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二十章 神秘男子 文 / peanut
「周家?」紅梅裝模作樣地思考了一會兒,才一臉奇怪地道:「你說這綢緞莊是周家的,莫非是撫寧伯周家,要麼就是東城那個大富商周家,不知小姐究竟是哪一家的?」
周曼兒臉色漲得通紅,卻不知該如何辯解。畢竟,她們家本就是鎮北王府的家生子,世代為奴,但也不是鎮北王府權勢中心的人物,日子也就比小戶人家好過一點。
直到她的祖母當了清平縣主的管事嬤嬤後,她家才發達起來。她祖母周嬤嬤又向清平縣主求了恩典,將她的兄弟姐妹都去了奴籍,她這才不用給人做丫鬟,也才能逃過這一次的牢獄之災。
她祖母在家裡時,至少都有七、八個丫鬟伺候,母親平常往來的人家,也大都是富貴人家,甚至還有一些比較低級的官夫人,她本人更是大家小姐的做派,衣食住行不比那些官宦人家的小姐差。
她平日裡穿的是最好的綾羅綢緞,頭上戴的是京城最流行的首飾,吃的是山珍海味、人參鮑魚,行走坐臥皆有人伺候,出一趟門,跟著的丫鬟僕婦一大堆,那真是美夢一般的日子。
可是,這個美夢,卻在前兩天破碎了。她由高高在上的富家小姐,變成了一無所有的窮光蛋。而做出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那個她以前不怎麼放在眼裡的清平縣主。
祖母不止一次的跟她說過,清平縣主的家產,早晚都會是他們家的,他們早用一些,晚用一些都沒什麼區別。所以,她也早就把這間綢緞莊和當鋪當成了自己的所有物。既然是自己的東西,她為什麼不能光明正大的使用?
因此,在她家五進的大宅子被官府沒收之後,她就和她的母親、二嬸以及弟弟妹妹理所當然的住到了這麗豐綢緞莊的後院。
綢緞莊裡的夥計都是父親親自招的,他們一直以為周家是綢緞莊的真正主人,她和母親才能一直住在這裡。
只是讓她感到羞辱的是,這個不知從哪家來的下賤丫鬟,竟然張口就說,他們周家經營三年的綢緞莊是清平縣主的,這讓她覺得既羞恥又憤怒。()
周曼兒沒有回答紅梅的話,反而臉色一拉,冷聲斥道:「你是哪家的小丫鬟,怎麼這麼不懂規矩?不說好好的替你家主人辦事,卻只會學那長舌婦打聽別人家的底細。這個綢緞莊,我們周家經營了將近三年,京城裡的人哪個不知,哪個不曉?也只有你這等沒見過世面的小丫頭才出口會懷疑。你倘若不信的話,你可以問問周圍的人,這綢緞莊是不是我們周家的。」
周曼兒指了指周圍漸漸圍上來的人群,底氣十足的說道。
綢緞莊的生意雖然不好,但是還是有一些顧客的,而且,由於周家有意無意的引導,除了一些少數人知道底細之外,大部分的人都以為這綢緞莊是周家的。
「對啊,這綢緞莊就是周家的,我之前還在這裡給我媳婦扯了一塊布做衣裳呢!」
「是周家的沒錯。這周老闆態度甚是囂張,布匹價格也貴,我在這裡買過一次布,就不敢來了,不過我卻記得真真的,這裡的老闆就是姓周。」
「沒錯,我也來過幾次……」
周圍一些應和聲,讓周曼兒的嘴角慢慢翹了起來,輕蔑地瞥了紅梅一眼。
紅梅卻一點都著急辯解,等周圍的聲音漸漸消了下去,她才老神在在地說道:「既然你說這綢緞莊是你的,那你就拿出地契和房契來,讓我們開開眼界。不然只憑幾張嘴,我可不會相信你。」
周圍的湊熱鬧的人一聽是這個理,也都不幫周曼兒說話了,口說無憑,證據才最重要。
周曼兒有些慌神,但很快就鎮定下來,氣憤道:「房契那麼重要的東西,父親又豈會交到我一個閨中女子手中。你現在讓我拿出來,不是強人所難嗎?」
「那你就去跟你的父親去要,反正我有時間,就在這裡等著。」紅梅冷笑道。
周曼兒見周圍的人都不幫自己說話了,甚至有人還懷疑地看著自己,眉頭一皺,計上心來。
她泫然欲泣地看著紅梅,看起來既委屈又憤怒。
「這位姑娘,你明知道我父親前兩日被無緣無故的下了大牢,只剩下我一個弱女子獨守店舖,在這種時候,你竟然該向小女子索要地契,你這到底安的是什麼心?」
周曼兒的一番話,讓周圍的人頓時嗡嗡嗡地議論開了,這根本就是一出趁火打劫,霸佔別人財產的戲碼呀!
