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03、不要婦人之仁！ 文 / 柳公子
很快就配置出了第一份的藥方，出來的時候，門口聚集的一大群人已經散開了，只有幾個老人家等在了那裡，看到秦越出來，就趕緊迎了上來：「秦越小哥，這次的事情真的是太對不住了，我們也是受奸人蒙蔽，所以才一時被迷了心竅，希望秦越小哥不要放在心上才是。」他們說話的時候，臉上有些不好意思，眼神有些閃爍，甚至都不敢與秦越對視，一看就是有些心虛的樣子。
秦越一聽到這幾句話，立刻就明白了過來，這幾個老人家肯定是怕自己心裡有芥蒂，不肯盡心盡力，所以才等在這裡，專門要跟自己道歉的。秦越呵呵一笑：「幾位長輩多慮了，我秦越絕對不會是那樣的人。再說了，阿娜爾與我心心相印，她是苗族的女兒，我自然就是苗族的女婿了，你說對自己的娘家我怎麼會不盡心呢？幾位放心好了，這一切都包在我的身上了，我一定會竭盡所能，解除這一次的瘟疫的。」
聽到了秦越的話，這幾個長輩都是鬆了一口氣，就準備告辭離開了。
阿娜爾卻忽然喊住了他們，有些遲疑的問道：「納達烏長老他們呢？」
「已經被帶到了祖宗埋骨的埋骨之地去了，接受三刀六洞的刑罰，做出了這樣的事情，我們苗族是絕對容不下的了。」一個紅臉的老者聲色俱厲的說道，他對於納達烏的行為很是不滿，這種數典忘祖的人，就應該給予嚴厲的制裁！
「那納烏齊呢？」阿娜爾與納烏齊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對他的最後境遇還是有些關心的。甚至，阿娜爾還隱隱有幫助納烏齊求情的想法，怎麼說呢，眼睜睜的看他去死，心裡總是有些不落忍。
「納烏齊？他是納達烏的兒子，也參與了這次的事情，也要接受懲罰的。阿娜爾，我知道你心地善良，不過千萬不要做出養虎為患的事情啊，能滅殺於襁褓之中的危險，就要滅殺於襁褓之中。」一個老者語重心長的說道。
「是啊，阿娜爾，從今天開始，你要堅強起來，也要讓自己變得狠一些，我們都老了，未來苗族肯定是要交到你手裡的，你現在開始，就要具有大局觀才可以。」另外一個老者對阿娜爾也很是期許，聞言不由得多說了幾句。
阿娜爾聽到了他們的話，只是點了點頭，沒有說話。秦越朝那幾個老人家點了點頭，就帶著阿娜爾離開了。阿娜爾與秦越一直默默的朝那片隔離了很多苗族人的山谷之中走去，走著，走著，秦越忽然停了下來，看著阿娜爾正色說道：「我知道，你心裡肯定還有些酸楚，有些柔軟。不過，有些事情的確是那樣的，他們在對付你的族人親人的時候，可是一點也不手軟的啊，那個時候，他們又何嘗想到這些人是與自己生活了一輩子的人呢，又怎麼沒顧慮到這裡面很多人都是沾親帶故的呢？」
阿娜爾點了點頭：「我知道，可是我總覺得心裡堵得慌。」
「呵呵，第一次都是這樣的，人活在這個世界上，永遠都不會和睦的。有利益，就會有紛爭，有矛盾，就會有生死搏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時候，你一旦手軟了，最後被禍害的可就不僅僅是你了，甚至還可能是你的親人，那樣的代價你是承受不起的，所以，該狠的時候就得心狠起來。」
「我第一次殺人的時候，只是因為那個人殺了我的一個好朋友。」秦越眼中露出了一絲緬懷之色，「我毫不猶豫就出手了。那一次的感覺我現在還記得，當那個人處於歡喜的頂峰的時候，我卻一刀結果了他。他到死都不知道是誰殺了他。其實那個情況下我也可以不出手的，但是我卻沒有任何的猶豫。有仇必報才是我輩中人應該做的，如果有婦人之仁的話，結局只會讓自己感到淒涼。」
「嗯，聽了你的話之後我心裡好多了。」阿娜爾的眼神也露出了幾分堅定，「從今天開始，我也要做一個堅強的人，該出手的時候就絕對不會留手。你說的沒錯，要是我留下他的性命，說不定他不會感激，反而會嘲笑我的假仁假義，等待著合適的機會在背後捅我一刀。」
「你能想明白就好。好了，到地方了，希望能順便的配置出最優的藥方吧，不然的話，還是會有隱患的。」
「你們回來了？」守候著這裡的還是那三個青年，見到秦越與阿娜爾過來，頓時眼睛裡露出了一絲希冀，「難道你們已經找到了解決的辦法了嗎？」
