對於這話,岳楚人絕對愛聽,果然不反駁。豐延蒼淡笑著微微搖頭,女人說話,他不參言。

    豐延紹坐在主座,一直都在溫和的微笑著,鳳眸幽深,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晌午很快就到了,筵席也已在飯廳備下,眾人移駕,剛走進飯廳,酒菜的味道就飄入了鼻腔,好聞的緊。

    在各自的位置坐下,豐延紹位居主座,左下第一位是豐延蒼,岳楚人就在他身邊。對面,挨著豐延紹的是閻蘇,然後是那兩位側妃,其下依次是其他的女眷。

    「府中從未如此熱鬧,人也一個不少,本王甚感心悅。這一杯本王敬大家,希望以後每年都能聚於此。」豐延紹舉杯,其他人也跟著舉起來,而後與他同飲而盡。

    「五哥,你家的酒倒是很好喝,一股桂花的味道。」放下杯子,岳楚人咂嘴,真的挺好喝的。

    「這是桂花酒,宮中的酒師釀的。老七以前身體不好,所以,父皇也不會賜酒,你們府上自是沒有。」豐延紹笑容儒雅,一字一句都十分有氣度。

    岳楚人點點頭,宮裡的東西的確好,也怪不得大家都喜歡那地方。

    「喜歡喝?」豐延蒼轉頭看著她,溫聲道。

    「我又不是酒鬼。」看了他一眼,她如此說著,卻是自己又倒了一杯,看來是喝上癮了。

    豐延蒼輕笑,「多喝些也無事,這酒不醉人。」十分適合女子喝。

    「喝多了撒酒瘋,你可別害怕。」紅唇彎彎,她的酒量還是可以的。

    「還會翻天不成?」豐延蒼饒有興味兒。

    「沒準兒,喝多了就變成猴兒了。」又抿了一口,真的很香,比在護國寺與費松喝的那個要好喝的多。

    「為什麼?」豐延蒼不解,這是什麼邏輯。

    岳楚人眨眨眼,對面的女人們也在看著她,她們一直都在聽他們倆說話。

    「這個嘛、、、孫悟空?你們應該是不知道,這個話題就此略過。」揮揮手,要她講孫悟空?那得講到什麼時候去。

    「孫悟空?寺門中人。」豐延蒼推理道,還是很想知道那孫悟空是誰。

    「你還真是執著,孫悟空是個猴兒,猴兒精。大鬧天庭,把玉皇大帝的凌霄寶殿都翻了,眾多神仙都拿他沒辦法,後來被佛祖壓在五指山下了。」看他非要弄清孫悟空是誰,岳楚人無語的解釋。那就是隻猴兒,有什麼可琢磨的。

    「哦,原來如此。」豐延蒼明白了,孫悟空並不是某個人,是個妖精。

    「明白了?你們也別看著我了,這只是個神話故事而已,沒什麼特別的意義,也不用仔細琢磨。」所有人都在看著她,到底還吃不吃飯了?

    「這故事也是佛祖講給你的?」豐延紹開口問道,岳楚人有佛緣等等的事跡他自是聽到過。雖不相信,但是不可否認這傳言能傳成真的就更好了。

    「佛祖?你就當是佛祖告訴我的吧。」解釋不清,岳楚人也不解釋了。

    「都說七王妃深得佛緣,還能見得菩薩佛祖,當真不是假的,居然還能得佛祖講故事。」豐延紹的一妾室驚奇道,她是個很虔誠的佛信徒。

    岳楚人拿著酒杯,這口酒就是怎樣也喝不進去了,都看著她,讓她怎麼喝?

    放下杯子,岳楚人深吸口氣,「佛祖與我講過許多故事,天上的地下的,數不勝數。日後若是有空閒的話,我講給諸位嫂子聽,可好?」

    「如此甚好,七王妃可不要食言。」

    「不食言不食言,楚人一言駟馬難追。」爽快的揮揮手,與女人打交道也是很麻煩的事兒。

    豐延蒼一直看著她,鳳眸含笑,又包含諸多的縱容。

    「都用膳吧,時間很多,不急今天這一時。」豐延紹開口,那些女人果然不再說話,低頭用餐,一時間整個飯廳都安靜了。

    「楚人,現刑部大牢有一犯人,不知是何故,不知疼痛,不知飢餓,好似失去了各種感覺,但他確實是清醒的。我們對他用過各種刑罰,輕的重的,他皆是能輕鬆承受,你覺得這是怎麼回事兒?」筵席進行中,豐延紹說道,眉目間滿是不解。

    岳楚人高高的挑起眉尾,思慮片刻隨後道:「只是聽你的描述,我斷定不出。不過我從未見過這樣的人,不知能不能見見?」牢中的犯人?寧譽?還是其他某些不相干的人?

