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一百一十四章 控制輿論 文 / peanut
楚瑤是從孫良媛的口中知道自己跟秦王世子的緋聞的。
本來，衛良娣、孫良媛、宋良媛三人都被關了禁閉，但是，因為年節的原因，楚瑤鬆了口，讓她們暫時解禁，可以見見自己的娘家人，三人一直都非常安分，沒事絕對不往楚瑤跟前湊，就是來請安也只是在門外磕個頭就走。
所以，楚瑤機會都要忘了有這三個人了。
然而，一個午後，楚瑤去梅園溜躂的時候，卻碰到了正在指揮種丫頭採摘梅花的孫良媛。
孫良媛見到她後，沉穩地向她屈身行禮，又告罪了一番，說她並不知道太子妃會在梅園，否則，她絕對不會來這裡礙了太子妃的眼。
楚瑤對她的解釋卻只是一聲冷笑，畢竟，這幾天午後，她經常來這裡溜躂，只要有心人都會知道。
但是，她對孫良媛的此行的目的感興趣。
果然，孫良媛沒有立刻離開，而是跟楚瑤聊了起來，然後話題就轉到了秦王世子身上，狀似不小心說出了這個傳言。
楚瑤當時只覺得很好笑，根本沒有放在心上，然而，她卻又聽孫良媛說，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了這件事，外面傳的有鼻子有眼的，連她都差點信了呢！
楚瑤向自己身邊的侍女印證了一下，果然看到紫槐等人支支吾吾，眼神閃爍，不敢看她。
孫良媛一臉虛情假意地說了幾句安慰話，這才緩緩告退。然而，楚瑤卻看到孫良媛的嘴角微翹，一副心情極好的樣子，似乎連走路的腳步聲都輕了幾分。
楚瑤對這種流言真的沒有太過生氣，她只是有些不爽只有自己被蒙在鼓裡而已。也難為齊燁了，在自己面前竟然絲毫不露口風，甚至，她都沒有發現他有一絲不對勁。
這是不是說明，她這個妻子做的太不盡職了呢？
傍晚，齊燁回來後，發現楚瑤站在鸞鳴軒門前的台階上等著她，忙疾走幾步來到她面前，皺眉問道：「怎麼又再外面等我，我不是早就告訴你，不必如此嗎？」
「我樂意！反正老在屋裡憋著我也覺得悶。」楚瑤道。
「算了，隨你吧！你自己心裡有數就好。」齊燁攜著楚瑤往屋子裡走。
兩人用過飯後，侍女們將碗碟都收拾下去後，楚瑤看著齊燁問道：「你是不是有事情瞞著著我？」
齊燁看了紫槐一眼，紫槐臉色一白，也沒有為自己爭辯，立即跪了下來。
「你別怪她！不是她的錯！是孫良媛『偶遇』我之後，『無意』間告訴我的。」楚瑤先是讓紫槐起來，自己卻是別有深意地說道。
齊燁的眼眸微微沉了下，神情認真地看著楚瑤道：「既然你已經知道了，我也就沒必要瞞你了。我一開始不告訴你，是怕影響你的心情，畢竟，這種事情對於女人來講，實在是毀滅性的打擊。」
楚瑤點了點頭，在這個對女人極為苛刻的年代，女人的名聲可以說跟生命一樣重要。
流言猛於虎也！
如果楚瑤是土生土長的古代人，現在說不定早就氣病了，嚴重的，甚至還有可能自殺以證自己清白。
「雖然我知道你與別的女人不同，不太在意這些外在的名聲，但是，總歸會影響到你的心情，徒增許多煩惱罷了，甚至還會影響到肚子裡的孩子。我不能拿你們來冒險，即便只是極低的可能性，我也絕不允許！」齊燁的話說的斬釘截鐵。
楚瑤承認，齊燁說的很有道理。
她不是聖人，聽到那些亂編排自己的話，自然不可能無動於衷。何況，孕婦的情緒本來就不怎麼穩定，肯定會讓她更加暴躁。今天，孫良媛告訴她這件事時，她除了覺得有些好笑外，卻是也很生氣，情緒波動的十分厲害。
最重要的是，楚瑤確定，這些針對她的流言，都是對她不懷好意的，甚至想置她於死地。
