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24、自作孽不可活 文 / 柳公子
「童彤！」秦越幾個人走得遠了，方雨霏才用力的一跺腳，薄怒嬌嗔，「你好好的喊我做什麼啊，被你氣死了。」
叫童彤的是一個長相嬌小的女孩子，她一頭霧水，「怎麼了，雨霏，我是好久沒見你了，高興啊，喊你一下都不可以嘛。難道你另結新歡，不要我了？」
方雨霏擦了擦汗：「一個星期沒見了，你還是這麼流氓啊。好了，我今天請你出去吃飯。」
「這還差不多。」童彤笑嘻嘻的挽住了方雨霏的胳膊，「我家雨霏還是我的，沒有人可以搶走。對了，剛才你怎麼回事啊，臉紅紅的。女人臉一紅，就是想老公，你不會是有心上人了吧？雨霏啊，你可是我的，不能跟別人混一起的。」童彤有些楚楚可憐的說道。
方雨霏翻了一個俏麗的白眼：「好啦，趕快去吃飯，看美味的食物能不能把你嘴給堵上。」
……
教數學的李修文李老師今天身體不舒服，因此下午的數學課是委託一個辦公室的孫明秀老師代上的。反正這節課是講解這次的試卷，也沒什麼需要備課的地方，教高二的孫明秀老師也就欣然答應下來了。
中午午休剛結束的時候，她的辦公室裡，來了一個不速之客，高一九班的班主任方曦老師。方曦忽然調動過來，並且成為了一個班級的班主任，這件事情在老師中引起的反響還是蠻大的。因此，大多數老師都說方曦是一個有大背景的人，對這樣的人，大家的態度也是保持了一定的敬畏。
見到是方曦，孫明秀微微有些驚詫，她們之間也只是見過面而已，算不上熟悉。她怎麼也不明白方曦這個時候找自己有什麼事情。
「孫明秀老師是嗎？你好，我是方曦。」方曦笑盈盈的說道，「是這樣啊，我剛才給李修文老師打過了電話，他說下午的一堂數學課是你代勞的。我希望這堂課我去上一下，具體的原因我不好多說，不知道孫老師可不可以答應呢。」
聽說是這個事情，孫明秀鬆了一口氣。這有什麼不能答應的？代上課而已，自己本來就不是特別願意，正好在辦公室休息。當下，她笑了一下：「沒問題，只是……那個方老師啊，你數學怎麼樣啊？」孫明秀有些小心翼翼的問道。上課當然是沒問題了，可是你一竅不通去上課，不是很不負責嘛。
方曦看出了孫明秀的顧慮，嫣然一笑：「孫老師放心，我數學很棒的。」說完一連說了幾個著名的數學定理，並且準備開講他們的證明方法。
孫明秀頓時有些傻眼，趕緊滿臉堆笑的把方曦給送走，這要是再讓她呆下去，丟臉的就是自己了。你還是數學老師呢，數學居然都不如一個語文老師，這讓人情何以堪啊。
孫明秀等方曦走了之後，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這人啊，真是天差地別，有的人長得美，學問也好。像自己這樣，長得一般，學問也一般，對比之下就倍感失落。不過想到還有比自己差的，孫明秀就又有些高興了起來。其實，永遠想想過得比自己不如意的人，生活才會充滿樂趣。要是永遠去希冀那些遙不可及的東西，帶給自己的只能是痛苦。
中午的吃飯時間，往往是小道消息交流的最頻繁密集的時候，高一九班的同學們已經打聽出來了一些消息。據說這一次數學考試非常的難，平均分只有七十分左右。要知道，以前的班級平均分差不多將近有八十分的。據說……這樣的難度之下，還是有一些人逆流而上，考取了滿分，這個人就在高一九班。
因為這個滿分的存在，大家對於下午第一節的數學課就充滿了期待。在答案沒有揭曉之前，沒有人知道那個滿分是誰。那麼大家都可以期待一下，不是嗎？
方曦走到教室的時候，大家都楞住了。終於還是有一個膽大的學生，忍不住問了出來：「方曦老師，你是不是走錯了教室？」方曦除了教高一九班，也教高一三班，因此記錯了教室也是可能的。
方曦嘿嘿一笑，一張臉上寫滿了狡黠：「大家好像不想見到我吧，那好，我還是換別的老師來上數學課好了。」
「別走啊，方老師，我們就要你上。」
「方老師，看不出來啊，你居然還懂得教數學課。」