    豐延紹沉吟片刻,「自是可以,不過若是你都拿他沒辦法,那我們就真的想不出法子撬開他的嘴了。」微微搖頭,豐延紹也是有發愁,這麼多天過去了,一無所獲。

    「讓人痛不欲生我有很多招數,何不讓我試試?」雙臂環胸,她說這話就猶如討論天氣一樣簡單,讓對面的女人們有些微變色。

    豐延紹笑笑,「不要說得那麼血腥。」

    「我的話中可沒半個血腥詞兒,不過我說的絕對屬實,對於刑訊逼供什麼的,我天賦異稟。」關鍵是她從未專心致志的折磨過人,從未盡興過。

    「能不能不要那麼興奮?還有別人在。」傾身,豐延蒼低聲道。瞧著她眼睛亮晶晶,可見她有多興奮。

    轉著眼睛掃了一圈對面,確實有幾位膽小的在用那種眼神看著她,不過她不在意。

    「五哥,咱們一會兒就去大牢看看?」去大牢可比在這裡聽著一群女人嘰嘰喳喳有意思多了。

    「好。」豐延紹點點頭,他自是公事為重。

    筵席結束的很快,因為豐延紹和岳楚人都急於去刑部大牢,其他人自是也不敢拖延。

    前去大牢,只有岳楚人與豐延紹。豐延蒼現今為禮部侍郎,身份不合,想當然的不能出現在刑部。

    坐進馬車,車輪軋軋而動,朝著關押重犯的天牢而去。

    天牢在皇宮外東南方向,那建有城中最高的寶鎮塔,且結實異常,水火不懼。

    平日裡,這也是除卻皇宮禁軍最多的地方,方圓五六百米內沒有百姓居住,亦是不會有人接近,因為大家都知道,這兒是關押犯人的地方。

    寶鎮塔就在眼前,同時也看到了圍在寶鎮塔外的柵欄,手臂粗的鐵柵欄,橫向纏繞在欄杆上的鐵絲還滿是張揚的尖刺。柵欄兩米多高,對於岳楚人來說,除非弄點炸藥炸了,否則出不去。

