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206 文 / 一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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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五子嘮嘮叨叨的為小安抱不平,還嘟囔道:「少爺就是脾氣太好了,對誰都客氣。」就是對他老大呼小叫的,真是,胳膊肘往外拐。
當然,這話他也就在心裡想想,是斷然不敢出口的。
小安卻瞪了小五子一眼,「就你話多,小孩子家家的,你知道啥風流不風流的,跟些閒人潑皮學了些不正當的話,以後別在師傅面前說。」柳苗在他心裡是神聖的,哪裡聽得了那些烏七八糟的事兒。
柳苗心下好笑,就怪異的看了小安一眼。
沒看出來嗎,這小子,倒是挺大男子主義的。這話聽著像是說小五子,咋像是不想讓她知道啥事兒似的。自己還是他師傅呢,這要是他以後成了家,指不定咋轄制媳婦呢。
柳苗倒是覺得,該找個機會跟小安提提這事兒,夫妻這最重互相尊重,他這樣可不好。
又覺得自己操心過剩,心下好笑。
小安倒是被柳苗看的不安,撓撓頭,突然道:「其實我也不是對他客氣,只是覺得那人眼熟,卻想不起來在哪見過。」小安一副若有所思。
柳苗去奇怪道:「你少出門,這是在哪裡見得人啊?」小安似乎除了八虎縣就沒出過遠門,連府城都沒去過。柳苗隱隱覺察出有些問題,可小安到底在哪看到的熟人呢?
柳苗這麼一說,小安一下就愣住了,突然喃喃道:「好像是在師傅你們村裡看過。」是了,就是師傅村裡。小安肯定的點頭,「師傅,就是你們村的人。」小安這次篤定的點頭。
「我們村的人?」這是誰家不想要孩子啊?
柳苗仔細合計了一下,羊草溝雖然日子過得算不上大富大貴。可還真沒聽說誰家連飯都吃不上的。他們這地方地雖然不多,卻也不少,咋地那一年的糧食都能活人,這咋能不要孩子了呢?
難道是意外懷孕?
柳苗就問,「可知道那人是誰?」
小安搖搖頭,他一共也沒去村子幾次,雖然多數人見了面熟,卻認不得。
不過他卻道:「那人看著家境不錯,穿的還挺好的。」顯然不是那種養不起孩子的,小安也懷疑是懷了不正當的孩子。
柳苗想了半天也沒法把這人跟村裡的人對上號。
算了。關自己啥事兒。
想不通乾脆不想了,柳苗就幫著擺桌子。
診病的桌子,本就沒有啥太多的東西。
就是一個放手腕的小枕。再有就是柳苗時常要用的一個藥箱。
藥箱裡面也沒啥多餘的東西,平時也就是一個針囊放裡面,貴重的東西柳苗都讓小安收起來了。
小五子顯然還不高興,就嘟囔道:「回去跟老爺、夫人說,明兒讓醫館住兩個護衛。免得老有不開眼的上門。」
用不著這樣大驚小怪吧,柳苗好笑,就想勸兩句,不過一想柳家家大業大的,也許真不在乎這兩個護衛,就沒說啥。
眼瞅著時候不早了。醫館也沒再來人,小安就道:「師傅,讓小五子回家叫輛車。咱們早點兒過去吧。」
柳苗笑道:「不過就這幾步路,還叫什麼車,咱們溜躂溜躂走過去算了。」鎮子本就沒多大,柳家到醫館不到一里地的路程,還至於特意叫輛馬車。弄的興師動眾的。
柳苗本就不是那嬌貴的人,聞言就否定了小安的建議。
收拾了東西。給醫館上了板,柳苗一行五人就溜溜躂達的往柳家走。
「呦,這不是柳大夫嗎,可有些日子沒瞧見了。」小安隔壁雜貨鋪的田掌櫃一看到柳苗眼睛都亮了,臉上的褶子一下子跟緊急集合似的,笑的別提多諂媚了。
小安眉頭微蹙,沒好氣的小聲哼了一下。這個老色、鬼,每次看到師父的眼光都讓他不舒服。
柳苗卻像是沒看到他的目光一樣,客氣的道:「最近家裡事情多……田掌櫃生意挺好吧。」
「挺好的,挺好的。」田掌櫃就往前湊了湊,笑著道:「家裡事兒忙就好好歇歇,柳大夫這樣年輕漂亮的女人,可累不得啊,這賺錢養家的事兒,還是得靠男人不是。」說著下意識的挺起了胸膛。
「田掌櫃說的是。」柳苗客氣的頷首,「我們還有事兒,就不打擾了。」一副不想深談的架勢。
「哎,哎,柳大夫,咱們回聊啊。」人都走遠了,田掌櫃還在那客氣的招手。
雜貨鋪裡突然傳出一個女人的冷哼,田掌櫃像是回魂似的,嚇得哆嗦了一下。
