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家小媳婦難做 054惡客上門 文 / 一濁
054惡客上門
王氏當年嫁進林家，據說還有一段插曲。
據說，當年的林家還很富足，有一百多畝地，家裡甚至僱傭了一個長工。
當時王氏的父親，也就是王遠征，剛考上秀才不久，家裡也小有餘財。
王氏當時是王遠征最小的女兒，她上面有兩個哥哥。因為羊草溝村王氏一族是大族，而他們這個族裡男丁最多。
所以，在莊戶人家一向重男輕女的傳統，在王遠征家就沒有得到有效實施。王氏當時十六歲了，就因為眼光高，又是王家得寵的姑娘，再加上一個秀才做爹，這親就耽誤了。
當年林家家境殷實，林元峰那會兒正是半大小伙子，基於林家良好的基因，林元峰當時也是村子裡數一數二俊俏的後生。
也不知道怎地，據柳苗後來從林元浩那瞭解到的情況，反正就是王氏看中了林家老大，以豐厚的嫁妝成為了林家長房長媳。
王遠征是個認死理讀書的人，中了秀才沒多久其父母病逝，他又不善耕種，家裡日子反而一天天破敗下來，直到後來去縣城坐館，算是直接離開了羊草溝村。
王遠征有兩個兒子卻都留在了村裡，兩人都早已成家，如今各自種著幾畝地維持生活，日子倒還過得去。
傍晚，就是王遠征的大兒子，王氏的大哥——王伯舉來了。
要說王氏兄弟這名字還有個小插曲，王遠征的大兒子，也就是王氏的大哥——王伯舉，二哥叫王仲舉，還是後來王遠征中了秀才改過來的，目的嗎，自然昭然若揭。
六十多歲的老爺子。可見這想中舉的心思多重。
「哎呀老林大叔，可是有些時候沒見您在村子裡走動了。」王伯舉屬於那種見人說人話，見人說鬼話那種。「前些時候還聽說大叔您在縣城住了些時候……這精神頭卻是愈發好了。要不咋說，這人啊，有福沒福的全在兒女，林家大姐這是孝順啊。」絲毫不提林老爺子被撞生病的事。
按理說，發生了這種事，王家和林家不但是姻親，還是一個村子住著。於情於理都該過來看看。可當初出事的時候，除了給鎮上的林元田送信外。王家竟沒有一個人出現。
可見這王家，眼裡是沒有旁人的。
上房東屋，老太太趙氏和林元花坐在炕裡。一點兒表情都沒有。
林老爺子瞇著眼睛。眼皮都沒抬一下。
王伯舉坐在炕沿邊上滔滔不絕，林元峰木頭疙瘩一樣，反觀林元浩，一張臉沉得都要滴出水來。
柳苗燒了熱水後，就跟王氏站在地上。不禁有些奇怪。王家和林家，這可是嫡親的親戚啊，咋看起來有點兒彆扭呢？
「……林大叔，看您老這身子骨，可是愈發好了。俺爹就常說，這坐館了。反而不如以前在村上伺候幾畝地時身子骨好了……」
「那他不如辭了館，回家種地，正好管管你們這兩個小王八羔子。」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刺激的柳苗嘴角抽搐。
這老爺子，還真是敢說。
這下怕是這位王家大哥也忍不下去了吧？
誰料，王伯舉似乎根本沒聽出來林老爺子的諷刺，順著他的話茬接道：「可不是？俺也時常勸俺爹，那館坐著也不輕省。不如回來，俺們兄弟雖然無德無能的。但好歹孝順爹娘、伺候爹娘日子過得舒舒服服的還不成問題，可老爺子啊，就是一心想著做學問，並不想回來，寧可在外面吃苦也要做學問啊……」王氏兄弟都跟著王遠征讀過一些書，這說起話來倒是一套一套的。
柳苗瞠目結舌，這人，怎麼說呢？
任誰都聽出來他這是順著林老爺子在說，還竟挑好聽的。無事獻慇勤，非奸即盜。
柳苗不由想了想林家最近有啥大事，似乎除了要吃晚飯之外，沒事兒了吧。可這人，總不會為了一頓飯費這麼多口舌吧……
「你們那麼孝順，咋沒去鎮上伺候你們家那死老頭子，跑俺這說孝順，俺可不缺孫子。」這話說的可就毫不客氣了，甚至還帶著貶損的意思。
柳苗不由多看了幾眼，難不成這老爺子不喜王伯舉？
「林家大叔說的是，俺也想著要孝順啊，可這不是眼瞅著要翻地了，咱莊戶人家，春種秋收那是頂天的大事。」
柳苗分明從王伯舉眼中看到一抹轉瞬即逝的算計。
「這不嘛，咱們這親戚里道的，好些時候不咋走動了，那是因為天寒地凍的，這熊瞎子啥的都貓冬了，俺這啊，也是慣常懶了。」訕笑兩聲，王伯舉話鋒一轉。「這眼瞅著開春要翻地了，俺合計吧，林大叔你們家地多，俺和老二地不多，幫你們忙活忙活，跟你們一起搭伙種地得了。」王伯舉口中的老二，自然是他的兄弟——王氏的二哥——王仲舉。
柳苗這會兒才弄明白，感情，這人是要一起種地的。
可如果王家地少，怎麼可能上趕著來幫林家種地呢？
三十畝地啊，柳苗已經不是當初穿越過來的小白，她已經明白，在這個時代，三十畝地對於一戶莊戶人家來說，實在是不小的一筆恆產了。
看王氏就知道，那麼喜歡算計又貪錢的人，她的兄弟怎麼可能是那免費為他人出力的。
「跟俺家搭伙種地？」林老爺子眼皮撩了一下，目光淡淡一掃，做足了不屑的意味。「你們家兄弟那麼懶，俺們可不跟你們家搭伙。」
柳苗擦了一下額頭並不存在的汗，實是掩飾尷尬。
這老爺子，能不這麼實在嗎？
看了一眼面沉似水的林元浩，柳苗突然很想知道，相公這火氣是對誰的？
王伯舉自從進了林家的門，這還是第一次臉色不大好看。
砸吧砸吧嘴，「老林大叔啊，你這話可就不中聽啊，俺們這可是看在親戚的份上，要不是俺家小妹下嫁給你們老林家……」
柳苗一哆嗦，瞥了一眼王氏，又看看大伯哥林元峰，真沒看出來「下嫁」。
「俺們老王家可是村裡大戶，裡正那是俺叔爺，俺要是在這羊草溝的一畝三分地上跺跺腳，那地也得顫兩下……」
柳苗看的分明，趙氏突然臉色難看的拉住了林老爺子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