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199 文 / 一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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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苗和張氏在後院屋裡嘮嗑。()
老宅的事兒就是一堆糊塗賬,柳苗現在是沒辦法不管,不過也不想多談,就轉而說道了柳壯的事兒。
柳苗想了一下,還是覺得這件事兒該和張氏說說,如此就把前因後果跟張氏說了,卻不想張氏愣了足足有一分多鐘的時間,整個人都傻了。
「這…….這是啥時候的事兒啊,大壯咋不跟我說那……」急吼吼的一嗓子,隨即眼圈就紅了,「這孩子咋這麼命苦呢。」竟是捂著臉嗚嗚哭起來。
柳苗實在沒想到張氏會這樣,趕緊扶了她勸。
「姨娘,都過去了,別哭了,仔細哭壞了身子。」又道:「早知道總比晚知道強,也好過我們柳家給人家養孩子,哥哥還年輕,再娶一房好的,到時候生他幾個孩子,肯定比吳氏強。」
張氏哪裡肯聽勸,只嗚嗚的哭著,嘴裡還嘟囔著,「都是我不好啊,當初咋就沒問仔細了,大壯那孩子年輕也不懂事兒,就讓他們吳家給禍害了啊……」
柳苗大汗,說的像是柳壯吃了多大的虧似的。說實話,柳苗雖然覺得吳家這事兒過分,還真不覺得柳壯吃了多大的虧,一個男人,白睡了吳氏那麼久,這事兒這麼一想不就過去了。
當然,這個時代這可是大事兒,柳苗自然不好亂說,就勸著張氏道:「姨娘快別哭了,大哥也是剛想開的,這才剛好受點兒,姨娘要是不幫著拿主意,仔細哥哥看到了又難過了。」
柳苗這樣一說張氏果然擦了眼淚,還不住的道:「是我糊塗了,是我糊塗了。這個時候大壯是最難受的,不行,我得趕緊回去,找個由頭休了那吳氏,也免得柳家吃虧。」先找個別的名頭休了她,到時候裡正他們家愛娶了去就娶了去,咋地都不能讓人知道那孩子不是大壯的,雖然早晚也瞞不住,張氏還是想盡量保住柳壯。
「姨娘,不差這兩天。你在我這住幾天,過兩天再回去也不遲。」柳苗很頭疼,咋姨娘這麼大歲數了也聽風就是雨的。
「那哪成啊!」張氏一聽急了。「那吳氏沒幾天就生了,我瞅著也就是這個月的事兒,我得趕緊回去,說啥都得找個由頭休了她,這麼地吧。讓大壯在你這,這事兒我去辦。」張氏心念急轉,卻是想著要用個什麼由頭才能休了吳氏。
「姨娘,吳氏畢竟是跟大哥正式拜堂成親的,這要怎麼休還得大哥拿個章程出來。」雖然吳氏不貞在前,可柳壯到底想不想用這個由頭還未可知。畢竟這事兒於男人臉面上並不光彩。
「這事兒不用大壯出面。」張氏卻像是打定了主意似的,「我去跟他們吳家說。」張氏臉色難看,顯然這件事兒給她的打擊極大。
「姨娘你咋去說呢?」柳苗是不想張氏這麼大年紀了還跟著著急上火的。就勸道:「這事兒還是我哥出面,我和相公也帶著人去,他們要是不講理我們也不怕他們。」大不了這事兒鬧到公堂上,到時候沒臉的也不是他們柳家一個,那裡正家打的好算盤更是要落空。如果柳壯鐵了心不給孩子,他們也沒理。
這事兒柳苗卻是不怕。就是擔心柳壯那邊難過,不過這事兒他是男人,咋地都得挺著。柳苗現在擔心的是張氏一把年紀了還跟著著急上火啥的。不過這事兒張氏是姨娘,作為親人卻又不能不告訴她。
「這事兒你們都不用出面。」不想張氏擺擺手,態度異常強硬,「我倒是要問問他們吳家,七出之條他們自己個說說,倒是犯了多少。」還不信他們家敢為難的。
古代女子地位低下,為了保證男性地位、權利,封建家族的女子如果犯了「七出「任意一條都要被休。()
婦人七去指的是:不順父母,為其逆德也;無子,為其絕世也;淫,為其亂族也;妒,為其亂家也;有惡疾,為其不可與共粢盛也;口多言,為其離親也;竊盜,為其反義也。
特別要說明的是以下三點:無子,是就妻子過了五十歲以後來說;口多言,指撥弄是非、離間親屬。妒,更多是認為妻子對丈夫納妾的忌嫉有害於家族的延續;惡疾是指耳聾、眼瞎、腿殘疾等嚴重的疾病。
同時為了保證女性的相應地位還有一個三不去的,也就是以下三種情況不可以休了女子。
三不去:「有所取無所歸」「與更三年喪」「前貧賤後富貴」。
第一是指結婚時女方父母健在,休妻時已去世,原來的大家庭已不存在,休妻等於是無家可歸;
二是和丈夫一起為父親或母親守孝三年的不能被休;