「你個老色胚,你又看啥玩意呢?」一個胖女人從雜貨鋪裡出來,手裡拎著個擀面杖,滿面凶悍。
「沒啥,看到小安,跟著打個招呼。」田掌櫃卑躬屈膝的笑著,「媳婦,擀皮是不是累手脖子,走,我回屋給你擀皮去。」
「你還擀皮,我看你是缺擀皮了。」田掌櫃的婆娘一看就是個眼皮揉不得沙子的,操起擀面杖就砸,「我讓你跟小安說話,我讓你跟小安說話,我看你是看上人家師傅了吧,你個有色心沒色膽的窩囊廢,我讓你色魔入住的,看老娘今天不打的你滿臉開花……」
「哎呀媳婦,我啥都沒干啊,她哪有你好看,我看你還來不及,哪有功夫看旁人。」田掌櫃不敢還手,抱頭鼠竄。
旁邊街坊鄰居早就習慣了兩人的模式,也沒有人上來勸架,只在旁邊看熱鬧。
還有那不怕死的街坊笑道:「田掌櫃,這是上演哪一出啊?」
旁邊有人附和道:「呦兄弟,你沒看出來嗎,這是人家兩口子在這給咱們看大戲呢。」他儘管這樣說了,可那田掌櫃的婆娘根本沒有收手的架勢,反而打的更凶了。
「我讓你瞧,你有本事跟她家去啊,你別住在我們家,我們家不養活你這白眼狼。」田掌櫃是入贅的女婿,這地位不是一般的低,再加上他好色,媳婦眼裡又是個揉不得沙子的,兩口子倒是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的,不過戰況永遠都是一面倒的架勢。
那田掌櫃好色是好色,卻也是個心疼媳婦的,那胖媳婦無論怎樣打罵,他從來都捨不得說啥,頂多也就是關起門來數落兩句。那胖媳婦也知道見好就收,平日裡好吃好喝的供著那田掌櫃,也只有在他犯了老毛病的時候才鬧上一場。
對此,街坊鄰居們早就見怪不怪了。
柳苗他們走出老遠,身後田掌櫃的求饒還在繼續,小安就忍不住哼了一聲。
「老色胚一個,沒按好心。」
柳苗就好笑的看著他,「你小孩子家家的,知道什麼老色胚的,以後切忌不可亂說。」之前還說小五子呢,柳苗看他才是個孩子。
「我都十四了,已經不是孩子了。」小安撅著嘴狡辯道。他啥不懂啊,姨夫那裡的春、宮他都偷偷看了幾本,自認早就是個大男人了。
「大哥哥,什麼是老色胚?」童繼鴻牽著柳苗的手歪著脖子問。
小安:「……」
柳苗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彎腰把童繼鴻抱起來,「鴻兒,那不是什麼好話,咱們鴻兒是好孩子,可不能說那話。」孩子太小,這才在他們家住兩天,這要是回去就張口老色胚,閉嘴老色胚的,估計童升兩口子下輩子都不敢把孩子放在他們這。知道的是小孩子道聽途說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家竟一堆糟心的事兒呢。
想到這柳苗又警告似的對小安道:「以後這種話再不可以說了。」這一次教訓的口味嚴重。
小安苦著臉點頭,一臉委屈。
他說什麼了?還不是為師傅抱不平。
小五子偷偷吐吐舌頭,柳大夫發怒了,還好自己之前只說了一句。
柳苗他們三人是開醫館的,所以就容易引起人注意。再加上柳苗待人接物都溫柔有禮,小安、小五子兩個小子也遭人稀罕,所以這一路倒是不少人跟他們打招呼。
本來也就一刻鐘的路,愣是走了兩刻鐘還沒走出幾步。
這可真是鍛煉了。
正走著呢,小五子突然拽拽自家少爺,低聲急促的道:「少爺你看那人,可不是之前在咱們那鬧事兒的那個?」小五子指著遠處雜貨鋪子裡出來的一個背影道。
小安一看,可不是,當即點點頭。「就是他。」
柳苗順著兩人的視線望過去,也覺得那個背影眼熟。「還真是個熟人?」卻想不起來到底是誰。
「過去瞧瞧不就知道了。」小五子就往那邊走。
柳苗也好奇的走了幾步,恰巧那人正好回頭,柳苗這一看就是一愣。
「竟然是他?」
柳苗眉頭微蹙,可是不對啊,他不是一個人嗎,家裡也沒有個女人,咋還來買落胎的藥呢?
難道是給他們家閨女的?聽說那閨女也十六七歲了,難不成做了啥見不得人的事兒?
可這也不對啊,還真沒聽說哪個當爹的幹這事兒?
柳苗百思不得其解,卻又覺得這事兒蹊蹺。
張氏一看就疑惑的問,「苗兒你認識那人啊?」她也挺好奇的,咋一個大男人去醫館買那落胎的藥?
柳苗想到當初種種,就歎了口氣,「姨娘,說起來這人你也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