她怎能不生氣？
「可查出始作俑者是誰了嗎？」楚瑤問道。
齊燁微微瞇起了眼睛，點頭道：「嗯，那天我們去逛燈市時，碰到的是保國公府的陳氏姐妹，她們大概是不忿你對她們的懲罰，才散佈流言。然而後面，卻被有心人加以利用，結果，導致了現在這種情況。」
「這件事也怪我，一開始竟然沒有留意。否則，也就不會發生這種事情了。」齊燁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懊惱。
楚瑤握了握他的手道：「你又不是聖人，又怎麼可能永遠不犯錯？何況，吃一塹長一智，下次你自然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
齊燁反手握住她的手，放在唇邊親了親，道：「你說的對。小細節決定成敗，通過這次的事情，我也知道自己在哪一方面比較薄弱。在輿論方面，本王做的並不夠。你以前曾經告訴我，要開辦一個報館，我覺得這個想法很好，不，簡直是非常好！如果利用的好，對很多重要的事情來說，簡直可以起到關鍵性的作用。」
關鍵是，可以控制輿論，甚至是民心。
民心所向，自然所向披靡。
而如何讓民心向自己靠攏呢？自然也有好的名聲。
好名聲如何來呢？這就需要某些手段來控制了。
而報紙，無疑是一種非常好的方法。
這個時候，其實是有邸報的。但是，這時候的邸報，最主要的用途，就是將定期把皇帝的諭旨、詔書、臣僚奏議等官方文書以及宮廷大事等有關政治情報，通過驛站傳遞到全國各省的長官。一般人卻是看不到的。
前朝時，就已經出現了活字印刷術，這種方法印一、兩本當然沒什麼效率，但若是印上幾十本，或者幾千本，就非常有效率了。所以，辦個報館，作為自己的喉舌。
如果再遇到這種情況，只要在報紙上說明一下，流言自然會煙消雲散。
當然，這是在報紙非常暢銷而且公正的前提下。
楚瑤眼睛一亮，衣服孺子可教的樣子說道：「其實，你早該這麼做了。為了支持你的慧眼識珠，本宮決定，免費為你提供點子。小燁子，還不趕快謝過本宮？」
齊燁早已經習慣了楚瑤時不時抽風的行為，竟然也開始配合她了。只見他起身對她行了一禮道：「臣拜謝太子妃！為了報答太子妃對微臣的賞識，微臣決定今晚一定好好服侍太子妃。」
說罷，將笑得前仰後合的楚瑤一下子拉進了自己的懷裡，打橫抱起，向裡間床上走去。
次日，齊燁神清氣爽的出去了。儘管昨夜，他興奮的幾乎沒睡，但是，他的精神卻依舊非常好。他現在迫不及待的想要實驗一下自己腦海中的想法，尤其是楚瑤在給他說了很多訣竅之後，他更是茅塞頓開，甚至還能去粕存精，很快就讓這個報紙計劃更加適合這個時代。
當然，齊燁也沒忘了要打擊那些散步流言者。
雖然在這件事情上，報紙的威力還散發不出來，但是，齊燁卻依舊有自己的辦法可以搞垮他們。
……
最近京城裡的氣氛有些緊張。
京城大街小巷，不時有錦衣衛地身影出沒。不止是錦衣衛，甚至還有五城兵馬司在的護衛，順天府衙役等等，都開始在街上檢查搜羅。
尤其是對茶樓、酒樓等非常熱鬧的場所，更是重中之重。不時，總有一些說書人被這些兵士們帶走關押。
而這些說書人，無一不是以說「太子妃和秦王世子之間的二三事」聞名京城內外，他們不但編排太子妃和秦王世子的風流韻事，還屢屢污蔑太子殿下名聲，其心可誅！這些人都被押送到了錦衣衛詔獄。
只要進了錦衣衛詔獄，不死也得脫層皮！想必那些人的結果可能不會那麼美妙。
雖說，錦衣衛最主要職責是監察百官，並不管平民百姓的事情。可是，此次的事件極為惡劣，已經影響到了皇家形象，上面自然不會縱容下去。