然而,圍觀的人雖然都同情周曼兒,卻沒人為周曼兒打抱不平。
因為在京城,這種家族衰落後,被人侵佔家產的事情屢見不鮮,雖然值得人同情,卻無人敢管。誰知道這個小丫鬟背後的主子是哪位大人物,萬一自己救美不成反而連累自身,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畢竟,誰都不是傻子,明哲保身才是王道。
而紅梅卻只是一臉諷刺地看著她,彷彿在看著一個跳樑小丑。
周曼兒見事情沒有達到自己想要的效果,便一臉堅貞不屈地道:「天子腳下,朗朗乾坤,我不信這世間沒有公道。如果誰要打我家店舖的主意,小女子就是一頭撞死,也不會讓你們得逞的。」
「說得好!」就在這時,一個清脆好聽的女聲突然從眾人背後傳來。
紅梅等人尋聲望去,卻見人群漸漸讓出一條路來,一位衣衫華麗的妙齡少女臉蒙薄紗,在四位丫鬟的簇擁下款款走來,離她們不遠處,停著一頂外表精美的四人小轎。
周曼兒眼神微閃,她知道,在京城只有三品以上官員以及家眷才可以乘坐四人小轎,這位小姐定然出身不凡。而且,看她這麼張揚,不怕麻煩上身的架勢,就知道她家一定是有權有勢的人家。
轉眼間,那位蒙面小姐已經來到周曼兒跟前,只見她一臉欣賞的看著周曼兒,讚賞道:「你叫什麼名字?你別怕,有什麼冤屈儘管告訴我,本小姐替你做主。本小姐可是最喜歡有骨氣又不畏權貴的人了,何況你還是位女子。」
「回這位小姐的話,民女周氏曼兒,本是這家店舖的主人……」
就在周曼兒一臉感激的向蒙面女子控訴紅梅惡行的時候,一輛由四匹健壯且毫無雜色的黑馬拉著的豪華馬車漸行漸近。
馬車周圍除了跟著四位騎馬的護衛之外,馬車前後俱都跟著兩排身穿盔甲的武士,步伐整齊,目不斜視,說是精兵強將也不為過,
馬車所過之處,眾人退避。直到馬車行眾人聚集之處,才慢慢停了下來。
「怎麼回事,馬車突然怎麼停下來了?」一個略顯尖細的聲音從馬車裡傳出,聲音裡充滿了居高臨下的質問。
但是,卻無人在意他的倨傲,馬車左邊的一位騎馬的侍衛恭敬答道:「回稟曹總管,前面似乎發生了什麼衝突,蘇公子說想去看看熱鬧。」
「這個蘇公子,若非他是神醫弟子,又醫術超絕,憑他這率性而為的性子,咱家豈會容忍於他。」曹總管恨恨抱怨道。
說罷,又吩咐道:「算了,別管他。我們先走,耽誤誰也不能耽誤殿下。」
那侍衛剛想應下來,忽然聽到曹總管又說道:「慢著,你去打聽一下前面發生了什麼事。」
那侍衛微微一愣,領命去了。
馬車外表豪華,裡面也有過之而無不及,不但空間比一般馬車要大,而且看起來更像一個麻雀雖小,五臟俱全的房間,行處坐臥都及其舒適方便。
雖然已經春暖花開的時節,但是整個馬車裡卻依舊鋪著珍貴的皮毛。馬車頂上鑲嵌著價值連城的夜明珠,小矮桌上放著一個小火爐,上面的小茶壺裡正咕咕地冒著熱氣,陣陣茶香瀰漫開來,遮掩了那一絲若有若無的草藥味。
一個年輕男子,姿態閒適地倚在鋪著柔軟毛皮的榻上,一手拿書,一手撐頭,專心致志地看著手中的書卷,彷彿對外面的一切都毫無所覺。
這馬車裡的溫度比外面要熱的多,然而他的身上竟無半點汗漬,反倒是跪坐在一旁,年近三十,卻面白無鬚的男子,出了滿頭大汗,不停的拿著絹帕擦拭頭上的汗珠。
但是,即便如此,他看向年輕男子的目光中,也沒有半點抱怨和委屈,反而滿是心疼與恭敬,讓人完全和剛才那個倨傲陰柔的聲音聯繫不起來。
「殿下,您看書也有一段時間了,停下來歇一會兒吧?」曹總管輕聲勸道。
年輕公子充耳不聞。
「殿下,前面也不知發生了什麼熱鬧事,蘇公子竟也忍不住去湊熱鬧了,殿下要不要去看看?」曹總管不以為意,繼續笑臉勸道。
年輕男子聞言微微一動,露出了被擋在書卷之後的眼睛。那眸子黑漆漆的,彷彿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暗沉沉地沒有一絲光亮,所有的情緒都被他收斂地乾乾淨淨,當他盯著某人時,那雙眼睛帶給人的壓力,總是讓人感到膽戰心驚。
即便曹總管打小就伺候他,現在看到這雙眼睛,心裡依舊覺得畏懼緊張,不敢與其對視,就怕一個不小心,自己就會被捲入那看不到光亮和未來的世界裡,絕望而死。
突然,年輕男子微微側頭,透過馬車的紗窗看向窗外,蓋在身上的紫色外袍在身上悄聲滑落,暗金色的四爪龍紋在衣擺上若隱若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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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們,猜猜他到底是男主還是男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