一眾男生們馬屁如潮，阿諛奉承之詞不絕於耳，方曦好像很享受這種感覺似地，臉上頓時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好了，既然大家都這樣要求，那我就勉為其難好了。」方曦看著下面的同學說道。
「最後一門成績也出來了，大家的總分也出來了。有一些事情我想在這裡說一下。大家也是有緣才可以聚在一起，不管你出身富貴，還是出身卑微，在一起都是同學，彼此之間的關係為什麼要弄得那麼僵呢？看不起人，說別人是農民，其實祖上追溯三代，誰家裡不是農民啊？」方曦頓了一下，繼續說道，「我不是在批評誰，只是在闡述一個事實。我希望大家能夠互相關愛，而不是互相拆台，聚在一起真的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你們覺得呢？」
大部分同學都不說話，他們心中或多或少都曾經表示過對秦越的鄙視。
方曦歎了一口氣，繼續說道：「我知道，這一次秦越同學與江濤同學打了一個賭，我在這裡最後問一下，你們一定要這麼做嗎？我在給你們一次機會，一次解除賭約的機會。一分鐘時間考慮一下。」這才是方曦願意來上這一節課的原因，她因為能夠讓兩個人冰釋前嫌。
一分鐘時間過去了，方曦看了秦越一眼，問了起來：「秦越，你願意聽老師的話，放棄這次賭約嗎？」
秦越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我聽老師的。」
方曦滿意的微笑了起來，又看向江濤：「江濤同學，你呢？願意放棄嗎？」
說真的，江濤心裡一直有些打鼓，他覺得自己底氣也沒那麼足。不過，看到了方曦老師的表現之後，以及秦越願意放棄的態度，忽然間消失的底氣又找回來了。方曦這麼說，分明就是知道自己要勝過了秦越，她心裡可能有些向著秦越，所以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看似公允的背後，其實隱藏著她的別有用心。
而秦越願意放棄的態度，也正是表明了這一點，江濤甚至覺得這兩個人私下有過協議。說不定，他們之間有什麼不為人知的關係，不然的話，方曦為什麼要讓秦越做她的課代表，又極力的讓秦越代替班級參加作文大賽呢？越想越覺得是這個可能性，江濤冷笑了一聲，想唱雙簧騙過我，哪有那麼容易？我就是不鬆口，一定要讓秦越這個卑賤的傢伙離開，看到他那張臉，就是一肚子的氣！
「我不放棄，堅持要進行賭約。秦越是男人，你也不要放棄。」江濤很是倨傲的說道，絲毫不給方曦面子。方曦面上微微一變，更是讓江濤心中大定，怎麼著，心虛了吧？
秦越也笑了起來：「那好，我們的賭約還是繼續吧。謝謝你的好意，可惜了，有些人根本就自大，不領情啊。」
江濤頓時心裡面一咯登，這個小子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呢？不過他也顧不得考慮那麼多了，因為方曦已經開始翻開了試卷，開始報成績了。成績是散亂著排得，毫無規律可言，一個七十八分過後，就可能是一個八十九分。
一口氣報出去二十多個學生，總算是出現了一個過九十分的人。
「江濤，九十三分。」方曦拿著江濤的試卷笑了一下，「成績不錯啊，九十三分。」
拿到了試卷，看著鮮艷的九十三分，江濤驚喜的笑了出來，居然是九十三分，看來有兩道蒙的選擇題自己也蒙對了，真是運氣啊。不過，那就是某人的晦氣了！九十三分，這個成績，是目前最高的，這一次試卷這麼難，秦越他想超過我，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說不定我這還是全班最高成績呢，滿分？怎麼可能嘛，這麼難的試卷……不過江濤的美夢只是做了一小會，就被打破了。方曦的聲音很是清晰：「方雨霏，九十六分，也不錯了，這次總分你是班級第一啊，也進了年級前十。」
