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 雖不是有錢人，但良心還 文 / 廿一
>所謂新衣服，也不過鮮艷一點，摸起來手感並不怎麼滴，比原先念乾那件從村溝旮旯穿出來的獸衣手感還要相差不如。
原先破爛衣服，其實裡面乃獸皮，外邊包裹著一層薄薄布衣，看似落魄，其實穿戴著非常舒服，遠不是一般人可擁有的獸皮衣服。
念乾滿臉豬肝色，穿戴好所有衣服之後，突然才發現自己沒有鞋子可穿，只好向正在洗刷打扮的喬柳求救了。沒辦法，經過昨夜折騰，他那雙破鞋早就報廢，提前退休了。
「穿一雙拖鞋吧！」喬柳洗刷打扮過之後，果然變得更加漂亮脫俗了，一雙大眼睛炯炯有神，閃亮而清澈，看到念乾光著一雙鴨腳，噗嗤一笑，淺笑著說：「現在的社會，經過高速發展，拖鞋款式多種多樣，穿一雙中性拖鞋出去，保證沒人會注意你。」
喬柳伸手一指，指著堆滿鞋子的鞋架上最底下一層，哪裡置放著一雙佈滿了塵埃而完好無缺的拖鞋，淡白色，只有兩條堅固細線固穩。
這雙拖鞋放在最底下，塵埃密佈，一看知曉丟棄在此處很久沒人觸碰過了，念乾嘴角微微抽搐，露出牽強笑容，呵呵、呵呵在原地傻笑，不知該怎麼叱呵喬柳了。這雙白色拖鞋一看就知曉不是她的，而且丟在此處很久沒人整理過了。
「快走吧！在不走就要遲到了，我可要卻學校一趟，再去醫院繳費，最後去回到桑拿公司上班，可沒時間跟你這裡瞎耗！」喬柳嘴角噙著淺笑，看到念乾吃癟的表情，心中非常喜悅，臉上盡寫滿了恬靜笑容，進入臥室拿出一個精緻玲瓏背包，便裝了一些書本便拖著念乾出門。
「匡當」，大廳大門驟然關閉，喬柳用一把鑰匙反鎖之後，便用純真大眼從上而下，再從下而上仔細盯著念乾瞧了一片。
其實念乾長得還不錯，臉龐雖然略顯嬌嫩，但那雙深邃眼睛，卻是那般吸引人，看似不夠成熟，其實仔細目視著他，卻發現他整個人很沉穩，有種面對泰山壓頂而面不改色的宏偉氣魄。
「怎麼，我很帥是吧！村溝裡面的大嬸大媽都說我長得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純正一匹小黑馬，絕對能討個漂亮好老婆！」被喬柳目不轉睛的盯著，正在蠕動腳趾頭的念乾，猛地感覺到喬柳那雙與眾不同的目光投放在他身上。
「臭美，不知羞恥！」喬柳臭美了一句念乾，而後背著玲瓏精緻背包，笑嘻嘻向著樓梯走去。獨留念乾一人傻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大城市的女人果然不好侍候，在村溝裡面男人說啥女人都得聽話，為男人三從四德，怎麼到這裡，發現事情恰恰相反呢！」念乾咕噥一聲，穿著這雙佈滿塵埃的白色拖鞋，彆扭的走了起來，好在他身手敏捷，很快就適應這雙怪異無比的拖鞋。
剛下了大樓樓梯，一陣刺眼璀璨光芒投射到身上，念乾感覺眼睛有些刺痛，雙眼一陣灰暗，等他適應中午時刻的炙熱陽光時，卻發現一身純裝的喬柳居然撐著一把黑色太陽傘在慢悠悠站在道路中央看著他。
其實念乾長得還不錯，雖然不是高富帥，也不是什麼土豪、富二代，但不知怎麼滴，她就是覺得這個比她小幾歲的混蛋，有種常人無法擁有的東西、氣質，給她一種與眾不同的直覺。
伸手遮住炎烈眼光，念乾耳畔傳來陣陣大城市喧鬧叫囂噪雜聲，這裡雖然是小區，但小區內依然有很多居民出出入入，接頭交耳，議論紛紛，整個小區因此而變得熱鬧人聲鼎沸起來，似乎整個小區都其樂融融，彼此沒有絲毫煩惱一樣。
一陣小跑聲響起，念乾驟然穿著這雙白色拖鞋跑過去，站在撐著太陽傘喬柳身旁，嗅著她身上散發出來的香氣，他侃侃而談：「咱們現在是什麼關係呢？是電視上演的戀人關係，還是……我可記得咱們昨晚已經嘿咻了，按照咱村裡面的祖訓，你現在已經屬於我念家的准媳婦了。可惜，咱爸咱媽也看不到有怎麼漂亮一個媳婦……」
說起咱爸咱媽時，念乾目光一陣灰暗，內心有種鑽心般的隱晦劇痛。他從小就沒爹沒娘，甚至連爹娘樣貌都沒見過，如果不是村裡面的大老爺常常給他講述他父親的英勇故事，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個有爹娘的娃。
