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189 文 / 一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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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嬸……他們說，娘不要我們了……」林家再懂事兒也始終是個小孩子，之前都是不認識的人他還能挺著，這一看到柳苗，眼淚就嘩嘩的往下落，「他們說……說娘被爹給休了……嗚嗚……」林家嗚嗚的哭著，本來已經停止哭泣的林業也開始嚎啕大哭。

    柳苗無語的皺眉，這是誰跟兩個孩子亂說的。

    剛起來的林四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夫人……我……我不是故意的……」他就是看兩個小少爺吵著要回家，就跟他們說了兩句，誰曾想他們這麼愛哭啊。

    第一次到主人家就發生這種事兒，林四嚇得渾身直哆嗦。

    「夫人，是小少爺吵著要回家，林四也是想勸著小少爺，夫人……」林三也跪下磕頭。

    「夫人，我也有錯，沒哄好兩位小少爺，夫人，您要罰就罰，可千萬別趕我們走啊。」林二也不住的磕頭，他們這些人在一起學規矩已經有一個月了，這又伺候一家人，就有了一種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感觸。

    炕上兩個小的哭，地上三個大的也紅了眼圈，柳苗一個頭兩個大。

    「誰要罰你們了，都給我起來。」這些小子，自己就那麼像壞人嗎？

    「夫人，您不罰我？」林四跪在地上傻兮兮的問。

    「你再不起來我就真罰了。」柳苗沒好氣的道，抱著林業就往外走，「過來，你們抱著大郎跟我去吃飯。」

    也不用柳苗吩咐，小豆子趕緊去廚房安排伙食。

    今天他們家請客，那飯菜有好多剩餘的。不一會兒熱了就給上來了。

    柳苗抱著林業，身邊坐著林家，兩個小傢伙還是抽抽噎噎的哭著。

    「好了，都別哭了，你們爺爺生病了，爹爹也生病了，大郎和二郎可是男子漢，以後還要養家……男子漢大丈夫，流血不流淚。怎麼能掉眼淚呢？」

    柳苗細聲細氣的勸著，果然林家一會兒就好了。()

    林業癟著嘴，看了一桌子的好吃的，漸漸的也收住了哭聲。

    「二嬸，我餓了。「畢竟還是小孩子，一看到吃的就轉移了注意力。

    柳苗幫他們擺了碗筷，又夾了肉菜放到他們碗裡。

    「快吃吧。一會兒二嬸帶你們回去看看。」

    林元浩這會兒聽到動靜也從外面走了進來，「大郎、二郎這是咋了？」兩個孩子眼睛都通紅，他想不注意都難。

    柳苗示意林二他們照顧好兩個孩子，把林元浩拽到一邊，說了兩個孩子之前的事兒，有些擔憂的道：「王氏休了也就休了，可是大郎和二郎，這年紀還小，要是……」要是兩個孩子找娘。怕是林家老宅那邊也不好辦。

    「都多大了還找娘？」沒想到林元浩在這件事上的態度卻異常強硬，「王氏那樣的人，連老人都不放在眼裡，還敢帶人把家裡給砸了。自己男人都敢打，哪個能饒了她？」就這樣放過她簡直是太便宜了，這要是放在那些手段厲害的，就乾脆送到公堂了。

    如果這件事兒真送到公堂上。不說有童升的關係，就是吐沫星子都能把王氏淹死。

    可話是這個話沒錯，但是兩個孩子…….柳苗又犯了難。「大郎和二郎沒有娘照顧，這以後的日子……」柳苗想想就歎氣。

    她不是什麼聖人，可任誰看到兩個粉雕玉琢的孩子哭的稀里嘩啦的都心疼。

    「慢慢就會習慣了。」林元浩在這件事兒上異常堅持。「對了，老三偷偷回家看了，爹似乎緩過勁兒來了，我想一會兒送藥過去瞅瞅。」畢竟是親爹娘，即使老宅那邊一次又一次傷了他們，可林元浩依然是放心不下。

    柳苗理解他的心情。所以也就沒攔著。「你過去吧，有事兒的話就讓人給我帶個話。」柳苗不攔著林元浩自己卻不想過去。趙氏之前那些事兒，做的太不地道。

    如今被傷的體無完膚，柳苗覺得自己能做到這一步已經很好了。

    「那大郎和二郎？」林元浩看了一眼房間裡吃飯的兩個小傢伙。

    「我們還是問問他們自己的意思吧。」兩個都是男孩，以後家裡沒了娘，他們更要學會長大。

    林家始終在看著兩人。一看到他們進來就站了起來。「二叔、二嬸。」小心翼翼的。這個孩子，經過了之前的事兒，似乎一下子長大了好多。

    林業也小心翼翼的放下筷子，他還小，不大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可本能的他還會覺得恐懼。

