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一百一十八章 有仇報仇 文 / peanut
鄭夫人自從確定了太子妃的真實身份後，就選擇性地忽略了楚瑤現在是太子妃的事實，在她眼裡，楚瑤只是任由她玩弄在股掌間的兒媳婦而已。
想當初，這楚瑤在自己手底下時，簡直像是小貓兒般乖順，她的一舉一動，她都瞭若指掌，甚至是，她對自己的懼怕和隱隱的討好，現在讓她回想起來，都讓她得意非常。
至於，後來楚瑤發生地變化，她現在倒不以為然了。入了太子殿下的眼，有殿下在後面為她撐腰，這膽子自然就肥了，她能這麼無法無天，沒什麼好奇怪的。
雖然，一開始她還忌憚楚瑤會找她報仇，但是現在，她卻什麼都不怕了，甚至為自己掌握到了這個消息而感到慶幸。
現在應該感到擔心的人不是她，而是太子妃！
楚瑤的身後，站著兩排侍女，兩排內侍，還有貼身的侍女以及年長的嬤嬤在一旁伺候，端的是在前呼後擁，盡顯皇家氣派。
楚瑤根本連一點餘光都沒有留給鄭夫人，好似眼前根本沒有她這個人，只是看著遠方，不知道在想什麼。
鄭夫人跪在地上，好一會兒，也沒聽到太子妃的叫起聲，哪裡不知道，太子妃是要給她一個下馬威，心中的怒火一下子就升了上來。
若是以前不知道太子妃的真實身份時，她便是跪地時間太長，也不敢表露出絲毫不滿，但是，當她知道太子妃就是楚瑤時，她卻再也忍受不了這樣的羞辱了。
所以，鄭夫人輕哼了一聲，就要起身，卻不防背後突然傳來一股大力，又將她老老實實地壓在了地上，再也動彈不得。
「你……」鄭夫人轉頭怒視始作俑者。
始作俑者——小太監陰森森地直視著她的眼睛，冷冷斥責道：「鄭氏，你想做什麼？太子妃面前也敢放肆！」
見到一個區區一個閹人，都敢呵斥自己，鄭夫人雖然怒火中燒，卻又敢怒而不敢言。她到底沒有急昏頭，總算知道，這裡是太子府，眼前之人，別管她以前是誰，她現在都是堂堂正正的太子妃。
而她雖然掌握著太子妃的把柄，卻沒想著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來。因為現在她還需要楚瑤的幫忙，而且，知道這件事的人越多，她的優勢越小。秘密永遠比人人盡知的事實更具價值。
楚瑤終於有了動靜，她接過紫槐遞過來的一碗粥，低頭喝了兩口，又用帕子擦了擦嘴角，彷彿現在才發現鄭夫人一般，驚訝地道：「鄭夫人是何時來的，本宮怎麼不知道？」
鄭夫人怒極反笑，她這麼一個大活人在這裡跪了大半天了，只要不是瞎子，就不可能看不到，這楚瑤真是睜著眼睛說瞎話！
若是按照鄭夫人往常的脾氣，她早就聲言具厲地指責楚瑤了，可是，她還記得這次自己來的目的，所以，強行將怒火壓了下來，說道：「回稟太子妃，臣妾已經來了很久了，只是太子妃太過專注，沒有看到臣妾而已。」
而楚瑤卻只是不置可否地「哦」了一聲，彷彿她剛才只是隨意一問，鄭夫人的答案如何，她根本不放在心上。這也說明了，楚瑤對她地一股從內之外的藐視，彷彿鄭夫人根本就不值得太子妃分出一丁點的注意力。
鄭夫人一口老血簡直沒吐出來，她緊緊咬著下唇，又將到了嘴邊的鹹腥強行嚥了回去，這才深吸了一口氣，調整了一下情緒，深深地跪趴在地上，以前額抵在自己交疊的雙手上，懇求道：「太子妃娘娘，臣妾有重要的事情要向您稟報，您可否屏退左右，讓臣妾跟單獨跟您說幾句話呢？」