「找抽是吧！」喬柳被念乾調侃的俏臉紅撲撲，飽滿胸部更是不斷搖晃起來，被念乾一言氣的嬌羞不已，這混蛋口無遮攔，連這種話都能說出來，實在是光天化日之下膽大包天，想找虐。
「嘻嘻，走吧！」一想起親爹親娘，念乾也沒心情調侃喬柳了，雖然秀色可餐，喬柳那傲人胸部，芊芊蠻腰，翹起臀部很勾人，但此時此刻的他還真的沒心情往這方面想了。
很快，喬柳也看出念乾臉上有些悲傷，聽到他說沒爹沒娘，也猜想到了很多，念乾或許是個孤兒，很有可能從小都沒有見過親生父母，之所以養成一身痞氣性格，估計跟他身世有關吧。
出了小區大門，四周人影綽綽，街道四周儘是穿戴鮮艷年輕男女、成功人士，還有牽著可愛子孫小手的老太爺老婆婆。
大城市就是不一樣，繁華程度不可言喻，路人行徒匆忙，好似都趕著去工作一樣，不可耽誤一分一秒，就算是在吃東西，也是邊走邊吃，甚至連上了一輛龐然大物般的公車還在狼吞虎嚥。
念乾一陣傻眼，這就是大城市的真實面目嗎？繁華當中，隱約透露著一股無奈氣氛，四周的陌生人，都好似在生活奔波不已，哪怕臉上一副憔悴之色，也要拎著一個公事包匆匆忙忙趕上一輛公車。
「別看大城市繁華，處處皆錢財，可是又有幾人是成功人士，身價百萬……」念乾身影突然不動，喬柳看到他臉上露出的驚駭神色，頓時知道眼前一幕，打翻了他以往通過電視上演得一幕美好期待繁華城市。
而後，喬柳也環顧四周，雙眼四處掃瞄，好似在尋找什麼東西似得，最終她指著一個人流很少，很偏僻的地方，指著一個路邊垃圾桶前，語氣沉重的說：「看到了吧！大城市並非電視演的那麼美好，很多城市人找不到工作，而又無處可歸，最終淪為了遭人唾棄的可憐流浪乞丐……流浪乞丐想要翻身談何容易，所以我才說就你現在這個樣子，怎麼可能賺到一百萬……還是腳踏實地做人，老老實實賺錢吧！別勁想那些一夜暴富……」
哪裡，正有一個糟糕老頭子用雙手不斷翻動一堆巨臭骯髒無比的垃圾堆，從垃圾堆當中翻出陌生人吃剩的殘羹冷炙，還有發臭發霉了果子。
「這才是大城市最真實一面嗎？不是都說有政府撫養無勞動能力人士嗎？怎麼跟電視上講的不一樣。」念乾內心沉重如鉛，不敢相信眼前一幕，昨夜之前他的確也過著流浪者生活，但那是在大城市邊緣，而今，浩浩烈日之下，一群有錢人看到一個可憐糟糕四肢不便老頭吃垃圾為生，難道他們就無動於衷嗎？就沒有一點善良之心了嗎？
「呵呵！」喬柳面部表情一笑，並不回答念乾，因為這一幕她已經見過太多了，自己如今的處境也不比那正在吃垃圾為生的糟糕老頭子好多少，自己還有一筆龐大醫療費要付，姐姐一條命全靠自己在撐著。
「給我十塊錢，當我借你的！」念乾忽然握緊拳頭，嘎嘎作響，面色猙獰凶狠，拿著喬柳遞過來的一張五十塊錢，看到這張五十塊錢，念乾微微一怔，露出驚訝。
「拿去吧！當做你借我的，要記得還我，不然我就剁了你！」喬柳怒目一怔，氣勢洶洶的樣子，其實念乾卻知道，她也動了惻隱之心。
拿著這張五十塊，念乾直接跨步走在車影閃爍的公路上，無視那些正在極速穿梭的汽車，而後，四周忽然傳來一陣陣喇叭鳴笛聲，很多人都唰一聲，極速剎車下來，探頭出窗外怒罵走在公路上不怕死活的念乾。
很多炫目瑰麗的跑車，千鈞一髮之間停在念乾身旁，念乾面無表情，好似置生死於外，攥緊一張錢直接來到公路對面，而此時，喬柳也是一陣心驚膽戰，想不到念乾也太不要命了吧！居然直接闖公路，那可是闖紅燈誒，被警察抓到可要罰錢的。
「給我來一瓶水，還有麵包！」沿途，念乾看到一個流動式麵包攤，買了點吃的東西，便走向那個正在垃圾堆翻動的糟糕老頭走去。
而麵包攤的老闆，也被這個小伙子驚嚇的不可置信，敢闖紅燈難道不怕死嗎？如果被車一撞，不死也要半殘，而且，此時一個身穿警服的警察正在從遠方快速走來，剛剛交通一陣閉塞，忽然驚動了不遠處正在維持治安的警察。
「大爺，別翻了，我這裡有吃的，拿著吧!」這裡真的很臭，比他原先露宿的地下站還要臭，不過他依舊面不改色，拿著麵包還有一瓶水，來到垃圾堆糟糕老頭子前，微微拍了他肩膀，面帶親切笑容：「拿著吧！我雖然不是個有錢人，但良心還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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