三是丈夫娶妻的時候貧賤,後來富貴了。
「三不去」是作為「七出」規定的補充規範,但指出「惡疾及奸者不在此列」。也就是說,妻子若符合「七出」中的「有惡疾」及「淫」兩項,則不在「三不去」的保障範圍之內。另外,若有義絕的情形,法律規定雙方必須離婚,則「三不去」亦沒有保障。
吳氏按理說犯的正是七出裡面「淫」的這一項,三不去都不在此列,可以說,休了她一點兒毛病都沒有。可看張氏這個意思,似乎還不想用這個壞了柳壯的名聲。
「姨娘你準備用哪一條休了吳氏?」柳苗有些好奇。
「哪一條?」張氏哼了一聲,「她吳氏犯的就多了,我雖然不是你們的母親,卻是長輩,首先不孝順一條她就佔了。這個且不說,淫這個她還有什麼可說的?」張氏一提這茬眼睛都紅了,古代女子貞潔何其重要,吳氏這一條顯然觸犯了張氏的逆鱗。
「妒這一條她也跑不了,如果不是她,咋能把你那麼急著嫁了,如果不是那麼著急,苗兒你咋能吃這麼多苦。」張氏始終覺得虧欠了柳苗,可之前尋思著是為了柳家傳宗接代著想,這心裡也就覺得過得去,可現在一聽說這事兒,張氏氣的渾身發抖。「她那口多言的毛病也跑不了,還有那家裡的銀錢都她把著,誰知道她有沒有攢私房錢,一個竊盜的名聲也別想跑了。」張氏這是恨極了吳氏,恨不得把什麼罪名都加在她身上。
柳苗想著這個身體的正主,默默歎了口氣。
吳氏這種人算是咎由自取,有那麼一句俗話,叫做腳上的泡都是自己走出來的,吳氏這是自作孽不可活。
沒人考慮吳氏當初跟二牛是不是自願的,也沒人考慮她一個女子遇到這事兒是多難。說白了都是她平日裡做人刻薄,出事兒差勁把人都得罪了,所以一遭事發大家沒有一個替她著想的,卻都恨極了她。
說心裡話,柳苗是同情吳氏的,可她更同情那個白白死去的少女。
吳氏至少還活著,她至少還有她自己的孩子……
「姨娘,明天我陪你回去處理這事兒。」柳苗突然想通了,她既然佔了柳苗的身體,就該為她做些什麼。
「苗兒啊,難為你了。」張氏抿著嘴拍拍柳苗的手,「大壯以後要是敢對不起你,姨娘都不會放過她。」還是覺得柳苗委屈最多。
「姨娘,一家人,咱們不說那兩家話。」柳苗又安撫了張氏,眼瞅著這時候也不早了,就叫秦婆子母女準備做飯,又讓他們去請了韓寡婦過來吃飯。
中午做的飯菜還是剩的東西重新燴了一下,柳苗看著東西不錯,就讓人給老宅送去些。現在王氏不在那當攪屎棍了,自然也沒人再說這飯菜有毒。
林元浩看了又感激的看了媳婦一眼,不過他心裡有數,就啥話都沒說。
飯桌上也沒有外人,柳苗就說了明天要去黃花嶺處理吳氏的事兒。
「哥,咱們在坐得這都不是外人,也沒啥藏著掖著的。」柳苗先給柳壯打了個預防針,怕他面子上過不去。然後才道:「家裡的事兒我都跟姨娘說了,明兒我和姨娘回去,這事兒我們就給處理了,哥你先在家待著,下午的時候再回去。」估計那會兒無論是跟吳家還是裡正家都談好了,到時候柳壯回去寫個休書就好了。
柳苗和張氏打好了主意,這事兒對柳壯是個大侮辱,盡量讓他少出面,免得受不了再給心理上留點兒陰影啥的。
其實主要還是怕那兩家都不好相與,再說啥狠話傷了柳壯。畢竟還不到二十歲的大小伙子,在柳苗眼裡柳壯這個哥哥跟個兄弟似的。張氏更是,柳壯在她心裡一直是孩子。
柳壯沒想到妹子突然在飯桌上提起這事兒,打了個他措手不及。
柳壯手一抖,不過又很快鎮定下來,卻道:「都不用你們,待會兒我就回去,這些事兒我一個人都能處理好了。」他是柳家的唯一男丁,哪能遇到事兒就讓上了年紀的姨娘,和已經出嫁的妹子解決。柳壯別看人憨厚,卻骨子裡很倔強,他認準了的事兒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不得不說,其實在這件事兒裡,柳壯一下子也成長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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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據說還要熱個半個月左右,汗,已經立秋了,可一點兒都木有感覺到秋天的氣息☉﹏☉b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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