見到鄭夫人竟然忍了下來，楚瑤不由眉頭微皺，鄭夫人連這等刁難都忍了下來，看來，她這次來找她，必定是有什麼重要的大事相求！
回想了最近一些發生的大事件，楚瑤幾乎立即就明白了鄭夫人的來意。
她不由覺得好笑至極，鄭夫人跟她這個太子妃幾乎沒什麼交情？她到底有什麼底氣要求到自己身上？難道她不知道，魏國公這件事，就像是皇帝的逆鱗，誰碰誰死嗎？她又憑什麼認為，自己一定會冒著天大的危險去幫助她？
她莫不是異想天開吧？
不，等等！
聯想起鄭夫人見了她後的種種不尋常之後，楚瑤突然想起了一個可能，莫不是她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想要利用這一點威脅她？
楚瑤越想越是這麼回事。
至少，福寧長公主就已經知道她身份的事情了，福寧長公主為了拉攏魏國公府，告訴她這件事也不是什麼難事。
知道了是怎麼回事，楚瑤的心裡反倒是安心了。
鄭夫人見楚瑤沒有說話，愈發心焦，繼續道：「太子妃，臣妾要告訴您的這件事，事關您的聲譽和地位，極為重大。還請您還是屏退左右，莫要給太子妃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她本以為自己這番話，一定能讓楚瑤大驚失色，至少也能讓楚瑤重視起來。
卻沒想到，楚瑤的反應卻依舊平平淡淡的，不但沒有驚慌，反而懶洋洋地開口道：「周圍都是本宮可信任之人，沒什麼不可告知的，你可以說了。」
鄭夫人見楚瑤如此不放將她放在心上，心中那股氣總算是憋不住了，也不假惺惺地向她行禮哀求了，反而，逕自站起身來，用憤怒且怨恨地目光看著楚瑤道：「既然這是太子妃的意思，臣妾自然不敢不從。」
「賤婢，放肆！不准對太子妃無禮！」
站在鄭夫人身後不遠處，擋住他退路的小太監，突然走上前來，狠狠踹了鄭夫人的膝窩一腳，讓剛站起來的鄭夫人又迫跪在了地上。
鄭夫人不由痛呼一聲，正要發怒，但是看到身後正虎視眈眈地小太監，到底不敢再放肆，只得忍著痛，對著楚瑤尖聲道：「這就是太子妃對待一品誥命夫人的禮數嗎？若是外界知道了，怕是對太子妃的名聲不利？太子妃莫非就不怕嗎？」
楚瑤輕笑一聲，道：「那是本宮的事，鄭夫人未免管得太寬了。何況，本宮的禮數也是因人而異的。」也就是說，鄭夫人根本不配接受她的禮遇。
鄭夫人的臉一下子就青了，今日受了這麼大的侮辱，她很想就這樣甩袖離開，但是，想到自己蒙受冤屈的丈夫，她還是忍了下來。
「好，如果這是太子妃你的意思，那臣妾就實話實說了。臣妾這次來，是有件事要求太子妃娘娘幫忙？」
不等楚瑤發問，她就說道：「臣妾懇求太子妃，在太子殿下面前幫國公爺說幾句好話，國公爺他是冤枉的，他是絕對不可能通敵叛國的，他更不可能會丟下我們這些妻兒不管，他肯定是受到了外人的陷害，所以……」
楚瑤沒等她說完就打斷了她，有些好笑地問道：「鄭氏，你憑什麼認為本宮一定會幫你，如果本宮沒記錯的話，你剛才還在對本宮大呼小叫，表達自己的不滿，你說，本宮為何要幫你？」
連聖人都知道要以直報怨，何況是她區區一介睚眥必報的小女子？她又不賤，絕做不到對傷害過自己的人以德報怨。
鄭夫人的話語微微一頓，但卻立即反應過來，說道：「太子妃當然有理由幫國公爺，因為他曾經是你的公爹，只憑這一點，你就應該出手相助。」
話落，花園裡頓時一片寂靜。
除了楚瑤意外的人，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這鄭夫人莫不是瘋了？