    馬車還未接近柵欄,裡側有禁軍開門,馬車順利進入,柵欄門也隨即關上,那沉重的聲音聽在耳朵裡好像給了自己一悶棍,進來了就出不去了。

    「許多死刑犯被囚禁在這裡,待得年後二月初二一同問斬。」對面,一身儒雅大氣的豐延紹一字一句道,問斬兩個字輕飄飄。

    岳楚人微微點頭,算是瞭解了一些,「寧譽也在這兒?」

    「嗯。不過他畢竟曾為重臣,所以他所在的地方比較安靜一些。」豐延紹笑笑,看他那笑,岳楚人覺得不止是安靜,恐怕還有別的意思。

    「下車吧。」馬車停下,豐延紹先起身走出馬車,岳楚人隨後。

    走出馬車,入眼的便是高高的寶鎮塔。怪不得說水火不懼,這寶塔完全沒有木頭,就是那最頂端的蓋頂都是石頭,更何況別處了。

    「別看了,閘門已經開了,走吧。」豐延紹扶了她一把,待得她走下馬車,他鬆開手走在前。

    裹緊了身上的狐裘,岳楚人隨著豐延紹走向那由下至上開啟的閘門,那是貼著寶鎮塔的一面石牆,高約三四米,閘門開啟兩米左右,裡面黑乎乎的。

    邁步進入閘門內,進入眼裡的是旋轉向下的石階,牆壁上每隔一米的距離嵌著火盆,照亮了腳下的路。

    滿身皆是鎧甲的禁軍也五步一哨十步一崗,手上拿著重兵器。可能因為環境的關係,他們看起來像是來自地府的鬼兵。

    跟在豐延紹的身後往下走,越往下氣壓越低,不管是住在這裡的囚犯還是禁軍獄卒恐怕都不好過。

    終於看到了牢房,精鐵的籠子緊緊的與石壁扣在一起,裡面一地的乾草,有些籠子裡還有穿著囚服的人躺著或是坐著,頭髮亂糟糟看不清臉。

    不過這裡的囚犯相對來說可能不是重犯,因為豐延紹還順著石階往下走,下面還有牢房。

    第二層,牢房與上一層不同,因為沒有籠子,只是一排石門緊鎖的石屋,門上有一巴掌大的窗口,不過也插著栓子,裡面的人打不開。

    「寧譽關在這裡。」走在前的豐延紹看了一眼那一排石牢,這裡絕對是一隻蟲子也爬不出去。

    岳楚人點點頭,「當真開了眼界,這大牢氣派。」

    豐延紹微笑,「進了這裡,想再出去可就不容易了。」恐怕無人會想來這裡見識。

    「那倒是,長了翅膀也飛不出去啊。」地牢,純正的地牢,關卡無數。

    「到了。」順著石階往下又走了一段距離,一扇石門出現在眼前。

    守在門外的人與上面的禁軍不同,沒有一身盔甲,卻是腰上掛著一圈的鑰匙,這是獄卒。

    「見過五王。」單膝跪地,五六個人聚過來給豐延紹問禮。

    「嗯,把門打開吧。」豐延紹點點頭吩咐道。

    「是。」其中一人走過去,在腰間摸出一串鑰匙來,然後打開石門上的大鎖。

    厚重的石門打開,撲面而來的就是一股難聞的血味兒和臭味兒。

    岳楚人屏息,看向裡面,百多平米,牆上地上擺滿了刑具,這就是刑訊逼供的地方,怪不得味道這麼難聞。

    一個人掛在木架上,衣衫襤褸,還有血跡,頭髮糟亂,可以看得出他沒少遭到『伺候』。

    不過不同於他的外表,他昂著頭看著走進來的豐延紹和岳楚人,眼睛有神,看起來很精神有力。

    「就是他?」岳楚人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確實驚奇。他身上各種傷口,腹部還有傷口在流血,但完全毫無知覺的樣子。

    「沒錯,他是閻字軍中左將軍張冰。」豐延紹點點頭,說出了他的身份。

    「就是他啊!」岳楚人明白了,這就是張冰。不愧是個將軍,很健碩,大約三十幾歲,比之費松那粗獷粗魯的模樣,他顯得文氣的多,不過那也僅限於外表而已。

    「閻將軍將他一路帶回皇城,亦是費了不少的周折。閻將軍內力高深,封了他全身二十幾道的大穴才制住他。一路又遭到截殺,想必是衝著他來的。」豐延紹看著張冰,鳳眸暗沉,那裡好像有風暴在湧動。

    「我那時給閻靳提供了藥,能迷住他的藥,看來只是短暫性的起了作用。」不然閻靳也無需封他的大穴。

    「你也看到了,還在流血,他卻毫不受影響。」站在那兒看著他,豐延紹很是疑惑。

    「不用急,我看看。」岳楚人笑笑,對他絕對感興趣。

    幾步走上前,他被掛在木架子上,她看著他還得仰著頭。

    伸手,指間多了一根閃亮的銀針,手腕一動,快速的紮在他的胯骨上兩公分處,他毫無反應,居然還在低著頭滿眼探究的瞅著她。

    「看來你還真是不疼!」甭管誰,她這一針下去都得受不住的叫出來。

    張冰不回答,只是看著她,在探究。

    「既然不覺得疼,那可就糟了,我就喜歡對付你這種刺頭。」收回銀針,岳楚人抱著雙臂圍著他開始轉圈。

    一步一步的走,好像在思考著什麼,但又好像在看什麼。驀地,岳楚人在重新走到他面前時長長地吸了一口氣,「這蠱有意思,我還從沒見過呢。」他的血液帶著一股奇怪的味道,她進來時不敢呼吸,這裡味道太刺鼻。但圍著他轉了幾圈,清淺的呼吸時聞到了些許不對勁兒,所以就認命的長吸了一口,還真是有古怪。