秦越點了點頭，微笑著說道：「差不多了，要是沒有意外的話，他們很快就可以痊癒了。」
「這是真的嗎？」三個青年臉上都露出了驚喜，在這個谷內也有他們的親人，他們每一天起來都在恐怖與害怕，害怕裡面又會送出來誰死去的消息。秦越來了，帶給了他們無限的希望，可是這希望沒落到實處，心裡總是沒什麼底。現在聽到秦越自信的說差不多了，這怎麼能不讓他們發自內心的高興歡喜？
「好了，不多說了，還是抓緊時間進去看看吧。」秦越朝三個青年微微頷首，就跟阿娜爾一起朝裡面走去。三天時間差不多也快到了，這三天時間，山谷之中又死了差不多十個人了。聽到這個消息，秦越不由得一陣揪心，內心的緊迫感也更加的強烈起來。
「來了，來了，他們回來了。」一個瀕臨死亡的人對於任何一個希望都會緊緊抓住的，更別說是秦越這麼一個醫術高超的醫生了。眼看約定的三天時間就快到了，早就有人開始翹首以盼了，這個時候，看到秦越他們，不由得歡叫了起來，同時目光之中也流露出關切的意思，回來了倒是回來了，能不能治還兩說哪。
「有誰願意試驗一下藥方的嗎？」秦越也沒有吊人胃口，直接就面露微笑說道。
「我來。」阿娜爾的爺爺寶翁站了起來說道。
秦越搖了搖頭，含笑說道：「您不行。」
「為什麼不行？我老頭子年紀這麼大了，剛好可以來試藥，就算是出了問題，我也不會怪你的。」寶翁一副老當益壯的樣子，聽到了秦越的話，似乎有些不高興，還吹鼻子瞪眼的。
秦越不由得苦笑，人家說老小孩老小孩果然不假，有的老人家年紀大了，反倒跟兒童時期差不多了，執拗的很了。不過，這個寶翁是阿娜爾的爺爺，他還是好聲氣的說道：「我說您不行，沒有瞧不起您的意思，只是因為這個試藥需要中年人的體質，這樣才能看得出來效果，可以酌情的添加減少。您身體素質雖然不錯，不過年紀畢竟有些大了……」
聽到了這句話，寶翁面色稍稍好看了一些，「原來是這樣啊，那我老頭子就不逞強了。安達利，你出來。」
叫安達利的男人就是寶翁的兒子，阿娜爾的叔叔，在試藥這種事情上，寶翁還是選擇讓自己家裡人先上，就是因為寶翁的這種行事作風，所以寶翁才會得到這麼多苗族人的尊重。
「我來好了。」安達利是一個很是憨厚的中年人，聽到了寶翁的話之後，站在那裡，只是說了幾個字，表明了一下自己的態度，就不說話了。看得出來，他是一個不善言辭的人。
「不行，這一次說什麼也不能讓你們家上來了。我知道族長您是關心族人，可是不能每一次遇到危難的時候都讓你們出來頂著。您一共有三個兒子，兩個已經死在了這些危難當中了，這一次應該輪到我們了。」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人忽然站了起來說道。
「我也願意。」
「我願意。」
一下子有四五個人站了出來，紛紛表示了自己的決心。
看到了他們這樣，秦越有些感動，更多的卻是哭笑不得。
「我說，你們這是什麼意思啊，這是毫不掩飾的對我的鄙視啊，你們就對我這麼沒信心？我的解藥不敢說可以百分之百的解決問題，但是也一定不會出現什麼副作用的。你看看你們的樣子，好像是慷慨赴死一樣，真的讓讓我很沒有面子啊。」
聽到了秦越的話，這些站出來的中年人一個個面面相覷起來，隨即都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笑容。的確，自己的反應是有些過度了啊，彷彿是爭搶著去做一件危險的事情一樣。
「好了，大家都不要爭了，我看就安大叔好了，第一個病人，我會很用心的，不過，他也得經得起折騰，我看安大叔的體格最好，剛好合適。」
在這幾個中年人之中，安達利身材最壯實，好似狗熊一般，所以秦越才會欽點他來做自己的實驗。
在秦越的吩咐下，很快就有人搭建起了一個可以用來熬藥的簡易鍋灶。秦越放下了肩膀上背著的一個口袋，從裡面拿出藥材，按照大致的比例放進鍋裡面，然後開始熬煮了起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忽然間有人喊了起來：「不好了，不好了，我老婆快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