太子妃的公爹可是當今聖上，魏國公算哪門子的公爹？這鄭夫人莫不是氣昏了頭，竟然說起胡話來了！
不過，即便是說胡話，那也是對太子妃的大不敬。
於是，所有人看鄭夫人的眼神都不善起來。
鄭夫人卻對此好無所覺，只是目光灼灼地盯著楚瑤，她想看到她恐懼、崩潰，甚至像她求饒！
只有這樣，她才會覺得國公爺還有救。也只有如此，她才會覺之前自己所有的委屈都是值得的，她根本沒有做錯。
可惜，楚瑤像是聽到一個無足輕重地事情，無所謂地掏了掏耳朵。
這個帶著些痞氣的動作，被她做來，卻極為灑脫，甚至讓她整個人的氣質都略有幾分變化，越發與之前的楚瑤類似。
然而，太子妃看她的眼神，卻不是什麼恐懼、心虛，而是淡淡地嘲諷和戲謔。
「鄭氏，你莫不是受的打擊太大，這裡有了問題？」楚瑤指了指自己的腦袋，道：「飯可以亂吃，話卻不可以亂說。否則，自己死了不打緊，若是連累了族人，那你可就真是你們梁家的千古罪人了。」
鄭夫人沒有見到自己想見的效果，心裡略顯驚慌，卻依舊不肯服軟地嘴硬道：「本夫人是不是胡說，太子妃心裡清楚！」
「你說的對，正因為本宮清楚，所以才覺得你可笑至極。本宮知道，本宮跟死去的清平縣主長得很像，而且這種話，本宮都聽了不止一次了，耳朵都長繭子了。沒想到本宮當成笑話來聽的話，卻被偏偏被你拿出來，當成了威脅本宮的籌碼！你莫非真當本宮是軟柿子，任你揉捏嗎？」說到最後幾句話，楚瑤已經是聲疾色厲了。
聽到這裡，鄭夫人心裡也有些動搖了。
她心裡越發慌張了，又像是再次確認似的，一眨不眨地盯著太子妃，想要再次從這張她熟悉又陌生的臉上，找出她們想像的證據來。
而楚瑤面上帶著淡淡的微笑，居高臨下地看著跪在地上的鄭夫人，右眼角下的淚痣閃爍著妖嬈的光芒，看她的眼神，就彷彿在看著一粒微不足道的灰塵一般。尊貴、美麗、高高在上。
太子妃比清平縣主更加美麗、自信、尊貴、優雅，她們兩人是不同的。
這是鄭夫人再次觀察之後，得到的答案。
「不，不可能！我的判斷不會錯的，一定是你又動了什麼手腳，迷惑了我！」鄭夫人不敢相信這個結果，睜大了眼睛看著楚瑤。
楚瑤卻充耳不聞，緩緩收回了目光，她對她的發瘋沒有任何興趣。
「你明明就是她。福寧長公主親口告訴我的，絕對不會錯的。」鄭夫人此刻已經快崩潰了，原本以為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卻成了她的催命符，她根本沒有辦法接受這種結果，甚至心神錯亂之際，還將幕後之人親口說了出來。
楚瑤眸子沉了沉，原本早已經猜測是福寧長公主挑的事，沒想到還真是如此。
其實，早在榮華郡主嫁給順王時，長公主府就已經於太子府和皇后娘娘翻臉了，現在聽到這個消息，楚瑤也不怎麼覺得意外。
鄭夫人已經有些瘋癲了，眾人怕她傷到太子妃，在鄭夫人激動大喊的時候，就已經有兩名身強力壯的小太監狠狠地壓制住了她。
楚瑤見到她這副模樣，心中也覺得沒意思。
其實，自從她嫁給齊燁做了太子妃那一刻，鄭夫人的結局就已經注定了。她以前非常恨鄭夫人，恨不得處之而後快，但是，隨著她逐漸適應太子妃的身份後，她就已經不太將鄭夫人當回事了。
她還不夠資格，被她一直惦念著。
此刻，她也不想痛打落水狗，否則，又會有好事者出來指責她不近人情了。
畢竟，魏國公府曾經是太子殿下的支持者，雖然目前保持中立，但是，卻也沒有立即投到順王麾下，足以證明，魏國公府對太子殿下還算是有情有義的。