要知道，古代也是有「誹謗」罪的，而以「誹謗」而獲罪者一般都是因為政治的原因。如議論朝政失當、對皇帝或官僚有不敬之語等等，法律對誹謗者的嚴厲制裁，目的並不是維護個人的人格、尊嚴和名譽，而是為了維護王朝的統治、皇帝的威嚴和官吏的形象。
而此次「誹謗」事件，已經不是普通的閒言碎語，流言八卦了，而是眼中抹黑了太子妃、太子殿下和秦王世子的名聲，讓皇室也跟著丟人，這是皇上絕對沒有辦法容忍的。
除了這些小蝦米之外，京城裡一些幫忙散播流言的貴族勳戚之家，也都沒有躲過這一劫。
尤其是順王背後的幾個家族的女眷們，都受到了皇后娘娘嚴厲的批評，並作出了口頭警告、閉門思過、抄寫女戒等懲罰。
這件事對已經嫁人的夫人們影響不算太大，只是會有些沒臉罷了。但是對那些未出閣的少女們就慘了，這個污點將伴隨她們一生，以後可能都不能找到好的夫家。
誰也不願意娶一個愛嚼舌的長舌婦做媳婦。畢竟禍從口出，萬一自家被連累了怎麼辦？
吳皇后簡直對這些人恨之入骨，若不是這些長舌婦，她怎麼又會犯下大錯，險些中了人的全套，連累了太子和自己的小皇孫？
若非太子殿下親自過來說清楚是非黑白，告訴她前因後果，以及此事會造成的影響，她說不定都要助紂為虐了。
惱羞成怒的吳皇后，下手又如何會輕呢？
這還是在天順帝叮囑她不要過分報復之後，陛下並沒有將這件事情擴大的意思。
否則，她絕不會像現在這般，雷聲大，雨點小。
還有順義伯府，他們不是太子妃的娘家嗎？怎麼也吃裡扒外，助紂為虐？
其他人還好說，關鍵是太子妃的大嫂馬氏以及庶姐楚四娘，簡直是太極品了。
馬氏曾不止一次的破壞太子妃名譽，這件事尚未傳出之前，就多次在公眾場合抱怨太子妃不近人情、偏心二房、不敬長輩等各種言論。當太子妃與秦王世子的緋聞傳出來之後，她更是撒花歡慶，迫不及待地將太子妃的醜聞廣而告之。
眾人對於別人說的話可能不怎麼相信，但是對於太子妃大嫂說的話，卻是信以為真。
連太子妃的大嫂都確定了，其他人就是不信也信了。
所以，在抹黑太子妃這件事上，馬氏絕對功不可沒。
順義伯夫婦之後這件事後，氣了個仰倒。馬氏屢教不改，甚至還敢誹謗太子妃，他們恨不能立即休了馬氏以表自己清白。可惜，馬氏的丈夫楚武卻不同意，他對自己這個妻子也是有些感情的，何況，馬氏還為楚家生了一女。
順義伯夫婦無奈，也只能作罷，搞得馬氏越發囂張。
直到吳皇后下了懿旨懲處了馬氏，馬氏才不得不消停下來。
馬氏不光被皇后點名批評，甚至還被嚴加看管起來，沒有皇后的命令，絕對不能出來。
皇后對馬氏十分不喜，可以說是非常膈應的。她從未見過這麼拎不起的婦人，順義伯府有這麼一個極品，竟然還沒有衰敗完，真是一個奇跡。
要知道，古代人對於家族在外的名聲可都是非常重視的，誰給家族抹了黑，誰就別想過得安穩，誰就是家族的叛徒。
而這個馬氏，卻反其道而行之，生怕別人不知道自己家的醜聞一眼，到處宣揚。即便人們相信了她說的話，也對她的人品十分不齒。
皇后娘娘向來對插手人家房裡事尤為樂衷，尤其是喜歡給人家房裡塞美人兒，無論是太子殿下還是梁瑄，她都樂此不彼。
因為吳皇后膈應馬氏，自然見不得她好，竟然又開始插手人家後院，親自給了楚武指了一名貴妾代替馬氏的位置，只要馬氏被休棄，貴妾立馬可以上位。
吳皇后做起這件事來，可真是熟門熟路的很。
馬氏自然死活不願意，又哭又鬧。但是，她卻被隔得遠遠的，根本沒人聽到。