    不知為什麼，柳苗突然就不忍心了。

    「沒事兒，都坐下吃飯，一會兒二嬸給你們講故事。」不知為什麼，柳苗突然不想他們現在就面對老宅那些紛紛擾擾。

    林元浩看了一眼柳苗，有些不明白為什麼媳婦突然留下了兩個孩子。

    柳苗輕輕搖了搖頭，示意林元浩不要帶他們回去。

    「媳婦……」大郎不小了，眼瞅著就十歲了，應該學著懂事兒了。

    柳苗不停的眨眼，趕緊攔住，「相公，你有事兒就先去忙吧。」

    媳婦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林元浩自然不好再說什麼。

    「那好吧，你照顧好他們，今天就讓他們在咱家住吧。」既然媳婦要留下，那就留下好了。

    「二叔……」林家起身走到林元浩跟前，仰著小臉，「二叔，我想回家看看爺爺和爹。」眼睛裡滿是期待，又帶著一分小心翼翼。

    林元浩突然笑了，彎腰抱起林家，「好，二叔帶你回去。」大侄子能有這樣的想法，林元浩很欣慰。

    「我也要去。」林業也跑過去，抱住林元浩的大腿，「二叔，我也要看看爺爺和爹爹。」

    「好，二叔也帶你回去。」林元浩彎腰抱起林業。沖柳苗挑挑眉。

    「好吧好吧，都回去都回去。」語氣有些賭氣的味道。真是，自己明明好心，偏偏人家還不領情。

    「媳婦你也要去？」林元浩難掩驚喜。

    我什麼時候說要過去了？是你自己想我過去吧。偏還什麼都不說。

    柳苗沒好氣的甩了他一個青蔥白眼，「去去去，都去。」林元浩都張嘴了，她還能落他面子不成。

    林元浩鬆了口氣，瞇著眼睛笑。這個動作很好的掩飾了他眼裡的感動，卻讓他一雙眸子更加明亮。像是天空夜晚的星辰。

    這樣的林元浩，意氣風發的，柳苗不覺看的有些癡了。

    如果時間允許，她願意一直和林元浩這樣走下去。

    滿目青山空念遠，她只願惜取眼前這一個。

    林家從林元浩的懷裡跳下去，林元浩伸出手，柳苗抿著嘴唇走過去。伸手牽住林元浩的手，另一隻手很自然的牽住林家的小手。

    「呦，你們這是要往老宅去啊？」韓寡婦提著一個食盒進來，指給柳苗看，「兩碗飯都在裡面，上面的是給老爺子的，下面的是給老大的。」後一句動靜有點兒小。

    柳苗本想接過食盒，不想韓寡婦卻不著痕跡的把手挪開，「我跟你們去看看。」似乎覺得這樣不妥。就忙解釋道：「都是一個屯子住著，知道了不去看看也不好看。」目光閃爍。

    到了這會兒，柳苗依然沒想太多。在她看來韓寡婦跟他們家走得近，去老宅也許也只是「愛屋及烏」的一種表現而已。

    「嫂子怎麼知道哪碗藥是給老爺子的？」一路上眾人往老宅走去，柳苗就笑著問。藥包上面可沒有註明。

    「嗨，我前些年也老吃藥，裡面有兩味藥是安神的。看了就知道了。」以前在窯子裡，誰沒掉過兩個孩子，嬸子垮了也老生病，那藥也沒少吃。俗話說久病成良醫，時間長了自然就知道了。

    「沒想到嫂子還懂這個。」柳苗挑眉，懂藥材的女人本就不多，懂這個的莊戶人家女人就更少了。不過柳苗想到韓寡婦之前在那種地方待會兒，也許懂的多一點兒吧。

    韓寡婦只是笑笑，兩人顯然都沒想在這個問題上深談。

    一路上林家和林業有些緊張，柳苗察覺到抓著自己那隻小手一直繃得緊緊的。就拍拍他的腦袋。「沒事兒的，嬸子肯定能把爺爺和爹爹治好。」

    「嗯。」林家重重的點頭。

    「娘把家裡的東西都砸壞了。」林業突然揚起小臉，癟著嘴道：「雞蛋都給扔了，奶奶還說要給我吃一個。」

    莊戶人家雞蛋都捨不得吃，一般都是攢了一起賣錢。趙氏過日子更是節省，在老宅。除了林老爺子，一般兩個得寵的孫子也很少能夠吃到雞蛋。

    柳苗鼻子發酸，王氏這樣做，就沒想想兩個孩子以後咋整？

    也許她是沒想到自家會出頭吧？

    柳苗這樣想著，覺得還真有可能。

    如果只是老宅那些人，還別說，今天這事兒他們也只能啞巴吃黃連，王氏這是看到了這一點所以才敢大鬧，也許她是想要鬧一場然後拿捏住老宅那些人。

    卻沒想到打了林元峰，林老爺子上來拚命，結果他們幾個小伙子不知道誰推了林老爺子一把，把老爺子給弄傷了。

    說實話，如果只是林元峰他們兩口子打架，林元浩也未必去管，柳苗就更不會在意。可這動了林老爺子，事情可就嚴重了。

    也許正是這一點王氏沒有想到，就鬧出了這麼多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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