如果傳出太子妃不顧兩家情誼，甚至是落井下石的事情，恐怕會令很多太子殿下的支持者心寒。
若是以前的楚瑤，必定不會想這麼多，反正只要她自己爽了就夠了。但是現在，她卻已經可以從太子府的實際利益看問題了，一切都是為了不給太子府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她這個太子妃，也做的越來越餓有模有樣了。
當然，這只是在某些方面。
私底下，她還是該怎麼做就怎麼做，與齊燁之間的相處也沒有太大的變化。
楚瑤揮了揮手，讓人將鄭夫人送出去，眼不見心不煩。
鄭夫人被人架走之後，楚瑤卻有些失神了。
她想起了去年剛穿越的時候，身邊都是吃裡扒外的東西，甚至連區區兩個看門婆子都是肆意辱罵她，更別說鄭夫人了。
或許當時鄭夫人看她的心態，或許就跟她如今看鄭夫人一樣，根本沒把她放在眼裡，因為當時的她，根本不值得鄭夫人浪費多少精力。她對鄭夫人來講，就是一個隨時可以捏死的螻蟻，沒人會真正地跟一隻螻蟻計較。
如今，她也是如此。
真是天理循壞，報應不爽啊！
當時若非她突然強勢起來了，屢屢掃了鄭夫人的面子，她也不會主動對付自己。
如果當時的她沒有那些能力，以她沒權沒勢的孤女身份，還真沒辦法跟鄭夫人鬥狠。甚至，就算如此，她還差點吃了鄭夫人的虧呢！
若非好運的遇到了齊燁，不但為她善後，甚至提供了那麼些幫助，助她逃離魏國公府那個大牢籠，她才有了現在的生活。
否則，可能她現在還在魏國公府裡掙扎呢！
雖然她是有些能力，但是，別忘了，還有天順帝這個想要她小命的**oss呢！她便是僥倖逃了出去，恐怕也得一一生都要受到通緝，顛沛流離地活著。
個人的力量再大，又如何能抵抗得了整個國家？何況又是天順帝這種強勢又專權的皇帝！
楚瑤其實對天順帝的感情很複雜，相信天順帝也是一樣。
天順帝可以說是她的家族仇人，而且是不共戴天那種！但是，偏偏，她卻嫁給他的兒子，當了他的兒媳婦。
雖然說，她不是以前的楚瑤。但是，她畢竟佔了這具身體，雖然她沒辦法替他們報仇，但總不能跟她的仇人其樂融融吧！
所以，無論天順帝現在對她有多好，她也不可能對他有絲毫的感激的。
當然，天順帝也不是真心對她好，而是看在她腹中的孩兒的面子上而已。或許，天順帝也從未放棄過要斬草除根的打算。
她跟天順帝永遠只是面子情罷了，若是沒有齊燁這個中間人，他們的關係，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這也是為什麼楚瑤明知道天順帝身體不太好，還不肯將益氣丹獻給他的原因。就算是天順帝受到了刺殺，她也依舊不會出手相救的。
這一點，想必天順帝和齊燁都清楚。
所以，齊燁也沒有向她提出要求，讓她把基因液或者丹藥送給天順帝。
太陽漸漸西斜，落了一院子的餘暉。楚瑤卻彷彿看著花園裡的花兒入了神，甚至連齊燁走了過來都沒有發現。
「在想什麼？」齊燁走到她跟前，彎下腰握著她的手問道。
楚瑤聞言，眨了眨遊戲酸澀的眼睛，這才發覺應到了傍晚了，她就著齊燁的手，從躺椅上站起身來，有些悶悶的問道：「我只是在想，若是我跟你父皇鬧翻了，你回站到哪一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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