楚武一開始還有些不情願，因為他跟馬氏畢竟夫妻一場，總是有些感情的，但是，當他發現自己這位貴妾，身份、容貌、學識無一不比馬氏高許多時，原本就不怎麼安分的他，立即將自己的糟糠之妻拋在腦後，沉溺在了新夫人的溫柔鄉里。
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楚瑤知道這件事後，簡直對皇后娘娘無語了。
她怎麼就這麼喜歡給人添堵呢！難道以前自己怨婦當多了，也見不得別的女人幸福？
不過，她對馬氏也的確沒有絲毫同情，在她如此對待自己後，若是自己還原諒她，那她可真是聖母瑪利亞了。
而楚四娘這位深深嫉妒著楚瑤的少女，也被楚夫人嫁得遠遠的，若無意外，幾年也見不了一次面，漸漸被人遺忘。
保國公府。
陳氏姐妹自從事態越發嚴重後，就一直心神不寧，甚至已經幾天沒有好好休息了。
直到聽到她其中一個閨中密友，也被皇后娘娘下懿旨點名批評後，更是嚇得肝膽欲裂。
雖然皇后娘娘沒有做出實質上的處罰，但是，只點名批評這一項，就足以讓她那個密友一家在京城裡抬不起頭來。
但是，還有更嚴重的，不但散播流言者被點名批評，甚至，連父母都有教導不嚴之罪，或罰俸、或閉門思過，直讓人羞愧難當，再也無臉見人。
陳氏姐妹聽聞太子妃的兄嫂姐妹都沒有躲過此劫後，更加膽戰心驚，老老實實地待在房間裡不敢出來。
此時，保國公府的男女老少，齊聚一堂，氣氛有些壓抑。
他們也都沒料到，事情最後竟然發展成這個樣子。
話說，當日陳氏姐妹從燈市回府之後，眾人都看到了陳三姑娘臉上的傷痕，一個個都怒不可遏，想要立即找人算賬。
秦王世子派來宋陳氏姐妹的人，卻奉了齊澈的命令，向他們解釋了一下事情的前因後果，並隱晦的表示，齊世子要上進讀書，以後不再畫美人圖了。
保國公府的人不是傻子，自然都聽出了弦外之音，知道秦王世子不想娶自己家的女兒了，心裡怒氣更勝，對太子妃和秦王世子也愈加怨恨。
雖然保國公府的人都知道事情是由陳三姑娘引起的，但是跋扈慣了他們，卻依舊不太服氣。
保國公府可是開國功臣之後，世襲罔替的大世家，地位同樣超然物外，誰見了不禮讓三分？
尤其是他們家的女孩們，更是從小就嬌養的厲害，從沒有人對她動過一根手指頭，現在竟然被別人給狠狠地打了一頓，這讓他們如何不心疼？如何不憤怒？
再說，保國公府的人，一向都很護短。
換句話說，就是對外人十分霸道、跋扈。只要別人與保國公府的人發生了衝突，先別問誰對誰錯，先揍別人一頓再說。
保國公府有這個底氣，身份地位決定一切。
他們的爵位已經升到頭了，因為本朝再也不會有異姓王了。除了皇室那區區幾個人，他們完全不需要給任何人面子。
因此，保國公府在京城的名聲，並不怎麼好。
久而久之，他們幾乎都養成了一副無法無天，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
因此，他們也都支持陳四姑娘的想法，想要給太子妃一點顏色看看。
所以，這件事背後，也有保國公府的推動和縱容。
可誰能想到，這件事會被有心人利用了呢？
保國公雖然一開始就很想去跟太子殿下坦白，甚至賠罪，和解此事，但是，當時的他卻有些拉不下那張老臉來，事情就耽擱下來了。
現在，他卻後悔了，如果他早早這麼做了，事情肯定不會發展到這一步，他們現在也不會如此左右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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