    張冰神色微變,看著岳楚人的眼神多了些許警惕。

    「不用緊張不用緊張,我只是聞出了些味道而已,到底是什麼蠱我還不知道。」伸出食指觸摸到他的肚腹間,手指沾上他流出的血,然後收回研究。

    觀察了下色澤,聞了聞味道,隨後拿出帕子擦拭乾淨,一邊抬頭看向正在瞅著她的張冰,「哪個高人給你的蠱?那人是個高手。」

    張冰不答話,但是通過他的眼睛便能看得出岳楚人猜對了。

    「那個人是你們巫教的教聖吧?也不知和那個殺了我奴蠱的是不是同一個人。要是同一個人,你說我殺了你是不是就等於給我的奴蠱報仇了?」岳楚人挑著眉尾看著他揚聲道。

    張冰不眨眼的盯著岳楚人,岳楚人也看著他,半晌,他開口道:「你不是他的對手。」聲音沙啞,飽含篤定。

    他一開口,不止岳楚人瞇眼,豐延紹亦是一震,這是他進入大牢後第一次開口說話。

    「哎呦,我還真聽不得激將!你信不信我解了你身上的蠱?讓你把你所知道的都無法控制的交代出來?」擰眉,岳楚人滿眼凌厲,她當真是聽不得別人比她厲害的話。

    「你不會成功的。你若解了聖蟲之毒,我必死無疑。」張冰淡淡道,很是自信。

    岳楚人暗暗咬牙,「我會解了你的蠱,你也不會死,而且,還會心甘情願的做我的奴隸。」這是她來到這世界上第一次遇到的難題,成功的把她激怒了。

    「呵呵,在下拭目以待。」張冰笑起來,很謙遜,但又很氣人。

    「哼。」冷哼一聲,岳楚人轉身離開,豐延紹注視了張冰片刻,隨後也離開。

    「很棘手麼?」順著石階往上走,走在後的豐延紹問道。

    「是啊。」岳楚人回答了一聲,繃著臉,腳步很用力。

    「不急,他在此,插翅難逃。」豐延紹安慰,其實他也沒想到會是這樣。

    「那個給他下蠱的人是個高手,前些日子我有一個奴蠱被殺死了,或許是同一個人。就算不是同一個人,他們的段數也差不多。」岳楚人面無表情,說著話,腦子裡想著對付張冰身體裡那蠱的法子。

    「巫教的人遍佈各處,但真正的高手卻是少之又少,更何況教聖等級的?楚人,你也無需焦急,慢慢來。」豐延蒼所瞭解的,豐延紹亦是知道。

    「他的挑釁成功激怒我了,這麼多年來,還真沒被人如此看低過。」除了老太婆那習慣了的嘲諷,整個寨子裡也沒人敢說她半個字。

    「呵呵,怪不得老七說不能逆著你說話做事,如此火爆,果真不能輕易惹。」豐延紹輕笑,豐延蒼看人一向準,摸人的脾氣摸得也很準確,岳楚人還當真是他說的那般。

    「他說過我?小蒼子最大的優點就是識相,不似某些人,八字犯賤,五行欠揍。」也不知說的是誰。

    「八字犯賤?五行欠揍?這俏皮話好聽,讓人無力反擊。」豐延紹自是不覺得她在說他,琢磨著她的話,覺得有意思的緊。

    「還有更多呢,五哥要想聽,哪天我專門給你寫一本,讓你看個夠。」岳楚人皮笑肉不笑,此時完全沒心思開玩笑。

    「還是從你的嘴裡說出來有力,若是本王來說,恐怕就變成笑話了。」豐延紹微微搖頭,就是想那般隨性的說話也說不得啊。

    岳楚人笑笑沒有吱聲,不禁回想起豐延蒼學她說話的樣子,也挺可愛的。

    坐上馬車回到五王府,時近傍晚,閻蘇已經回去了。

    豐延蒼在五王府等著岳楚人,見到她有些繃著的臉,大概猜到了緣由。

    「不開心了?能讓你生氣,那個人慘了。」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暖暖的。

    抬頭看了他一眼,鳳眸如水,俊美的臉上滿是溫柔的笑,看的岳楚人瞬時心情好很多。

    「就你說話好聽,那個混蛋,我讓他求生不得。」咬牙切齒,岳楚人的眼睛似乎都著火了。

    「不止求生不得,求死也不能。別氣了,天色晚了,咱們回去吧。」溫聲相勸,句句話都是岳楚人愛聽的,果然,她的小臉不再繃著了。

    與豐延紹告別,二人坐上馬車,打道回府。

    天色漸暗,馬車裡也沒點燈,光線漸漸暗下來,岳楚人靠著豐延蒼,聽著他清淺的呼吸,聞著他身上的味道,心情放鬆,腦子裡思慮著攻克張冰的方法。

    「還在想?」單手摟著她的腰,隔著厚重的狐裘,依稀的能感覺的到她的身形。

    「嗯,有點麻煩呢。」懶洋洋的回答,岳楚人微微扭身,伸出手臂鑽進他的狐裘大氅裡,然後摟住他的腰。

    感受到她的動作,豐延蒼無聲的輕笑,下頜蹭著她的發頂,呼吸間均是她的味道。

    「不急,我的王妃天下無敵,那些跳樑小丑蹦躂不了幾時。」低聲的說著,岳楚人的耳朵貼著他的胸口,他每說一個字她都能感受到他胸膛的震顫。

    「真會說話,我愛聽。」閉著眼睛,岳楚人十分享受被他吹捧。

    「呵呵,還想聽什麼,我都說給你聽。」摟著她,豐延蒼低笑道。

    「哪有讓我要求的?你這古人,又開始調皮了。」仰頭,她伸出一隻手臂勾住他的頸子,然後微微用力拉向自己。

    豐延蒼順勢低頭,漆黑的光線中似乎也看得清她的臉,鳳眸含笑。

    呼吸膠著在一起,岳楚人看不清他的臉,卻能感覺的到他的呼吸。她的心蹦的很快,依稀的也能聽到他急速的心跳,原來他們都一樣緊張。

    距離漸漸拉近,那呼吸吹在臉上,她的汗毛都在動。

    閉上眼睛,岳楚人略一用力,他被拉下來,四片溫熱帶著些微顫抖的唇瓣準確的貼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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