方雨霏臉上露出了一絲驚喜，年級前十麼？總算是出了一口氣，上次居然是十一名，鬱悶了好久呢。聽到方雨霏的成績，江濤有些失望，不過很快就高興起來了，自己又不是跟她比，怕什麼？而且，這個成績很不錯了，比上次的排名都有進步，可以跟老媽好好的敲詐一筆了。
「秦越。」方曦終於報到了秦越的名字，就在這裡，她停了下來，搖了搖頭。
一直關注著秦越的胡燕心往下一沉，搖頭，是什麼意思？難道比江濤成績差？之前兩門他們是同分啊，要是差得話，那就比不過他了。胡燕緊緊握住了柔柔的拳頭，似乎自己握得越緊，秦越的得分就會越高一樣。
江濤卻是一臉喜色，搖頭，就是對自己的點頭啊。自己終究還是勝過了他。不對啊，為什麼勝過他這麼欣喜呢？哼，那個沒用的東西，勝過他只是小意思而已，根本不值得高興。江濤努力的收斂起臉上高興的情緒，不讓自己顯得得意忘形。
「秦越，說起秦越同學，我不得不感慨啊。上個學期，秦越同學，三門只考了一百多分，數學更是可憐的十八分，可是這個學期呢，語文不用說了，英語上了九十，數學更是出人意料，一下子翻了這麼多倍。大家猜猜看，秦越同學考了多少分？」
沒有人說話。所有的人都希望方曦趕快揭曉答案，這麼吊人胃口就太不厚道了。
「八十分？太少了。九十分？還是太少了！難以置信啊，秦越同學居然考了滿分！滿分啊，同學們，你能想像這是一個在一個月以前只考了十八分的人嗎？心如平原牧馬，易放難收；學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大家要好好跟秦越學習，把心思放在學習上，爭取弄潮兒向濤頭立，手把紅旗旗不濕！」方曦不愧是語文老師，最後還來了一句詩詞。
在一片驚歎聲中，江濤卻是面如死灰，滿分！這兩個字眼像是夢魘一樣，深深的將他籠罩住了，他奮力的掙扎，可是怎麼也逃不出這夢魘的樊籠。周圍人的議論聲傳入了他的耳中，讓他覺得這些人都是在嘲笑自己，在鄙視自己。
可笑啊，真是可笑。剛才方曦老師明明是給自己機會的，可是自己卻故作聰明，以為這是在給秦越放水，拒絕了那一次和解。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江濤的頭深深的埋了下去，他真的希望自己深下的這塊地板一下子斷裂，就算自己摔下去摔得七葷八素，也好過在這裡羞恥的聽別人議論啊。
這一切都是那個該死的小子造成的！都是他！要不是他，自己又怎麼會成為笑柄，又怎麼會淪為遭遇退學的對象？不行，不能退學，家裡知道了會打死我的，雖然自己父親是教育局的副局長，可是把自己弄進來英華高中也是花了不少力氣的，就這麼退學了，肯定會被罵死的。江濤心裡一陣恐怖，摻雜著後悔的情緒，整個人都是那麼的淒慘與悲涼。
為什麼？這是為什麼啊？為什麼秦越會考滿分，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難道是他作弊？提前知道了試卷內容？江濤好像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猛然站了起來：「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的，秦越肯定是作弊了，他不可能得到滿分！」
安靜，詭異的安靜。大家本來都在議論秦越的成績的，忽然被江濤來了這麼一嗓子，頓時都同情的看著他，這孩子，好可憐啊，都已經被折磨成了失心瘋了。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看來老祖宗說的對啊，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很多人已經開始在反省自己了，是不是之前對秦越有什麼過分的言辭與行為。要知道，今時不同往日了，秦越這次總分兩百九十一，這種成績，注定會成為老師的掌心寶，最好不要得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